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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真是怕啥來啥,這兩年西北一帶突然多了一夥無影馬賊,為首的叫丹德烈,身懷絕技,生性好殺,因為海下有一縷藍色的胡須,人送綽號藍胡子。


    他經常出沒在戈壁沙漠裏,殺人越貨,來不知其所來,去不知其所去,被他殺害的人,連屍首也無影無蹤,要比那些馬幫刀客兇上幾倍。


    同年臘月,草原上迎來一場降雪,鵝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大風一刮,積雪封門,莫說出去走走,就是到外麵抱點柴禾、喂喂牲畜都要花費一番力氣。


    天一黑屋子裏也挺冷的,沒有什麽事,三口人早早倒在熱炕頭上睡著了。


    夜半時分,屈洪林在睡夢中,聽到窗外有腳踏積雪的聲音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他急忙披上了衣服,對窗外喊道:“誰啊!誰啊!”


    外麵傳來一聲粗豪的罵聲:“問什麽問!你家藍胡子爺爺來了,快他媽的下地開門!”


    藍胡子殺人越貨,兇殘無比,可說是談他色變,就連嚇唬小孩,都這麽說:“你在哭,你在哭,把藍胡子招來,拿刀割你耳朵來了!”


    屈洪林一聽藍胡子三個字,腦袋頓時嗡的一聲,心想:“禍事來了!”他急忙又推老伴,又叫姑娘的。娘兩個一聽有馬賊刀客闖來,都嚇得魂不守體。


    老伴戰戰兢兢地問道:“我說老爺子,這可咋整啊?我都好說,可咱家閨女可怎麽辦呢?”


    屈洪林道:“你快把燈點著了,下地找幾件我穿的衣服,裝成男的,你倆就待在炕上,千萬可別出聲,他要問起,你就說這孩子是個啞巴。”


    過好一會兒,外麵的馬賊可等不及了,對裏麵罵道:“你他媽的還磨蹭什麽?開門還是不開?”


    屈洪林一麵忙著幫女兒穿衣服,一麵應付道:“來了!來了!穿鞋呢!”


    話音剛落,隻聽房門“哐”的一響,房門被踹開,蹭蹭蹭走進三個人來。


    他們身穿未掛麵的羊皮大衣,頭戴一頂狗皮帽子,帽帶緊係在下顎下,臉上還係著一條黑色的毛圍脖,隻露出一雙閃著兇光的大眼睛。滿身是雪,如同雪人一般,手中握著一把雪亮的鋼刀,在燈光下閃閃地發光。


    那娘倆一見馬賊闖進屋子,早嚇得腿腳篩糠,躲在牆角蜷縮成一團。


    屈洪林見進來之人個個膀闊腰圓,兇悍頑劣,猜度這是一股悍匪巨盜,便不敢招若,急忙陪笑道:“來者可是哪路的英雄好漢?缺啥少啥,叫我幹啥,盡管開口,老朽一定照辦!”


    那匪首解下帽帶兒和臉上的圍脖,見眼前站著的是個老頭,也就放下心來,把刀還了鞘,摘下帽子,屈洪林不禁看了一眼他的胡子,果然是藍色居多,心想,莫非他就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藍胡子?


    匪首摘下了帽子,抖了抖身上的雪,往炕上一扔。倏地伸出一隻手,抓住屈洪林的胸襟,隻覺得脖領一緊,早已雙腳離地。


    牙齒緊咬,兇巴巴地說道:“老家夥,知道我是誰嗎?我就是藍胡子!大爺今天雪夜迷了路,又冷又餓,你馬上給我們燒火做飯去,膽敢耍什麽花樣,老子就宰了你的全家!”


    屈洪林見藍胡子蠻橫剽悍,無可理喻,若是反抗,就會捏隻小雞似的把自己給殺了,隻好服服帖帖的順從,任由他們吩咐。


    聽藍胡子的話,並無殺他們之意,也就放心了,隻想快快地熬過這魔鬼之夜,全家都能平安無事就好。


    屈洪林大氣不敢長出一聲,急忙來到廚房,升起灶火。藍胡子脫下皮靴,上了炕,把兩腳往被子一伸,嘴裏罵道:“這死天氣,下這麽大的雪!馬沒盜來,還挨了一天的凍,真他媽的倒黴!”


    兩個手下也凍得嘶嘶哈哈,把手都塞到被子的底下,一個手下道:“大哥,這頓飯可做到什麽時候啊?咱們馬背上還馱著酒肉,不如讓那老頭給咱們熱一熱,吃飽了喝足了,在睡上一覺,明早就得離開這裏。”


    藍胡子尋思了一下,道:“行,那你就出去,把酒肉都拿進來,叫那老頭快點做,別他媽的老磨蹭!”


    手下取來了幾樣肉,屈洪林把肉放到鍋裏來蒸,幹柴點燃,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蒸氣騰騰,又過了一會兒,屈洪林估計差不多了,就迴到屋裏。


    把坑頭的被子疊了起來,騰出一塊空地,放上一張方形的炕桌,又把碗筷蒜醬等物擺在桌子上。


    鍋蓋打開,一盤一碗地端了上來,什麽羊肉啊,豬肉啊,袍子肉啊,滿滿地擺了一大桌子,三個匪徒也不客氣,抓起肉來就吃,倒上酒就灌。


    喝著喝著,藍胡子突然問道:“炕梢那倆都是你什麽人啊?”


    屈洪林連忙答道:“我老伴,和我一個啞巴兒子,他們都是土生土長的沒見過世麵,懼怕生人。”


    這娘倆本來就害怕,一聽藍胡子在問她們,更為恐懼,不免牙呲相擊,發出“咯咯”的聲響。


    馬幫刀客不光隻是襲擊別人,有時也遭到官府和仇家的偷襲,因此每個賊人都長著一根敏感的神經,盡管聲音不大,還是傳到了她們的耳中。


    一個刀客站起身來,機警地說道:“別說話,有動靜!”


    三個盜賊立刻緊張了起來,屏住了唿吸,豎起耳朵聽了聽,見聲音是從炕梢傳出來的,那刀客笑了笑道:“原來是這兩個家夥搞的鬼,我看看他們在幹什麽呢!”


    屈洪林急忙上前阻止道:“他們天生膽兒小,好漢可別嚇著他們啊!”


    那刀客拿起了油燈,用左手把屈洪林撥到一邊,走到這娘倆的近前,驀地把被子掀開,嚇得她們發出“啊”的一聲尖叫。


    藍胡子聽到是兩個女人的叫聲,大嘴一咧,哈哈笑道:“想不到這老頭還房中藏嬌,竟有兩個女人呢?”


    房子很矮,藍胡子躬著腰,來到了炕梢,蹲下身來,伸手把戴在屈春燕頭上的棉帽子摘了下來,秀發立刻披散在肩上,像黑色瀑布,起伏閃亮,拿近燈火一照,竟然是一個絕佳的美人。


    他那雙貪婪的、發亮的、邪魔的眼睛睜得很大,嘴和鼻孔也張開著,貪婪地吸著氣,盯著她那漂亮的臉蛋,似乎要把一切都占為己有。


    屈春燕雖然不是什麽大家閨秀,但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好女孩,哪見過這種有獸性的眼睛,簡直就像一隻貪饞的餓狗,在自己的臉上舔來舔去。


    她很想反抗逃走,由於驚嚇過度,渾身無力,本想用手推他一把,可兩眼一黑,耳朵裏“嗡”的一聲,全身仿佛微塵似的迸散了。


    老太太在一旁又磕頭又作揖,哀求道:“好漢,大英雄,你可別碰我的女兒啊!她還小,還沒有找婆家,你就行行好吧,你要什麽我老婆子給你什麽,就別禍害我家姑娘就行。”


    藍胡子也不理她,在屈春燕的臉上撫摸了幾下,砸了咂嘴道:


    “沒想到這大漠深處還有這麽標誌的女子,天緣巧合啊!天緣巧合啊!一場風雪把我折騰得要死,沒想到塞翁失馬,竟然與這天仙化身的美女同到一屋,上天注定咱們有緣!這到嘴邊的豔福要是不享,豈不有傷陰鷲!”


    說完,伸手就去解姑娘的衣扣,老太太發瘋似的撲在女兒的身上,試想護住女兒,藍胡子勃然大怒,劈手抓住老太太的衣領,用力向下一掀,把老太太扔下地來。


    對兩個手下喝道:“把這兩個老棺材瓤子給我整出去!”


    藍胡子剛要轉身,冷不防背後颯風一響,一把短刀直向他腰間刺來。


    刺這一刀的正是屈洪林,雖然他被一個刀客所控製,可是父女之情,乃是出於天性,他見這惡魔要對自己的女兒圖謀不軌,急怒交進,再也顧不了什麽了,不知哪裏來的一股激勁。


    雙膀一晃,把那刀客撞向一旁,由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飛撲上前,不容分說,向藍胡子腰身便紮。


    藍胡子是何等人物,憑他這點微末之力,如何進得他身,匕首剛一刺出,藍胡子急將身子一扭,讓過刀尖,右手電閃般抓住他的手腕,大拇指一摳他的寸關尺,屈洪林頓時覺得腕脈一麻,五指鬆開,手中的尖刀“當啷”一聲落到了地上。


    隨即就是一腳,正蹬在屈洪林的胸前,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去,“咚”的一聲,背心和後腦撞在板櫃上,當即暈了過去。


    此時屈春燕已無縛雞之力,除了有知覺外,如同死人一般,眼看著藍胡子脫衣解帶,蓬頭毛胸,像惡魔一樣壓在自己的身上。


    “啊”的一聲尖叫,一汪處血流出,這朵美麗的草原鮮花在這惡魔的手中凋謝了。


    按理說此事就當一場噩夢,你不說他不說也就過去了,可幾個月過去,屈春燕身子突然發胖,肚子漸大,這才知道被藍胡子奸汙成育了。


    在當時一個大姑娘沒嫁人就懷上了孩子,這可是傷風敗俗的事,莫說嫁人,就是想登誰家的大門都嫌晦氣。


    可那個年代又沒有打胎的好辦法,隻能把孩子生了下來,為了忘記過去的一切,就給孩子起名叫屈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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