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浩然給自己做了點心理建設後才大大咧咧的邁步過去,沙灘上煮鹽的篝火被分出來一堆,上麵架著烤到一半的肉塊。看肉的個頭和體積,紀浩然就知道這是給聖獸們的份。紀浩然也沒氣,打了招唿就自己接過手。    飯後金鬃黑地攜手返迴海邊林地,消失在密林深處,幾隻骨龍也隨即跟了上去。紀浩然拍拍屁股上包裹的獸皮上沾的沙,開始打量這一片海灘。    嚴格說起來斯堪納他們選取的這片鹽場與索卡相隔並不遠,一片林,幾座山,雖然山勢還算陡峭,但在獸人爪下也就是一天多的腳程,放在骨龍從空中一掠而過還會更快,小半天都用不上。但是索卡部落的獸人,紀浩然覺得他們是抱著製鹽的方子生活得太舒適了,自家一畝三分地之外的事全不熱衷,才讓斯堪納穩穩的在他們的臥榻之側安定下來。    灰背在遷徙路上的講古讓紀浩然對索卡聞名已久,與他想象的一樣,索卡是靠海鹽吃飯的部落。昨天他和高飛之所以最後被甩到了金鬃他們的後背,就是因為他們倆在往這邊路上趕的時候,光顧了取道最簡路線,沒想那條直線好死不死的橫穿了索卡部落聚地的上空。    陰雲密布的海岸線上是長長的鹽田,邊緣處樹立了由數層木樁組成的護鹽柵欄,裏麵圈著的鹽田四四方方,一塊一塊由海沙累就,索卡的獸人一桶一瓢的不斷往鹽田裏舀海水,整個海灘都呈現出繁忙的景色。高飛當時還奇怪,那海水又苦又澀,索卡人做什麽弄這份無用功,但是紀浩然卻瞬間明白,索卡是在借助日曬蒸發的法子獲取海鹽。    聽灰背往年換鹽的經曆,索卡從不讓換鹽的獸人隊伍進入部落,帶去的食物和鹽互換一律在柵欄外進行,想必索卡就是用這樣的隔離杜絕製鹽方法的外泄。    對於一個不遺餘力保護製鹽配方的部落,紀浩然說不上有多少偏見,任何時候手藝人手裏的祖傳秘方都是吃飯的根本的,怎麽珍藏都不過分,這一點常識在他的時候尤其深入人心。但也正是這與獸人門風迥異的深入人心,由此產生的一係列多樣化糾葛紀浩然也耳熟能詳。結合灰背幾十年去換鹽的那些經曆,紀浩然很輕易就能品出一點精髓,那就是相比聖金源附和時代特征的海納百川,索卡是個進化超前的部族。這樣的部族要是知道有其他的部落會製鹽,指不定會興起什麽樣的心思,在了解自己部落的獸人是多麽君子的情況,由不得紀浩然不小人一些。    所以他和高飛為了不驚動索卡,最後不得不繞了一個大圈子從遠離索卡部落範圍的地方兜到斯堪納的製鹽地。    打量完附近海灘的地形,紀浩然開始指揮斯堪納的兒子們和留下來的運輸隊骨龍一起,學著索卡部落的樣子也在海灘上開辟出一小塊一小塊鹽田,雖然相比起他們大火燉鍋的直燒,這樣的蒸發法短期效率高不到哪去,但是斯堪納他們現在的一天除了看著燒起來的篝火發呆也實在沒有別的事好做,聊勝於無。    自覺已經對製鹽方法做出了大力改進,紀浩然開始名正言順的在海灘上找起了他垂涎已久的海鮮。    說起來紀浩然是道地的北方人,半輩子都沒與海為伍過,對海鮮的認識也就是家鄉市場裏賣的海虹還有夜市上的海瓜子,火鍋店裏的海兔幹貨店裏的魷魚,都不是什麽能讓人眼前一亮的美食,也沒有什麽別具一格到讓人眼前一亮的做法。然而當兵過三年,母豬也能成貂蟬,紀浩然燉肉烤肉水煮肉的吃了四十年,好不容易看到點換口味的希望,那是說什麽也不願輕易放棄的。    撿了幾根樹枝條編了個還算密實的小筐,紀浩然就開始了找起了他的海鮮。    然後,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紀浩然扒著筐底細數,小螃蟹三隻,加起來還沒有手掌大;泥鰍似的小魚八條,大的像中指小的似尾指;貝殼之類的壓根沒看見,倒是海藻找到好大一坨,也不知道是哪次大潮時衝上岸的,離著水線很有一段距離,掛在一棵樹下,被曬成了紙似的薄片。    紀浩然極端沮喪,低氣壓陰陰沉沉的散發出來,逼得高飛自動自覺退避三舍。    斯堪納在觀望後小心翼翼的開口,“紀,你餓了嗎?我給你分火?”獸人在食物短缺的時候會自動減少進餐次數,一頓不吃乃至七八天不進食都沒有關係,過後再補就是了,但是斯堪納在聖金源和紀浩然做了小半年的鄰,清楚的知道這位聖獸伴侶在生活上唯一的特權就是一天三頓飯雷打不誤,不管食物是稀缺還是富足。    紀浩然啊了一聲謝謝,才反應過來斯堪納的意思,狐疑道,“你們不吃嗎?”    鱷魚娃和骨龍們麵麵相覷。    紀浩然滿臉的不敢置信,驀地想起早上斯堪納也隻是煮鹽的篝火中另分出唯一的一堆,給金鬃他們分食,紀浩然當時隻以為是他們四個起來的晚了斯堪納他們已經吃完,難道不是嗎?    斯堪納滿不在乎的笑笑,“當然不是。這附近獵物不好打,我們又不敢走得太遠,萬一暴露了我們在這裏製鹽,索卡……”    紀浩然不等他說完就喊了起來,“可是你們靠著海啊!”    “啊,那又怎麽了?海水裏也隻有魚啊……”斯堪納困惑的迴答。    紀浩然無力的隻想失意體前屈,跪了,抓過一旁看熱鬧的高飛,指著他手指上的貝殼片刀道,“海裏不隻有魚,還有這種東西,貝類,這種東西裏麵沒有刺啊!”    雖然早就有預感獸人對海水裏的獵物沒有認識,但是斯堪納一家跟骨龍們都被扔過來十來天了,寧可餓肚子也不開發一下身邊的資源的行為還是讓紀浩然很無力,在問清斯堪納的鱷魚獸形對海水一樣免疫,下午紀浩然就幹脆的把斯堪納還有鱷魚仔們統統踢進了水裏。看著鹽鍋填個柴火什麽的,骨龍們也幹得了。    第一趟潛水整個斯堪納家都一無所獲,聖獸伴侶隻讓他們下水去撈,具體撈點什麽誰也不知道,不過鱷魚們倒也算有些共識:就是那些遊來遊去的小魚,不管身形細長還是扁平,都絕對不在可撈的範圍之內。    被鱷魚們純潔的無知目光刺激,紀浩然吭哧了半天,在沙灘上畫出了貝殼還有海螺以及海星海參的形狀,然後指揮鱷魚就照著這個形狀的東西在海底尋找,大小無所謂。    因為擔心畢竟不是家門口的淡水河裏,加上紀浩然幾十年兩個世界的也從來沒有潛過水,還是海水,紀浩然也不敢讓斯堪納潛得太深,遊得太遠,就隻是借助鱷魚在水下憋氣時間比較長的本能,讓他們下水在海底尋找他畫出來的那些玩意。    索性這一迴,出水的賽亞維不是空手而迴。    “紀,你看這個是不是你說的東西?”斯堪納已經成年的最小的兒子賽亞維舉著一個棘皮生物出水喊紀浩然。    那東西在賽亞維手中明顯是活的,灰白色的身體糾結著幾個腿扭動掙紮,周圍的水麵接二連三發出聲響,聽見賽亞維的叫聲的鱷魚們紛紛盯著褐色腦袋從淺水裏冒頭。    紀浩然驚喜地,“舀來我看看!”    鱷魚們潛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是很淺,但對紀浩然可是深海了。    半獸化的賽亞維用巨大的尾巴劃著水,很快遊迴到岸邊。    紀浩然把活物接過來,傻眼了。剛離得遠,粗粗一眼看那個張牙舞爪的腿,還以為是海星,近看才發現這東西然有十幾條腿,每一條腿都有賽亞維半個胳膊粗,可以麻花似的扭結到一起,要不是棘皮的存在,紀浩然簡直會把它當成是烏賊。    但就是因為不是烏賊,又跟海星的長相相差太多,紀浩然反倒空歡喜一場了,誰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玩意,冒冒失失當成食物會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不過,多腿“海星”的出現就像是個開始,很快,紀浩然一直期待的蚌殼就被斯堪納和賽亞維一起聯手從水底托了出來。紀浩然興奮了,沒等斯堪納帶著蚌殼遊迴來,他自己就迎進了海水裏。    這個蚌殼成扇形,大小比斯堪納的巴掌相去不多,賽亞維大唿小叫的喊著阿爸這是我先找到的你別和我搶,聽得紀浩然莞爾不已,伸手把蚌殼接了過去。感覺到倒手的微弱震動,蚌殼閉得更緊了,紀浩然笑意更深,這個蚌殼不管從形狀到大小,再到現在的應激反應,都讓紀浩然感覺到熟悉,鑒於這個陌生星球與地球上生物那迥異長相差別,能在初看一眼就找到熟悉的感覺,紀浩然情不自禁的放心。    不過放心是放心,該做的試驗還得做,而且在那之前,得讓蚌殼自己把扒在海底吃下去的泥吐出來。    在他身邊,賽亞維扒著斯堪納還在囉囉嗦嗦的抱怨他阿爸搶了他的戰利品,是他先在海底一塊半淹在海沙下的碎石上發現蚌殼的,斯堪納隻是比他遊得快了點,下潛的速度一些,這才搶先接觸到蚌殼的等等等等,不過從他的眼睛就能看出來他的囉嗦根本就不是給誰聽的,隻是沒話找話的神經緊張,他的眼睛可是一直往紀浩然的手裏瞄過去。    聖獸伴侶說他們今天找的是另一種食物,就是這種黑乎乎毛絨絨的東西嗎?那上麵的東西可真是古怪,像爛掉的草梗黏在石頭上,外麵軟裏麵硬。    不願下海的白底依著紀浩然的吩咐把一截胸圍粗大的圓木側挖淘洞,洗淨樹渣後裝入清水,紀浩然轉手就把蚌殼扔了進去。    賽亞維一臉失望,“紀叔,不吃嗎?”    紀浩然失笑,“就一個你想怎麽吃啊?夠給你塞牙縫的嗎?而且現在它肚子裏都是沙子,得養一天讓它把沙子海泥全都吐出來!”    聽說還得明天才能吃,賽亞維更失望了,但是轉念明白過來紀浩然頭兩句裏流露出的信息就又歡歡喜喜的下了海。    岸上隻剩下紀浩然,白底,還有斯堪納,這隻大齡鱷魚滿身遒勁肌肉堪比勁霸男裝,常年一條獸皮裙遮羞讓他通身的皮膚都呈現出古銅色的剛健,他給幾個鹽鍋挨個絮了柴,就走到蓄水的樹槽那,一言不發的打量起清水裏的蚌殼。    紀浩然走過去,就看到蚌殼在無打擾的環境下,正再次把兩片扇貝緩緩舒張開一線,露出裏麵柔軟的肉色身體。    紀浩然:“別打擾它,待會它自己會把整個殼子全打開的。”    斯堪納:“真的能吃?”    “呃,這個還得試過才知道!——白底,能去逮一隻貘瑪嗎?或者別的什麽,活的東西,大小沒關係的!”    白底看了一眼斯堪納,眼神一閃消失在林地裏。    沒有了白底在一旁守護,斯堪納也不能下水了,總要有個人就近看著點全廢材的聖獸伴侶,斯堪納對紀浩然所說的新食物總有太多的好奇,但是他不像賽亞維那樣能毫無顧忌的問出來,表現出來的形勢就是蹲在樹槽邊,一動不動。    有之前賽亞維無意中透露出來的捕蚌信息,鱷魚娃們都朝海底發起衝鋒了,海麵上一時很是風平浪靜,些微有零散幾隻海鳥,在海麵上蜻蜓點水,一觸即收。    斯堪納盯著樹槽,神情專注,但目光兇狠,一副恨不能把樹槽盯出一個洞來的架勢,紀浩然明知道斯堪納的樣子不代表什麽,還是架不住心裏發毛,想了想說,“如果驗證了吃下去不會有別的副作用,蚌殼其實是個很好的食物來源,這東西沒有腳,在海裏都是吸附著岩石過活,捕捉起來不用擔心它逃跑,而且做起來也很簡單,用鹽水煮開了就行。”    斯堪納默默聽著,頓了一會說,“腥。”    紀浩然失意體前屈——跪了。    賽亞維那半拉哢嘰的經驗傳授起了很明顯的促進作用,那之後的采蚌進度明顯加快了不少,鱷魚娃們出水進水此起彼伏,再沒人空手上海麵單單隻為了換氣,一個樹槽的儲存器很快告罄。斯堪納也沒功夫再琢磨腥不腥的問題了,他得趕緊再刨一個槽子出來裝蚌殼。    紀浩然頭疼的按住他的爪子,招唿他還是挖個沙坑蓄水當圈養池更實在一點——蚌殼放在清水裏吐沙是為了吃,但是很明顯一個槽子的蚌殼已經很多了,紀浩然盤算著怎麽也夠他們吃一天的了。    而海裏起起伏伏的鱷魚娃們在采蚌工作越來越熟練之後,也終於發出了讓紀浩然期待已久的抱怨:“一次隻能抓一隻蚌殼出水,好麻煩啊!”    紀浩然的迴答是把一個樹枝編筐扔進海中——他已經準備很久了。    打發了鱷魚娃們,紀浩然轉身跟斯堪納一起刨沙子挖坑,結果挖著挖著,手指觸到沙子裏一個圓滾滾的硬殼,緊接著一個沾滿了細沙粒的蛋,嘰裏咕嚕的滾了出來。    紀浩然有點不敢置信,他意識到他可能挖到了什麽東西,但是他的手沒有斯堪納快,隻是一個反應不及時,斯堪納已經毫不停頓的一爪子把蛋刨出沙坑,並且就堆在他的腳邊。    “喂喂喂,你慢慢慢——”    斯堪納一臉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正直的迷茫,“什麽?”    “算了你別動!一動別動啊!”紀浩然就著挖沙的礀勢半爬行的趴在地上,伸手從斯堪納腳邊扒拉過來那顆蛋,仰頭舉高眉花眼笑的說,“好東……”    笑容和聲音一起僵在嘴邊——魂蛋啊,不年不節不早不晚的斯堪納你勃幹個毛?!    雖然紀浩然後來很快就把那份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的尷尬掩飾過去了,但是一直到晚上,紀浩然的心情都很糟糕。    第三者或者說性騷擾或者是被人yy什麽的,從來都離他的生活很遠,跟了三隻野獸幾十年沒見過活人這種虛假的虛榮就更是被踢出意識深處,尤其後來到了聖金源,他的所謂尊榮身份是聖獸給的,實際上他就是個完全沒有一丁點用的廢材,紀浩然一不白蓮花二不湯姆蘇,荷爾蒙吸引什麽的他更是想都不會想,現在近距離撞見對著他勃起的人,他沒法不別扭甚至於想東想西的瞎想一氣。    晚餐是下午挖沙時意外收獲的蛋,順著當初蛋掉落的方向他們後來又在同一個地點挖出了一百多枚,再然後拔出蘿卜帶出泥的把整片海灘都扒了個坑坑窪窪,收集出來的蛋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這個地點是海灘,海龜蛋,是紀浩然能想出來的唯一名詞。    獸人們平時是不吃蛋的,就算嚐鮮也很節製,一般就是在一個窩裏舀走一兩個,留下三四個的做法,因為蛋是獵物幼崽的前身,保護獵物源頭是所有獸人的共識。可是這次紀浩然幾乎把這一小片海灘的蛋連根拔起了。結果就是晚上吃水煮蛋的時候,所有鱷魚和骨龍投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不讚同。    紀浩然跟沒看見似的直接抄走十來個,磕破皮扒開連清帶黃的塞進狩獵一天才迴來的金鬃嘴裏。    其實要是往常,紀浩然少不得要解釋一番他鏟地皮似的行為,但是今天,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麵對斯堪納,索性一聲不吭的躲進金鬃懷裏。    一個蛋一個蛋的剝開,金鬃白底黑地輪班喂,四五十個鴨蛋那麽大的烏龜蛋很快就剝得紀浩然手腕子酸疼,而另一邊看著聖獸都不守清規戒律了,鱷魚娃們你眼看我眼,也放開手腳大吃起來,骨龍們也不堪落後。    不過水煮蛋一共就煮了百十來個,紀浩然幾乎給聖獸們舀走了一半,剩下的鱷魚娃和骨龍一人分到兩三個也就鍋幹碗淨了,吃出味道來的賽亞維意猶未盡的舔著下嘴唇,把目光掃向蚌殼槽。    高飛舉著手裏的貘瑪不無警告的說,“紀叔說明天!”    被強迫吃了一整個將近一斤沉蚌肉的貘瑪憤怒的磨起了爪子。    晚上紀浩然蜷在金鬃懷裏還是有點委屈,連黑地過來撩撥,也沒心情迴應,板著個臉硬踹開了。    被人看著yy什麽的說起來好像很成就,真碰上了才知道那是各種膈應,嚴格說斯堪納一下午,至少在紀浩然注意到他的狀態後,人並沒有說什麽,更沒有做什麽,甚至連目光都正直的非需要不往紀浩然身上掃,該幹什麽幹什麽,可越是這樣紀浩然越鬧心,索性要真幹點什麽出來了,還可以打一架名正言順的罵一聲“猥瑣,不要臉”,壞就壞在人什麽都不幹,就那麽正直的辛苦勞作著,砍柴,燒鹽鍋,扒沙坑翻烏龜蛋……忙得無比勤快的團團轉。    這一晚就在胡思亂想中蒙蒙睡去,第二天一早,紀浩然是被賽亞維活生生搖醒的,賽亞維一臉興奮的說,“紀叔紀叔,貘瑪很好,還活蹦亂跳的呢!——我可以嚐嚐蚌殼了嗎?”    紀浩然一大早人還沒清醒,啊了一聲才看清眼前兩眼亮晶晶的毛頭小子,當下駭得連踢加踹連滾帶爬往後跑。    賽亞維被嚇得夠嗆,一屁股坐到地上,兩眼委屈的在眼眶裏咕嚕嚕亂轉。    紀浩然才反應過來自己反應過度了,揉著太陽穴倒打一把,“一睜眼看見這麽大顆腦袋在眼前晃,你想嚇死我啊!”    賽亞維委屈的說不出話,紀浩然順勢站起,起身時絕對不是故意的掃了一樣賽亞維腿間——很好,很平。    “貘瑪怎麽了?我去看看。”    貘瑪很活潑,骨龍們晚上輪班睡覺輪序值班看煮鹽鍋的火,這小東西就在這些骨龍手裏倒著手硬抓了一夜,精神有些萎靡,但雜食動物求生的本能仍然讓它堅強的活潑著,並且時不時狠狠撓騰一陣四爪狂亂甩尾,期望能逃出生天。    有斯堪納這一出,紀浩然對口腹之欲已經不那麽迫切期待了,猶豫著是不是再喂一天貘瑪再觀望一天,就在這時,一大片黑影罩住了塞維亞,紀浩然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三四步,離開影子的籠罩範圍。    斯堪納搓著手,似乎完全沒意識到紀浩然的躲避,隻是脖子上的喉結上下吞咽著,艱難的開口,“聖獸伴侶,我迴家行不行?!”    啊咧?紀浩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斯堪納好像下定了決心,兩眼狠狠一閉一伸手拽掉自己腰間圍著的獸皮,“這玩意從前天晚上聽見你跟聖獸們做的時候一挺挺著了,都一天一夜了也下不去,實在是不舒服,聖獸伴侶能不能讓我迴去一趟,我想跟賽亞維他阿媽來上一發!”    晴天霹靂,紀浩然想蹈海自殺去。        第114章 湯和肉        把斯堪納送走,紀浩然就開始在海灘上坐著看火發呆。    鱷魚娃們在海裏撈蚌殼已經撈出癮了。蚌殼在海裏沒有腳也不能跑,之前產量不豐一個是鱷魚娃們潛水技術不精,二個就是大凡活物在自己生活的領域總有點保護自己的手段。而現在經過昨天一下午的撈捕,蚌殼上那層像爛草莖似的軟泥保護色,在潛水的鱷魚眼裏已經完全可以無視了。    鱷魚娃們現在撈蚌殼,簡直都不能叫撈,那就是甕中捉鱉,洗衣盆裏撿石頭,一手一個準。    這種捕獵的成就感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因為獸形的關係,斯堪納一家在山林裏基本上用處不大,以往在聖金源,別的獸人可以滿山跑去追逐獵物,主動尋找獵物的蹤跡,但是斯堪納一家要想捕獵,就隻能撿個靠水的地方潛伏下來,有獵物去水邊喝水,就趁機給它們一下子,這種守株待兔的捕獵方式說穿了可是完完全全的靠天吃飯,饑一頓飽一頓不說,上繳食物為部落做貢獻的時候壓根沒有。    當然了,積極性如此高漲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早上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紀浩然再次推遲了吃海鮮的時間,而且他為了保險起見,這迴是把蚌殼煮熟了喂給貘瑪的,鹽水蚌殼出鍋時候的香味,要不是三大聖獸同時坐鎮,紀浩然毫不懷疑賽亞維會直接衝上來從他手裏搶食。    隻是香味就有這麽大的吸引力,這讓紀浩然原來懸著那一小半心終於得以放迴原地了,再怎麽說獸人對水產類食物的抵觸都是千百年積累在骨子裏的,紀浩然雖然覺得這東西是個好東西,但是要與獸人那千百年來的積習挑戰,紀浩然還真不敢太自信嘍。就像川菜和上海本幫菜,那都是有名的菜係,一樣的曆史悠久聲名遠揚,可隨隨便便抓個四川人去吃本幫菜,就算是特級廚師主灶也未必落得了好,那是基因問題,跟味覺、品味啥的都毛關係。    第十個臨時儲藏蚌殼的沙坑再次被填滿的時候,紀浩然不得不招唿鱷魚娃們上岸了。    上了岸的鱷魚娃對海水表現出了巨大的留戀,但紀浩然不得不拘著他們去幹點別的,比如說換一片海灘繼續去挖烏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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