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風徐徐,柳條在風中搖曳,月色不再朦朧,顯得光潔明亮,清輝溢耀。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如這個江湖。

    昭和十八年的中秋之夜,這是一個熱辣的夜,江湖上的人嗜血的因子隱隱潛伏著,如狂烈的豹子般蓄勢待發。

    秋夜,一輪圓月如臉盆高掛夜空,皎潔的銀光彷如傾瀉的水銀一般,灑滿人間大地。飛天山莊此時正熱鬧著,美酒佳肴,歡聲笑語,觥籌交錯。絲毫沒有大戰前的緊張,討伐魔宮仿佛對他們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司徒若水今晚一襲絳紅織錦華服,紋繡著大朵的牡丹,襯得她豔若桃李,三千青絲挽一個飛升逐月髻,插著碧玉明珠簪子,燈光照射之下,流光溢彩,萬般璀璨。勾人的鳳眼含著一絲幽怨,不住的觀望著園子的入口,祈盼著寒天昊的出現,對身邊盡顯欣勤的眾男子顯得不耐和厭煩。

    迴想起爹爹那天對她說的話語,不禁一臉的不甘。那晚自己迴到閨房,氣得把房中貴重的瓷器等物都摔碎了。爹爹走進房來看見一臉的碎片,就知道是怎麽迴事。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對她說:“若兒啊!那個男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你怎的就偏生看中他了呢?這昭和國中不乏青年才俊,咱再找一個更好的。”這個女兒,從小驕傲至極,自己真怕她做出些什麽事來,到時不是傷心這麽簡單了。

    司徒若水咬碎銀牙,一臉痛楚的對著司徒剛說:“爹爹,女兒長至十八歲,平生就看中這麽一個男人。女兒是不會輕易放棄的,女兒隻要他一個。”嬌媚的臉上泛起一抹堅定之色。

    “你。。。那個男人根本就看不上你,你咋不明白呢?我看他對那醫聖的弟子疼愛有加,恐怕。。。你如此執著,豈是好事?爹爹不想你受傷,你自己好好想想。”司徒剛言罷拂袖而去。

    十八年來,難得遇上自己喜歡的男子,她司徒若水豈會輕易放棄?她一定會讓那個男人愛上她的。思及此,神色更加堅定起來,鳳目看著園子入口一眨不眨的。

    好一會,寒天昊便攜著隨風出現在園子入口。白羽自然跟在隨風身邊,不停的對著隨風說著什麽,使得寒天昊周身冷冽的氣息比夜色更沉。

    司徒若水看到那晚兩個對她不屑一顧的男子現在對著那個白衣女子百般欣勤,不禁憤恨嫉妒。視線落向那個女子,隻見她一襲白衣,踏著月光飄然而來,同色的麵紗使得她添了幾分神秘,一頭青絲沒有任何珍寶裝飾,僅用銀色的發帶束著。卻仍然掩不住其一身的光華,宛若徙水而來的月中仙子。

    園中好些男子的目光紛紛轉移過去,一些讚歎的話語順風飄來,落入司徒若水的耳中“看,那個是醫聖的獨門弟子隨風姑娘。跟仙子似的,不知麵紗下是怎生的絕色?”“是啊是啊,看那雙宛若晨星的眼睛,光彩流盼,真是比晨星還要令人炫目呢!”

    聽著這些本該落在她身上的話語,司徒若水使勁的絞著手中的絲巾,嫉妒使得嬌媚的臉麵有些扭曲。連臉都不敢露出來,指不定是什麽怪物呢?

    深吸一口氣,司徒若水換上一個最嫵媚的笑容,輕移蓮步向寒天昊走去。

    白羽瞄到那正婀娜多姿走過來的娉婷身影,薄唇一揚,笑的異常歡快“小風風,別阻礙寒閣主會佳人。我們過那邊看看,那裏的菊花開得正燦爛。”邊說邊拉著隨風便要走。

    寒天昊眼角掃到司徒若水的身影,俊麵一沉,麵具下看不出喜怒哀樂,隻從他如鷹的眼眸裏看出此時他很不高興,非常的不高興。

    隨風疑惑的看了看兩人,有點不解。但看到前方揚著嫵媚笑容正向他們走來的美人,她有點懂了。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那雙鳳目似乎對自己很不滿呢?隨風挑了挑眉,有趣的暗付。

    “好好把握。”隨風麵紗下的嘴角微微一勾,揶揄的對寒天昊道。

    在隨風轉身和白羽走開之際,寒天昊一下子鉗著她的手,把她拉迴他的身邊,怒瞪著她,這個女人太不乖了。

    這時,司徒若水已經來到他們麵前,那瑰色的櫻唇正緩緩開啟“寒閣主,我們又見麵了。上次是我失禮,還望閣主不要介意才好。咦,這位是?”仿佛才看到隨風,司徒若水故作驚訝的問道。

    寒天昊嘴角勾起一絲邪魅的笑,讓一直注意他的白羽暗覺詭異。隻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過隨風,性感的嘴唇隔著麵紗精準的印上那張陵唇。

    時間仿佛停住了,人們驚愕的看著這個繾綣的畫麵,月下兩人顯得如仙般俊美無雙。

    白羽嘴張得能吞下一顆雞蛋,司徒若水的絲巾掉在地上,而隨風,瞪著那張俊臉呆了,心似是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般,‘咚咚咚’劇烈的跳躍起來。

    下一刻,寒天昊放開隨風,才看向司徒若水“我的女人,隨風。”

    標誌性的話語如同炸彈投入深海,震得人心如那四濺的水花一樣,瞬間散落。

    隨風似是還沒反應過來,麵紗下的櫻唇微微發燙,青蔥般的指尖撫於唇上,那滾燙的溫度提示她剛剛發生了什麽。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敢故伎重演。。。

    司徒若水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心裏卻是如掉進了冰窖一樣,冰寒刺骨。那個男人眼中流露的深情她沒漏看,這個女人憑什麽?

    司徒剛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捧著酒杯走過來為女兒解圍“嗬嗬。寒閣主,小女沒給你帶來困擾吧?她也不過是一心仰慕寒閣主你的風範,可別怪她才好。”這女兒,怎麽就這麽不聽話呢?

    “爹。。”司徒若水嬌媚的臉羞得染上一抹嫣紅,煞是動人。

    寒天昊瞥了司徒剛一眼,冷冷的道“司徒小姐乃人中龍鳳,寒某區區一個殺手之輩又豈受的起小姐的仰慕?”頓了一下,又道“盟主這番話可別讓小姐的愛慕者聽見了,不然本君可就被他們的目光給淩遲至死了,哈哈”

    司徒若水乍一聽這話,俏臉霎時一白,嬌軀微微晃了晃,似是要隨時倒下的樣子。

    “咳,寒閣主真愛說笑。”司徒剛臉麵有點掛不住,連忙扯開話題“不知對這一戰,寒閣主可有信心。”

    “冥夜和本君有不共戴天之仇,本君又豈會放過他?這一戰,勢在必行”寒天昊眯著如鷹般的眼,陰鷙的說道。

    “好!所謂邪不能勝正!提前為我們的勝利幹一杯。”司徒剛豪言壯語的舉起手中杯子,運起內力發出話去。

    寒天昊和隨風對視一眼,兩人眼中俱是一副睚眥必報的決然。

    司徒若水看著眼前兩人交流的眼神,感受著他們之間的默契心底,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如果她知道這決定日後會為她帶來什麽樣的殘酷,她必然不會輕易的下這個令她後悔終生的決定。

    夜涼如水,月色寥寥。

    隨風在院子裏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著弦琴,略顯雜亂的琴聲如同彈琴之人的心一樣,紛亂如麻。想起晚上那個吻,俏臉不禁泛起一陣紅暈,月光照耀之下,使得她迷人至極。

    那種心蕩漾著的感覺完全不同第一次被強吻時的感覺,是一種微微帶甜和顫栗的感覺。

    撫琴的手一頓,琴弦發出一陣顫音。難道她喜歡上那個人了?

    不會的,怎麽會。隨風搖搖頭,似是要甩掉那不可能的想法。那個霸道又狂傲的男人,怎會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卻說那你喜歡什麽類型的?前世也不曾戀愛過,你咋知這類型不是你喜歡的?

    寒天昊倚在院子的門口,好笑的看著那個月下的人兒。隻見她時而皺眉苦思,時而使勁搖頭,時而輕咬紅唇,時而挫敗嗟歎,向引以為傲的琴聲也彈得好似初學的琴者一樣雜亂無章。什麽事使她這麽苦惱?難道?

    寒天昊想到那個可能,不禁笑開了眼,嘴角上揚得幾乎咧到耳朵去。悄悄的向她走去,在她耳邊如鬼魅般輕道“什麽事令風兒這麽苦惱,不如說出來我或可幫忙解之一二。”

    “嚇”隨風被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驚得嬌軀乍起,待看清是誰之時,不禁怒目橫向“嚇什麽人啊。”

    寒天昊好一副無辜的樣子“我叫你了,是你想事情太入神不曾聽見而已。”那樣子似是十足的無賴。

    跟個小孩似的,從前怎麽會覺得他冷酷又狂傲呢?隨風恨恨的想。明眸如x光燈般掃視著他的麵,最後停留在那厚薄相間的唇上,想起晚上那個吻,臉上頓時一陣火熱,急忙轉過身去。

    “我,我去休息了。”隨風逃也似的離開這個令人快要窒息的現場。

    看著隨風纖巧玲瓏的背影,寒天昊嘴角的笑容越扯越大,這小妮子,終於開竅了。看了一眼高掛的月兒,邊吹起愉悅的口哨邊向房中走去。

    月兒露出甜甜的笑,羞澀的半掩在雲中;星兒閃爍,仿若人間有情人般清吟呢喃。誰在慕思,誰又在低吟: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天氣好冷,各位親們要注意保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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