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香夢笑笑,“我信,很相信,秋雪,你是能做出一些我想象不到事情,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從今以後,有什麽問題你針對我,找我,別找媽媽的麻煩。我受的了你,但是媽媽怕是不行的,你該清楚——”

    “天呢,現在是什麽世道兒啊!你出去念書,迴來就變了樣兒,教訓起本小姐我來了!真是應了那句話:知識見識越多越反動。天呢!怎麽都乾坤倒轉了?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可惡?還讓不讓人活了,啊,你——”陳香幻上前就抓住陳香夢的衣服,抬手就要打陳香夢的臉。

    恰在這時,潘潔青進來了。她出去了,到院子裏的倉房拿兩雙新筷子,給兩個剛剛迴來的女兒用,翻騰了一會兒,總算找到了,就立刻從院子裏進來屋子,聽見裏麵的說話聲不對,就知道壞事兒了。

    潘潔青一個趔趄,很快抓住了陳香幻的手,“秋雪,你給我閉嘴!給我住手!”潘潔青衝二女兒喊了一嗓子,“你這個死丫頭,三句話不到,就沒好話,你怎麽還是這個德行、性?”

    “我這德性這麽了?還不是你給的?要德性好的,那你就生她陳香夢好了!生我幹嗎呀?她好,那你有本事兒就生她,別生我,何苦讓沈玉搶了先兒?”

    啪,潘潔青一巴掌打在陳香幻的臉上,“我叫你胡說——”

    “你敢打我?瘋婆子?那我就打陳香夢,換迴來——”

    “你臭美!”潘潔青已經氣的渾身發抖,她張開了手臂,阻止陳香幻的進攻。

    陳香夢鎮靜的看著陳香幻,頭也不轉,“媽,你別攔著,讓她打好了。不過,秋雪你要明白,為了媽我寧願挨打,來,打吧!妹妹,我不還手。”

    “虛偽,你他媽的接著裝,你以為我不敢打你?”陳香幻說,啪啪兩下,她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重的打在陳香夢的臉上,誰都沒有事先反應過來。尤其是潘潔青,她立刻後悔怎麽沒有擋住秋雪的進攻,潘潔青氣的又給二女兒一巴掌,“沒良心的,我打死你。”接著,她又要打女兒一巴掌。

    陳香夢趕緊拉住母親,“媽,這是我倆的事兒,你別管。”

    “瘋婆子,你打我還打不夠了是咋的?記著:你打我幾下,我就從陳香夢那裏找迴平衡來。”

    “你敢?”

    “好了,我和我姐扯平了,到此為止。不過,我警告你,潘潔青女士,你再打我一下,我可要從我姐那裏雙倍的找迴平衡來,而且我對你也要還手啊!”

    “我今天就是要打死你,打死你,我看你怎麽找迴平衡來——”

    陳香夢使勁兒拉開母親,把陳香幻推開,說“妹妹,快出去。”陳香幻奪門跑了出去,心說:好女不吃眼前虧,陳香夢你給我等著好了。

    潘潔青喘著粗氣,“春霜,你看看秋雪她——她一見你就和你吵,就說那些事兒,沒完了,這孩子咋這樣啊?不可救藥了啊!以後你就別跟她說話了。以後,就幹脆不讓她往你身邊湊了,這次是我疏忽了,我以為她不會這樣了,誰承想,嗨!她呀!她是狗改不了吃屎,我算是看透她了。”

    “媽,沒什麽。”陳香夢臉上還是很平靜。

    “孩子,你受委屈了。”潘潔青說,她撫摸著陳香夢被打的臉,上麵已經是紅紅的一片,她心疼極了。她此時沒別的話說,很內疚。雖然春霜這孩子嘴上說沒什麽,但她知道這個孩子心裏一定有想法的,她一定很難受的。其實潘潔青也知道,二女兒如此蠻橫無禮,早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秋雪經常這樣惡語傷人,而春霜卻從未還過一句這樣的話,相反卻總是站在母親的立場,為母親說好話,為了母親而寧願挨打,潘潔青很感動,春霜比秋雪懂事兒多了,從這上麵看,春霜倒真是自己的親姑娘呢!秋雪說的一點都沒錯兒。哦,要真是這樣該有多好啊!自己的心裏何嚐不這樣期盼呢!可自己,當初怎麽就生錯了呢!或者是,把這兩個小丫頭給認錯了?哦,不會,別瞎想。

    潘潔青說:“孩子,餓了吧,咱們準備吃飯吧!”

    “好。”陳香夢隨母親出來。隨著一陣擺弄碗筷兒的聲音響起,她和母親臉上都恢複了原有的平靜,好像都忘掉了剛才的一切。

    潘潔青和兩個小孩子剛坐下,陳香夢剛要往出走,陳香幻就迴來了,臉上是笑意連連,嘴裏哼著歌兒,就像剛才什麽也沒有發生,她什麽也沒有說過一樣,“哦,開飯了,迴來的正好。”

    潘潔青看都不看她一眼,“你別迴來,給我出去。”

    “秋雪,坐下吃吧!”陳香夢說。她正打算出去找妹妹,想不到秋雪迴來了,原來秋雪隻是在院門外外麵站了一下,並沒有到別人家去,這麽晚了,能到誰家去呢!所以,站了有個十分八分的,就進屋來了。

    陳香幻在飯桌旁坐下,誰也不看,拿起筷子,就去夾肉,那肉的香氣真是撲鼻啊!四個盤子裏為數不多的幾塊兒肉是潘潔青特意為兩個遠道而來的女兒準備的。

    潘潔青狠狠的瞪著二女兒一眼,但陳香幻好像根本就沒看見,旁若無人一樣,吃的津津有味兒。肉,很香哦,太香了,這個時候家庭喂養的豬吃的食物裏似乎沒有很多的化學添加劑,最主要的是肉做為商品不是很多,而且特別是,在潘潔青家的餐桌上出現的概率不高,經常吃的話,是買不起的。

    潘潔青第三次給陳香夢夾了幾塊兒肉,陳香夢都把肉夾給了小淩小森。她隻是吃點高粱米飯和清淡的菜。高粱米燜成的幹飯,很軟很香。這個是母親拿手的活計兒,就是後來吃起了大米白麵,進了城市了,陳香夢想起母親在鄉下燜的高粱米飯,還是迴味無窮的。

    大米白麵在這個時候,隻有在逢年過節時才能吃到,每個人頭就那點限量,根本不夠一家人敞開肚皮吃幾天的,就這點限量,潘潔青都不能爽快的拿出錢來買。至於買計劃外的市場上的細糧,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她這一家有限度的一點錢都用來供孩子們讀書了,這都十分的勉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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