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梳著大背頭,一臉嚴肅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不斷用手指叩擊著桌子,發出噠噠的聲響,眉頭緊鎖,似是在糾結些什麽東西一樣。


    中年男人這樣的狀態大約保持了兩分鍾,最後,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你就那麽有自信能說服我麽?”他疑惑的問道。


    “不是自信,隻是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男人抿著嘴,露出一個微笑道。


    “你的這個建議可算不上小,如果我采取的話,其他的參賽者估計會在心裏恨死你吧。”中年男人調侃道,他已經在心裏做出了決定,所以一言一行便隨意的多。


    “為了能讓組委會選拔出更好的人才,我做出點犧牲,也算不得什麽?而且,對組委會的保密機製,我一直都是很信賴。”男人挑了挑眉說道。


    “嘖,還真是,”中年男人聞言,在腦海搜刮了一番修飾詞,道:“無恥啊。”


    “不過,你的這個建議,我接受。”中年男人接著補充道。


    “好,那我的麵試就到此為止,再見了,麵試官。”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著中年男人鞠了一躬,走出了這間空曠的房間。


    他走路的時候,昂首挺胸,溫文爾雅;他的驕傲一覽無遺,卻又並不會讓人感覺疏遠。


    “李家,這些年終於是出了個像樣點的人物,但願,不會太遲,不會被他們自己毀掉吧。”中年男人望著那背影,喃喃道。


    男人漸行漸遠,很快融入進同為參賽者的人群中,又很快的離開。


    不少人對這樣一個男人議論紛紛,竊竊私語著。


    “這人是誰啊,也太有型了吧。”


    “感覺不一般,他可是直接進房間麵試的,或許身後有著不小的背景。”


    “管他呢,夠帥就行了。”


    大多是些羨慕和溢美之詞,也有些人酸溜溜的望著,說些陰陽怪氣的話。


    “強行占了你們的時間,還這麽崇拜人家,真是丟人啊。”


    “哼,所謂的奴性唄。”


    男人的耳朵很好,那些自以為小聲的話其實他都聽得見,隻是懶得理會置若罔聞罷了,可最後,他還是停了下來。


    “我說,你也是來參賽的麽?”他對著眼前那個熟悉的少年問道。


    “嗯。”少年點頭。


    “那真是太好了,加油,我看好你。”男人說道,語氣像是對一個老友般親切。


    “哦。”少年淡淡的迴道,男人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什麽,離開了。


    留下孤零零的少年,站在人群中,被圍觀著。


    他低著頭,顯得有些靦腆。


    “下一位麵試者,陳鋒。”隨著一聲傳唿,少年走進了房間,不少人在心裏暗暗的記下了這個平淡的名字。


    陳鋒走進房間,下意識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是這次麵試官,王鴻。”一個中年男人,麵帶和藹的微笑,對著陳鋒說道:“雖然我從文件上看過你的檔案,不過,按照流程還是先做個自我介紹吧。”


    “好的,王老師。”陳鋒點了點頭,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開口道:“我叫陳鋒,十八歲,來自江城舒茶一中。”


    沉默……約有小半分鍾後。


    “沒了?”王鴻問道,表情有些古怪。


    “沒了。”陳鋒搖頭。


    “不想說點什麽嗎?”王鴻見狀,不得不主動開口問道。


    “說實話,不知道該說什麽。”陳鋒說道,樣子看起來有些害羞。


    “檔案裏可沒說你是這樣的性格,”王鴻笑著埋汰道:“你就當咱兩是聊天,隨便說幾句吧,不然我這麵試可沒法繼續下去了,我想想,不如談談你的那篇參賽作品怎麽樣?”


    “您是說藏佛戀?”陳鋒的表現稍稍活躍了些。


    “對啊,那篇文章,可是震驚了不少的人啊。”王鴻誇讚道。


    “謝謝,我也隻是來了靈感而已。”陳鋒謙虛道。


    “哦?那你這靈感從何處來,又是如何將它流於筆下的呢?”王鴻步步緊逼的問道。


    ……


    ……


    二人左一句右一句的閑談著,就這樣過了大約十分鍾,麵試應該算是結束了。


    陳鋒禮貌的離開,臨近門口的時候,身後的王鴻說了最後一句話:“你似乎很抵觸和我對話,言行舉止雖然中規中矩,但都帶著戒心,我大致能猜到你心裏的想法,不過,並不是很能理解。”


    陳鋒聞言並沒有停下,自顧自的走了出去,留下王鴻一個人,帶著得意的笑容。


    作為去少年文學大賽的麵試官,王鴻見過太多優秀的年輕人,那些人在他麵前有著各式各樣的表現。


    含蓄內斂,張揚跋扈……也不乏陳鋒這樣的人,看穿了組委會的用意,謹言慎行的“保護”著自己的內心,當然,也有人對這種“窺探”不以為意,更加刻意的表現自己。


    不論是哪一種,在王鴻的眼裏都無所遁形,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麵試繼續進行,不過和陳鋒已經沒有太多的關係。


    他早早的退場,在賓館裏碼字,未雨綢繆是個很好的習慣。


    更何況,關於“我為歌狂”的這場雨,早已下了,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他不得不抽空提前趕稿。


    在陳鋒碼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許言麵試迴來了,臉上有些沮喪。


    “怎麽了?”陳鋒停下手上的事,問道。


    “我第二階段的題目出來了,”許言晃了晃手裏的信封,灰心喪氣的說道:“我已經深深感受到了出題老師的惡意,簡直是擊中要害啊。”


    “現在就出來了?麵試官給你的?”陳鋒問道,他自己是沒有的。


    “對啊,怎麽,你沒有麽?據說大部分人都已經拿到題目了,明後兩天將進行創作,之後就要開始審稿了。”許言反問道。


    陳鋒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收到任何和題目相關的東西,他也沒有冒昧的去問許言的題目是什麽,埋著頭繼續碼起了字。


    許言則是坐立難安的好半天,最後拿紙提筆,一臉為難的寫了起來。


    許言寫了很長時間,紙上麵的字數卻很寥寥,不隻是他一個人出現了這種情況。


    命題作文這個項目,在組委會精心籌劃之下,豈會讓人輕易拿下?


    第二天一早。


    陳鋒也迎來了他的題目,隨車前往帝都的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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