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午迴去了,蘇白依然坐在船頭望著遠方的黑暗,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都和他說了?”唐梟挨著男人坐了下來,手自然而然的纏上了蘇爺的腰,結結實實的把人抱住,“你手真涼。”十指纏緊了對方的,他把蘇白的手握在合在掌心捂著。    “說了。”    “年輕人痛來的快去的也快。”唐梟望向蘇爺的側臉,男人的臉在寒冷的夜色裏顯得十分淡漠,又有一種看透了人生的沉澱感,他忍不住湊過去輕輕落下一吻。    “蘇爺,我們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在到處放電了?”    “我有嗎?”斜眼瞪了唐梟一眼。    唐梟正想和蘇白調調情,視線在觸及遠處的黑暗時突然一淩,一句話不講的起身把行動不便的男人抱了起來直接跑向船艙。    “有人追過來了?”雙手摟著唐梟的脖頸,蘇白雖然沒注意看,但也不會傻到以為唐梟突然把他抱起來是在調情。    “有船朝這邊來了,都起來把燈滅了!”唐梟大喊了一聲。    原本安靜的船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在唐梟剛剛喊完一句話以後就有人把船裏的燈熄滅了,眾人齊聚到了船艙裏,包括暈船的哈維和唐卡。    “老師,有大概三四艘船。”西蒙說道。    “我的天啊,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分一會兒嗎?”唐卡扯了扯頭發。    “能看出來是哪裏的船嗎?”蘇白皺了皺眉頭,問道。    “沒有打燈也沒有任何通訊,私船。”葉子午沉聲道。    眾人沉默了下來,不用想都知道是誰追上來了。    “嗚嗚嗚——”一片沉默裏有人從角落裏發出不協調的聲音。    “哇,是誰?”唐卡喊了一聲。    “紮耶德。”葉子午走過去把男人嘴巴裏的抹布扯掉。    紮耶德鬆了口氣:“寶貝,你簡直想悶死我!別想了,肯定是陳淵帶人追過來了,蘇當家,你是殺了他全家嗎?他追你追這麽緊。”    “西蒙,距離到達港口還要多久?”蘇爺沒理會紮耶德。    “這艘船正常行駛的話還要五個小時。”西蒙隨即補充道,“還有一艘快艇,用快艇的話三個多小時就能到。”    “要不我們棄船坐快艇跑吧,反正才三個小時,我看海上也風平浪靜的不會有什麽風暴大海浪,一旦陳淵的幾艘船追上來我們可就要全部到海裏喂魚了。”唐卡想了想,說道。    唐梟搖了搖頭:“我們的快艇速度算不上多快,那幾艘船已經很接近我們了,一旦我們坐快艇離開肯定能追上來。”    “那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啊。”唐卡立刻舉手,熱血沸騰,“都拿上武器,我們和他拚了!難道我們幾個精英還幹不過那群垃圾?”    “隻能這麽辦了,唐梟,你帶他們去拿武器,西蒙,你留下來。”蘇白平靜的說道。    被綁成粽子的紮耶德在角落裏笑了起來:“別傻了,陳淵肯定是有備而來,他們難道還會傻到跳上來讓你們喂子……唔唔!”    葉子午過去重新拿抹布把這家夥的嘴巴堵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唐梟他們都拿著武器過來了。    行動不便的蘇爺坐在沙發上朝男人招了招手:“唐梟,過來,我們想一想待會兒的作戰方案。”    唐梟毫無懷疑的就走了過去,他坐在了蘇白的身邊,一片黑暗裏握緊了男人的手:“我不會讓他傷害你。”即使拚了這條命。    “這話說的煽情。”蘇爺微微迴握住唐梟,“我等你。”    下一刻,唐梟突然就毫無預料的倒了下去,一直站在蘇爺旁邊的西蒙把強效麻醉槍收了起來。    “這……這是怎麽迴事?”唐卡完全看不明白了,“西蒙你幹嗎打我老大!”    “蘇墨。”葉子皺著眉頭。    “你們乘快艇走吧。”蘇白低頭望著倒在他懷裏失去了意識的唐梟,手輕輕揉了揉對方細碎的額發,聲音平靜,“迴到岸上以後記得帶人迴來找我。”    “不行!”葉子午握緊了拳頭,他們怎麽可以把蘇白一個人丟在船上。    “隻有我能拖住陳淵,你們想死我還不想,聽不懂人話嗎?趕快滾!”男人的聲音瞬間嚴厲了起來,嚇得哈維幾個人一下子什麽話都不敢說。    西蒙上前一手抓住唐卡,又走到角落把紮耶德拖了起來朝外麵走,哈維看看自家站著不動的組長又看看蘇白,不知所措。    “組長,我們……”他大著膽子小聲喊了喊。    “葉子,走吧。”蘇白輕輕說了一聲,“你知道我做的決定對大家是最好的。”    葉子午猛的轉身離開,胸口起伏的厲害,手緊緊握成拳抓破了手心。    “蘇墨先生,請您相信我們一定會迴來救你的!”哈維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蘇爺“哧”的笑了一聲:“所以說我討厭煽情。”    沒過一會兒一個黑影來到了他的麵前,金色的頭發即使在黑夜裏也顯得十分惹眼,西蒙單腿跪下來握住了蘇白的手。    “老師,請讓我代替你。”隻要蘇白應下,他可以立刻裝扮成蘇爺的模樣。    蘇爺伸手輕輕揉著西蒙金色的頭發:“我曾經想過為什麽他們兩個會背叛我,其實這裏也有我自己的過錯,我不想錯下去,我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西蒙,我不想再失去你,帶著唐梟離開。”    “老師……”    “不要違抗我的命令。”男人冷下臉。    “是。”從來都是沒有多餘表情的臉上微微有些顫抖,不再多說什麽,西蒙起身迅速把昏迷的唐梟背起來大步離開船艙,大概是冰冷的海風刺到了眼睛,他的眼眶微微發紅。    快艇發動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直至越來越遠。    “西蒙,你自由了。”    以後不用再為我活著。    男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重新打開了船上的燈,杵著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船頭,坐在了他剛剛和葉子,和唐梟坐過的凳子上,靜靜的望著大海的遠方。    海風唿唿的吹著,打在臉上涼涼的。    幾艘大船很快把這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孤獨破船包圍了起來,明亮的燈光格外刺眼。    “蘇爺,我說過我們最終會迴到一起的。”陳淵走上了船板,“我來接您了。”        終卷    第70章        食指和拇指捏住另一隻手上的白手套褪了下來,陳淵隨意的把手上標誌性的白手套丟給了身旁的隨從,他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即使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你也能感覺得到他身上難得的開朗味道。    守在一旁緊閉大門前的兩個拿槍護衛把門拉開,大門後是不斷往上繞去的樓梯,抬頭望去簡直看不到盡頭。    陳淵大步走了進去,黑色的皮鞋踩在堅實的地麵上噠噠作響,垂直的深灰色西褲透著冷硬的線條,隨著男人的腳步一蕩一蕩的,兩邊牆壁上的燈光把樓梯映的十分明亮,但又總有一種窒悶的錯覺。    樓梯的盡頭是一道堅固的銀色金庫大門,他上前輸入了第一道數字密碼,大門打開後看起來像是美國電影裏的實驗室,銀色的牆壁,平滑的地麵,還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走來走去。    一個醫生看到陳淵後立刻弓著腰走了過來,看起來有些怕怕的。    “怎麽樣了?”男人的聲音有些冰冷。    醫生一邊跟在陳淵身邊,一邊低聲說道:“手術很成功,骨折的腿已經成功複位,休息三個月應該沒問題了。”    “應該?”男人微微提高了音調。    “一定,一定可以康複。”醫生額頭上一下子就滲出了冷汗。    “很好。”陳淵走到了另一扇堅固的大門前,正準備打開門的時候,那醫生也跟了上來,他斜眼望了過去,房間裏的護衛立刻大步過去把醫生架住。    那醫生睜著眼睛望著陳淵,哀求一樣的說道:“陳先生,我的家人……”    “好好在這裏幹活他們就會很安全,或者你們也可以一起到地底下團聚。”陳淵不耐煩的給了護衛一個眼色,兩個高頭大馬的護衛很快把醫生拖了下去。    第二道門,視網膜掃描。    大門推開後是一個看起來像臥室的私人房間,有窗戶有浴室也有書房,但陳淵並沒有稍作停留,他朝著通往第三個房間的大門走了過去。    一道又一道防護嚴密的大門,大門盡頭的最後一個房間裏藏的不是富可敵國的黃金,也不是什麽傳世名品。隻有陳淵的指紋才能打開的大門後依然是一個房間,第二個和第三個房間的“牆壁”是透明的,人在第二個房間裏就能看到第三個房間裏的一切。    門口有一麵鏡子,他先是停在鏡子麵前稍微整理了下才打開了第三道門的指紋鎖,第三個房間的裝修十分具有新時代古典味道,竹藤的椅子,紅木的書架,專門飲茶的桌椅茶具,旁邊還有古琴,房間裏彌漫著的淡淡檀香有安神的作用。    這顯然是一個早已經被人設計已久的漂亮“監獄”,既然有了籠子,自然也有關在籠子裏的人。    房間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大床,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樣,床上也躺著一個人,不是什麽公主也不是什麽美女,隻是一個還沒有從麻醉效用裏醒過來的男人。    陳淵走的很輕,像是怕把床上的男人給吵醒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邊,靜靜的望著睡著了的男人,這就導致蘇白從麻醉裏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一身黑的人,沉默不語的死死盯著他。    演恐怖片嗎?    “你醒了。”陳淵露出笑容,“手術已經結束了,你的腿很快就會好的,傷了你的人我一個都沒有留下。”    “怎麽不順便把指使他們的人也一起殺了?”麻醉的效用主要是在腿上,蘇爺試著動動腿,但他的下半身木木的很難受。    “蘇爺,你總是不明白我對你的好。”陳淵坐了下來,癡迷的撫上了男人的頭發,呢喃道,“除了我,還會有誰對你這麽好,除了我,又有誰如此的愛你。”    懶得講話,腦袋還有些暈的蘇白重新閉上了眼睛,把頭偏朝了一邊,但陳淵顯然還不想就這麽算了。    “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你誰也不愛。”眼底積鬱著陰冷,陳淵彎下腰嘴唇貼在了蘇爺的耳垂邊,聲音因壓抑的怒意而微微發抖,“我跟了你十多年,還比不上一個你認識不到一年的雜種,蘇爺,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你怎麽可以讓那個垃圾爬上你的床!”過分壓抑的聲音有些扭曲,聽起來以至於有一種歇斯底裏的感覺。    “一條失去了忠誠的狗,連垃圾都算不上。”蘇爺總是知道怎麽去把陳淵惹惱,怎麽狠狠的用言語去刺傷對方。    唿吸有些急促,陳淵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直起身體雙手緊緊拽著自己的頭發,嘴裏發出痛苦嗚咽的聲音。    “我對你,一直都是忠誠的。”拳頭猛的砸在了枕頭旁,巨大的力道震得大床都顫了顫,男子的唿吸漸漸平緩了下來,陳淵直視著躺在床上的蘇白,一字一句的說道,“蘇爺,是你背叛了我,你在情感上背叛了我。”    蘇白顯得很平靜,他知道和陳淵說什麽都沒用。    “不過沒關係,我會原諒你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錯,錯的是引誘了你的人。”語氣緩和了下來,陳淵重新俯下身,帶著一些小心翼翼,又有一些虔誠膜拜,輕輕的親吻了男人的頸子,第一下很輕,隨後像是嚐到了甜頭一樣加大了力度。    “滾開,別碰我。”蘇爺一把推開了陳淵。    “蘇爺,我很喜歡你這樣說話的樣子,以前在蘇家老宅的時候你總是高高在上的,就像是我的神。”輕輕笑了笑,陳淵眼神突然轉冷,“從第一次看到你,我就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把那麽高高在上的你壓在身下,我覺得自己很罪惡,但又忍不住每天每天的去想。”    “後來我明白了,神不是用來崇拜的,而是用來褻瀆的。”    陳淵緩緩坐了起來,體貼的替男人拈了拈被子,微笑著說道:“我的神,我們現在終於在一起了,喜歡我為你建造的世界嗎?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世界裏的唯一。醫生說如果一個世界裏隻有兩個人,那麽他們最終會相愛的,有一天你也會愛上我。”    “陳淵,你瘋了。”蘇白睜開了眼睛,平靜的眼眸深處凝著淺淺的傷悲。    “我瘋了,那也是為你而瘋狂,高興嗎?嗬嗬,才做完手術身體有些疲乏,你好好休息,我會再來看你的。”陳淵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男人,“也隻有我。”    房間裏的燈光漸漸變暗,隨著房門的關閉,隻剩下一片黑暗與一個男人的輕聲歎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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