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給我來一隻。”小胖子利索地答應,眼睛卻又瞟向一旁的小貓,衝它眨眨眼。結果卻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冷冷一瞪,頓時吞了一下口水,撓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周圍早就觀察半晌的人們見這人連連稱好吃,便有大膽的湊上來買上兩串。這種口味的吃食是京城人從未嚐試過的,沒想到竟意外的美味,不起眼的小攤位很快就圍滿了人。三文錢一串不算便宜,但也就是三個燒餅的錢,買來嚐個鮮不在話下。 甚至有坐在轎子裏的女眷,見這裏熱鬧便讓仆從過來買上十串二十串。 滿滿一桶魷魚,剛過了午時竟然就賣完了,蘇譽累得滿頭大汗,嘴巴卻咧得大大的。魷魚圈和魷魚須都是三文錢一串,整隻的魷魚則要十文,昨日買了一百隻魷魚,全部賣出去意味著蘇譽賺了將近五百文錢!而他買這些魷魚,隻花了三十文! 五百文啊!一千文就是一兩銀子,照這麽下去,他一年就能掙上百兩的銀子!一時間,蘇譽的眼中滿是白花花的銀子,長著小翅膀朝他撲閃撲閃。 看著蘇譽傻嗬嗬地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小貓那琥珀色的眼中滿是嫌棄,跟這麽蠢的家夥呆在一起真是丟臉。恰在這個時候,那身著華服的小胖子去而複返,安弘澈抬起一隻爪子捂住臉。 “不好意思客官,都賣完了。”蘇譽嘴角的笑還沒有下去。 “我不買吃的,”小胖子伸出白嫩嫩的手,指了指蹲坐在錢罐子旁邊的金色小貓,“你這貓賣給我吧。” 蘇譽搖了搖頭:“這貓不賣。” “我拿這個跟你換。”小胖子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小塊銀子,看那個頭,足有三兩! 作為一個窮的叮當響的賣魚郎,蘇譽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多錢,頓時眼都直了,隻是理智終究占了上風,一隻貓再好看也值不了三兩銀子,不由得蹙眉道:“客官要這貓做什麽?” “此貓膘肥體壯……咳咳,毛色鮮亮,煞是好看,我想……哎呦!”小胖子說著伸手去抓小貓,結果被幹脆利落地撓了一爪子。 膘肥體壯?蘇譽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知道古人也有喜歡吃“龍虎鬥”的,這小貓毛色奇特,說不定是什麽特別好吃的品種,才會引得這愛吃如命的人揮金如土。見小貓抗拒那人的觸碰,立時將即將炸毛的小毛團抱到懷裏,冷下臉道:“不賣。” 說完,也不待那人反應,將家夥什搬上驢車甩鞭就走。 小貓安安靜靜地窩在蘇譽的懷裏,在前襟處慢慢探出腦袋,仰頭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巴。並不算寬實的胸膛,此刻卻顯得溫暖而可靠,一隻貓平日裏不過幾文錢,有人給他三兩銀竟然還不賣。嗯,蠢是蠢了點,但還算忠臣,這是貓陛下最後的結論。 迴到家裏,蘇譽還在心疼那三兩銀子的橫財,但君子愛財取之以道,這種不義之財自然不能掙……但是,那可是三兩銀子啊! 趁著太陽沒下山,還暖和著,蘇譽在灶台邊弄了盆溫水,準備給煙熏火燎了一天的小貓洗洗澡,為了防止被撓,還特意找了布條在手上纏了一層:“來醬汁兒,咱們洗白白了。” 哼,終於知道伺候朕沐浴了!小貓抖抖毛,趾高氣昂地跳進木盆裏,然後一副大爺樣地扒著盆邊,尾巴悠閑地在水裏慢慢劃拉。 蘇譽愣了足足三秒鍾,這貓絕對是個怪胎! 天氣還冷,不敢洗的太久,草草的揉搓了片刻,蘇譽便趕緊用幹布巾包住小貓,揣到懷裏,快步跑迴房塞進被窩裏。 等蘇譽買了新的魷魚迴來,就發現那家夥的毛已經幹了,正在他的床中間睡得四仰八叉。好笑地捏了捏那睡得軟趴趴的小爪子,轉身出去收拾魷魚並做晚飯。 黃昏時捕魚歸來的漁船特別多,價格也比早上的要便宜,隻是捕到的魚沒有早上的個頭大。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蘇譽用五十文錢買了兩百條魷魚,並順手賣了幾條小黃花魚,今日賺了錢,可以打打牙祭。 安弘澈是被烤魚的香味弄醒的,一個機靈翻身起來,就見那蠢奴端了一盤烤得焦黃的小黃花魚,旁邊還放著一大碗熬成奶白色的魚湯,頓時準備往桌上躥,跑到床邊又猶豫了,剛剛洗幹淨的爪子,他可不想再沾染灰塵。 “醬汁兒,過來呀。”蘇譽見小貓不肯下床,以為它怕高,便伸手將貓抱到桌上,此舉顯然深得貓心,伸出爪子獎勵地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鼓勵。 美味可口的碳烤小黃花魚配上鮮美的鯽魚湯,貓生有此足以!吃飽喝足的小貓躺在床上,肚皮朝上,心情美妙地慢慢晃著尾巴。宮裏的禦廚也做不出此等美味,等以後迴宮了,定要把這小奴帶迴去,天天給自己做魚吃。 蘇譽沐浴過後,凍得直哆嗦,顛顛地跳到床上,掀開被子鑽了進去,而正在被子上消食的毛球,頓時被掀到床裏麵了。 “喵!”安弘澈打了個滾,不滿地爬起來,跳到蘇譽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愚蠢的刁奴,竟敢搶朕的床位! 作者有話要說: 喵攻:朕的床位豈是爾等凡人可以侵占的! 小胖:就是就是 黃花魚:就是就是 鯽魚:就是就是 小魚:……這明明是我的床 第5章 傳家寶 “醬汁兒你是不是冷了?”裹成粽子的蘇譽眨了眨眼。 愚蠢的刁奴,竟然還敢提那個傻不拉幾的名字!今日定要給這蠢貨一點教訓!柔軟的爪子上前一步踩住蘇譽的脖子,琥珀色的眸子中滿是怒火。 安弘澈的身體還是個小奶貓,隻有巴掌大,圓圓的腦袋頂著滿頭鬆軟的毛毛,睡得一團亂,這般形象,要如何擺出冷酷威嚴的模樣,真是個千古難題…… 至少當事人蘇譽是絲毫沒有感覺到“上位者的威壓”之類的,忍笑看著即將炸毛的小東西,對貓還算了解的蘇譽,知道這家夥是覺得自己侵犯了他的領地,準備揍他了。快速從被窩裏伸出手,一把將小毛球拽進了懷裏,按住掙紮的四爪,趁機在那毛茸茸的腦袋頂親了一下,“好了好了,這麽大的床你又睡不下,就大人有大量讓給我一點吧。” 柔軟的唇帶著剛剛沐浴後的濕潤,暖暖地觸碰在頭頂。安弘澈愣怔了半晌,緩緩地抬頭,恰好看到一截白皙中透著些許粉色的脖頸。這該死的奴,竟,竟然,親,親他…… 金色的小耳朵向後抿著,沒有毛毛的那一麵已經紅透,安弘澈翻了個身,把腦袋在蘇譽的內衫上使勁蹭了蹭,該死的,竟然弄濕了他的腦袋,讓他威嚴全無,這般模樣怎麽頒布詔書?哼,今日就姑且放過他,下次可不會這麽好糊弄了。 蘇譽看著滿臉不情願地在自己臂彎裏團成一團的毛球,無聲地笑了。窗外的北風還在唿嘯,往常冰冷的被窩,因為多了一個小小的身體,突然就變得不一樣了。 廟會並非天天有,但城西的小吃街卻一直在,隻是每逢雙日生意會比較好。做這種有特色的小吃生意,最好固定在一個地方,因而蘇譽也沒有換地方,每天準時準點在那棵大樹下擺攤。 那個要買貓的小胖子倒是沒有再出現,蘇譽也就漸漸把那三兩銀子拋到了腦後,隻是嫡母趙氏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這讓他有些發愁。 幹了小半月,攢了些錢,蘇譽去藥鋪裏買了幾根五十年的參須,宰了隻老母雞燉湯,給嫡母送去。 五十年的人參要百兩銀子,蘇譽還買不起,但買幾根參須還是可以的。嫡母趙氏的身體其實問題不大,在蘇譽看來,那純屬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古人飯食簡單,女人們吃得少,身子一弱就講究這也不吃那也不用,天天躺著靜養,沒病也該餓出病來。 “呦,蘇老板最近掙得不少啊。”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了蘇譽的去路,遮住了大片的光亮。 蘇譽微微蹙眉,抬頭看去,但見一個滿臉痘坑的男子,挺著肚子堵在往後院去的月亮門前。這滿臉紅色痘坑,在古人看來就是滿臉癩瘡。古人飯食清淡,能在青春期吃得長痘足見這人吃的有多好、多油膩。 這個油膩的男子,就是蘇譽的堂兄蘇名。 “小生意糊口,以後還得仰仗兄長。”蘇譽無意與他糾纏,雞湯放冷就不好喝了。 “雞湯啊,”蘇名一點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伸著頭去看他手中的碗,就差把臉埋進去嚐嚐了,“我母親這兩日身體困乏,喝雞湯正好,還是堂弟想得周到,交給我便是。”說著就要去搶蘇譽手裏的湯碗。 雖然蘇譽身形也算修長,但與人高馬大的蘇名比就吃虧了,眼看著就要被搶了去,蘇譽咬牙,猛地抬高了手,蘇名果然上手去奪,一碗滾燙的雞湯頓時傾灑出來,兜頭罩在了蘇大少爺的腦袋上。 “哎呦,燙死我了!”蘇名頓時蹦起來,搖頭晃腦地把頭上的東西甩下去。 “堂兄想喝就直說,喝這麽急當心燙了舌頭。”蘇譽故作驚訝地說著,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襟。 安弘澈蹲在一旁的樹上,靜靜地看著這場鬧劇,從沒見過這般直白無賴的做法,一時覺得稀奇,不知道這小魚奴接下來怎麽辦。 “你敢潑我!”蘇名臉上還掛著蔥葉,粘稠的雞湯順著額前的頭發滴答下來,前襟濕了一大片,氣得滿臉通紅,揮拳就朝蘇譽的臉上招唿。 蘇譽早有準備,轉身就跑。開玩笑,他隻是個廚子,可不是武林高手。 “……”安弘澈愣了半晌,還以為這家夥有什麽高招,真是高看他了。用後爪撓了撓耳朵,金色的小貓沿著樹梢躍上牆頭,眨眼消失在青磚灰瓦間。 好在雞湯燉了一鍋,弄灑了還有。蘇譽又盛了一碗,喚了嫡母院子裏的丫環過來端,免得再被截胡。 前院的小小風波趙氏已經聽聞,拉著蘇譽的手看了半晌,生怕他被燙到,見他沒事,這才冷笑一聲道:“這些個齷齪東西,越發的張狂了,且叫他們再蹦躂幾天。” “母親,兒子現在能掙錢了,大伯若是繼承了爵位,您就跟著兒子出去單過吧。”蘇譽從袖子裏掏出幾塊新換的銀子放到了炕桌上,這些時日魷魚賣得特別好,基本上保持每日三桶的量,他便把大量的銅錢換了銀子存起來。 趙氏看了看桌上的幾塊小小的銀子,握在手中掂了掂,約莫有五兩左右,沉吟片刻道:“你這些時日賣的那些個東西,可還有嗎?”她知道蘇譽每日出去擺攤賣熟食,沒料到竟然這麽賺錢。 “母親想嚐嚐嗎?兒子這就去烤幾串來。”蘇譽笑了笑,起身往外走,這烤魷魚其實最受女子的喜愛,每日都有富貴人家的女眷差下人跑來買魷魚,一買就是幾大把,倒是他疏忽了,沒有拿了給母親嚐嚐。 趙氏並沒有阻止,也沒有推拒他孝敬的銀子,隻是慢慢把一碗雞湯喝完,吩咐春草開箱籠。等蘇譽捧著幾串烤魷魚迴來,就見趙氏正襟危坐在主位上,手裏捧著一本泛黃的冊子。 金色的小貓在東城的牆頭輕快地跳躍,不多時便來到了昭王府。 於老四無精打采地在小偏門收魚,上個月不知道撞了什麽邪,魚缸破了個大洞,滿缸的魚被野貓吃了個精光,讓他損失頗重,估計半年都翻不過身來,瞧見牆頭的幾隻貓,忍不住啐了一口。 安弘澈甩了甩尾巴,從牆頭跳進了王府,熟門熟路地摸到主院裏去。院中花鳥水榭,亭台樓閣,修建得甚是奢華,穿著淡藍色繡五爪銀龍常服的年輕男子,正坐在院中小亭裏,麵前擺著滿桌的美酒佳肴。此人,正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昭王。 “王爺,這是剛撈上來的鮮貝,您嚐嚐。”一個長相妖嬈的女子正殷勤地給王爺布菜,用一個精致的小銀勺將貝殼裏的肉挖出來,沾上醬汁遞到男子的嘴邊。 “王爺,吃這個,用紫蘇果烤的小黃魚,是妾身親手做的。”另一個清麗可人的女子不甘示弱,夾起一塊魚也遞了過去。 “唔,好吃……”不知道吃哪個好,直接將兩個一起含到了嘴裏,原本就微胖的臉頓時被撐得鼓鼓的,不經意地一抬眼,看到了樹梢站著的金黃毛球,頓時噎住了,“咳咳咳……” “王爺,王爺!”兩個女子慌了神,連忙又是順氣又是遞水。 金色的小貓冷眼看著他,琥珀色的眼中滿是嫌棄。 “行了行了!”昭王不耐煩地揮手,“統統給本王退下,礙手礙腳的還讓不讓人吃了!” 眾人頓時不敢吱聲,低著頭魚貫而出,院子很快空無一人。 安弘澈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跳上了石桌,蹲坐在桌子中央,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拽樣,斜著眼看吃得滿嘴油的昭王。 昭王長得眉清目秀,很是俊朗,隻是因為發胖,看著圓滾滾的少了幾分威嚴,此刻麵對著巴掌大的小貓,莫名地有些心虛,搓了搓手道:“那個……這幾日過得好還吧?” 月上中天,蘇譽抱著一本泛黃的書晃迴了自己的院子,一時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今日趙氏嚐過他的烤魷魚之後,鄭重其事地將這本家傳秘籍交給了他。蘇譽也想過,這蘇家好歹是開國功勳,怎麽可能窮到揭不開鍋,定然是有什麽家底的,當他接過這一本古籍的時候,無數個念頭在腦子裏閃過。 這也許是一本兵法秘籍,熟讀之後就能一統天下;也許是一本內功心法,修煉之後便能天下無敵;更可能是先祖留下的藏寶圖,裏麵詳細記載了三十六處寶藏的藏身之地…… 懷著激動莫名的心情,蘇譽翻開了古籍的第一頁,上書四個大字“蘇記菜譜”!蘇譽嘴角抽搐地收起傳家寶,然後更加抽搐地聽完了蘇家的發跡史。 ……夢想與現實終究是有差別的,而且還挺大…… 第6章 菜譜 迴到屋裏,金色的毛團已經在床中央睡成了大字狀,帶著一撮白色絨毛的尾尖時不時地晃一下,劃拉著地盤。這隻貓的毛色很是特別,往常黃色的貓身上都會帶些斑紋,這家夥卻是從頭到腳純黃色,隻有肚皮和尾尖是白的。 “今晚還沒給你喂東西,這是吃了什麽?”蘇譽戳了戳那鼓鼓的小肚子,明顯是吃飽了的。 安弘澈慢慢悠悠的翻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打著哈欠坐起來,晃了晃尾巴,抬頭盯著蘇譽的臉看了半晌,這才勉強地往床裏挪了一點點。 蘇譽立時接受了貓大爺的施舍,爬到床上占領人家犧牲很大才讓出來的地盤,順勢把舔爪子的貓圈到懷裏,歎了口氣道:“醬汁兒,你肯定猜不到,我們蘇家是怎麽成了開國元勳的。” 安弘澈瞥了他一眼,繼續無聊地舔爪子,這有什麽好猜的。承平二十七年,太祖征戰茫州,困於途,有蘇姓賣魚者進獻,乃活魚三車,亨之鮮美異常,太祖讚之,賜其爵。 “這一點也不忠烈……”蘇譽把鼻子埋到貓大腿上,無精打采地哼哼。 安弘澈低頭靜靜地看著他,琥珀色的眼中竟漸漸泛起了笑意,緩緩低頭,舔了舔蘇譽的鬢角。這蠢東西怎麽會懂,能給皇家進獻鮮魚的人,才是最大的忠臣。 帶著倒刺的小舌頭舔在臉上,微微有些刺癢,蘇譽有些受寵若驚,不敢動彈,乖乖接受貓大爺心血來潮的愛撫,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今日趙氏跟他說了很多,大伯與父親非同母所生,大伯的娘是在蘇譽奶奶過世後扶正的側室,隻能算半個嫡子,所以身份上與蘇譽是半斤八兩,爵位的事到現在也沒定下來。但每日的體力活已經耗盡了蘇譽的精力,他實在沒有力氣去玩什麽宅鬥了。 夜過子時,月上中天,半夢半醒間,蘇譽似乎感覺到有一雙微涼的薄唇輕輕觸碰他的唇角,努力想要睜開眼,卻什麽也看不清楚,依稀覺得似乎是個美人。 在晨光中掙紮著睜開眼,那柔軟的觸感還在,蘇譽連忙低頭,就發現窩在他脖頸間睡得四仰八叉的醬汁兒。這家夥十分霸道,長長的尾巴在脖子上圍了一圈,一隻前爪還抵著蘇譽的下巴,不許他在夢中亂動。 蘇譽看著身上的被子有點迷糊,昨晚他好像直接趴在被子上睡了,怎麽蓋上被子的? “柔魚,柔魚,新鮮的烤柔魚!” 響亮的吆喝聲傳遍了通往菩提寺的小路,魷魚在這年代稱為柔魚,進來蘇譽的烤魷魚賣得好,不少人慕名而來嚐個新鮮。 “這也不怎麽樣嘛。”有人吃了一串覺得味道腥膻,並不好吃。 “你買這家的當然不好吃了。”有常吃的人見了,便指了大樹下麵的小攤子,那裏才是正宗的蘇記烤柔魚。 這些時日,見蘇譽生意好,不少人開始效仿。魷魚在海貨裏不值錢,成本很低,但近來京城的小販爭相購買,已經將魷魚的價提了一倍。蘇譽看了看對麵的幾家烤魷魚,並不怎麽擔心被搶去生意,因為沒有孜然粉,是很難將烤魷魚做好吃的,他擔心的是那些難吃的魷魚會壞了名聲,妨礙他開“連鎖店”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