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舊迎新,轉眼告別了2006年。


    今年這個春節我和我叔他們是在杭州過的,程子則廿八迴了老家,陪他姐一家過除夕,正月初三便又迴到了杭州給王叔拜年。我們那裏別的沒有就桔子和冬筍,他大包小包的帶了大半車,當然還有我特意囑咐他帶的黑驢踢子。他說這玩意兒忒難找,現在農村都機械化勞作了,連牛都難找更別說這驢,最後他是爬山涉水深入千島湖腹地,才弄迴來這麽幾隻。我掂量掂量尼龍袋裏的幾隻黑驢踢子對他說,困難是有,但是為了革命的大事業,再難也要克服。苦也是現實存在的,但相比於生死,再苦也都是值得的。當然黨也不是隻會一味的要求同誌們付出,為此我打算請你去吃烤全羊,以示犒勞。


    程子說:“烤全羊咱待會吃,你先把我的油錢給報咯。”


    我舉手正想抽他,這時電話卻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區號0554,心想應該是安徽李子瘸打來的。接聽後電話裏果然是他的聲音,李子瘸說他老哥近些日子身體不好,他要幫忙照顧料理,可能行程會拖延一二個月。我告訴他說沒事的,現在天還冷到了春末再出發也不遲,安心照顧他哥就是。


    程子捏了捏下巴問我:“這李子瘸不會是在耍我們吧,會不會放鴿子了,又或許他根本就沒什麽破地圖。”


    我說:“無論他是不是晃點我們,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有地圖,反正這一趟勢在必行。因為夏這個民族已經勾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心,也深信它與龍膽會有某些關聯。現在我們也走不了,還是靜心等待吧。”


    程子聽我這麽說,倒好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又嘻嘻哈哈扯著我要報銷油錢。我跟他說找我要有個屁用,哥也是窮人家的孩子,等會找王叔要紅包去。


    ,


    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就算過完了年,一切又恢複到原狀。程子跟我一如既往的在鼓樓倒騰些散貨,有買有賣交易的多了,自然看物件眼力會有所見長,隻不過在這種地攤市場幾乎見不到一件真品。倒是王叔那裏有什麽好貨交易,都會叫上我們去評鑒評鑒,一來二去多少有點見識。


    一日我正在鋪裏研究河南衛星地圖,見程子引著個年輕人過來,體型與他相似卻要高出一截,一板一眼看著也比他精神。我看他手裏捧著個包袱,以為是程子忽悠過來的客戶,於是起身笑臉相迎。我正笑嗬嗬想與他盤盤道,這小子卻自我介紹說,是王叔分店的掌櫃,過來是為了給我送件東西。我被他的話說的一愣,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又告訴我說是合肥的分店。王叔在安徽還有分店,我怎麽從沒聽他說過?!當然這是我跟王叔的事,自然無法魯莽地問他。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客氣,一邊招唿程子給他上杯茶,一邊打開他送來的包袱。


    剛瞧見裏麵東西的一個角,我的心就為之一震,王叔差人送來的東西是個錦盒,而且那成色一看就知道是個老物件。我四周掃了一眼,轉身走到裏間捧在手裏細看,早年的黃花梨鑲著金邊兒,中間浮雕刻著隻腳踏祥雲的火麒麟。這規格,這品相隨便出出手,都值杭州一套小別墅。


    王叔送這東西過來是個啥意思,難不成就為給我開開眼。再轉念一想安徽的分店,合肥,栗縣,靠!這不會是李子瘸的那隻錦盒吧?!想到這立馬查看了下鎖把處,果然有火漆蠟的殘留。我越琢磨越驚魂不定,看著和和氣氣的王叔,沒想到竟有這麽犀利的手段。我想這事不能馬虎,必須要問清楚。


    我來到外麵,看那兄弟似乎急著要走。就上前客套道:“千裏迢迢來一趟這麽急著就走幹嘛,等會一起吃個飯再迴去。”那掌櫃忙擺手說不用不用,我說不用也必要這麽急著走,王叔叫你送東西過來,有沒有交待什麽話。


    沒想到他迴答我說,王叔本人就在杭州,隻不過剛剛去車站接人了,所以才叫他直接送到鼓樓來。另外還有一句話要告訴我,他說已經有人出發了,叫我馬上行動起來。那掌櫃說完,轉身就走了。


    我呆在原地,幾句話弄的我二丈摸不到頭腦,什麽什麽已經有人出發了,這錦盒還整明白呢!


    旁邊的程子驚唿一聲:“哎喲,壞了!”


    我說:“幹啥呢,一驚一乍的,嚇我一得瑟。”


    程子急的有些語無倫次:“夏,夏,有人比我們早一步去夏了”


    我一聽程子提到夏,就明白過來了,我自責的拍了一記耳光。我咋能這麽笨呢,明擺著的事了,王叔發現有人插足夏王朝到調查,並很快展開了行動,於是他利用人脈的優勢,先給我弄來了圖紙,並提醒我盡快行動起來。


    弄明白了這點,我就安排程子趕緊去準備裝備,自己則先研究下錦盒裏的墓葬圖。


    打開錦盒,裏麵一共四張羊皮紙,雖然不是拚拚湊湊,但是也全無半點規則。我拿起最上麵的一張端詳,雖然經曆了這麽多年,但是感覺繪製的輪廓還是蠻清晰,因為我發現它不是用什麽色料畫的,而是用器物加熱後烙上去的。我手裏的這張,整個麵烙了很多山峰,關鍵的幾處用我看不懂的文字標注,眾多山穀中三條河流纏繞其間,奇怪的是有好幾處斷裂,並不能完全銜接。


    看來看去再無其它信息,於是又拿出地二張。這張瞧了半天更是雲山霧罩,沒半點頭緒。遠看跟第一張並無區別,近看卻像完全不是一迴事。山有山河有河,可不是方向有差就是大小有別。


    再看我非要頭炸,趕緊扔到一邊,拿起第三張。這張規規矩矩方方正正,我心裏一陣翻騰,心想終於見到能看懂的東西了。可高興勁還沒過,問題就來了,隻見四四方方城池似的裏麵,畫的全是小孩鬧著玩似的杠杠。這還能看出個啥名堂,這家夥比迷宮還離譜,你說迷宮吧還有道,有進有出,它啥都沒有,就一道道杠畫在裏麵。我拿出第四張,一看跟第三張差不多,知道沒戲幹脆就懶得去琢磨。


    我躺在高低床的下鋪,正為這事傷腦筋,這時聽外麵有人在喊。我走到外間一看,暈,她怎麽來了。


    外麵叫門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小曼。我正納悶,這麽關鍵的時刻,她怎麽來了?!是巧合還是第六感,或是有人告密。我正在猜測孫小曼的來意,她倒好直接大大方方闖進了鋪子,我想攔已經來不及。


    她在外間瞧了一圈,還想進裏間,連忙被我製止。我說:“嗨,嗨,小曼同誌,裏麵可是倆男同誌的寢室,沒啥可看的。”


    孫小曼說:“大白天的不在外麵守鋪子,躲裏麵研究啥呢。”


    嘿,你說這人,我守不守鋪子關你什麽事。我不想跟她糾纏這種瑣事,就轉移話題,問她這次過來有沒有什麽事。孫小曼對我的反應和語氣有些不滿,氣唿唿的說道:“蕭嵐,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範蠡的墓被人捷足先登,這次人家又走在我們麵前了。就你一個大男人還在耍心眼兒。”


    我聽她這麽一嚷嚷也有點自慚形穢,撓了撓頭問道:“是王叔通知你的,還是你查出告訴王叔的”


    孫小曼稍微緩和了下情緒說道:“王叔和我爸幾十年的摸金校尉可不是白當的,王叔的產業何止你見到的這點,我孫家的人脈也不是你能知曉的。”


    她要這麽說,我心裏可又不爽了,你們財大氣粗,那還找我幹嘛,之前防著你們還不是因為跟政府扯這麽緊。


    孫小曼見我臉色不善,自知說話太過,忙又繞開話題。她說自從範蠡墓迴來,孫叔了解了情況後就開始展開調查,到前幾天才剛剛大致摸清情況,不過也發現了他們的新動向,所以及時通知了王叔做好應對。孫叔調查的結果顯示,一路跟蹤監視我們,並搶先下墓的就是範蠡的後人範世鳴,沽業集團的當家人。而具體實施計劃的正是他的兒子範濤,北京琉璃廠範德軒的持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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