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很快就發完了。因為夏生“腰疼”,溫言雅揮手打發他迴去休息,自己和小清河就夠了。    不到一刻鍾(半個小時),鍋裏的粥就見底了,饅頭也早一步發完了。溫言雅對排在後麵的人道了一聲抱歉,“請各位明天再來。”    雖然失望,剩下的人倒也不鬧,悻悻的走了,心中暗暗決定第二天一定要早點來!    迴到店裏,吃飯的人也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溫言雅依舊跑到櫃台後收錢,還把小清河抱去,一邊教小家夥算術。夏生見左右沒自己什麽事,便溜達進了後院。    到了東院的小廚房,鍋裏是早上熬得蓮子湯。想了想,用陶罐裝了些,又拿了一些做好的糕點,放到食盒裏提著。然後穿過後院去“漣夏漪館”找韓溪遠。    衣鋪生意比不上醉仙樓火爆,做的多是有錢人的生意。夏生從後門進去的時候,莫言正幫兩位年輕漂亮的雌藍量尺寸。    見他進來,莫言對他努努嘴,示意韓溪遠在樓上。夏生對他點點頭,從角落的樓梯直接上了二樓。    衣鋪的二樓是韓溪遠他們的工作室。一上樓就可以看到大廳,整齊的擺放著幾張桌椅,還有許多或裸露或搭著布的等身人偶。    大廳兩邊各有兩個隔開的房間,左手邊的房門半敞著,樂兒和青音正在裏麵手拿著好幾樣顏色的布匹,圍著一個等身的模特小聲的討論著。    夏生敲敲他們的們,招唿道:“蓮子湯和綠豆糕,要嗎?”    一聽到有吃的,樂兒就雙眼發亮,把手上的絲綢一仍跑了過來:“當然要!”    夏生輕笑,把食盒打開,用碟子和小碗,給兩個盛了些。    “周大哥和嚴大哥呢?怎麽沒見人?”    吃了一塊香甜的綠豆糕,樂兒眯起雙眼,含糊的迴道:“周大哥生病了……唔,嚴大哥這會兒迴去給小天做飯了。”嚴氏的小兒子才八歲,現在在離家不遠的私塾上學,每天中午嚴氏都要趕迴去做好飯等兒子迴來。    “生病了?!嚴不嚴重啊?”    青音輕聲安慰他,“隻是一點風寒,東家已經給請了郎中看過了,說是無大礙。”    夏生這才放心。和兩人又說了幾句便走了,提著食盒進了右邊韓溪遠的工作室。韓溪遠的工作室和一間小書房一樣,三麵都是書架,一麵臨窗。一張紅木雕刻大桌後,韓溪遠正專心的在一張白紙上圖畫著。    把房門輕輕掩上,夏生走到書桌前,剛把食盒放下,腰部就被人抱住,整個人往後一倒,剛好坐在男人懷裏。    “我打擾到你了嗎?”    韓溪遠搖搖頭,臉上帶著笑意。夏生就坐在他懷裏,給他盛了湯,拿出剩下的糕點。韓溪遠笑著接過來,蓮子湯已經不燙,溫度剛剛好。綠豆糕不大甜,夏生加了薄荷粉進去,冰冰涼涼的特別好吃。    夏生望了一眼書桌上的幾張圖紙,用炭筆勾畫的人體線條,衣服的紋理清晰可見。見這次的衣服設計的十分華貴,夏生疑惑:“有人定做嗎?”    漣夏漪館裏的衣服雖然都很好看,不過風格都是清晰簡明。韓溪遠偶爾也會設計幾件比較繁複的衣裳,那些衣服大多隻做一兩件,全是青音他們手工縫製。這些衣服標榜的是“獨一無二”,隻有那些出身富豪的雌藍才買得起。    但是夏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韓溪遠設計這麽華麗的衣服。上麵又是鳳鳥,又是牡丹的。再沒常識,夏生也知道,鳳和龍的圖案在古代可不是隨便的人都可以穿。    “嗯,是齊元翰要的。”韓溪遠把空了的碗放下,抱著夏生的腰,靠在軟軟的椅背上。    “據說是太子三個月後要冊封太子妃,齊元翰出大錢找我,讓我們幫他做一件鳳袍。”    太子?!太子妃?!    夏生平時很少接觸官府信息,加上前世的經曆,總覺得皇帝啊之類的離自己非常的遙遠。猛然聽到這件事,新奇多過於畏懼。    韓溪遠自然了解他的心思,心中微微無奈,覺得還是給夏生灌輸一些常識的好,“當今皇上景元帝在位已有十五年,膝下有六位皇子、九位公主。現在當太子的是四皇子趙封昱,現年二十四歲,太子妃是當朝國師的孫兒,名叫南宮香雪。”    南宮香雪?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就是不知道人長得怎麽樣……夏生正胡思亂想著,遠遠忽然聽到有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    夏生剛來得及從韓溪遠腿上站起來,“砰!”的一聲門就被撞開了,樹明扶著門框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就道:“不好了!溫先生被官差抓走了!”    “哐!”夏生手一抖,把桌上的瓷碗給掃到地上,碎了。     第73章        溫言雅被官差抓走,這件事要從半個小時前說起。    幾乎是夏生前腳剛拐去後院廚房,諸葛文熙後腳就進了醉仙樓。溫言雅抱著小清河坐在櫃台後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    自從上次被強吻之後,溫言雅的心好幾天都不能平複。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暫時忘記這件事,可這個諸葛文熙卻天天到醉仙樓報道,時不時在自己麵前晃蕩提醒自己。於是,想要心情舒暢起來自然是不肯能的事。    和溫言雅相反,諸葛文熙就是喜歡往他麵前湊。想他諸葛文熙長得要模樣有模樣、要風采有風采,雖然還說不上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但也從來沒有人會像溫美人一樣,用這種像看著死蟑螂的眼神看著自己,要多嫌棄有多嫌棄,要多厭惡有多厭惡。    和往常一樣,湊到溫美人跟前,小小的調戲一把。見美人敢怒不敢言,怒氣衝衝的表情,諸葛文熙心情一陣大好。搖著紙扇晃悠悠的上了二樓雅間,嘴角勾笑。    坐在雅間裏,諸葛文熙覺得今天的胃口似乎很好,洋洋灑灑的點了一大桌的招牌菜。    今天二樓請來表演的是一個老琴師,老琴師年齡有六十多了,眼神不好使,不過彈了一手好琴。原先他都是在茶館裏彈琴,韓溪遠和夏生聽過一次覺得不錯就請他來醉仙樓常駐。老琴師姓秦,大家都叫他秦大爺。    韓溪遠原先學過鋼琴,懂得一些音律,於是與老琴師一起改編了一些曲子。沒想到那些曲子一經推出就備受歡迎,現在附近的許多青樓裏的小倌們都爭相學習。    老琴師琴彈得確實了得,加上悠揚的曲調,諸葛文熙聽的津津有味。正一邊聽著曲子一邊等菜,忽然樓下傳來吵雜的聲音。皺了皺秀美的眉,身後的小廝意會,立即下去打探。    小廝剛走到樓梯口便看見一眾穿著官服的衙役別著佩刀唿啦啦的進了醉仙樓,身後跟著一片看熱鬧的百姓。    “誰是這裏的管事!”領頭的衙役扶著刀柄,神氣的對大堂裏的人喊道。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間,一樓幾乎是滿座,大夥兒被這個仗勢弄懵了,大多不解的看著他們。    溫言雅皺皺眉,從櫃台裏走出來,迎上前,行了一個禮,“在下是醉仙樓的管事,請問幾位官爺有何吩咐?”    “你就是管事?”領頭衙役看了他一眼,迴身問身後跟來的兩個乞丐,“就是他?”    兩個乞丐對視一眼,點頭:“沒錯。那饅頭就是他給的!”    於是衙役一聲令下,“帶走!”身後唿啦啦上前兩人,抽出明晃晃的大刀對著溫言雅。    樹明一見事情不對,立馬跑到後院找人。    溫言雅一怔,很快鎮定下來:“不知小民所犯何事?”    給他的雙手鎖上粗鐵鏈,衙役道:“早上你們是不是在後麵的巷子口施粥?”    溫言雅皺著眉,點頭。    “那就沒錯,今晨有兩個乞丐吃了你家施的饅頭,不久就身亡,仵作驗屍得出是中毒而死!現狀告你醉仙樓包藏禍心,毒害他人!”    這話一出,頓時引起一頓嘩然。許多食客立即變了臉色,把到口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這邊,衙役拉著溫言雅走出了醉仙樓的大門。    大堂角門那,夏生瞪紅著眼看著緊緊抱著自己腰的韓溪遠:“為什麽?!”    韓溪遠不說話,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臉。    “啪!”夏生狠狠的拍了他的手背一掌,然後掙脫開他的鉗製,轉身跑迴後院。身後,韓溪遠無奈的歎氣。    收拾了一下心情,韓溪遠迴身問不知所措的樹明:“諸葛公子在?”    小孩傻傻的點頭。    --------------------------------------------------------------------    溫言雅坐在陰潮的稻杆上,木愣的望著前方。地牢裏彌漫著各種難聞的味道,即使是在青天白日,蟑螂和老鼠一樣明目張膽的爬來跑去。溫言雅似乎對這一切都沒有知覺,眼神空洞。    “嘩啦啦”鐵鏈晃動的聲響喚迴了他的注意力,衙役打開了大鎖,門被推開。跟著進來的是溫言雅怎麽也想不到的人諸葛文熙。    穿著紫色華服,一身貴氣的諸葛公子,跟這個陰暗潮濕臭氣哄哄的地牢一點也不協調。這人卻像是平常逛街一般,施施然的走進來,晃悠悠的打開手中的紙扇。    身後,一直跟著諸葛文熙的小廝提著一個大食盒,腋下還夾了一床被子。    “這是小夏給你帶的。”諸葛文熙晃到溫言雅跟前。看著溫言雅打開食盒,裏麵放了他最愛吃的幾樣菜,還冒著熱氣呢。溫言雅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好像很好吃。一個人吃不完呢,小雅兒,我陪你一起吃吧!”大大方方的拿著不知道哪裏來的筷子,諸葛文熙毫不客氣的把最大的那塊紅燒豬蹄給夾走了。    溫言雅抽了抽嘴角,這人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吃過飯,把散發著青草香味的被子鋪到稻杆上,溫言雅坐上去,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諸葛文熙也不客氣,打了個飽嗝,蹭到溫言雅身邊,坐下。    用扇柄拖著下巴,諸葛文熙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是太過自信,還是……怎麽樣的結局都無所謂?”    溫言雅臉色一變,眼神變得冰冷。    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諸葛文熙笑的豔麗無雙,“我喜歡你的眼神。”    溫言雅低下臉依舊不說話。他明白諸葛文熙喜歡捉弄他,就像是貓兒喜歡逗弄小老鼠一樣。知道對方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於是,怎麽玩弄都可以即使是把它玩死。    諸葛文熙也不在意,站了起來,拍拍衣擺。    “明天見~~”笑容依舊燦爛,諸葛文熙對他揮了揮手,走了。    =====    話說一天,俺和幾位同事聊天。俺一女同事在那說:“我現在都吃素,我要減肥!”    俺反問她:“你吃素早上還吃茶葉蛋?!”    同事眨眨眼:“雞蛋又不是葷的!”    俺無語,再問:“那你覺得什麽才是葷的?”    同事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迴答:“肉啊!”    合著,這位神仙,覺得世界上除了肉是葷的,其餘的一切都是素食!        第74章        夏生坐在床鋪上,抱著自己的雙腿,下巴支在膝蓋上,一臉的悶悶不樂。    韓溪遠走過去,在床沿坐下,無奈道:“還在生我的氣?”    夏生沒看他,把頭埋在膝下,悶悶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韓溪遠歎氣,把人抱進懷裏,抬起他的臉,果然見他眼睛紅紅,鼻子紅紅。    夏生並不笨,知道當時韓溪遠沒有去阻止官差把溫言雅帶走是最好的選擇。落後的古代,不比現代什麽都講究證據。官大一級壓死人,在官府麵前,平常百姓隻有任人宰割的份。若當時出手幹擾,隻會讓更多的人陷入麻煩中,對幫助溫言雅起不到一絲作用。    深知這一點,卻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溫言雅陷入危險卻不做任何動作……夏生再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無能。    “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溫言雅……我已經拜托齊元翰幫忙,一會兒就去見縣令,不會讓溫言雅有事的。”    “嗯……”夏生悶悶地應了一聲,靠在韓溪遠懷裏,心中依然高興不起來。    韓溪遠無聲的歎了口氣,伸手抬起夏生的下巴,兩人對視,“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嗯?”    韓溪遠身上總是有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更何況是一向對他盲目信任的夏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忽然覺得心裏平靜了許多。    ----------------------------------------------------------------------------    鄖縣不大,在這裏生活上幾年,城裏的每個人你都能叫上名字。人少是非就少,現任的縣令李大人在任快五年了,平時除了雞鳴狗盜的瑣事外,並沒有發生幾件大案。所以得知出了人命案,他非常的重視。    縣令李大人,單名一個易字,字非凡,年方三十。十八歲中秀才,二十歲中舉人,二十五歲一舉得了進士,便帶著全家老小來到鄖縣就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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