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解開周澤延被綁著的手腳,周澤延伏在床邊大喘氣道:“多謝……擦!怎麽是你?!” 陸迪奇站在床邊,譏諷道:“怎麽是我?我要是知道房裏的人是你,才懶得理你。嘖嘖,真看不出,你竟然還有玩性虐的癖好。” “關你屁事啊,老子玩什麽又都不會找你!”周澤延相當反感這人,本來還有的幾分感激也被他這種陰陽怪氣給弄的沒剩多少。 陸迪奇譏誚的瞥了一眼他還露在外麵的小弟弟,哼了一聲道:“那你別敞著鳥給我看啊。” 周澤延手忙腳亂的提褲子,惡狠狠的瞪他,又轉頭瞪於婉欣。 今天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變態都成雙成對的出現! 女服務員驚疑道:“不好意思,需要報警嗎?” 於婉欣急忙看周澤延,周澤延跳下地來,罵罵咧咧的穿鞋。 周家兒媳暗戀公公所以打算強奸小叔子,臥槽這種奇葩的事如果報警的話一定立刻轟動全北城!!! 女服務員聽說不用報警也鬆了口氣,陸迪奇鄙夷的瞥了周澤延一眼,便一臉傲慢的揚著下巴出去了。 周澤延摸出電話來打給於識謙,不等對方說什麽便直接道:“能管好你家這瘋女人嗎!再出這種惡心事兒的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於識謙遲疑道:“婉欣她在哪裏?” 周任陪寶寶玩了一會,等他睡著以後才出來,推開兒子的房門看了看,人還沒迴來。 他下樓去叫了傭人來,吩咐道:“去把那個西洋參煲烏骨雞熱一下,澤續應該要迴來了。” 傭人答應著去了廚房,周任自己坐在客廳裏一邊隨手翻著一本過期的財經雜誌,一邊聽著外麵的動靜。 自從兒子放寒假之後去了白家幫忙,就常常加班到很晚才迴來,工作量大的出奇。周任如今是操著兩份心,作為嚴父,他認為年輕人受些辛苦曆練是好的,可作為戀人,看到對方疲累以及日漸消瘦的模樣,還是難免心疼些。 傭人按他的吩咐,每天換著樣子燉各種羹湯藥膳給二少爺進補,可周澤延又常常喝不了兩口就吵著困要睡覺。 今天又到了十點多,周任皺著眉想,不如還是讓兒子迴來自己身邊學東西的好。 這時,周澤延氣哼哼的迴來,一進門就到周任麵前沒頭沒尾的訴苦:“我被暗算了,差一點就保不住貞操!” 周任太清楚他誇大其詞的敘事方法,叫傭人把湯端出來,等傭人離開後,才說道:“你哪來的那種東西。” 周澤延瞪大眼睛,義正言辭道:“後麵是給你了,可前麵還在啊。” 周任拿著湯匙的手一抖。 周澤延隨即把於婉欣的驚人之舉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於婉欣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周任早把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忘在了腦後,完全沒有想到她居然偏執到這種程度,更想不到她會改頭換麵重新來接近周家人。 他把盛好的湯放到兒子麵前,臉上的神色算不上愉快,換做誰被這樣的女人纏上都不會心情很好,更別說這女人還把他兒子綁到了床上。 周澤延喝著湯,眼睛從下往上的看周任,問道:“爸爸,如果這次被她得手,將來她挺著大肚子要挾你,怎麽辦?”看周任那麽喜歡寶寶,於婉欣這算盤雖然打的很變態,但是應該也算是拿捏到了周任的心思。 周任卻漠然道:“那是她的事,跟我們沒關係。” 周澤延頓時不解,問道:“可是周都督不也是那樣?” 周任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快點喝湯,說道:“不一樣,他是澤延唯一的孩子。” 周澤延埋下頭,看著湯碗裏自己的倒影,覺得周任也許並不像他一直以為的那麽偏心。年少時對周澤續格外的親密疼愛,也許並不是從父親這個角度出發的偏愛。說起來周任當年的眼光可真差,他明明就比那個周澤續那個麵瓜好太多了啊! 喝完湯之後,他迴房裏洗了澡,跑去和周任一起睡。 周任反鎖著門在浴室裏洗澡,周澤延扒著門,念咒一樣重複道:“爸爸開門,爸爸開門,爸爸開門……” 周任充耳不聞,完全不理他。 他不甘的撓著門,又哼唱起來:“爸爸小乖乖,把門開開,快點開開,我要進來……” 他循環唱了幾遍,周任實在忍不下去,隔著門道:“閉嘴!” 周澤延整個人貼在玻璃磨砂門上,嚴肅道:“爸爸,看在我為你守身如玉的份上。” 周任等他說下去,卻半天都沒下文,側耳聽了聽,外麵沒了聲音。 他也差不多洗完,穿了浴袍便打開鎖要出來,一拉開門,隻穿著睡衣的兒子站在門邊衝他笑的燦爛無比。 周任麵不改色道:“看在那個份上,怎麽樣?” 周澤延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淫笑道:“今晚你不要讓我閉嘴。” 第47章 被周澤延磨到頭痛,周任無奈屈從,兩人被翻紅浪折騰至深夜十二點過半。之後兩人重新洗過澡,周澤延掛在他爸身上從浴室出來,憂慮道:“腰好酸,這樣搞下去會不會腎虧啊?” 周任走到床邊把他甩下來,繃著臉道:“不搞就不會。” “那我就不搞了,”周澤延趴在軟軟的床墊上滾了滾,用腳勾住周任的小腿,動作很小的磨蹭,賤笑道:“反正是爸爸你來搞我哈哈哈哈。” 周任坐在床沿,幫他按摩後腰,問道:“這兒?” 周澤延趴在枕頭上,發出舒服的哼哼聲。 周任手下不停,說道:“於婉欣的事我來解決,你以後不要再和她有任何接觸,能躲開就躲開她。”這個女孩心思叵測,這一次是整容換名字,下次會做什麽誰也難以預料。 周澤延轉過臉來,好奇的問:“你打算怎麽做?” 周任不想告訴他,漠然道:“你別管。” 周澤延從床頭摸過手機來晃了晃,說道:“其實呢,我今天倒是拍了幾張好東西,於大小姐要是再犯病,我就雇水軍發到網上去。” 周任剛抬起手,周澤延忙抱住手機道:“不給你看,非禮勿視懂不懂。” 周任拉開被子搭在他身上,不感興趣道:“聽說水軍很貴,你別找我要錢。” 周澤延不滿道:“親!我這是在保護你啊!” 周任麵無表情的反問道:“差點保不住貞操的人不是你嗎?” 周澤延佯作氣憤:“如果你被女瘋子強奸,我就不要你了!” 周任當做沒聽到,掀開被子躺進去。 周澤延立刻貼過去八爪魚一樣黏在他身上,笑嘻嘻道:“爸爸,你可一定記得,要厚著臉皮繼續來糾纏我啊。” 不知道到底是誰臉皮糾纏誰。 周任聽慣他胡說八道,早知道最好的辦法就是就是別理他。 周任伸手關掉床頭燈,周澤延果然很快就唿唿睡著了。 周澤延有個十分驚人的發現。 某一天周澤延下班,和白坤道別後去取車,從辦公室走到停車位短短幾百米的距離,他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人一直在看著他。 起初他隻以為是自己多心,直到開車門彎腰的瞬間,不經意的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有個人影站在工廠門外,直盯著這邊。 “陸迪奇!”他猛地迴過頭去,大聲道:“嚇鬼呢你!在這裏幹什麽?!” 陸迪奇卻也不閃躲,無謂的聳聳肩道:“你管我呢。”之後居然就揚著下巴,沒事人兒一樣走開了。 之後又有幾次類似的情景,有時是在工廠,有時是在家附近。 周澤延迴想起被於婉欣迷暈綁架到酒店那次,陸迪奇的出現也很巧合。這些情況,似乎都隻能說明,陸迪奇在跟蹤他。 他可沒忘了陸迪奇是個癮君子,變態起來和於婉欣大概也不相上下。 周澤延怕周任擔心,便沒有和他說起這件事,叫了白坤和他一起,打算再抓住陸迪奇一次,就讓他受點皮肉之苦也好長點記性。可是自打白坤和他一起進出工廠後,陸迪奇居然再沒出現過。 與此同時,白坤也遇到了新的大難題。 白家名下一家最大規模的工廠,早些年和某上市國企合資,白英堂算盤打得鬼精,看準了國企改製,抓住時機從那企業的股東之一變成了最大的股份持有人。可是這段時間,這家以生產麵粉類副食品為主的企業股份不斷的被收購,起初白坤和幾個老骨幹都以為是白英堂剛生病導致了股價動蕩所致,誰知過了一個多月,他們漸漸發現這場收購竟完全是有預謀的,且矛頭針對的毫無疑問就是白家。 對方在暗處,始終都沒有露出行藏來,看模樣很有可能是白英堂多年來生意場上的哪個競爭對手所為。 這家工廠的市值占到了白家所有不動產的二分之一,如果一旦被對方得逞,其他小廠也難免受到震蕩,那白英堂苦心經營了幾十年的家業就極有可能毀於一旦。 白坤為這件事幾乎焦頭爛額。周澤延眼看著幹著急,目前他也隻能幫著審一審報表,股市操盤或是商界勾心鬥角的事他還遠遠不懂。 白坤又和一班骨幹們開會討論解決方案,這些老家夥們有的倚老賣老不服管,有的明哲保身什麽也不說,剩下的一群又都是炮仗一樣的性格,說不了幾句會議室裏就吵吵嚷嚷的堪比菜市場。周澤延在外麵聽著都頭痛,也不知當初白英堂是怎麽在中間調和的。 白坤的脾氣比白英堂生病前沉穩了許多,硬著耐著性子把會開完,還叫了幾個秘書認認真真的做了會議筆記,又留下剛才沒說話的老油條們單獨談話,送走他們之後,自己坐在會議室裏看記錄。 周澤延推門進去,白坤抬頭看他,一直到這時候他的臉色才終於維持不下去,黑的和鍋底一樣,可見他之前忍的有多不爽。 周澤延道:“已經十點半了,還不迴去?” 白坤撩了撩劉海,煩躁道:“以前總嫌時間過得慢,現在整天覺得時間不夠用,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個鍾頭才好。” 周澤延無奈道:“今天就到這兒吧,小李說你昨天到一點才迴去,總這麽著可不行,就連鋼鐵俠都要休息,何況你還不是。” 白坤道:“沒事,辦公室裏有床有被子,我沒事會補覺。” 他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手邊的煙灰缸已經滿了,明明下午開會前剛清理過。 周澤延從他手裏把煙奪了過去掐滅,認真道:“坤兒,我知道你著急,可是硬耗著有什麽用?你爸已經快要恢複意識了,如果你再這樣,等不到他能工作的時候,你就先垮了!” 白坤的手指還維持著夾煙的姿勢,表情有一瞬間的空洞,說道:“你忘了醫生說他癱瘓?就算恢複意識他也不可能再工作,我不耗著還能有什麽辦法?” 周澤延皺眉道:“你什麽時候這麽悲觀主義了?” 白坤看著他,有些頹然,半晌才道:“那天我接到電話說老頭暈倒住院,我還以為有人在跟我惡作劇。我趕到醫院,他昏迷不醒,醫生告訴我他以後再也站不起來,我當時背上出了一層冷汗,我迴頭看了病床一眼,他那時候明明昏迷著,可就像是聽到了醫生的話一眼,眼角不住的往下淌眼淚。” 周澤延沉默的聽著,從出事到現在一個多月,除了那天在醫院,白坤一直都再沒提過白英堂的病。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白坤一隻手撐在額頭上,兩道和白英堂酷似的英挺眉毛皺在一起,低聲道:“十年來,我第一次後悔,為什麽要恨他那麽久。” 周澤延想起十年前,白英堂再娶的那一天,他陪著白坤在河邊蹲了一整天,從日出到星辰滿天,白坤始終都沒有說話。一直到最後是他實在凍的受不了,才小聲的問白坤迴不迴家,白坤冷冷的迴了一句:“我沒有家。”從那一天起,白坤就再沒有叫過白英堂一聲爸爸。 周澤延心裏也頗多感慨,白英堂這麽多年一直都百般小伏低,可是始終都沒能重新修複父子關係,可是終究是血濃於水,到了這種境地,再深的怨懟也都是浮雲。他想了想,說出一個多年的疑問:“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那年在河邊,你為什麽都沒有哭?”他對白坤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這件事,一度感到萬分的敬佩。 白坤道:“誰說我沒哭?不過一直低著頭,眼淚都掉到河裏了。” 周澤延道:“啊?虧我當時還覺得你是條好漢!” “就是故意不讓你看見。”白坤收起了傷感,說道:“說起來,老頭還幹了一件缺德事,我當時都打算泡你了,被他娶那女的這事搞得一點心情都沒了,白浪費這麽些年。” 周澤延大驚道:“老子才十三歲!你也下得了手?” 白坤道:“十三怎麽了?老子那時候也剛十四,不過哪個像你一樣,光長個頭不長心眼。” 周澤延呸道:“十四就惦記這種事,你這心眼還真敢長。” 白坤嫌棄道:“得了你,傻逼那時候都該看出來老子想幹嘛了,就你這笨蛋看不出。” 周澤延斜眼瞪他:“你罵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