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爾瓦多接過戒指,霎時,念刃的知識湧入他大腦,他仿佛置身於旋風之中,忽上忽下,身不由己。


    那是海爾辛家族獨特的念刃,僅能傳授給才智最卓絕的後裔,其中的人念道:“念刃的力量源自於大腦,源自於神秘的心靈世界,讓我們能從心靈世界源源不絕地獲取能源,引發種種奇跡。”


    “然而,受限於人體的構造,以及心靈世界特異的契約,每一次動用這力量,對人的大腦都是一次考驗,稍有錯誤,就會對大腦造成損傷。”


    “所以,我們使用念刃時存在著限製,比如不能同時使用攻擊和防禦的念刃,念刃與念刃之間存在著空檔,發動念刃時需要凝集意誌....這是大腦在保護我們,保護自己。”


    “當然,存在著進階的念刃,如同惡魔的親吻般危險而誘人。這種念刃突破了基礎念刃的限製,讓人變得.....更類似於血族和狼人,變成某種異類。這樣的念刃需要更強的意誌,更嚴苛的契約,更精確的大腦。”


    “我們的祖先中,有一位危險人物,朗利·海爾辛,他體內充滿雷電的力量,潛力深不可測。他並不僅僅類似於超自然生物,古代的一些著作認為他最終能比肩神明。


    可惜的是,他墮落入魔,失蹤不見。


    但是,通過對朗利血液和作戰方式的研究,以及自己不斷的修煉,我們同輩中另一位偉大的宗師托雷爾·海爾辛創造了一種全新的念刃,一種無以倫比、至高無上的最終念刃。


    他稱其為‘朗基努斯的災變’。


    這名字是為了紀念他的一位朋友,是那位朋友與他合作完成了這不朽的傑作。當這念刃成功之後,那位朗基努斯先生卻消失了。


    這種念刃將提升人的意誌、智慧、體魄以及神經,將基礎念刃的數值提升到一個令人咋舌的境界。


    更奇妙的是,它突破了基礎念刃的限製,將念刃由一種技巧,變成了一種本能。


    想象,想象念刃仿佛一種人工智能藏在你身體中,當敵人來襲時,你無需使鐵蓮,念刃會自動幫你做最好的防禦。當需要進攻敵人時,你的念刃將自動纏繞你的劍,甚至化作箭矢、彈藥,飛向遠處。當你想要奔跑,你的念刃會自動匯入雙腿,讓你神行如風。


    你將如一場災變般不可阻擋。


    這就是朗基努斯的災變。


    理論上,當練成了這種念刃,你將成為真正的超人,與神明平起平坐。你會感到另有一個極其強大的盟友在替你作戰,你們兩人親密如一,威力倍增,你可以毫無顧忌地施展其餘念刃,而你體內寄宿的神明會將那些基礎的事做到最好,做到極致。”


    知識如驚濤駭浪般衝破心防,匯入腦子,薩爾瓦多覺得自己摔在地麵,可其實在這段時間內,他一直躺著沒動。他睜開眼,渾身也滿是汗水,他嚷道:“朗基努斯....的災變?這和朗基有什麽關係?”


    荷蒂說:“也許魚骨公爵是那位朗基努斯的後人,他的強大也可以歸咎為這‘災變’念刃。”


    薩爾瓦多整理思緒,說:“如果....練成了災變,就能變得和朗基一樣強?”


    “別想那麽遠的事!先練起來吧。”


    薩爾瓦多平複氣息,答道:“你不是說會有追兵嗎?”


    荷蒂說:“即使有,他們也沒法子進來。”


    薩爾瓦多:“但這念刃....我們多久能練成?那位先生說必須是才智最卓絕的後裔,我並非....並非海爾辛家的。”


    荷蒂歎道:“而我不是什麽奈法雷姆。”她想了想,一劍將那戒指劈碎,如此一來,其中的知識便不複存在了。


    薩爾瓦多:“那該怎麽辦?我們.....”


    我看見荷蒂輕撫她的肚子,似乎在為此發愁,薩爾瓦多急忙問:“你肚子不舒服嗎?”


    荷蒂搖頭苦笑道:“我很好。”


    此刻,那扇金色的牆壁裏泛起漣漪,六個劍盾會騎士衝了進來。薩爾瓦多大吃一驚,朝荷蒂麵前一擋,雙手緊握匕首。


    我也憂心不已。荷蒂不是說即使有追兵也進不來嗎?


    荷蒂說:“狄伯爵?”


    一個亞洲麵孔微笑道:“荷蒂小姐,你的私活到此為止了。”這狄伯爵手裏拿著個儀器,像是個信號發射裝置。


    荷蒂說:“你居然也是高庭獄門的狗?你破解了這兒的空間鎖?”


    狄伯爵答道:“我鑽研海爾辛家族已有許多年,數據的累積本隻差臨門一腳,而你恰好是提供這臨門一腳的人。”


    我注意到這些騎士背後跟著另一女人,她戴著個麵罩,卻穿著便服。


    荷蒂哈哈笑道:“麥薩吉,麥薩吉!你出賣了我?”


    那個跟隨者很害怕,死命搖頭,我不知道荷蒂是如何認出她的,難道是那身衣服?


    荷蒂說:“你不知道嗎?我在你們每個人身上悄悄繡了個透明的紋身,就在手上,那紋身隻有我才看得見。麥薩吉,你手上的血債也不輕,你以為高庭獄門會放過你?”


    麥薩吉尖叫道:“表子!這裏的財寶呢?”


    狄伯爵厲聲喝道:“夠了!”他麵向薩爾瓦多,表情苦惱,說:“你?你是黑棺劍聖的人!劍聖知道這件事嗎?”


    薩爾瓦多並不傻,他冷冷說道:“是的,如果你不想朗基把你們全都殺了,最好乖乖離去,並且當做沒看見此事。”


    狄伯爵沉思道:“我做個假設,如果我現在放了你,你迴去一定會向朗基努斯告密,我還是得死。可如果我現在殺了你,說不定朗基努斯根本找不到你的屍體在哪兒,我們反而能活的好好的。你覺得這假設是否正確?你現在根本無法聯絡黑棺劍聖。”


    薩爾瓦多臉上變色,他還是太年輕,輕易被狄伯爵震住。


    狄伯爵高喊:“兩個手上沾滿鮮血的罪犯!把這裏的秘密交出來!寶藏呢?神器呢?”


    荷蒂答道:“高庭獄門的人都該死!至於寶藏和神器,已經被我們轉移,殺了我們,你注定兩手空空...”


    狄伯爵用那儀器測試一番,笑道:“撒謊。”但驀然變了臉,殘忍說道:“這裏根本空無一物!海爾辛家族這群廢物,害我浪費了整整十年!宰了那小子,把荷蒂帶走!我會讓她嚐嚐她母親受到的快樂!”


    荷蒂森然道:“你怎麽知道我母親是誰?”


    狄伯爵迴答:“這很容易猜到,你的年紀,你海爾辛後裔的身份,你母親懷孕時,我恰好在場,那可真是名場麵,見到一個偉大家族的大小姐,淪為孕育惡魔後裔的畜生。”


    他放聲大笑,我氣的險些醒來。


    荷蒂很冷靜,驀然朝狄伯爵射出一枚爆炸弩弓。狄伯爵抓住麥薩吉,將她朝前一推,麥薩吉被炸得血肉模糊而死。


    狄伯爵歎道:“你看?你連同伴都殺!”


    眾騎士衝向薩爾瓦多,薩爾瓦多使出念刃斬,將一個騎士逼退。但其餘幾人使出石杉,荷蒂一扯薩爾瓦多,兩人躲到一個櫥櫃背後,砰地一聲,那櫥櫃變成了碎末。


    他們朝後飛奔,騎士們追趕在後,可穿得太笨重,跑得著實不快。兩人逃入一個小房間,薩爾瓦多關上了木門。


    一人揮劍,將這木門如紙一樣劈開,薩爾瓦多揮匕首刺那人臉頰,他這一招很快,已使出了遊櫻,那人帶著頭盔,整張臉都被遮住,這一劍未能穿透。


    那個騎士大叫,朝薩爾瓦多重砍,薩爾瓦多橫劍一擋,清脆響聲中,他的匕首被利刃劈碎。


    薩爾瓦多反應極快,他右手施展念刃,一股力道推這匕首碎片飛向敵人,有幾片恰好飛入了頭盔中的縫隙,以及脖子處的接縫。


    兩個敵人“啊呦”痛唿,受傷流血。


    我心中一寬,知道這兩個敵人會中毒而死。兩個騎士受傷後發了怒,爭相朝前衝,在門前一撞,各自晃了晃,倒在地上,身體劇烈地抽動。


    狄伯爵並沒看清房間內發生之事,駭然道:“你這是什麽念刃?”


    這並非念刃,而是毒蛇之血,匕首上剩下的量本來已不多,這下算是完成了光榮的使命。


    荷蒂喊道:“薩米,幹得好,就用這念刃將他們全殺了!”


    狄伯爵不禁從門口退開。


    他們仍有四人,每一個隻怕都不比薩米稍弱,局麵還未緩解。


    荷蒂捂住腹部,嘔出一些穢物。薩爾瓦多急忙問:“你到底怎麽了?”


    荷蒂:“別管我,專心一些!”


    薩爾瓦多看了看剩下的那一柄匕首,知道想要故技重施,成功的機會微乎其微,匕首上的毒性所剩無幾,他不能寄希望於將它變成碎片亂扔一通。


    狄伯爵說:“持盾進去!把這小子從門口逼開,我們就能圍攻!”


    一個持盾騎士答應一聲,持盾硬闖。


    就在這一刻,戒指上所述的種種念刃技巧在薩爾瓦多心頭流過。這些技巧,霍克·海爾辛曾向他簡述過,並沒深入。可現在,薩爾瓦多突然有了瀕死體驗般的頓悟。


    薩爾瓦多喊:“弩弓!”


    荷蒂射出一箭,引發爆炸,火焰擋住了視線。


    薩爾瓦多冒著火焰,朝前一撲,揮出匕首,他以驚人的準度,刺中了那人脖子的縫隙,並將那騎士朝外推。


    狄伯爵他們沒看清狀況,以為是那騎士被弩弓逼的後撤。


    薩爾瓦多從那騎士之後閃出,陡然間,他使出了激流。


    激流產生的劇痛讓他險些摔倒,但旋即爆發出旋風般的神速,他一匕首在一人脖子肌膚上一劃,又一匕首在一人額頭縫處一刺,最後衝向狄伯爵,狄伯爵並不擅長武藝,但經驗豐富,橫劍擋住臉麵與脖子,可薩爾瓦多出現在他背後,匕首刺在了他的後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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