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巧停在客棧前,這最後一句被從客棧出迎的劉弦安聽個正著,待張瀾離開後,劉弦安向她道:“你又怎麽忽悠別人了?”


    “我哪兒有……”


    正欲辯解,忽地又聞鑼鼓響。大街上,隻見袁寄奴垂頭耷腦地被鐵銬子拴著在遊街,兩旁百姓紛紛出來圍觀,不時有人向他扔出臭雞蛋與菜葉……


    圍觀者有人說:“採花賊捉住了!這個就是採花賊!”


    葉青瑤蹙眉:“不對,他不是……”


    誰知走在最前的黃捕頭敲響鑼:“父老鄉親們看好了,這個就是採花賊!明日辰時審案,其罪行罄竹難書,有想旁觀的可得早點兒來呀!”


    袁寄奴從兩人麵前經過,她聽得他口裏喃喃,依舊是那兩句:“我沒有殺過人……我沒有殺過人……”


    葉青瑤一把拽住黃捕頭:“黃捕頭,這不對,之前明明和你們說好了……”


    黃捕頭停下,無奈向她道:“唉,夜姑娘你就別管了,這事兒就這樣吧,我們也好交差啊……”


    ——所以他們便草草決定,將袁寄奴作為那樣一個替罪羊。


    作者有話要說:  臨時工葉青瑤……


    輔警葉青瑤……


    揮劍吧大豬蹄子……


    話說我會孜孜不倦地繼續開發各種瞎七搭八的文名23333333333333


    ☆、第五章、


    袁寄奴被收押當日又發生了一件事:老李在自己家中上吊自盡。他留下一封遺書,說生前對不起女兒,既然採花賊已被拿辦,心願已了他再無牽掛,這便陪她去了。


    可是袁寄奴不是採花賊,馬家知道,黃捕頭、嚴寮等人也全都知道。但這些人,仿若未知,交差的交差,散的散,隻因馬家不再出錢——這一場油水再也沒有什麽可撈的,便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葉青瑤呆呆地站在李家門口,看仵作老許指點眾人將蓋了白布的屍體抬出,心裏憋著一股氣,卻又無法發泄。


    她原本以為,逼出馬夫人的姘頭,就能讓王知府專心對付真正的採花賊……誰知,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保州不比燕京,府衙窮困請不起太多衙役,正好馬家要抓自家媳婦的姘頭,兩方是一拍即合,”劉弦安在她身邊解釋道,“一方花錢抓賊;一方借錢查案。如果你不拆穿馬家的醜事,幾位江湖人士還會繼續拿著馬家的錢捉拿採花賊,這就是王知府的打算。讓別人出錢,抓到了算自己的政績,抓不到他至少也算出了力,橫豎不虧,何樂而不為。”


    “你早就知道王貴的打算?”她看向他。


    劉弦安無奈道:“若我早就知道,也不會讓你去趟這渾水。不過是事後迴想,捋一捋,放個馬後炮,最簡單不過。”


    葉青瑤扭頭要走,被劉弦安一把拉住:“你去哪裏?”


    “找王貴!”葉青瑤道,“袁寄奴不是採花賊,府衙豈可草菅人命!”


    “那他若說,真賊在哪兒,你怎麽迴答?”


    “……”


    “你迴答不了,他又要問:既然是你提出的建議,就全由你來負責,不然雇你們是幹什麽的?”


    葉青瑤迴過味兒來:“哦,所以這就是他雇一群外人的原因?出了差錯,就讓臨時僱傭的江湖人士兜著,和衙門沒關係?!”


    劉弦安嘆了口氣:“衙門與江湖何必分那麽清楚呢?官場也是江湖,越是小的地方,水反而就越深。以前你在皇城,是站在最高處,看去那一個兩個烏漆嗎黑的反倒是透徹;可來到了這裏,你就不能再繼續向下瞧他人。再小的官兒都是地頭蛇,你是外鄉人,惹不起,也摸不清對方有什麽壞水,隻能仰頭望著。”


    “可是若袁寄奴被砍了腦袋,我難辭其咎,這是我的責任……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人,但畢竟是無辜的。為了幾百兩銀子,我可能要把一個無辜的人害死了……”她難過地說。隨即斬釘截鐵道:“不行,我一定要抓住這採花賊!”


    “好誌氣!”突如其來一聲贊喝,響亮猶似平地裏炸了個雷,葉青瑤嚇得一跳,迴頭望去確實那王大爺盤著倆核桃笑眯眯地望著她。


    “王大爺,您幾時藏在那兒的?”


    “我是恰巧路過,剛到,”王大爺氣色不錯,聲音依舊洪亮,他注意到劉弦安,“這位是?”


    “他是……”葉青瑤才要接口,王大爺抬手猛一拍劉弦安肩膀:“小夥子看上去很不錯!麵如冠玉,骨骼清奇,肌肉結實,啊,不錯!”


    突然起來一記猛擊,劉弦安自巋然不動,不過他頸部還是冒出了幾根青筋,可見王大爺手勁確實過人。


    拍完之後,王大爺還嫌不夠,按著劉弦安的胳膊臂膀左右揉捏,好似麵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菜場裏論斤賣的豬肉,買前還要挑肥揀瘦的……


    “前輩……您……”劉弦安很不自在,王大爺卻對劉弦安委婉的抗拒並不在意,麵露幾縷微笑,看起來十分滿意。於是他理所當然地指指葉青瑤:“你倆啥時候成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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