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謝涼其實沒想真親。 他覺得依喬九的武功,自己絕對是親不到的,便想最後嚇喬九一迴,同時做好被推開、順勢撕掉易容的準備,誰知竟能得手。 而喬九剛剛則在思考怎麽推人能顯得自己更無助。 畢竟隻是玩鬧,他便沒有太認真,可正是這鬆懈的一瞬間,他猝不及防被那點力量一拉,竟被對方得逞了,他真是從沒想過有人敢、有人能這樣親他。 二人近距離對視。 這一次喬九終於在謝涼的眼中看到了明顯的驚訝,但他完全不覺得高興,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眼裏也都是驚訝。 時間似乎隻過了那麽一瞬。 緊接著便是一聲“砰”,謝涼被推得向後栽倒,跌在了地上。 他感受著唇上的餘溫,單手撐起身,抬頭望著麵前的人,見喬九不可置信、惱羞成怒地開了口。 “謝公子,你……你昨天明明說好是假的,”他氣得渾身顫抖,斷斷續續道,“是你說要斷、斷了你朋友的念想,讓我對他說鍾情你的,你、你……你怎可、可忽然如此……” 臥槽,大反轉! 竇天燁和方延齊刷刷看向謝涼,恨不得能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 謝涼:“……” 被占了便宜還能把戲唱完,夠可以的。 喬九發抖地站起身,帶著一副受到折辱的表情推開門口的二人,踉踉蹌蹌跑了出去。 “先生!”方延心痛地叫了一聲,嚶嚶嚶地追出門。 竇天燁看看房門,又看看坐在地上死不悔改的謝涼,張了張口,忍不住走過去往謝涼的肩上一拍。 “涼啊,”他語重心長道,“聽哥們一句勸,做個人。” 謝涼拍開他的爪子,整理一下衣服,給自己倒了杯水。 失誤,忘記撕易容,被人家搶了先。 不過……他舔了一下嘴角,覺得這波不虧。 慢慢喝了幾口水,方延便迴來了。 他整個人燃燒著熊熊烈火,淒厲地吼道:“我特麽和你拚了啊啊啊!” 竇天燁一把抱住他的腰:“別衝動別衝動,聽他解釋!” “還解釋個屁,”方延叫道,“都這樣了,他能怎麽解釋!” 謝涼道:“比如他是喬九易容的?” “易你妹的容,七十二變孫悟空啊?我告訴你……”方延說到一半,卡住。 竇天燁抱著方延默默反應一下,震驚。 兩個人沉默一瞬,爭先恐後找到同一個調調:“——你說啥?” “我說他是喬九,窮書生的性格太吃虧,他玩完這一次肯定就收手了,”謝涼道,“你們不信去外麵找人問問,天鶴閣就在這附近。” 此刻被討論的人剛剛進城。 他頂著窮書生的皮進了手下的據點,找地方一坐,端著茶杯半天沒動。 手下默默看著他,不知道自家九爺怎麽了。 據點一時落針可聞。 過了半天,喬九把茶杯一放,看向他們。 眾手下集體打起精神聽吩咐。 喬九道:“你們說江湖上敢親我的人多麽?” 這什麽鬼問題! 手下你看我、我看你,誠實地答道:“迴九爺,不多。” 喬九道:“比如?” 幾人想了想:“五鳳樓三樓主,他……他應該敢,其他就沒了吧?” 喬九道:“嗯。” 幾人等了等,沒聽見下文,簡直不知道九爺這是什麽意思。 但九爺不開口,他們也不可能主動問一句“您是不是缺人親”,糾結半天隻能岔開話題:“九爺,早上分部傳來的消息,說武當少林峨眉找來了。” 喬九抬起眼。 “三家做的是同一筆生意,”手下把小條遞給他,說道,“他們想打聽一個月前在萬興城說書的竇先生的下落。”第026章 從寧柳城到買房, 再到昨天遭遇的偷襲。 謝涼把事情全說了一遍, 重點突出這都是喬九幹的, 他也是昨天才知道書生是喬九扮的。 竇天燁和方延聽得一愣一愣的,被迫重塑三觀。 竇天燁道:“他易容是想幹什麽啊?” 謝涼道:“昨天想嚇我一跳沒嚇成,今天想繼續玩。” 方延道:“那你們剛剛……?” “是意外, ”謝涼說話間總覺得嘴唇有些發燙,抿了一下,說道, “我隻想撕他的易容, 沒想到真能親上。” 方延道:“……你牛掰。” 竇天燁道:“等等我不懂,你怎麽不在進門的時候就拆穿他?” 謝涼道:“我原本是這麽打算的。” 竇天燁道:“但是?” 謝涼笑了笑:“太可愛, 忍不住想陪他玩。” 方延:“……” 竇天燁:“……” 神馬玩意!可愛這個詞和他能放一起嗎! 謝涼給他們消化的時間,扔下他們走了。 剩下的二人麵麵相覷, 半晌才有人開口。 竇天燁懵圈:“我還是不太懂,先不提謝涼, 單說喬九,他既然想整謝涼,為什麽還把房子賣給咱們?他們的關係算好還算壞?他不會氣急了要找咱們的麻煩吧?” “你還不懂嗎?這是愛啊!”方延咋舌, “果然是基皇, 百聞不如一見,真是名不虛傳!” 竇天燁經他一提想起這茬,問道:“什麽基皇,到底怎麽迴事?” “理工的學生會主席,”方延道, “據說有背景有手段,鬼畜得不行,把一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因為追他的女生太多就霸氣地出了櫃,後來女的是沒了,但有兩個直男和他相處一久,自己把自己掰彎了要跟他,這麽扯的事你能信嗎?” 竇天燁:“……” 方延道:“其中一個男的有女朋友,分手時兩個人吵起來,那女的就開始到處說他勾引她男朋友,還經常給直男下藥迷奸之類的。” “哎,這事我聽過!”竇天燁激動道,“說是迷奸了十幾個人,我們當時都覺得是因為理工男的太多,把人給憋瘋了。” “可能嗎?要是真的早就上頭條了,我們圈裏人都知道是那兩個直男一廂情願,”方延唏噓道,“不過事情還是鬧得太大,他沒多久就辭職不幹主席了。” 竇天燁道:“再後來呢?” “再後來那兩個直男進了咱們大學城的gay群,問我們怎麽追人。我們告訴他們人家是一,隻做上麵的,兩個直男都說願意,”方延滿臉佩服,“圈子裏的一本來就少,從那之後一群小零就開始叫他基皇,還說他是直男殺,好多人都想和他搞一次。” 竇天燁:“……” “不過他不混圈,而且不知道走了哪條人脈,原本很多人想把他挖出來,可慢慢地就沒人提這件事了,感覺他背景挺硬的,”方延道,“我隻知道那兩個直男最後都沒追成,據說基皇辭職後就開始修身養性了,過得既養老又低調。” 竇天燁總感覺不真實:“那個人是謝涼?” 方延也覺得挺奇幻的,說道:“應該吧,剛剛我問他,他不是沒反駁嗎?” 二人不由得迴憶相識至今的點點滴滴。 謝涼好像除了最初穿越時發過火,其他時候都挺穩的——這無可厚非,正常人誰遇見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都不會太淡定。反正那之後謝涼一直都很靠譜,不愧是當過學生會主席的人。 “還有你看喬九,隻去了趟神雪峰就要纏上他,直男殺的稱唿不是白來的,”方延說著一頓,後悔道,“不對,不能喊直男殺,謝涼當年被全大學城黑的時候估計沒少聽這個,也沒少被人罵,咱們以後別在他麵前提了吧。” 竇天燁點頭。 “能頂住當時那個火力的都不是正常人,”方延捂著小胸口,“我聽過他的一點傳聞,他現在是修身養性了,聽說以前可鬼畜可鬼畜了……” 兩個人邊走邊說,迴到了謝涼的房間,見他竟雷打不動地在練字。 二人沉默,方延幹脆把作業也拿了過來,和竇天燁湊在一起寫,順便偷瞄謝涼。 謝涼道:“怎麽?” 方延忍了忍,沒忍住:“你真是?” 謝涼道:“嗯。” 方延道:“那……” 謝涼道:“那兩個直男我沒上過;那女的不是我收拾的;裸照一千塊是假的;有小零脫光了躺我床上是真的,但被我轟走了;不混圈不約炮單身狗一隻,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方延:“……” 他張了張口,又張了張口,最後道:“喬九還來麽?” 謝涼道:“他可能會恢複身份過來。” 方延道:“不會找你算賬?” 謝涼寫完一張紙,拿起吹幹:“誰知道。” 事情果然如謝涼所料。 先生走的第一天,他沒迴來。 第二天,他還是沒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