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在一旁看了,感覺有點意思,眼前這個白玉碑石,應該也是類似那量才壺的一種玄器,不知是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竟然能夠自動評判詩文才氣,這萬卷書齋不愧是傳承千年的大書齋,好東西倒是不少。


    在那位年輕書生試手失敗之後,有躍躍欲試的人不得不變得小心謹慎了一些,隨著在這裏題詩的人越來越多,碑石榜單上的名次也在不斷變化,而且上麵的詩作才氣越來越大,使得後麵挑戰的難度也無疑越來越大,若是沒有一點水準,出來題詩也不過是獻醜的份。


    所以場麵一時冷清,不見有人出手。


    “大家請讓一讓,我等倒是要試一試的。”


    正當眾人圍著這白玉碑石,卻無人出手的時候,聽得後麵一聲大喊,隻見一位年輕學子分開人群,朝著白玉碑石擠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和他差不多學子裝束的四五子。


    江雲在人群中,聽得這聲音有些熟悉,轉頭一看,隻見來的是老熟人了,竟然就是那閔瑋,這真是冤家路窄,在這閔瑋身後,不出意外,江雲也看到了陸文鵬,李元春,韓子允等人,這“清河四英”一個不落的到場了,還有其他一些學子,多半就是這次府試的考生,上次那位所謂章安三子之一的陶承學就也到了。


    在這裏見到這些人,江雲也並不意外,他想到來這天一閣觀覽,這些學子考生同樣不會放棄這麽一個機會,在這裏碰到實屬正常。


    既然要進天一閣,有這麽一個條件,江雲本已經打算上前去試試手了,不過見到閔瑋等人出現,他就不急著出手了,停下來瞧看。


    見到有人又要題詩,人群倒是十分配合的分開了一條道路,閔瑋等人徑直就走到了白玉碑石的前麵站定。


    “大家誰先來?”閔瑋迴首朝著身旁的同伴問道。


    那章安三子之一的陶承學笑笑,說道:“閔兄是縣試榜首,這次題詩理該占先。”


    閔瑋聽了,也不客套,說道:“那我就先拋磚引玉了!”


    他從旁邊的幾案上,取過紫毫雞竹筆,蘸了蘸鬆煙龍紋墨,這用來在白玉碑石上題詩的筆墨都是特質,非一般材質。


    略一沉吟一下,閔瑋提筆就在白玉碑石上奮筆書寫起來。這並不是他當場片刻之間就已成詩,而是他們這些人早就得知天一閣題詩競名的事,這詩倒是先前已經醞釀好了的。


    他一邊在這裏揮毫書寫,旁邊有好事之人在一旁吟誦。


    “樓外長江去不迴,樓前楊柳後人栽。當時唯有西山在,曾見君王歌舞來。-——臨水縣清河書院閔瑋。”


    閔瑋題完,把手中的紫毫筆擲迴旁邊的筆筒中。


    “好,好詩!”旁邊有人鼓掌喝彩,有陸文鵬,李元春,陶承學等同學好友,也有其他看熱鬧的人。


    也有人不以為然,看著眼前的白玉碑石,等著這試才照壁的評定。


    在眾目睽睽之下,隻見白玉碑石上麵一片光華流動,閔瑋的題詩漸漸的隱去,消失不見,畫麵一閃,又出現了一排的題詩名單,從上往下,依舊是二十名次,名單上並沒有出現上榜的白光提示,名單並沒有任何變化。


    “呀,名單沒有變化!”


    “可惜,這位仁兄的詩還是衝榜不成。”


    “火候還是差了一點啊。”


    四下人群中,傳來一陣歎息或者幸災樂禍的聲音。


    看著眼前的白玉碑石,閔瑋神情有些呆愕,他信心滿滿而來,沒想到會失手。不過他很快又迴過神來,朝著四下拱拱手道:“獻醜了,文鵬,元春,陶兄,看你們的了。”


    陶承學走上前來,從旁邊案幾上取過筆,蘸了蘸墨,在白玉碑石前站定,現出幾分胸有成竹之色,然後在碑石上提筆書寫起來。


    “君王歌舞處。危閣敞西風.。


    夕嶂連雲翠,煙江落日紅.。


    高文存大雅,麗藻見天工.。


    檻外孤霞起,爭趨賦筆雄。——青陵府章安縣陶承學。.”


    “好,好詩!不錯啊!”


    “好是好,不過未必能上榜啊。”


    在他題詩完畢之後,四下又是起了一片喝彩,也有牢騷之聲。


    眾人的目光又齊齊落到了白玉碑石之上,隻見玉璧上光華流動,陶承學的題詩漸漸隱去,隨著光華一閃,畫麵一變,玉璧上又出現了一排的題詩名單,不過依舊是沒有上榜提示,名單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可惜,這位仁兄也失手了。”


    “果然,要上榜不是這麽容易的。”


    見到這個結果,四下又起了一片歎息或者幸災樂禍之聲。


    陶承學臉上也是一片失望之色,默默退下,朝著其他人道:“愚兄獻醜了,就看你們的了。”


    “我來吧。”李元春走了上來,拿過筆墨,接著開始在白玉碑石上題詩。


    “試罷選勝此淹留,盡日盤桓興未酬.。


    江入棟簾濤意遠,文垂金石古音遒.。


    可中三對滄江月,大有初逢太史秋.。


    最喜翬飛能抱郭,淩然百尺鞏南州.。


    ——臨水縣清河書院李元春。”


    “好,好詩!”


    “此詩該足以上榜了吧!”


    “我看卻是未必。”


    詩成之後,四下人群中又是起了一片喝彩,也依舊有不以為然的聲音。


    白玉碑石上的光華又在閃動,李元春的詩句漸漸隱去,畫麵一變,出現了一排的題詩名單,眾人的目光齊齊望去,隻見名單上麵依舊沒有任何上榜提示,名單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可惜,依舊沒能上榜!”


    “唉,沒想元春兄竟也失手了!”


    “我看這個試才照壁名不副實,故弄玄虛吧!”


    看到這個結果,四下人群又是起了一片歎息,或者牢騷之聲。


    李元春倒是坦然的接受了這個結果,說道:“是在下的才學不足,在下心服口服。文鵬,看你的了。”


    陸文鵬這時走上前來,從旁邊案幾上拿起了筆墨,在白玉碑石前站定,提筆就欲題詩。


    “以文鵬的才學,入榜應無問題。”閔瑋,李元春等人對陸文鵬倒是抱有極大期望,若是陸文鵬都接著失敗,隻怕他們這一群人這次都要全軍覆沒了。


    旁邊有人聽到,不以為然道:“想要上榜是這麽容易的?萬卷書齋從前日起就開始立這個榜,到今日,這個榜已經許久沒有動靜了!”


    陸文鵬沒有理會周邊人的議論非議,徑直就提筆在白玉碑石上書寫起來,他一邊在寫,旁邊有好事之人一邊在旁邊高聲吟誦。


    “層構飛欄俯碧流,千年勝跡壯南州.。


    江山迴合多靈氣,吳楚平分控上遊.。


    明月似憐歌舞池,浮雲不盡古今愁.。


    眼前風景猶如舊,遠水長天一色秋。


    ——臨水縣清河書院陸文鵬。”


    “好,好詩!”


    詩成之後,四下人群又起了一片讚歎喝彩,但其中也不乏有異樣的雜音。


    “好是好,但未必就能夠上榜啊。”


    眾人都齊齊注目,隻見白玉碑石上又是一陣光華閃動,陸文鵬的題詩漸漸隱去,消失不見,畫麵一閃,玉璧上出現了一排的題詩名單。


    跟先前不同的是,在第十五的名次上,閃爍著一道白光,上麵赫然寫著“臨水縣清河書院陸文鵬”的字樣。


    “呀,名單真的發生變化了!”


    “沒想到,真的又有人上榜了。”


    “這位仁兄才學不凡啊!”


    “是第十五名啊,也不過如此而已。”


    四下又響起一片驚歎,當然也有一些依舊不以為然的雜音。


    李元春,閔瑋等人則是欣喜不已,紛紛向陸文鵬恭賀起來,陸文鵬的上榜,總算替他們這些府試考生掙得了一個臉麵,他們也感覺與有榮焉。


    這時剛才攔住江雲的那位中年文士麵帶微笑的走了過來,朝著陸文鵬一拱手說道:“恭喜這位陸公子,才學不凡,試才照壁題詩上榜,可以進入天一閣了,這是進閣的竹牌,請陸公子收好。”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竹牌,遞到陸文鵬的手中。


    陸文鵬接過竹牌,一時倒是沒有立即進入天一閣,而是在旁邊等著。


    接下來又有其他的學子上前試著題詩,可是結果無一能夠上榜,到最後,這一行人,就隻有陸文鵬一人上榜了。


    見到這個結果,陸文鵬就準備進閣去了,其他人卻隻能留在外麵。


    “是誰,剛才又是誰上榜了!”


    這時隻見一個人從天一閣中衝了出來,神色不善的朝著白玉碑石這邊大步奔來。


    人群中有人認得這位,低聲說道:“這不就是先前題詩上榜的雲陽府的王安國麽,是了,他先前是第二十名,如今這位陸公子上榜,倒是把他擠下榜單來了。他想必是剛剛得到消息了。”


    眾人聽了釋然,難怪這人看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不能淡定了,被人擠下榜單,是誰也不會痛快的。被擠下榜單的人,雖然並不會被趕出天一閣,但是最後,卻沒有了挑選閣中禮物的機會了。


    那王安國衝到人群前,朝著白玉碑石上麵看去,四下質問道:“剛剛是誰上的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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