一團很小的白影蹭的從眼前竄過,雖然速度很快但也不是什麽都看不清。打更人揉揉眼,“莫不是眼花了,怎的在這路上見到了兔子,還跑得那麽快。”


    快速移動的團團並不知道她被人當作了普通的兔子,若放在平時她肯定是要計較一番的,但是此時她要趕往某個該死的樹林去救人。


    再次來到古代世界的喜悅在聽到小綠說任務對象重傷昏迷後,全部化作了泡影,消散無蹤。


    寂靜的夜晚,偶爾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繁茂的林子,一眼望去隻可以看到嶙峋怪狀的黑色影子。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透著些陰冷。


    循著氣味,她一路衝到了樹林的深處。在一棵粗壯的老樹前,她見到了這一次的小姑子,也就是任務對象——刀辰依。不對,現在應該是胡蝶。


    巴掌大的精致麵孔此時毫無血色,就連嘴唇也是泛白的。雙眼緊閉,毫無知覺,亮紅色的衣衫經過鮮血的浸染凝固變成了黑紅色。雙手無力的癱軟在身體的兩側,一柄精致的軟劍掉落在一旁。


    落地的最後一步不再是柔軟的小獸爪而是一雙人類女子的小腳,團團蹲坐在胡蝶跟前,直接抬起她的手腕診脈。


    果然還是中毒。輕輕撥開衣料,她的左肩胛上有個一劍刺穿的傷口,此時血液凝固、傷口發黑、有腐爛的傾向。


    手段真卑劣。


    從隨身的儲物空間裏翻出一枚解毒丹,團團把它放進胡蝶的嘴裏,輕抬下顎,讓她咽了下去。雖然不知道這枚在它的世界裏可解百毒的東西,在這個世界對現在這個毒的作用有多少,但至少應該可以保命了。


    這般想著,把她的軟劍給她收好,背過身將比她還要高一點的胡蝶背了起來,團團又往林子外奔去,她記得來時看見了一處小村子。


    掛在她脖子上的綠芽吊墜閃了一下,隨後她的肩頭上便坐著了一個小人兒。快速的行進,吹起了他的劉海,配上麵無表情的呆臉有點傻。


    二綠不明白為什麽女主人要自己背她,不但累還會弄髒衣服,本著全方位服務的宗旨,他特意出來提醒,“可以用傀儡。”


    “我知道。”她又不傻也不是勞模,隻是,“我現下沒有女傀儡,胡蝶厭惡和排斥與男子接觸,即使她現在昏迷無知覺,也不該罔顧她的意願。”而再去現捏一個女傀儡娃娃出來,還不如她自己來呢。


    話落她們就到了小村子裏,隨意找了一戶人家給了些銀錢便借得一間房。把人安置在床上,團團又給她把了一下脈,呦,這毒可真烈,她那解毒丹竟然隻除了三分之一的毒性,看樣子明日還是得在藥房抓些藥迴來。


    清洗、上藥、包紮,處理傷口,又給她換了一身衣服,自始至終胡蝶都沒有醒過來。收拾完殘局,團團才算是閑了下來。她也沒有上床去睡,盡管胡蝶的旁邊還有很大的空餘位置,但她不習慣和別人同床而眠。


    隨手搓一響指,簡陋的屋子裏便憑空出現了一張軟塌,團團和衣躺了上去,明日在有人醒來前再收起來就好了。


    不知道長孫末那家夥在幹嘛?雖然想他但不會再和最初那樣避開人巴巴的過去找他了,現在她已經沒有那麽患得患失了,況且本來他們就不是那種要時時刻刻都粘在一起的類型。


    睡不著的團團側頭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胡蝶,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那股死氣了。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情況特殊,也不會是她來打頭陣,那家夥現在在家一定很閑、很爽、很舒服吧。


    拖她的念叨,長孫末的耳朵還真的有點熱了。摸了摸耳垂,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在背後說他。想起夜晚那陣,興高采烈的她在得到消息後的變臉,真是有趣。


    沒辦法,這次的妹妹情況特殊,他去會有諸多不便,至少不如她有利。


    “水……”


    蚊子聲音般大小的低喃在第一個音節發出的時候,團團就睜開了眼睛,隨著她起身下地的動作,身後的軟塌又憑空消失了。


    在桌上的水壺裏倒了一杯水,她端著它來到床邊。床上的胡蝶眼睛還閉在一起沒有完全醒來,此時隻是順應著本能的喊著口渴。團團坐到床邊,小心地托起她的後頸,將杯子湊到她幹澀起皮的唇邊。


    感覺到水的濕潤和清涼,胡蝶想都沒有想就大大的喝了兩口,火辣辣疼痛的喉嚨瞬間舒服了很多。


    等等!


    誰給她的水?


    徹底清醒過來的胡蝶刷得睜開眼睛,根本沒有來得及過多思考,幾乎是本能反應的就出手向眼前的人劈掌而去。


    迅速後仰避開了她的攻擊,同時團團鬆開了托著她的那隻手。還很虛弱的胡蝶在猛然失去外力的支撐後跌迴了枕頭上,腦袋裏襲來一陣暈眩,眼冒金星。


    “我該說你是恩將仇報還是不自量力?”直起身後,看著她因難受而皺緊的眉頭,團團挑眉問道。


    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胡蝶厲聲問道:“你是誰?我為何會在這裏?”


    “我是你的恩人呀。”起身將水杯放迴桌上,團團很隨意的迴道:“很顯然你快死了,而我救了你,所以我們就在這裏了。”雖然動機不純,但結果是一樣的。


    聽她這樣說,胡蝶也想起了自己受傷在樹林昏死過去的事情。低頭看了看肩膀上包紮好的傷口、身上換過的新衣裳,她很是歉疚,“抱歉,剛才是我魯莽了。”說著竟然要起身。


    “停!別動。”團團連忙走過來,動作看似重卻實則輕的把她按迴了床上。“你別亂動,小心傷口又崩開了。”


    “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胡蝶此生難忘,他日姑娘若有所需,我定當全力以赴。”


    “噗。”聽到她這一段文謅謅但情真意切的感恩,雖然感動但不知道為什麽更多的是覺得想笑。“你真是可愛。”她不需要她的報恩。


    “可愛?那是何意?”胡蝶疑惑地問道。


    “額,這個有點難解釋,你隻需知道它是一種誇獎就可以了。”


    “這樣啊,謝謝。”


    嘖,按理說她出穀已經近半個月了,多少該學到一點人情世故了吧,怎麽還是這樣一副天然呆的模樣。說起來,倒是和當初剛啟智的她有點兒像。


    “方便告訴我你為何會受這樣重的傷麽?”這算是試探性的一問。在原劇情裏她最後是被女主角救走的,那個時候她可是非常的坦誠啊。


    胡蝶愣了一下才點點頭,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沒有想到恩人會問這個。


    昨日她經過樹林的時候聽到了女子斷斷續續的泣吟,便循著聲音前去解救。當時渾身赤果的女子正被一個衣衫半解的男子壓在身下,女子口中不停的說著“不要,不要”,皺著眉、含著淚、咬著唇、紅著臉,表情似乎也是痛苦的,那顯然是在被欺負啊。於是她便抽出軟劍,準備上前殺了那個臭男人。可誰知他不僅反應迅速的避開了,後來還與她打成了平手,更令她想不到的是,那個被欺負的女子居然還幫起他來,兩人合攻之下刺傷了她。最後她是拚著一口氣才跑進了林子的深處,沒有落入他們的手中。


    這段經過團團早就清楚了,原劇情裏胡蝶在女主角麵前就是這樣的表現。但是現在親耳聽到她的講述,親眼看著她的憤慨,還是覺得唏噓。蝴蝶穀的穀主隻教會了她殺人和厭惡,卻沒有告訴她一個人該懂的常識就讓她出來替她報複。因為這個烏龍,女主角在還未認識男二號的時候就對他有了一個惡劣的印象,當男二號喜歡上女主角得知是這個原因後,才會對胡蝶下死手。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真不明白那女子為何要幫他。”就算是以她的功力打不過他,也不該助紂為虐啊。


    團團也不知道該從哪裏、怎麽樣給她解釋,如果告訴她那個女子說的不要就是要的意思,她應該會繼續問為什麽吧,那就沒完沒了了。男女之事那麽複雜,哪裏是三言兩語、一時半刻可以說得清楚的。


    難怪長孫末他自己不來,不過也幸好他沒有來,要不然僅僅是他救她的時候碰了她這件事情,她就會拚了命的和他大打出手吧,更別說現在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地探討這個問題了。


    “你以後就會明白了。”這個時候,這句最沒用的話卻是最恰當的。


    她會陪她一起上路去找她師父口中的負心漢,在這個過程裏盡力讓她多看看這個世界、了解這個社會、弄清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最重要的是改變“男人都該死”的過分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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