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眼睛晶晶亮,兩頰上黑紅黑紅的,一對半橢圓的耳朵從頭頂支楞起來,嘴裏唾沫橫飛嘰裏呱啦兀自說著火星話,紮著手把一個巴掌大的小包扔到紀浩然懷裏,扭頭就跑。    剛剛好包住挺翹小屁股的獸皮上支起一個凸,紀浩然記得他那裏長著他的尾巴,一個拳頭大的跟毛球一樣的尾巴。    可愛的少年可愛的耳朵跟尾巴,紀浩然其實挺想掀了他的獸皮裙把那尾巴攥手心摩挲摩挲的,不過想起這少年的獸形——還是算了……少年很颯爽,半異化時也很可愛,可是全變形就是一隻三米多高的棕熊,誰特麽還摸得下手?!    黑地走過來,扯著他的皮裙往後拖,紀浩然一迴頭,樂了。    他問過金鬃,肯定了他們以後都會在這裏定居下去的猜測後,紀浩然就打算給自己造個養老窩了,這種沒遮沒擋的地方,蓋以前的帳篷雖然也合適,但是紀浩然不想,怎麽說現在也是六十來歲的老頭子了,再對付下去很對不起自己的,紀浩然打算給自己造個上檔次的房子,蓋房子要圖紙,這個紀浩然不會畫,但是造個像山林裏的小木屋似的的簡易房,紀浩然覺得他還是能行的,本著細致準備的原則,棕熊少年到來的時候,紀浩然正在地上規劃他未來房子的正廳,睡房的建築麵積,地麵上畫滿了條條框框。這些條框都是紀浩然拿著小木棍在地上勾的,而黑地就趁著他跟棕熊少年對話的那片刻功夫,用鋒利的爪子又給他深勾了一遍。    紀浩然摸摸黑地的頭,掰著腦袋在鼻頭上舔了一下。    黑地瞬間軟了腿,大眼睛冒出一個又一個的粉紅泡泡。    紀浩然笑著又摸了摸他,顛著棕熊少年送來的包包走向臨時歸置的靠近院落一角的起居處。    不用打開來,僅憑這東西入手的份量形狀還有感覺,紀浩然就能判斷出這裏麵裝的是鹽,這種東西在紀浩然來到聖金源的第二天,棕熊少年就開始送了,隨之而來的除了鹽分,還有柴薪,肉食,打火的鐮刀,以及火絨草,外加五張獸皮。    紀浩然當時是非常的吃驚,吃驚之後自然是不肯收下,少年把一大堆的東西往浩然腳邊推,紀浩然當然要推迴去,沒成想他剛剛擺出豬八戒拱地的架勢把東西往外推了一寸,那少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嘭,變成一隻大棕熊……    紀浩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嚇得。    最後這件事是金鬃出麵擺平的,他衝過來擋在紀浩然麵前,狺狺低吼,在浩然看來那時候的樣子就是兩強對峙,但是後來的結果讓紀浩然明白,金鬃隻是在和大熊溝通,溝通的結果就是金鬃留下了鹽分,火鐮,還有引火的絨草,以及一小堆隻能燒一頓飯的柴草。    那之後,大約就成了慣例,棕熊少年每隔三天過來一趟,給浩然送來少量的鹽分和絨草,而火鐮因為是可持續利用的東西,少年終於沒有再送。    剛來第一天就有人送東西,紀浩然也不知道這心情是個神馬狀態,但是因為東西是金鬃做主收留的,紀浩然當時也沒怎麽覺得心理負擔。不過這種狀態,隻持續了半天就破滅了,而那時候,紀浩然滿腦就剩了四個字,“虧大發啦”!!!    當天晚上金鬃把捕迴來的兩頭大型食草動物其中的一隻,完完整整的送去了棕熊少年的家,位於聖金源的小土包半山腰的一處宅基地,那個宅基地的周圍活躍著三十幾個還沒有紀浩然大腿高的三寸豆丁,每一個都眼睛大大身體圓胖,邁著蓮藕似的小腿蹣跚奔跑,追逐打鬧,一邊笑出嘰嘰嘎嘎的開心的聲音,讓人光是看著就舌頭底下狂分泌唾液,剛剛分別愛子正父愛泛濫的紀浩然克製不住的蹲下身,摸了其中一個棕紅色頭發的小娃娃的頭——嘭……    眼前一花的功夫,一隻身長加上尾巴統共一米來長的小老虎衝他呲出了細小的獠牙……    等到金鬃找過來的時候紀浩然身邊已經密密麻麻的包圍了一圈形態各異但總體來說都處於幼兒期的弱小野獸,棕熊少年在野獸堆裏滿頭大汗的東奔西跑,拍了這個摁那個,紀浩然傻呆呆杵在原地已然石化……    浩然他們分到的宅基地位於聖金源的小山包的最高處,晚上背朝後土麵朝天做完運動煨著篝火吃烤肉,紀浩然閑來無事百思不得其解,他把自己的手指頭看了又看,也沒看出什麽異常,可是這一天每次隻要他伸伸手,小獸人們就會異化變身,就好像他手指上帶著魔力,浩然若有所思的把金鬃摸了又摸,沒反應,又摸一會,金鬃打起了唿嚕,趴在後方給浩然當靠枕的黑地嗚嗚叫了起來,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    浩然無語,抬手白底黑地一起摸,摸著摸著,兩眼一閉,睡著了。        第11章 野戰 …        聖金源部落背靠的十萬大山綿亙不知多少裏,是部落裏青壯年居民的天然獵場,而前方的草原則是獸人幼崽玩鬧的樂園,有值守的成年獸人時時巡弋,以防被萬一出現的意外危險,在這樣的守護中,獸人幼崽們在那裏撒歡的同時也會獵捕些飛鳥野雞之類的小獵物,算是他們寓教於學的另一種實踐方式。    一大早,紀浩然萬綠叢中一點紅,騎在金鬃背上跟著大隊人馬慢悠悠排隊等著過獨木橋。    住在這裏已有半個月了,紀浩然從不敢直視那些千奇八怪的獸人原型,到現在也能撩起眼皮瞅上一眼。不得不說,麻木真的是醫治恐懼的最佳醫師。看著那些抓著猛禽腳爪飛掠過河的人形獸人少年,紀浩然的心裏真真是羨慕異常,但要他丟下金鬃跟別人去套近乎,紀浩然還真是不忍心。    不過,就算他去套近乎,那些“空中客機”“水中渡輪”買不買他的帳,還真是不好說。    提起這個,紀浩然就有點沮喪,在現代他因為那個淚腺的關係,雖然不怎麽喜歡與人群大麵積全方位接觸,但是若隻麵對一個兩個陌生人,紀浩然還是很有交際手腕的,難道真是離群索居久了連這最基本的與人交往的本事都退化了?    這個問題無解,紀浩然隻能將之歸咎在語言不通造成的溝通障礙上,可是要想把語言問題解決掉,紀浩然自己又沒轍了,他隻要一靠近獸人,那些年紀老大的青壯年就會直接遁走,小一點的直接變身,呲出獸牙跟他狺狺哽唧,以浩然跟金鬃白底黑地朝夕相處四十年都沒學會獅豹語的種族差異看,這些變身異化後的小獸們的語言,紀浩然估摸著他也沒什麽慧根可以跟著學。    搬家到這裏唯一的好處就是他們終於不用每次出門都留人看家了,黑地在金鬃身邊竄來竄去,紀浩然總覺得他有點返老還童,還是白底穩重,略低著頭行走在金鬃側後方,一如他多少年來的守護神位置,看著就讓人放心。    不調情不必須的時候一家三口都不喜水,紀浩然又是道地的旱鴨子,排隊過橋隨著人流慢騰騰的走,紀浩然忽然覺得背後有被人盯視的感覺,話說自從來到聖金源紀浩然就升級為全部落的公共偷窺對象,各種或隱秘或公開的窺視就從來沒斷過流,那些窺視或者好奇或者恐懼,莫名其妙到紀浩然分辨不出心思,但像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到惡狠狠地步的窺視,紀浩然還真沒碰上過。    迴頭,聖金源海拔最高地的廣場邊緣,一個有些彎曲的身影格外醒目,那種彎曲是那種蒼老的傴僂,在聖金源非常稀少,而敵視表現的這麽明顯的,紀浩然隻能想出一個人。    那個第一天就到他們家指手畫腳的老頭,被他兒子直接無視還絆了一跤的老家夥……    紀浩然無辜的與之對望一會,老人家率先收兵,轉身蹣跚著消失了背影。    紀浩然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了,且不說老頭跟金鬃吱吱哇哇叫喚什麽他也沒聽懂,沒準是好話呢?而且好歹人那麽大年紀了,叫自己兒子那一個掃堂尾,有沒有摔壞還兩說,自己實在不能因為沒搞懂人說什麽就對人抱著敵意,這種行為心眼太小,太小,男子漢大丈夫,實在要不得。    打定主意晚上從口糧裏擠出一塊肉來去上門看看,不管別的,老頭敢瞪他,應該就不會被他嚇得變身溜走吧?要實在不行,紀浩然打算到時候讓金鬃白底去跟著守門,他還就不信了,這麽一個風中殘年的老家夥,就算變了身異了化,還能靈巧精神到哪去。    進山之後隨便選了個少人的方向直線行走,這一片還離部落比較近,紀浩然跟著出來這幾天,也知道這裏沒什麽油水,隻管由著金鬃帶著他往前不管不顧的走,反正金鬃不會把他扔了,紀浩然是非常的心安理得。    走了一上午出去,淨看到些野雞大鳥之屬的東西,紀浩然有點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他們今天晚上就迴不去家了,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他在宅基地的場院裏晾了一些草果,晚上要是不收起來,會被露水打濕的。    想到這裏紀浩然兩腿夾緊了金鬃,等金鬃停下來才問這裏是不是有人來過。    金鬃的迴答是哈了下喉嚨,紀浩然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了。    運氣真背,這麽大個山,居然有人搶到他們前麵,這可真是點背不能怨社會了。    很久以前紀浩然就發現,不管是金鬃白底黑底還是佑佑祈祈禱禱,當他們出門去捕獵的時候,那真是小獸往爪子上撞,飛鳥往腦門上跑,他們似乎有一種能力,能在山林之中把自己的行跡完全隱藏,讓那些獵物把他們當成森林中的靜態植物,從而永遠都不缺獵物打;而到了他們滿載而歸要迴程的時候,那種隱藏的氣息似乎就能重新散發出來,那時候,就連蚊蟲蜘蛛都不會出現在金鬃的視線範圍之內。    現在他們走了這麽久都沒有見到一隻大型獵物,那就隻有一個可能,有猛獸屬的獸人在他們身邊不遠的地方,他的氣息能驅逐一切聞到危險的獵物,從而使得金鬃的狩獵半徑出現了一個高危區域,已經不會有獵物送上門自投羅網了。    其實捕獵當天不能迴到部落在聖金源是很正常的事,這麽大一個部落,這麽多的獸人,一窩蜂的撒進山,彼此能占到多少資源是能想到的,遠走是獲得豐盛獵物的不二法門,紀浩然就不隻一次見過他們家隔壁的宅基地,好幾次連著數日晚上獸人寥寥,那戶人家人員全歸巢的時候,有十幾二十個呢。    浩然想了一會,指示金鬃停下來歇會,然後金鬃又一努嘴拱向一個方向,多動兒黑地就嗖的一下化為黑色閃電,消失在密林深處。    白底繞過來,雙眼賊亮的舔了一下紀浩然的脖子。    癢就一個字,紀浩然咯咯笑著躲往金鬃,不成想預算中的距離並沒有出現,浩然餘光中看到原本站在另一顆樹下的金鬃居然不知道什麽時候侵了過來,把紀浩然夾在他與白底之間方寸大的地方,前狼後虎,紀浩然動彈不得,白底的眼睛卻越來越亮,舔舐也越來越往下進行,紀浩然徒勞的掙紮了一會,就放棄反抗細細的哼了出來。    盛夏酷暑,紀浩然早就習慣一條獸皮腰間圍,前麵走光後麵通風的入鄉隨俗裝束,這會白底越舔越往下,臨到腰間鼻頭一探一拱,就把紀浩然的小裙子掀到肚皮上。    “喂,那邊還有東西呢……”紀浩然上氣不接下氣的做最後掙紮。但其實這理由連他自己都不信服,獸人不會與黑地衝突,危險趨近於無,最大的可能不過就是演個現場版,那還得看金鬃答不答應。    這個理由誰都明白,白底有聽沒有到,繼續不管不顧的往下欺近,說起來自從他們在來路上的過雪山之後,因為紀浩然的身體原因已經有一陣子沒盡興過了,後來雖然到了部落裏,可是宅基地上沒房子沒帳篷,一圈小樹苗棵棵間距一兩米,紀浩然就是有那淫心也沒那賊膽,每天晚上趁黑耍上一次都是壓抑在壓抑,壓抑得他都快憋不住了。    今天眼看著沒有獵物打,搞不好就要空手迴家,紀浩然索性放開了懷,由著白底和金鬃擺弄,就是真到了劍及履及的時候,這一小片絕不平坦的地麵硌得紀浩然不舒服,非常惱火。    不過紀浩然是誰啊,是那個莫名穿越也沒沮喪,與野獸為伍也能心安理得的紀浩然,不舒服就創造舒服,躺著受不得勁,紀浩然一把推翻了白底,自己騎上去主動坐下。    掛了二檔的利刃入體,通身舒暢。    紀浩然愜意的哼了一聲,抓著白底的兩隻前爪動了起來。        第12章 林中棄嬰 …        紀浩然睜開眼睛,視野裏昏沉沉,又陰又暗。    甩甩腦袋坐起來,憑著經驗,紀浩然知道這個時間已經不早了,雖然因為森林裏有樹冠遮蔽天空的原因會把時間顯得提前了很多,但今天晚上是別想迴到部落中了。    金鬃白底黑地圍在他身邊,六隻眼睛都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疲憊入睡前的記憶湧上來,紀浩然又惱又恨,啪啪啪連著三巴掌拍在三個不知節製的混賬腦門上。    黑地挨了巴掌,也不惱,反倒哼哼著搖著尾巴把一小堆野果撥到他手邊邀功請賞。    得,這就是今天的晚飯了,而他們三個,大概是要餓一晚了。紀浩然正在氣頭上,也不苛待自己,撿起果子在金鬃頸毛蹭了幾蹭,張嘴吃了起來。    果子吃完,肚裏有底,氣也順了,紀浩然才想起詢問中午黑地出去探查的情形。    這一問,黑地就跟被貓咬了似的蹦起來,沒頭沒腦急慌慌的往密林中去闖。    紀浩然一頭霧水,左看右看發現金鬃和白底也是滿眼官司,當即跨上金鬃跟了上去。    山勢綿延,樹枝稠密,金鬃馱著紀浩然,不可能像黑地那樣有縫就鑽見叉就越,動作上就慢了許多,一路爬了山頂又下坡,再越過山腳的一道溪流,已經被黑地甩得不見影蹤。金鬃一聲不吭的停下腳步,紀浩然也抬頭四處張望,隻見眼前豁然開朗,雖然穿山過林耗時不菲,但是沒了林梢遮陽,四野裏反倒明亮了許多,一陣陣林濤隨風響起,腳下溪水自在,眼前居然現出一小片溪水衝積出來的開闊平地。    水流帶來的流沙細密,衝出來的平地也平坦酥軟,讓紀浩然扼腕不已,早知道這裏有塊好地,何必才剛在林子裏讓金鬃他們折騰得腰酸背疼?    主意打定,待會黑地迴來,今晚就在這裏紮營。    才想著,開闊地一旁的灌木叢就一陣亂響,紀浩然心中一動,正想著是哪個不知道死活的野獸撞上槍口,金鬃他們晚上不用挨餓,一頭黑漆漆腦門的獅豹就冒出頭來。    紀浩然失笑,怎麽就忘了黑地正在前方,要是有獵物,一準就咬上去了,哪還會讓它自投羅網?    心裏想著,腳下卻不知不覺的迎了上去,隻見黑地又是拱又是蹭,脖筋抻得老高,也不知道是被個什麽東西卡在了樹叢裏。    “怎麽了怎麽了?”紀浩然一邊問,一邊上前幫忙,卻見稠密枝杈間,一小團白白胖胖的物事叫黑地的尾巴纏了,正被一根土壤裏伸出來的木條上卡了,拽不出來。    紀浩然趕緊叫黑地鬆開尾巴。    沒了小白團子累贅,黑地很輕鬆的從灌木裏鑽了出來。    紀浩然就著黑地撞彎撞斷的枝杈鑽進去,靈巧的雙手一掰一抬,也將夾襠卡住的柔軟白團子抱了出來。    東西一出來,紀浩然差點失手把它給扔掉。    那根本就不是什麽團子,那居然是個落地不久的嬰孩!!!    嬰兒沒有繈褓,被黑地用尾巴纏著一路拖拽迴來,背上又是泥又是爛樹葉子,索性黑地還算有腦筋,沒不管不管拉著就走,嬰兒的背部除了一些拖行的印子,沒受什麽大的擦傷,倒是仰躺的正麵,被樹枝刮出好幾道紅檁子。    荒山,密林,野獸叢生的地方居然有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紀浩然的腦袋完全不夠用了。他在金鬃白底的眼中尋找答案,半晌,不得不頹然放棄。    定下露營地,打發黑地金鬃再去采點果子順便碰碰死耗子運,看看能不能抓到些獵物裹腹,紀浩然抱著嬰孩來到水邊,小心洗滌他背上的爛泥枯葉。    小家夥相當膽大,三隻野獸圍著他團團轉,居然也不知道害怕,從被黑地拖出林子到現在,除了浩然第一下給他沾水掙動了一下,其餘時間就一直睜著一雙清亮亮的眼珠滴溜溜的隨著紀浩然亂轉,不哭不吵。一頭綿軟稀疏的胎毛軟發,在夕陽下折射出淡棕的色澤。    沒有大型獵物,金鬃就隻叼迴了一隻肥碩的山雞,黑地倒是收獲頗豐,不知道那棵樹上安家的鳥被黑地端了老巢,一窩蛋並幾枚拳頭大的果子,巴巴的送到紀浩然麵前獻寶。    沒有火,雞是沒有興趣的,但是蛋可以生吃,紀浩然自己嚐了一個,剩下的磕破了蛋皮,一水都喂了小孩。    小孩人小胃口居然不小,兩隻小手扒著蛋殼吸溜的嘖嘖有聲。連吃了五六個,大概是飽了,小娃娃打了個嗝,兩眼一眯眯,睡覺!    整夜無話,白底守著浩然,金鬃和黑地分了山雞後離開營地夜行,到了天亮之後,聯手拖迴了一隻已經被分了屍的鼠熊。    鼠熊長得像鬆鼠,個頭似黑熊,結結實實的一隻成年個體,幾近兩頓重,算是聖金源部落裏常見的大型獵物,一般都是一個人獵到由幫手迴部落叫猛獁象獸人過來接應,異化出原型背迴部落。現在金鬃和白底合力獵獲一直,想要單獨運送迴來根本就不可能,隻能就地屍解,各自馱著半扇迴家。    不過就算這樣,兩個也累得趔趔趄趄,看見紀浩然幾乎直接栽倒,想在繼續往迴搬運,那是想也不要想。    紀浩然是好氣又好笑,打發金鬃和黑地原地休息,想了想,趴在白底耳邊如此這般一頓吩咐,白底聽完轉了轉耳朵,轉身往來路上跑去。    到了晚上白底迴來,身後果然跟了兩個猛獁象獸人,除此之外,居然還有一隻劍齒虎。    紀浩然現在看見劍齒虎就自覺膝蓋發軟矮人半截,沒成想那隻劍齒虎一見到浩然,瞬間異化人立長身而起,化作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直奔紀浩然撲了過來。    浩然嚇得直往後退,斜刺裏金鬃橫衝過來卡在中間,對著劍齒虎獸人少年齜牙咧嘴的咆哮,那少年顯然是對金鬃非常畏懼的,雖然停了下來,卻硬挺著沒有後退,也張嘴衝著金鬃哇啦哇啦的大叫連篇。    紀浩然兩下裏都聽不懂,隻能看著那兩個猛獁象獸人走到兩扇鼠熊身邊,嘖嘖有聲的圍著轉圈轉著圈。這兩個家夥臉上的豔慕清清楚楚,紀浩然沒來由的覺得嗯……挺驕傲的。    過了一會與劍齒虎少年的爭論也告一段落,金鬃轉過頭來,咬住紀浩然的胳膊把他往彎腰上拖。    紀浩然不解歸不解的,還是聽話的矮下身,順著金鬃的動作把一直抱著的白胖嬰孩放到地上。    小東西一離手,紀浩然才感覺到兩條臂膀的不舒服,因為維持一個姿勢時間太久,胳膊肘保持著半圈的姿勢,一動就疼得受不了,臉上也帶出齜牙咧嘴來。    劍齒虎少年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上來,一把撈起地上的嬰孩,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裏,動作居然很熟練。    他衝著浩然很深的鞠躬,嘴裏嘰裏咕嚕的說著浩然聽不懂的話,臉上表情急切,紀浩然注意到他的眼眶紅紅的,就好像,要哭了一樣。    紀浩然心裏問號成排,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不成就這麽大個部落,居然還出來拐小孩的不成?!    打迴來的鼠熊照例上繳了一半給半山腰的棕熊一家。    紀浩然吸取教訓,對著一院子的萌物努力做到視而不見,但那是何其的艱難啊,作為一個剛剛與三個孩兒分別的慈父,紀浩然的眼角餘光一直一直的往那些小崽子們溜過去,卻見跟著他們一起迴來的劍齒虎少年抱著他在山林裏撿到的小白胖團子毫無隔離感的紮進那群小萌物兵團,劍齒虎少年顯然與他們頗為熟稔,小萌物們拉扯他的獸皮裙,他也不以為意,甚至還伏倒下來露出異化後的劍齒虎獸形,這下子可算炸了鍋,如此龐然大物落進一群不足三尺高的小萌物中,瞬間變成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孩子們爭先恐後的以征服他為樂事,爬高上低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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