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你經曆了這麽多事,卻自己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總是以一個陽光的自己出現在我麵前,這份純真而有沉重的情誼,我又和曾奢侈過。

    守著命運之神,你已離開大學,奔向你可謂的生命起點,可是這個進程會長久嗎?為什麽不讓我早點知道你,或許我還能抓住什麽。而現在,隻恨我自己的力量實在太渺小……

    我躺在床上,淚水不曾經停止過,你的歡聲笑語,你溜冰時的背影,足球場上矯健的身影,現在存在記憶裏的,都那麽美好,那麽珍貴,可惜這一直都隻是一個被我忽視的記憶,迴憶不菲薄,對嗎?你在哪裏,夏威,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知道嗎?不管你麵臨的是什麽,我隻要你活著,活著就好……

    我終於忍不住,一個人蒙著被子大哭起來,好久都不曾這麽哭過。哭過之後,掀開被子,汗水與淚水已經匯成一片,在這個混沌的世界裏,真心朋友一個一個地離我而去,過著他們的生活,奮鬥著他們的未來,而我依然還在這個熟悉的城市裏,過著單調而又沉重的生活……

    迴到家裏,暑假真的開始了,在家裏呆了一天,老爸就把我譴迴鄉下老家,去給一群上了初中的學生補課。

    或許越忙越好,至少會少一些想別的事的煩惱。

    不過那群學生也夠刁張的,第一天就給我做他們數學暑假作業上的思考題,我全部解決了,本以為鬆了口氣,沒想到,第二天,一道接一道的奧賽題出現在我的講桌上,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歹也一大學生,要是做不出來那多丟麵子啊。看著他們那挑釁的眼光,我隻好硬著頭皮上了,至少,還不是英語,想當初這數學也是我蘇小梅的王牌科。

    最終,當我把所有的題都解決後,他們也就安靜了。可沒過幾天,他們都要求給他們上英語課,這可真叫人鬱悶,連普通話都講不好的我,英語發音自然是超級不標準。

    我想退卻了,給老爸說不要教英語,可老爸說他是打著教英語的招牌下來的,不能不教。沒辦法,隻好再次硬著頭皮上。其實,說白了也就是混時間,讓每一個學生都上講台來用英語對話,這對於剛接觸英語的初中生來說是充滿著樂趣與畏懼的,不過好在我帶的這個補習班裏麵英語學習好的占了一半,所以就讓那些英語好的先上來,當他們完成任務後,我會毫不猶豫地表揚他們,絞盡腦汁說一些我當學生時最想從老師那裏聽到而又不能聽到的話,看他們很高興的樣子,我知道成功了一半,然後輪到那些連講英語都不敢開口的學生,想當初,我也就是這後一部分學生,那麽害怕英語還要上講台去講,還不如殺了我,現在,他們的表現和當時的我簡直是如出一轍,我特得意,就那麽一直拖著時間,說是要等到他們上去為止,其實明知道他們不會上去,我還是說這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們交的錢一樣多,所以我給你們的機會也是一樣的,快點上來!就這樣,一節英語課就這麽混過去了,這讓我不得不感歎時間過得如此之快,不過心裏也還是有點內疚的,我為我的虛偽感到可笑。

    然而很意外,當天下午,就有許多家長到我家裏來,說要見識見識我這個大學生,因為孩子們的反映是我的課講得很好,特別是英語,比他們老師講的還有意思,這當然是那部分英語好的學生家長,至於那部分英語差的學生家長也很高興地說我很重視他們的孩子,給機會讓他們的孩子上講台發言。嗬嗬,沒想到我的叼蟲小計居然贏得了他們的肯定,太有成就感了。

    老爸高興地說:“小梅,你看你多麽適合當老師,當初你怎麽就是不想去報個師範學校呢?”

    我說:“報師範學校後,再跟你一樣,一輩子守著個平凡的工作崗位,講的好那就罷了,要是講的不好,那就會被一代接著一代的學生罵,多虧呀。”

    “你一直都這樣叛逆,說什麽你都不聽。”

    哎,可憐的老爸,辛辛苦苦養大了一個女兒,本想把她打造成自己的作品,沒想到卻是個超級叛逆品,沒有一件事是按照他的意願去做的,他也太虧了啊。

    對此,我隻能說兩代人之間,觀念不同,成長的時代不同,所以行動也就不同了。

    有時,老爸望著老媽對我們說:“想當初,你媽進我蘇家大門時,長的用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形容都不為過(老爸叫語文的,各種成語信手拈來),看看現在,都成了一老太太了,這還不是你們三姐弟害的。”

    我說:“歲月不饒人,就算沒有我們三個,她一樣會成老太太,說不定老的會更快。”

    老爸說:“你還真沒良心!”

    我拍著他的肩膀說:“哥們,開個玩笑,何必那麽認真呢?”

    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用錯了對象。老爸氣得臉色發青,而弟弟妹妹在一旁笑得跟野人似的……

    七月的夏天很炎熱,即使外麵有風刮過樹梢,“唿唿”作響,也會感到悶熱,一靜下心來,又會想到夏威,他現在怎樣了,老天,我蘇小梅發誓不在罵你,隻要你保佑他平安、讓他快快樂樂地活著就行。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你不能奪走他最後的東西了。要是你真要那樣,就把一切災難降臨到我身上吧,不要讓我看著他在另一個城市裏遭受風雨,而我卻無能為力。

    與那群活潑的孩子們呆在一起的時候,也會忘記一些煩惱。他們請我下象棋,請我打羽毛球,我則會在數學課上給他們講曆史典故,講唐詩宋詞,看著他們聽得很著迷的樣子,似乎充滿了崇拜之情,我感到很快樂,在這個講台上,我有這麽多的觀眾在注視著我,在特定的時刻,特定的場合,我也會成為他們的主角。

    放學後,搬一把竹椅,坐到樓上的陽台上,望著這個熟悉的村莊,村莊裏的菜園,村莊裏的樹,卻發現熟悉的人已經那麽少,隻有隔壁的吳爺爺和陳奶奶還在那裏,相扶相依,過著他們平凡而又簡單的鄉村生活。偶爾也有一群小孩經過,卻不知道他們是誰家的孩子,家裏都有誰。

    是的,時間久了便變得陌生,而今的我已經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紮著羊角辮、頂著一頭枯黃的頭發去人家菜園裏偷甜瓜吃的我,不再是那個挽著褲子去稻田裏摸田螺換零用錢的我,不再是那個那個老媽拿著棍棒催她女兒去學校的我,不再是和老爸吵架就跳河遊到對岸去的我,也不再是一到上課看到老師就很安靜裝可憐的我,更不是那個七歲的我。逝去了的不會再來,記憶隻能是記憶,不能變成現實,我如小鳥一樣已張開了翅膀,飛出鄉村,去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前路。茫茫塵世中,紛繁蕪雜,我正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支撐著自己微小的身體,在找著所求之物。

    身體累了,就停下來休息,然後,心也累了,就隻好再次累自己的身體,把心中的那份累轉移。

    很快地,一個月過去了,一群學生看著我問:“老師,明年暑假還來不來?你要是還來的話,我們就來你這裏上課,不管學費多少,我們都願意,我們的家長也願意。”

    望著這群天真活潑的少年,我心中有一份說不出的感動,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個轉,硬是給我忍迴去了。我很不想說出後麵的話,可又不想欺騙他們,最後隻得說:“很高興與你們相處一個月,謝謝你們把快樂傳給我,我們能聚在這裏是一種緣份,今天就要散了,通過一個月的學習,我發現你們每個人潛力都很大。不想說什麽時間寶貴一旦失去就難以找迴,因為對這個時期的你們來說,似乎這些都是空話,可能沒什麽影響,但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夠快樂的生活,學習,走出農村,走向外麵更廣闊的世界。我也要忙自己的事,很遺憾明年不能與你們相聚在這裏了,但你們每個人的名字我都記住了,我會默默的祝福你們的。”

    從鄉下迴家,我做的第一件時就是去網吧,打開電子郵箱,有一封未讀郵件,來自夏威,我急忙打開這封郵件,小梅:

    當你看到這封郵件時,我已經不在廣州了,近來,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糟,我應該是得上了和我爸一樣的病。

    但我不想去醫院,不想讓醫生告訴我還剩下多少時間,也不想讓雨欣她們知道。

    盡管公司離家很近,卻不想迴去,我怕迴家的次數越多就越不想離開人世,與其到時候帶著這麽多不舍離開,還不如趁早徹徹底底地走進一個隻屬於自己的一個人的世界。

    和李詠星在一個單位工作,我們比以前的關係更好了,他已經知道了我的事,一再勸我去醫院,我很感謝他,隻是叫他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尤其不能告訴我家裏,拜托他以後照看一下我那可憐的媽,嫂子還有妹妹。

    我給他留下一封信後就消失了,拜托了他很多事。小梅,我走了,離開了廣州,我不想呆在這個熟悉的地方,一點一點地死去,不想讓家人受痛苦,隻告訴她們單位派我去國外學習,兩年後才能迴來,我想,到那時,李詠星會告訴她們一切的。

    如果你以後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就告訴李詠星吧,我把你的qq號和電子郵箱都給他了,我相信他會像我關心你那樣關心你的。

    小梅,你知道嗎,從畢業到現在,我每天都會想起你,你的歡聲笑語,你走路的姿勢,你安靜是充滿憂鬱的眼神,不能忘記。其實對我來說,一切都是那麽美,所以這段時間我有去找過你,從學校一直找到你老家,看見你在鄉村小學的教室裏帶著一群學生在上課,笑得那麽甜,那麽開心,我從窗戶後麵靜靜地看著你,聽著你的聲音,然後我滿足地離開了。

    一個人拿著行李,走在陌生的街上,我終究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堅強,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車流,想到眼前的景色即將不為我擁有,心裏載著的已經不再是傷痛,隻有迷茫,我該歸向何方,沒有人能夠給我解答。也很想就這麽躺下,讓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從我身上紮過,體驗一下死前瞬間痛苦的快感,至少還知道我已經走過了二十三年,然而現在,還有事沒做完,不能給活著的人留下負擔,老大要的十五萬元,我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把它弄完,不能讓你有任何危險,我知道他們說出的話都會做到。但是你也不要太擔心我,我爸生前給我留下了一筆錢,剩下的我有能力湊齊。

    不要給我迴信,我的郵箱以後不會再打開,我把李詠星的qq號和電子郵箱發在你的qq裏麵了,你有空看一下。

    祝你天天開心,早日實現你的夢想,進石油大學,加油,你會成功的!

    夏威

    看完他的郵件,我頭腦一片空白,失落地走出網吧,眼淚順著臉頰成股流出,心下沉,下沉。走在酷熱的街上,我一陣接一陣地顫抖,拖著沉重的腿往家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動著。

    一進門,我媽說:“你臉色怎麽這麽蒼白,是不是頭又發暈了?眼睛這麽紅,你怎麽拉,是不是哪裏痛?”

    我不敢和她說話,隻是哭著告訴她一句:“我好冷,讓我休息一下。”

    然後,我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把門窗都關上,我媽則在外麵焦急地敲門。

    把自己扔在床上,用被子蒙住頭,盡情地哭了起來,什麽都不願意想,可是頭好痛好痛!

    小虎,我也以為我很堅強,可自從知道你是小虎後,為你哭過一次又一次。如今,你為什麽要逃避?你知道嗎,你這樣做不僅不能減輕你親人和朋友的痛苦,隻能讓他們更加擔心,更加焦慮,你這是不負責任的做法,你不知道嗎?小虎,你不是夏威嗎,在我麵前不是一直都充滿著陽光,可你為什麽不能把你的陽光支撐到最後一秒呢?

    或許我不能理解你,因為我不是你,不能理解你的痛苦與彷徨,但我很希望你能堅強一點,也許你根本就沒有得什麽病,這一切隻不過是你自己認為的呢……

    不知過了多久,當我終於走出房門時,爸媽還有弟弟妹妹都小心翼翼地看著我,不敢說一句話,或許在他們的記憶裏,我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樣,即使自認為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會哭著告訴他們,然後什麽事都沒有了。

    他們望著我,我望著他們,知道都在等我的答案。

    “我考試三科不及格,剛剛在網吧查到的。”

    在他們眼裏,我是一個把學習看得很重的人,就算再差也不會讓自己掛科,我想這個原因或許還能很好地搪塞過去。

    果然,媽相信了,她說:“我還當什麽事呢,哭成那樣,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考試嗎,你弟弟對考試不及格早已經習慣了,學學他,不要一味的學習呀,考試呀。你今天這樣把我嚇死了,沒事就好。”

    “小梅,你老實地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知女莫過於父,我知道你不是因為考試,你現在也是成年人了,有什麽事就說出來,我們會理解的,”趁媽走開之後爸過來對我說。

    我還能說什麽呢,在他們眼裏,我永遠隻是一個最平凡的孩子,而他們永遠願意為我承受一切。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不想再把什麽事都告訴他們,但我也不想讓他們再為我追問下去,為我擔心,所以我隻好說:“你們不會理解的,不要再問了。”

    他不再說什麽了,默默地走開。

    在接下來的十多天裏,我過得恍恍惚惚,那個高大的身影,那個充滿陽光的笑容……

    有時,一覺醒來,枕頭都是濕的,夢裏依稀迴到了七歲,我在做著他的保護神……

    離開學的日子又近了,我得思考我的未來,大三了,是考研還是工作?好迷茫啊,總認為自己很冷血,總以為自己很自私,可就在不知不覺中開始關心家人,也開始想要減輕他們的負擔了。

    “爸,我準備助學貸款,你給我去辦個貧困證明吧!”我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梅,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你懂事了,哎,隻能怪我沒有能力,不能給你們提供更好的條件,我想通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考研嗎,我支持你,我們家現在就你學曆最高,你也是個有理想有追求的孩子,是到了我們該放手的時候了。至於貸款的事,能辦就辦,不能辦就算了,也不能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這話是從我爸嘴裏說出來的,很意外,他居然支持我考研。以前的我在他眼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心高氣傲,卻又沒有什麽本事,既不成熟,又不穩重。然而,現在,他對我的看法改變了。

    我很感動,父母終於不再是那個拿著棍棒嚇我的父母,我也不再是那個受了一點委屈就哭著告訴他們的我,一切都變了,變得那麽真實。

    離開學隻有兩天的時候,我媽去了一趟外婆家,一迴來就長籲短歎。

    “好好的一個家,就這麽破碎了,真叫人傷心 !”

    “誰的家破碎了?”我問。

    “我就這兩年沒迴娘家,居然發生了許多事,特別是你夏伯伯一家,哎,去年年底你夏伯伯去世了,沒想到,半年都沒過,他兒子又得了跟他一樣的病,也跟著走了,你說,他們的命也真是苦。”

    我明白了,知道我媽是在說夏威一家,我怎麽就忘記了她也是夏威老家的人啊。

    想到了夏威,又傷感起來,我沉重地說:“媽,你不要說了,什麽都不要說了。”

    她一臉驚訝地問我:“你好像對他們沒什麽印象呀,怎麽看起來比我都還傷心呢?”

    我終於忍不住了,哭著說:“還有小虎,他也得了跟他爸一樣的病。”

    “小虎?哦,你說的那個棄嬰呀,可憐的,他爸把他從家門口拾起來後沒過兩年,他媽就死了……”

    “等等,媽,你說他是棄嬰,你怎麽知道?”

    “這事就我和他爸媽知道,讓我想想,哦,對了,就是八三年九月十七日的晚上,那天也是你外婆生日,我還沒有嫁到這邊來,你夏伯伯喊我,說你夏伯母要生孩子了,他要去喊醫生,叫我幫忙照看一下,哎,那時農村裏好多人生孩子都是在家裏生的,也怪她命苦,醫生還沒喊來,你夏伯母就流產了。你夏伯伯很傷心,不知道怎麽向小虎他爺爺奶奶交代。可沒過多久,就聽見外邊有嬰兒的哭聲,他出去一看,發現了一個棄嬰,繈褓裏麵有他的生辰八字,和一封信,信上說這孩子有病,需要動手術,可是家裏沒錢養,就給哪位好心人當兒子。這件事在時間上太巧合了,你夏伯伯和夏伯母憂鬱了一下,然後都說是菩薩給他們還來了孩子,為了能夠讓孩子快樂地成長,他們都沒有跟別人說,也叫我不要說出去。哪知道,這孩子是一個有病的孩子,沒過幾天就發現他的腦袋裏麵有個瘤子,還作了手術,一下子花去十多萬,你說那時十多萬多值錢呀,你夏伯伯家當時是村裏的首富,祖上留下了不少產業,可一下子拿那麽多錢後家裏就一貧如洗了,後來隻得去廣州打工,你夏伯母死後,他在廣州給小虎找了個後媽,這些年日子也過的不錯,可沒想到就這樣了。”

    他是棄嬰,他是棄嬰,這麽說他沒有遺傳病,太好了,夏威不會死,都是他的心裏在作怪。

    “媽,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很高興地抱了她一下,她既驚奇,又氣憤。

    “你這孩子怎麽迴事,見人家死了還高興成這樣,剛才都很傷心,現在還笑,你這孩子是不是發燒了?”說完,她還摸了一下我的額頭。

    我哪裏還聽得見她嘮叨,興衝衝地奔向網吧。在網吧裏坐定時,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跑出來了,看著一些人好奇地盯著我,一下子有點尷尬,不過,這比起夏威來,根本不值一提。

    我打開電子郵箱,不管怎樣,我都要告訴他,他不會死,也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給他的留言。

    夏威:

    不管你在哪裏,不管你現在在幹什麽,看到了我的留言馬上跟家裏聯係,也跟我聯係?

    你根本就沒有什麽遺傳病,也不會得遺傳病,這與你的身世有關,相信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很擔心你,相信你的親人都很掛念你,快些迴來好嗎?

    小梅

    兩個月過去了,沒有夏威的任何消息,而我們每個人似乎都過著很平靜的生活,至少看起來照樣地說笑,照樣地學習,睡覺。

    偶爾,也會碰到李也如,她告訴我她要考研,每天都很忙碌,所以關於夏威的事我沒有對她講一個字,免得影響她。隻是有一天,她突然問我:“你覺得夏威做我哥很合適,是嗎?”

    我愕然:“你為什麽這麽問我?”

    “我也不知道,或許他就是我哥。”

    “怎麽說!”

    “沒什麽,隨便說說而已。”她對著我一笑,輕輕地從我身旁走開。

    大三了,或許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學習,準備考研,畢竟我所學的這個專業對女生是很歧視的,有許多公司來學校招牌的時候居然公開地說不要女生,哎,作為女生,辛辛苦苦讀了個大學,還要受這等對待,真是想起來都有點辛酸,不過沒關係,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不能改變環境,那麽就來創造新環境,這樣想時,便解脫了許多。

    沒有夏威的消息,在茫然的等待中已近於麻木,隻是每從睡夢中驚醒時,才知道自己又在刻意地當他的神。

    再次上網,又遇到了漂流瓶,自然我們又聊開了。

    漂流瓶:野菜,最近怎麽樣了,有和他聯係上嗎?

    野菜:哪個他?

    漂流瓶:你告訴了我幾個他?

    野菜:哦,你說的是他啊,不知道,從畢業到現在一直都沒有聯係,也許是聯係不上了,不過也沒關係,和他沒有緣份。

    漂流瓶:忘記他!試著和你身邊的人去接近,過去的人就過去了,尤其是男生,他不會為你停留的。

    野菜:不知道,我現在都不怎麽在意這些了,人一旦變得忙碌就沒有時間過多地去想其他的事,尤其是感情,很累的。

    漂流瓶:那麽你現在是不是又有喜歡的人了?

    野菜:沒有,隻是在擔心另外一個人。對了,是你在線還是你男朋友在?

    漂流瓶:這有關係嗎?是我也是他。

    野菜:不想和你聊了,也不願意去想象電腦屏幕後那個神秘的你,再見了,漂流瓶!

    突然間很討厭她,她和我想象的根本就不一樣,以後也沒有必要和她聊下去,於是毫不猶豫地把漂流瓶拉到了黑名單 。林若虛,也許漂流瓶說得對,你不會為我停留,那麽,我也沒有必要給自己挖一個坑後,一直躲在裏麵不出來,再見了,林若虛,還是保留你的美好形象比較好。

    周末,在圖書館碰到了李也如,她就坐在以前易釋然坐的位置上,我呆呆地望著她,這個位置已經易主,想起易釋然一家那天的離開,她媽媽傷心又絕望的表情,心裏一陣悲涼,然而,我還是無意識地在李也如旁邊的那個椅子上坐下。她很認真地在看書,也許根本不知道她旁邊還有個我。

    到圖書館閉館時,我們一前一後出了閱覽室。

    “蘇小梅,你經常來這裏吧?”

    “你怎麽知道?”我很吃驚。

    “嗬嗬,我也經常來這裏,每次都坐固定的位置,在最角落裏,所以你基本上沒有注意到我。”她很溫柔地笑著對我說。

    她的轉變叫我大吃一驚,但是我很高興,不管怎樣,她在我心裏一直都是最優秀的,一個這麽優秀的女生能夠注意到我,讓我感到很開心。

    “以前是我不好,對你那樣,現在都想明白了,你原諒我好嗎?”

    “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說句實話,我很佩服你,因為你會爭取自己的感情,而我就做不到。”

    “蘇小梅,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會很驚奇?”她突然很嚴肅地說。

    “什麽事?”

    “夏威其實是我表哥,並不是夏家之子,前天才得到的消息,是我堂兄李詠星告訴我的,不過現在還缺少那麽一點點證據,要是夏威在就好了,去做個dna檢查。”她接著說:“走,我請你吃飯,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你!”

    我們在一家餐廳裏坐下,她開始了講敘: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二十三年前,我大姑媽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一家人非常高興,然而,過了幾天,發現大兒子有些異常,於是大姑媽把他帶去醫院檢查,結果是他有腦瘤,必須馬上動手術,而手術費用至少需要七萬,就算手術成功,也不能保證以後他一切都正常,這對於當時的農村家庭來說無疑是個天文數字,而大姑媽家有的也隻有一些窮親戚。表哥的性命,表哥的將來,一切都是未知數。後來,二叔給大姑父大姑媽出主意,與其讓他在自己家裏有性命危險,還不如把他送給一個有錢人家,讓他得到好的治療,讓他過上好的生活,就算不在自己家,隻要他好就行了。經過幾天痛苦的思考,他們最終決定按二叔說的去做。

    後來的一切也都是二叔安排的,他把表哥帶到我鎮上二姑媽那裏,拜托她找戶有錢的,心裏善良的好人家收養。 二姑媽答應了,悄悄地把他放到了二姑父單位一個同事的家門口,本以為他會在那個家裏生活下去的,可是,僅僅過了一星期,二姑父他同事就調動工作搬家了,而夏威又一次被送走。

    這些年來,大姑父到處找他,可是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直到一個偶然的機會,大姑爺爺在火車上遇到了夏威,他的長相,神情,跟他小孫子的簡直是一模一樣,這引起他對親孫子強烈的思念。迴到家後,他就要求大姑父姑媽去尋找親孫子的下落。這麽多年來,其實大姑父姑媽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自己的親兒子,所以他們決定一定要找到他。

    當然,首先就要找到二姑父的同事,幾經周折,找到他同事後,他同事居然說發現那個孩子有病後,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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