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恐怖襲擊讓這個人口眾多的城市蒙受了巨大的恐慌,當承載著李湘的救護車一路打著警笛來到陸軍總醫院的時候,醫院內部已經是人滿為患,這一次的恐怖襲擊受傷的人數眾多,幾乎中京內部的全部醫院都收治了大量的受傷人員。


    救護車剛一停下,就有一群醫生護士來到車前,將李湘抬上了推車匆忙推進了急診大樓,陳怡然也跟著下車,穿過忙碌混亂的醫院前廳和走廊李湘順利的被推進了手術室,手術室的門牌也從綠色的空閑變成了紅色的搶救。


    接下來能做的唯有等待。


    陳怡然坐在手術室旁的長椅上,聽著走廊內部眾多傷者的哀嚎聲,陳怡然用雙手捂住了耳朵。他們受的傷和李湘的比起來差得遠了。陳怡然在心裏想著。


    又是一串警笛聲從醫院大門外傳來,很快又是一個重傷病人被推進了緊鄰的另外一間手術室,跟著而來的還有少女的哭泣聲。陳怡然抬起頭,發現竟然是自己的嬸嬸劉麗和表妹陳蘭。劉麗也看到了坐在長椅上的陳怡然,走了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陳蘭也跟來了隻是不斷的抽泣著。


    “我剛才看到小雅受傷了,怎麽樣?嚴重嗎?”陳怡然對身邊的嬸嬸劉麗問道。


    劉麗看了看女兒所在的手術室:“摔傷,創口挺大得縫合,沒有大事情,你那個同事怎麽樣了,他的傷很重。”


    陳怡然站起身眼含深意的看著劉麗:“在兩個小時前,他跟我說他媽媽和妹妹都成為了人質。”陳怡然的氣勢很足,再配上滿是鮮血的衣衫更是顯得有幾分可怖。


    “表姐你這是怎麽了?”陳怡然的樣子有些嚇到了陳蘭。


    陳怡然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劉麗,劉麗的臉色有三分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驚嚇:“是嗎?可憐的孩子。”


    “你!”陳怡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在剛開始的商場偶遇陳怡然便有些注意到,李湘和劉麗之間不自然的神色,在李湘說出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是人質的時候,陳怡然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陳怡然還想說些什麽,隻不過這時一個渾厚之中帶著幾分強勢的聲音從陳怡然的身後響起:“他的確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十二歲父親失蹤,唯一的母親還視他如瘟疫,就連現在這樣也得不到一句關心的話,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兩個妹妹更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赤膽忠心的哥哥。”


    張湯帶著熊野站在陳怡然的身後,一身閃亮的上將製服氣勢十足。


    “總長!”陳怡然轉身對張湯行禮。張湯擺了擺手並未迴禮,而是看向麵色蒼白如紙的劉麗,張湯的話仿佛一把尖刀刺入了她的心髒,雖然她並不知道麵前這個氣勢十足肯定是大官的老頭是誰。


    “爺爺,你在說什麽啊?”陳蘭對張湯問道,剛剛經曆過人生最驚恐一夜的陳蘭現在還是處於驚慌之中,她隻覺得麵前這個態度冷的嚇人的老爺爺是一個可靠的人。


    “這位老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麽,您不自我介紹一下就跟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沒有覺得很失禮嗎?”劉麗站起身對麵前的張湯說道,言語之中盡顯怒氣。


    張湯冷笑一聲:“我聯邦國防軍全軍總參謀長張湯,同樣我也是你兒子李湘上尉過去八年的法定監護人,換句話說也就是養父,我還是你前夫李恩承上校當年的直屬長官,其他的我想應該不用我再多說了吧,你認為我說的對嗎?劉麗女士。”


    張湯的一席話震驚了除了他身後熊野之外的所有人,陳怡然、劉麗、陳蘭。陳怡然沒想到自己這麽一個悍不畏死的搭檔竟然和自己扯上了親戚,也沒想到很多很多,總之陳怡然現在的心裏就像一團亂麻。


    而劉麗則是震驚於麵前之人的身份,全軍總參謀長,聯邦國防軍二百萬大軍的大哥大,同樣的她感覺到自己仿佛觸碰到了一個自己從來沒有發現的事實。


    而陳蘭的心裏更多的是複雜,自己竟然有個哥哥……


    “我很抱歉。”劉麗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長椅上。


    “對不起這種話你不應該對我說,你應該跟正在手術室裏麵的小湘說,這麽多年你為什麽對他不管不問。”張湯的聲音渾厚而有力。陳怡然和陳蘭姐妹兩個隻能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這個世界如此狗血?她們兩個現在都有些沒有緩過神來。


    “李恩承呢?”劉麗頹然的問道。


    “八年前在一次行動當中被俘,生死不明。”張湯例行公事化的迴答道。


    “我們在一起三年,我竟然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我一直以為他隻是個沒出息的小人物。”劉麗說道。


    沒有人說話,張湯一直站在那裏,隻是此時看著手術室的方向。


    劉麗還繼續的說著:“我知道這些年李湘都想見我,每一次都被我拒絕了,就算是今天我都拒絕了他,十幾年沒見麵我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當年他跟李恩承走了,那個他叫爸爸的男人和他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但是在他那裏他爸爸比我這個當媽的更重要,我很生氣我不願意見到這個孩子,我討厭他就像我討厭李恩承一樣,李湘隻不過是我年輕的時候一次酒後亂性的產物,是一灘惡心的碳水化合物造就的他,也是因為他我嫁給了一個我根本不愛的男人,我恨他,我恨李湘,他毀了我半輩子,因為他我提心吊膽的過了十七年,後來我再婚我瞞著所有人我還有一個孩子,我要保全我的家,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憑什麽要去管他,他配嗎?”說道最後劉麗站起身近乎於瘋癲的對張湯咆哮道,仿佛是在發泄著她多年的怨氣。


    誰也沒有注意王亢是什麽時候到來的。


    “啪!”狠狠的一個嘴巴,王亢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劉麗的麵前,一巴掌扇的劉麗差點摔倒在地,左臉頰上一個清晰可見的手掌印。


    “媽!”


    “嬸子!”


    陳蘭和陳怡然兒女同時扶住了。


    王亢的麵色鐵青:“在這裏最不配說這樣的話的人就是你,當年你拋夫棄子恩承哥沒有怨過你一句,你以為你配在這裏說恨他嗎?”


    陳怡然對王亢敬了一個軍禮:“指揮長。”


    王亢對陳怡然點了點頭道:“扶她去休息一下,看著心煩。”陳怡然的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隻是和陳蘭兩個人把被打懵了的劉麗扶到不遠處的長椅上休息。


    “你什麽時候來的。”張湯沒去管劉麗,而是對王亢問道。


    “剛到,剛迴基地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我就趕過來了,小湘怎麽樣了。”王亢迴答道。


    張湯歎了口氣:“還不知道傷的很重很重,剛才你不應該那樣和劉麗說話,你以前畢竟還叫過她嫂子。”


    “哼!”王亢冷哼一聲:“當年是恩承哥把我從火線上扛下來的,要不然我早就死了,現在他生死不明我絕對不允許別人在他背後,戳他脊梁骨。”


    張湯搖頭不語,隻是看著手術室的大門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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