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從拍賣會出來以後他把蘇白拉到了自己的房間裏,再然後就算幹柴烈火的瘋狂燃燒,他發誓被憋久了的男人不僅僅是他,昨天晚上弄到了大半夜,筋疲力盡,倒在床上抱在一起就睡著了。    大概是他對蘇白的存在已經形成習慣,連這個男人什麽時候從床上下來了也沒覺察到。    但如果蘇爺出了門,他想他會立刻醒過來。    “不要靠近我。”蘇爺煙槍指著就要朝他挨過來的猛男,“刷牙,洗臉。”    什麽一大清早就彼此熱吻的戲碼完全不會發生在有些小潔癖的蘇爺身上,唐梟揚起了眉毛,讓他去刷牙洗臉也好過被一腳踹出房門。    等他快速刷牙洗臉外加噴了口氣清新劑迴來,蘇白這一次就沒有用煙槍指著他讓他滾遠一點了,整套五百二十張照片,估計大半都被蘇爺燒了。    “什麽時候送來的?”身邊有活生生的蘇爺,再看這些照片的時候唐梟已經毫無感覺了。    “被人從門縫裏塞進來的。”男人把煙槍遞給了唐梟,後者接過放到了茶幾上。    唐梟坐在了蘇爺的背後,手自然而然的就纏上了男人的腰,蘇白也沒什麽反應,沒拒絕,也沒迴應,這對唐梟來說就很不錯了。    丟了一張照片到垃圾桶裏,蘇白又拿起了一張,唐梟湊過去瞄了一眼,他收迴剛剛的話,即使身邊有活生生的蘇爺,他看到這些照片還是很想把陳淵射成馬蜂窩。    陳淵在拍賣會上展示的照片相比其他的還是有所保留,就從蘇白現在丟進垃圾桶裏的這張來看,照片裏的蘇爺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不醒,薄薄的被子隻遮住了重要部位,其他地方一覽無遺,白皙的皮膚上是你能清晰看到的紅痕,但最讓他覺得刺眼的還是男人手腕上明顯被人綁過的痕跡。    其他散落在沙發上的隨便看過去,有一些明顯是偷拍的,有一些是諸如手、睡顏等等的局部特寫,還有一些和剛剛蘇白手裏拿著的那張差不多,尺度大的不行。    眼睛一下子瞄到了其中一張,被刺痛了一樣,唐梟在蘇白拿起之前抓過一把照片就扔進了垃圾桶裏。    “幹嗎了?”蘇爺本人倒是顯得很平靜。    “別看了。”雙手緊緊抱著男人,唐梟俯首就親吻了上去,比起昨天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難受,他現在簡直心疼的要死。    強悍的蘇爺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向別人敞露脆弱和痛苦的男人,但終究是一個人,是人就會難受,會疼,即使死死憋著壓著,那也是難受,是疼。    唐梟不指望蘇白會在受傷或者難受的時候跑進他懷裏,這沒關係,他可以主動擁抱男人,不管對方需要不需要,他希望蘇爺能明白,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他總會在旁邊。    這個自尊心比天還高的男人是怎麽忍受下來那些糟糕不已的迴憶,又是帶著什麽樣的決心和毅力苦苦支撐著自己在被軟禁的情況下還主動出擊尋找擊破陳淵的辦法,身陷糟糕的境地還不忘趁機把反叛的人全部揪出,別人看在眼裏對蘇爺隻有佩服。    但是在唐梟眼裏,這反而讓他更難受。    會哭會鬧的人總比不會哭不會鬧的那一個獲得別人更多的同情和關心,而不會哭不會鬧的蘇白在拒絕著別人同情的時候還得自己去尋找出路。    蘇白,你累不累啊?    “都已經過去了,我不想聽到什麽安慰的話,你敢說一句我就把你也燒了。”終於被唐梟放開,男人輕描淡寫了一句,笑著把其他照片也扔進了垃圾桶裏,火焰持續燃燒,難聞的臭味兒越來越濃。    唐梟把所有的照片都扔進火堆裏,伸手把昨晚喝剩下的酒倒了進去,火勢猛的加大,火焰的苗頭燒得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唐梟不說什麽安慰的話,他一手枕著男人的脖頸,一手伸到男人的膝蓋下,稍微用力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大沙漠裏的陽光總是那麽刺眼而炙熱,即使是窗簾都擋不住陽光的滲透。    殘破的光線,淩亂不堪的床,唐梟把蘇白抱到了床上。    男人靜靜的望著處於他上方的唐梟,後者俯下身虔誠而溫柔的親吻他的額頭,不帶一點情欲的味道,細密的吻斷斷續續的烙在他身上,額頭,鼻尖,下顎,胸口,手背……直至腳背。    有一種整個人都被珍惜著的錯覺,不是因為他是“蘇爺”“老師”“恩人”或者是“親人”,單純的他這個人被嗬護的感覺。    “過來。”蘇白輕輕喊了一聲,唐梟重新迴到了他的上方,他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脖頸,兩個人的身體重疊在一起,胸口壓著胸口,額頭貼著額頭,唇碰著唇。    這是一個人的重量、氣息和溫度。    蘇爺歎了口氣,雙手緊緊抱住了唐梟:“敢背叛我,我會把你扔進大海裏喂魚。”    “看來大海裏的魚是沒那個運氣品嚐我的身體了。”唐梟低頭輕輕含住了男人的耳垂,聲音沙啞,“你要是不嫌棄的話,等這身體老了也還是你一個人的。”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對上,就在蘇爺雙手撫上唐梟結實肩膀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炮火的聲音,巨大的聲響震得窗戶嗡嗡作響。    幾乎是同一時刻,剛剛還在溫存的兩個男人從床上翻滾到了地上避開窗戶的位置,唐梟起身從枕頭底下拿出了兩把槍,把其中一把扔給了蘇白,蘇白則就近把地上的衣服褲子丟給了唐梟。    惡魔城不許拿槍的規定放在那裏,可來惡魔城的人最喜歡的就是破壞規則,防的就是這種突發情況,永遠也別指望別人來保護你。    就在唐梟迅速把衣服穿好之後房門被人用力踹開,蘇爺手裏的槍對準了來人。    “嘿嘿嘿!別開槍,是我。”一身阿拉伯服裝的紮耶德趕緊後退,隨手就把跟在他後麵的葉子午推了上去做盾牌,碰巧遇上紮耶德的葉子迴頭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葉子,外麵怎麽迴事?”收起槍,蘇白從床背後站了起來,唐梟緊跟其後。    葉子午看了眼蘇爺旁邊的唐某人,說道:“有武裝分子襲擊,我們必須趕快離開。”    蘇爺有些驚訝,居然還有人敢在中東的地盤上襲擊惡魔城,這種事情已經快十年沒人幹了,而幹這種事情的往往都是一些被人指使的亡命之徒。    紮耶德在旁邊橫插一腳:“你們昨天表演的太過火,陳淵一定瘋了。”    “現在還沒有證據指明是陳淵幹的。”葉子自己也藏了槍。    “嘿,葉警官,這種時候還講什麽證據,活著離開這裏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房屋外又是一陣動亂的聲音,紮耶德聳聳肩,“估計很快就會有動亂分子包圍這棟大樓了,要打賭嗎?我贏了的話……”    “轟——”房屋劇烈的震動了一下。    “我贏了。”紮耶德笑了笑。    伴隨著幾聲槍響,哈維的聲音從下麵傳了上來:“組長,我們要趕快。”    四個男人紛紛朝樓下跑去,不管是蘇白還是紮耶德,這裏麵沒有一個人是槍法爛的,一槍一個準,四個人裏葉子和唐梟衝在前麵,紮耶德和蘇白在後麵負責放冷槍,他們很快就出了房屋,哈維小跑的跟了上來。    “全都亂了!這些家夥亂開槍!”哈維顯得有些激動,突然襲擊惡魔城的亡命之徒和惡魔城守衛打在了一起,一些黑幫大佬也趁機向仇人放冷槍,現在的惡魔城瞬間從最安全的地方變成了一個人間地獄。    地獄的秩序一旦被破壞,就隻剩下吞食和殺害。    蘇爺望向了紮耶德,在這裏就屬這個家夥是地頭蛇。    “我知道哪裏有車。”紮耶德朝葉子午看了一眼,“出去之後你就欠我一個人情。”    “那也要出去了再說。”哈維旁邊插了一句,紮耶德瞪了這個國際刑警一眼。    “別吵了。”最後還是蘇爺站出來終止了幾個笨蛋的嘴架。    遠處看起來又有一批人朝著他們這邊過來了,幸運的是那些人似乎沒有朝他們開槍的意思,幾個人再也沒有浪費時間,拔腿照著紮耶德指示的方向跑了去。    惡魔城的四周都被鋼筋混凝土造的圍牆圍了起來,圍牆旁設有哨崗,不過這個時候哨崗上的人早就被狙擊手幹掉了。    “到了沒有!”頻頻朝後開槍的哈維大聲問道。    “惡魔城的入口肯定被人堵死了,我們要翻過去。”紮耶德指了指身後足足有四五米高的圍牆,“速度要快,估計一會兒就會有人發現我們。”    “誰知道外麵有沒有一群人抬著槍等著我們。”哈維對紮耶德可沒有什麽好感。    “外麵有我的人,你要是不願意出去就在這裏等著被人抓住。”紮耶德不客氣的說道。    “阿紮你先出去。”唐梟迅速做出了安排,“蘇墨跟上,然後葉子午和哈維,我殿後。”    紮耶德可不等這群推來推去的家夥,他在唐梟的幫忙下攀上了圍牆,姿勢豪不雅觀的翻了過去,聲音很快從圍牆背後飄了過來:“嘿,趕快!”    “不,我殿後。”葉子午說道。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搶的,別廢話了,你們誰也沒有我的身手厲害!”唐梟可不理會葉子,上前扶住了蘇白,“在對麵等我。”    蘇爺深深望了唐梟一眼,隨後揚起了唇:“葉子和哈維先過去。”    不給他們任何人拒絕的機會,蘇白直說道:“陳淵不會朝我開槍,你們想我死在這裏就盡管磨嘰。”    葉子和哈維不再說話,在唐梟的幫助下都很快的翻到了圍牆上,哈維望著遠處罵了一句:“他們過來了。”    “趕快!”葉子矮著身子朝遠處瞄準射擊。    “踩著我的肩膀。”唐梟蹲了下來,蘇白不廢話的踩了上去,雙手攀上圍牆,葉子忙抽手把人拉了上去。    “抓著我。”剛剛踩上圍牆,蘇白一手握住了葉子,隨即半個身子探朝下向男人伸出手,“唐梟!”    唐梟在地上奮力一跳握住了蘇白的手,身邊一片子彈嵌入牆壁的爆裂聲,男人悶哼了一聲另一隻手迅速攀上圍牆,手一摟把蘇白抱在了懷裏順勢撲朝後,幾個人一起從圍牆上跌了下去。    “趕快上來!”紮耶德早就坐在車上等著他們了。    葉子午和哈維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蘇白的臉色有些難看,咬著牙手緊緊抱著腿。    唐梟抬頭望向葉子午,大聲喊道:“站著做什麽,蘇白好像傷到腿了,把他抬上去。”鮮紅色的液體在他的背上彌漫開來,比起蘇白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流血了!”哈維說了一句很沒營養的話。    聽到唐梟的喊聲,紮耶德也趕緊從車上跳了下來,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把唐梟和蘇白抬了上去,車子開足馬力揚起沙塵無數。        第68章        “血流的太多了,要立刻把流彈取出來。”葉子午皺著眉頭,他撕開了唐梟身上的衣服,男人的後背上有好幾處流彈碎片。    “醫生,紮耶德,把醫生找來!蘇墨的腿折到了!”後車廂裏,哈維幫蘇白做著最簡單的包紮,幸好車廂裏有一些木箱,拆開後的木板能暫時把骨折的腿固定起來。    “這裏可是大沙漠,我沒辦法給你找個阿拉丁神燈變出個醫生來。”副駕駛位上,紮耶德用力拍了拍車窗喊道。    “我命很大死不了,你們別吵了。”唐梟咬了咬牙,“隨便來個人,拿把刀子。”    紮耶德立刻舉起雙手:“真主在上,我連小雞都沒殺過,我怕血。”    唐梟連翻白眼的力氣都不想浪費在紮耶德身上。    “我一般是打電話給醫院。”哈維摸了摸鼻子,弱聲弱氣。    “我學過。”葉子午卷起袖子,實在不行也就隻能他上了。    “到附近最近的城鎮還要多久?”待哈維幫蘇白把腿弄好了,麵上沒多少表情的男人開口問道。    蘇白格外冷靜的語氣就像一桶冰水,頓時把鬧騰的車內冷卻了下來。    “五個小時。”中東地頭蛇如實迴答,“我們現在有兩條路走,一個是繞圈子迴到惡魔城組織的基地,還有一個就是去我的地盤。”    “五個小時太久了,那樣血會流太多。”蘇爺不指望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找到合適的血液,就算真有他也怕輸血後唐梟反倒染上其他一些怪病。    蘇爺望向躺在他不遠處的唐梟:“我來取流彈。”    “你的腿還斷著!”哈維立刻喊了出來。    “我是腿斷了,手還好著。”    “我怕你萬一手抖或者是……”被蘇爺一個眼刀子刺過來,哈維乖乖的閉上嘴。    葉子午看了眼兩個男人,一句話不吭的找紮耶德要了一些最基本的手術工具。    “手術的時候誰也不要吵我,葉子把我抱過去。”蘇白卷起了袖子,骨折的疼痛他還能忍下來,要講做手術這一塊,他當年為了研究怎麽把人一槍打死,怎麽打幾槍不至於把人打死,還有受傷後的自救可是專門學了好幾年。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像他那個年代的人願意吃苦學習。    葉子把他抱到了唐梟的身邊,蘇白對年輕人說道:“把刀子燒一下消毒。”    手撫上了唐梟沾了血的臉頰,他輕聲笑了笑:“車上沒有麻醉,隻有我這個蒙古大夫。”    “你用刀子把我割碎了我都願意。”某人在受傷的時候也不忘記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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