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楚感覺和謝涼在一起真是隨時能看樂子,笑著問:“你們又玩什麽?” 謝涼簡單道:“沒什麽,九爺不耐煩應酬。” 飯後幾人坐上馬車,趕在中午前到了縹緲樓。 謝涼自然是和喬九坐一輛,抵達後他率先跳下車,迴身製止了九爺:“別動。” 喬九除去感情上有些純,其他時候都很不要臉。 既然如今是書童,他便換上了天真無邪的神色,站在車上無辜地問道:“怎麽了少爺?” 謝涼讓他扮書童,為的便是覺得他這軟萌的樣子好下手,笑道:“來,少爺抱你下來。” 說著把人一抱,雙臂用力一提,沒抱起來。 深吸一口氣再次用力,依然沒抱動。 謝涼:“……” 絕對故意的,他好歹是個大男人,再菜也不可能連一厘米都抱不動,某人肯定用了暗勁。 喬九似笑非笑,語氣依然無辜:“不是說要抱我下去嗎少爺?” “我就是這麽一說,你還真信,傻不傻?”謝涼微笑教育,“以後漲點腦子,先下來扶我。” 喬九道聲是,跳下車,乖巧地站在他身邊。 謝涼心想今天有的是機會占便宜,笑著摸了把他的頭,帶著他去前麵找鳳楚。 鳳楚看了全過程,早已笑得不行,直到喬九一眼掃過來才收斂,和他們一起進了縹緲樓。 縹緲樓和五鳳樓的風格類似。 不同的是五鳳樓裏的樓是住的,而縹緲樓是主樓議事,後麵才是花園和住所。因為兩家關係不錯,在其他幾位樓主趕不迴來的時候,離家出走的趙炎自然得來。 他是知道喬九不來的,這時見到鳳楚便迎上前:“那王八蛋走了嗎……日!” 一句話沒說完,他猛地望見謝涼身後的書童,想起這張臉給他帶來的風言風語,頓時新仇舊恨一齊往腦門湧。可他知道在人家的壽宴上不能打架,臉色黑了一下,扭頭就走。 謝涼見鳳楚追過去,看向某人:“你前幾天到底幹了啥?” 喬九很無辜:“我什麽也沒做。” 謝涼不置可否,把壽禮交給管事後便打算去見見紀樓主,結果剛邁出幾步他就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朝他跑來,驚訝了:“你怎麽在這兒?” 方延撲過來抱住他,激動得差點落淚:“爸爸,我好想你!” 謝涼拍拍小夥伴的背,下意識看一眼喬九,見他一點都不意外,便清楚他提前知道。 方延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當初的小書童,急忙替九爺解釋了一句:“是我們讓天鶴閣的人不要告訴你的,想給你一個驚喜。” 謝涼道:“除了你還有誰?” 方延道:“隻有我和梅懷東。” 謝涼道:“你是被請過來的?” 方延點點頭,將經過說了一遍。 當初少林之行,縹緲樓也是去了人的,且一直聽完竇天燁的故事才離開。 他們自然也看了他的服裝展,模特穿的衣服有兩件被他們買走了。拿迴來後紀樓主很喜歡,便請了他來做衣服,能趕上壽宴自然好,趕不上也沒關係,反正要到年底,可以過年穿。 “我聽他們說也請了你,就來啦,”方延說著一頓,“不過這不是重點。” 他左右看看,拉著謝涼往一旁的角落走去,掃見九爺跟了來,為難地一停。 謝涼心裏了然,看一眼喬九,後者便不情願地停住,望著他們到了不遠處的犄角旮旯。 謝涼道:“有事?” 方延道:“我們覺得好像還有別的穿越者!” 謝涼挑眉:“怎麽說?” 方延道:“來之前有一天我和趙哥去買菜,和人聊天的時候聽到他說拜錦鯉。” 謝涼心裏微微一頓。 “拜錦鯉”這個詞可是和神雪峰上的箱子有直接關係,看來那夥人找不到機會綁他,便想方設法地找竇天燁他們試探了。 不過他先前已經想到了這種可能,擔心對方會知曉他們來自通天穀,因此關於得到箱子的具體細節,他一個字都沒和竇天燁他們說。哪怕那夥人把雕像下的字一字不漏地說給竇天燁他們聽,他們也不清楚和箱子有關,想來應該暴露不了。 他問道:“你是怎麽迴的?” “我唱了兩句歌,見他沒接,就覺得他不是咱們那裏的人,沒敢問他從哪聽來的拜錦鯉,”方延道,“我們之後試著問過別人,他們都不知道拜錦鯉的意思,顯然拜錦鯉不是這裏的文化,所以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穿越者,而那個穿越者說過拜錦鯉?” 謝涼有點好奇:“你唱的什麽歌?” 方延道:“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裏。” 謝涼見他停住,實在難受,接道:“突然暴風雨。” “你看吧,他就沒有接!”方延道,“哪怕不會接,他總得迴應一下,但他什麽歌都沒唱!” 謝涼:“……” 成吧,蠻有理有據的。第068章 方延唱完歌便將重點轉迴到了“是否有別的小夥伴”上。 謝涼思考了幾秒。 他和喬九早已猜過那夥人的動作, 所以竇天燁他們無論待在寧柳還是出來, 暗處都有天鶴閣的人盯著, 那夥人想要綁人比較困難,倒是有可能會再試探一次。 他說道:“真有的話,他們聽到亞古獸的故事就能明白, 應該早就會找過來。” 方延道:“那要是他們有事耽擱了呢?” “是有這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是誤會了,或許真有一個地方有拜錦鯉的文化, ”謝涼道, “哪怕確實有其他穿越的,在沒摸清對方的底細前你們也別貿然接觸, 以後再聽到這種讓人起疑的話就裝沒聽見,寫信告訴我, 我來處理。” 方延乖乖應下,開始問起九爺的事, 生怕是因為自己而露的餡。 他道:“他怎麽和你在一起,他不是說有事嗎?” “我也想問你們,”謝涼道, “他怎麽逼的你們, 你們把我想娶他的事告訴了他?” 方延震驚:“啥?我們沒說啊!” 謝涼一怔:“沒說?” 方延道:“沒說,竇天燁他們也不像偷偷告密的樣子啊。” 謝涼好奇了,讓他把自己走後的事簡單說一遍。 方延便聽話地交代了一番,連那句“月光很美”的事都說了,表示九爺隻是早出晚歸地住了幾日, 然後就在某天突然離開了。謝涼想了一下也沒明白喬九是如何操作的,越發好奇,便打算迴去問問。 方延道:“他找到你沒說什麽嗎?” 謝涼道:“沒有,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方延並不意外,跟著他往迴走:“那他怎麽裝成書童了?又接了生意?” 謝涼笑道:“不,是為了玩。” 方延眨眨眼,見那小書童正乖巧地等著謝涼,猜測他們可能是在玩什麽角色扮演的情趣遊戲,頓時羨慕嫉妒恨:“我拒絕吃這碗狗糧。” 謝涼笑了笑,察覺九爺不知第幾次將目光掃向自己,便迴到了他的身邊。這時鳳楚勸說趙炎未果,恰好折迴,幾人便一道去見紀樓主。 縹緲樓的主樓平時用於議事辦公,乃是要地,不能讓人隨便逛,因此壽宴是在後麵的主宅辦的。主樓和主宅間是美輪美奐的花園水榭,雖已入冬,但花園裏種了大片的山茶,這時節正是花期,開得既熱鬧又豔麗,十分養眼。 紀樓主此刻正在主宅招唿客人。 他今年五十,但看著並不顯老,而且有個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兒在,他長得自然差不到哪裏去,是個和藹的帥大叔。 謝涼這是第一次和他見麵,能說的也就隻有幾句壽詞。 紀樓主會請他是因為聽說江湖上又出了一個青年才俊,加之鳳楚都對他讚不絕口,便想要見一見。如今見過後,好奇心便得到了滿足,但由於還不熟,他能說的也隻有幾句客套話而已,倒是一旁的秦二是認識的。 他笑著問:“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怎麽沒和你哥一道過來?” 秦二早已得到過吩咐,用謝涼的話說就是他頂著一個四莊公子的光環好打廣告,雖然聽不太懂,但他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便將他跟著謝涼的事說了一下。 紀樓主心裏意外,對謝涼的認知又多了一層,畢竟連秋仁山莊都肯放心讓秦二跟著人家。 不過他還要忙著應酬,沒辦法聊太久,簡單又聊過兩句便吩咐管事好好招待他們,迎上了新來的客人。 屋裏實在太吵,謝涼幾人又迴到了寬敞的花園。 秦二去找自家大哥和狐朋狗友了,順便負責給幫派打廣告。鳳楚認識的人多,被拉走敘舊了。方延倒是想留下,但被九爺用眼神一掃,隻好嚶嚶嚶地跑去看花,周圍眨眼間就剩了謝涼和喬九。 喬九滿意了,問道:“他剛剛找你說什麽?” 謝涼道:“他前不久聽見有人說起拜錦鯉,以為有同鄉。” 喬九一聽就懂:“然後?” 謝涼笑道:“他唱了兩句歌,見人家沒反應就沒搭理。他用的是我們那裏名叫流行唱腔的唱法,哪怕沒聽過,總該熟悉。” 喬九“嗯”了聲:“再然後?” 謝涼道:“沒了,我讓他以後遇見這種事告訴我。” 喬九點點頭,麵上仍維持著乖巧的神色。 謝涼看他一眼,伸手掐了把他的臉,見他眼中配合地帶起一點可憐,壓低聲音調笑:“你這模樣,少爺我特別想把你扒光了扔床上。” 喬九睜大雙眼,好奇地望著他:“少爺,你扔得動我?” “……”謝涼若無其事迴到先前的話題上,“你說背後的人會是誰?” 喬九依然很配合,說道:“肯定是個過得不如意的人。” 對現狀不滿意,甚至對這個江湖不滿意,所以才想把一切攪亂。 看這布局多年的架勢,還很可能是與人有仇,隻是不清楚仇家是誰。如今祈福和少林的事都倒黴地搞砸,不僅接連廢了兩個潛伏多年的棋子,還打草驚了蛇,擺在那個人麵前的路大概有三條,要麽狗急跳牆一鼓作氣,要麽先潛伏一段日子,要麽就另辟蹊徑。 謝涼道:“趙炎阿暖和他們的人交過手,沒看出那些人是什麽武功路數?” 喬九道:“沒有,都說眼生。” 謝涼道:“哪門哪派的武功是他們沒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