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為什麽?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伸手便捂了胸口,抬頭望向對麵少年,柳憐楓眨了眨眼睛。 “算了……”見柳憐楓手死死的攥著胸口處的衣襟,臉上忽然現了一抹不舍,雪念音暗歎了一聲,忽然站起身來,竟如賭氣一般往門口而去。 “憐楓公子,告辭。”見柳憐楓竟然連招唿都未打就轉身離去,自始至終都一直未曾說話的淩九霄忙向柳憐楓抱了抱拳後追了雪念音離開。 望著那道厚實的氈簾落下,柳憐楓也站起身來,撩了一側月亮門上的珠簾,迴到寢室之中。 跟了柳憐楓進到寢室之中,見他徑自坐到了床榻之上,玲瓏便上前替柳憐楓寬了身上長袍,退了鞋襪。 “玲瓏,你也下去吧。”掃了眼玲瓏,見她神情如常,柳憐楓的眼眸忽然閃了一閃,“我有些倦了,想休息一下。” “是,”向著柳憐楓福了福,玲瓏道,“玲瓏就在外麵守著,公子若是有什麽要吩咐的盡管喚了玲瓏進來。” “嗯。”將雙腿放到了床上,隨手落了床上幔帳,柳憐楓便躺了下去。 看著那兩道天青色的幔帳合在了一處,玲瓏也才墊了腳尖,輕手輕腳的離開。 片刻,耳邊傳來珠子相互撞擊時發出的脆響。仰麵躺在床上的柳憐楓便側過頭來,透過帳子,看著玲瓏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門外,又等了片刻,柳憐楓才翻身坐起後從懷中取了那隻裝了千裏尋蹤子蠱的明黃色錦囊出來。 一道七彩的霞光閃過,那塊小孩子手掌般大小的七彩琉璃便到了他的手心。另一隻手拿起了那塊琉璃,柳憐楓將身子向床榻外側移了移,一手挑開床上幔帳,將那枚子蠱舉到了眼前。 伴著從自己挑開的那半邊床幔帳外透進來的光亮,手中的這塊琉璃除了中心那個黑點暗淡無光外,周遭更加晶瑩剔透。 就是這麽個小小的東西便能帶了我尋了他迴來嗎?微微眯了眼眸,望著如一片落葉一般半浮半沉的漾在那快琉璃中的那個黃豆粒大小的黑點,柳憐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端詳了良久,輕輕歎了口氣,將那塊琉璃重新收迴到手心裏,柳憐楓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 小寒說什麽來著?視線落在虛空,柳憐楓想了想。好像是說隻要把血滴在上麵就能喚醒它了? 把手中彩琉璃墊了明黃色的錦囊放到錦被上,反身從床上枕下摸出了護身用的匕首,按了繃簧後,待匕首彈出少許,柳憐楓緩緩抽出裏麵明晃晃的匕首。 右手反握了匕首,抬了左手,匕首上那冰冷的薄刃便貼到了左手的手心。疼痛伴著股陰寒從掌心傳來,隻一瞬便傳遍了全身。眉毛輕輕蹙起,柳憐楓的額頭上立刻蒙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輕輕抬起了匕首,左手掌心上便現了一道細細的劃痕。那劃痕原本隻是細細白白的一小道,但是很快那白色便變成了豔紅色,那道劃痕也隨之變粗,腥甜的血腥氣便在柳憐楓的帳子內彌漫開來。 豎了左手,那從劃痕處滲出來的血液便順著手掌緩緩的流下去,在手掌外側形成了一滴小小的,豔紅色的液滴。 “啪嗒——”伴著那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那亮紅色的液滴從手掌上滑落下來,滴在了那七彩琉璃正中間那個黑點的上麵。 滴落的血滴先是蓋了琉璃中間的那個黑點,隨後以肉眼可以覺察的速度緩緩的滲透到了那光滑的,本該不會沾染任何東西的表麵。 一層淡淡的如薄紗一般的豔紅色的霧狀東西如沉澱的雜質一般圍在那琉璃最中間子蠱的周圍,整塊的琉璃也忽然失了原本純淨通透的質感,變得有些渾濁起來。 見隻一滴鮮血滴上去就會有了這超乎想象的變化,柳憐楓心中一喜,忙又微微收了一收左手掌心。在他的擠壓之下,又一滴血珠滴到了那塊琉璃上。 不知道是不是柳憐楓的錯覺,待那一滴鮮血滲進琉璃後,那琉璃內包裹了子蠱的血霧又濃重了一點。 血滴接二連三的滴下去,一滴一滴的落在那光滑的琉璃表麵上,然後以相同的速度滲透進去。本是七彩的琉璃先是失了那如彩虹一般的光暈,隨後便開始漸漸泛起了顏色。 淡粉,淺粉,深粉,淡紅,淺紅……一直到那如血一般的殷紅。到最後,那放置在明黃色錦囊之上的琉璃看起來竟如被鮮血浸透一般,閃著豔麗又有些詭異的光芒。 當下一滴血並未如從前一般滲透進那塊琉璃內,而是沿著那光滑的表麵滑落到墊在下麵的明黃色錦囊上後,柳憐楓便隨手扯了一條裏衣的一角紮了手心上那一道劃痕後低頭看那已經為血色完全包裹住了的子蠱。 濃重血色漸漸淡去,先是殷紅,然後是深紅,淺紅……一直到淡粉,直到那一抹淡淡的顏色完全淡去,那塊琉璃變的如水晶一般透明起來。 然後……柳憐楓忽然睜大了眼睛,臉上現了一抹詫異。因為他看見,琉璃中心那個黃豆大小的黑點似乎動了一下。待那黑點在動第二次的時候,詫異便變成了驚喜,仿若壓在胸口的大石忽然被搬去了一般柳憐楓長長的舒了口氣後將後背靠到了床柱上。 雜亂的腳步聲忽然從外間傳來,本是放鬆了全身的柳憐楓一愣。 就在他愣神的時候,珠子相撞擊的聲音再度傳來,隨即眼前一花,那合攏的幔帳便被挑開。 定天下 第五十章 展開行動 天青色的幔帳內,月白色的錦被上,柳憐楓一身純白色裏衣,披散了頭發,微曲了雙腿正靠在床柱上。左手的手上反握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右手正垂在身側,似是給自己驚擾了,一張多少有些蒼白的臉上現了一抹收到驚嚇的神情。雪念音揭開柳憐楓床榻上那合攏的幔帳後最先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番情景。 本是帶了些焦躁的神情驟然一冷,雪念音的視線便落在了柳憐楓的左手上。待看到一抹淡淡的血色正從他纏在手心處的純白色錦緞上滲出來,雪念音的眉毛便皺在了一處,“柳憐楓,你在幹什麽?” “啊……念兒,我……”條件反射一般的將手中的匕首往身後藏,柳憐楓臉上受到驚嚇的神情更重。 “舅舅。”見柳憐楓情急之中竟然將那無比鋒利的匕首往身後藏,雪念音忙向前傾了身子,伸手便扣了他的右手,下了他把把握在柳憐楓手中的薄刃匕首。 “念兒……”手中的匕首給雪念音奪了,柳憐楓的臉上便現了一抹心虛的笑容,“你怎麽迴來了。” 未理睬柳憐楓的話,冷了一張臉的雪念音在將手中匕首隨手撂到床榻前圓桌上後,來迴逡巡的視線很快便落到了床中央錦被之上那明黃色的織錦錦囊上麵。 “不要。”見雪念音在看到那錦囊後,便再度向前傾了身子,柳憐楓忙伸手便去夠那給他放在錦囊上的琉璃。 還是晚了一步,一手擋開撲到床上的柳憐楓,雪念音伸手便抓向那明黃色的錦囊。隨著錦囊離開錦被,一道銀色的光線劃過,那塊曾經被柳憐楓用血液浸透,現在已經失了那七彩的光芒,變得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琉璃便從那錦囊上飛並劃過一道弧線後向地上掉落下去。 “啊——”一聲驚叫,本已經趴伏在床上的柳憐楓拚了命的想探身接住那飛起來的琉璃。 身子一彎,雪念音再度眼明手快的搶在柳憐楓之前伸手接住了那飛在半空中的琉璃。 低頭看手中那琉璃已經失了原來的色彩,變得通透起來,雪念音便是一愣。在將它舉到眼前,看到那琉璃中間那黃豆般大小的子蠱竟然在微微晃動,雪念音的眼眸閃了一閃後,便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床榻上已經重新撐起了身子的柳憐楓身上,“你竟然把它喚醒了。” “念兒……” “我迴來就是要拿走這子蠱的,既然舅舅已經喚醒了它,那這子蠱就更不能留在你這裏了。”說完,雪念音便將手中的琉璃和那隻明黃色錦囊一道收進懷內後,轉身往寢室外走。 “念兒……”見雪念音竟然在將已經被自己喚醒的子蠱收進懷內後就要離去,柳憐楓忙起身要起身追上。 許是太過張惶,又或者是太過焦躁,匆忙起身的柳憐楓雙腿垂到床下後,才邁開來的腳便被床邊上的便鞋絆了一下,伴著“哎呀——”一聲驚叫,他的整個人便向圓桌邊上的繡墩上撞過去。 “公子——”追在雪念音身後人才行到寢室門口的玲瓏見柳憐楓整個人向著那硬木的繡墩撞去,一聲驚叫過後便張開手臂,衝向柳憐楓,想在柳憐楓撞上去之前擋住他。 “舅舅。”身形一轉,眨眼間便到了柳憐楓身邊的雪念音伸手便接住了柳憐楓的身子,“舅舅小心些。” “念兒,那子蠱,還給我。”身子給雪念音接了,柳憐楓的手便揪住雪念音胸口處的衣襟。 “不行……給了你你又該胡鬧了。” “這不是胡鬧,我不過是想借了他尋到你父皇。”揪了雪念音的胸口不肯鬆手,柳憐楓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伸手扣了柳憐楓左手手腕,把那隻用純白錦緞包紮的手在柳憐楓麵前揮了一揮,雪念音冷冷的問道,“這不是在拿性命胡鬧又是在做什麽?” “求你,念兒,把那子蠱給我……念兒你也不想你父皇一直被囚禁在蒼霄吧。” “父皇念兒自然會救他出來,舅舅不用操心。”說著雪念音便雙手抱起雙手揪在他胸口處,半邊身子靠在他臂彎內的柳憐楓,向前邁了一步後便有些魯莽的將他半扔半放的放迴到了床榻之上。 一聲悶哼,後背撞到了床板的柳憐楓不由自主的便鬆了原本揪在雪念音胸口處的雙手。 “舅舅不用再說了,這子蠱,念兒寧可毀去也不能再給舅舅了。”說完,雪念音便轉身往寢室處走去。 晚了雪念音一步的玲瓏見柳憐楓人給雪念音接住,這心還未完全放迴去,又見柳憐楓臉上表情有些難看,知道他摔疼了這心便又忽悠悠的提了起來。 “公子。”上前兩步伸手扶了掙紮著想要起身了柳憐楓,玲瓏的眼淚差一點掉下來。 “念兒,你若是我,你會怎麽辦?”給玲瓏扶住,一手撐在床榻上,柳憐楓那帶了口腔的聲音便追著已經抬手撩了珠簾的雪念音而去,“若是實在無能為力倒也罷了,可是明明知道自己能尋到他卻被告知什麽都不做。念兒,這子蠱若是在你手中,你會怎樣?” 我會怎麽樣?本已經跨出半個身子在寢室外麵的雪念音身子一滯,臉上也忽然現了些猶豫的神情。 我又會怎麽樣呢?即便是現在,對那個人的情已經減去了許多,若是能借了那子蠱尋到他,自己也會想要喚醒並羽化它吧!可是……一想起水寒曾說過的恐有性命之憂,雪念音的眉毛便皺在了一處,眼中也同時現了一抹掙紮。 “而且,念兒。舅舅也不隻是為了你父皇,”見雪念音因為自己的一番話立在了門口,柳憐楓的焦躁之情便去了少許。 低低的喘息了一會兒後他又接著說道,“太子一向與你父皇不睦,這一次反迴瑩碧又帶了你父皇的鑾駕,想的就是要迴國之後稱帝。若是不在他稱帝之前救了你父皇出來,瑩碧就危險了。” “他雖然和父皇不睦,可是隻憑他帶了父皇的鑾駕迴國舅舅又怎等說他就會迴國稱帝?若說鑾駕的話,飛嵐皇太子不也是一樣帶了嵐帝的鑾駕迴國的?”猶豫了一下,雪念音才反駁道。 “念兒,你明明知道不一樣啊!”一聲輕歎,柳憐楓又喘了口氣接著說道,“飛嵐皇太子雖然走了,可是飛嵐的靜親王和寒親王卻留在淩霄城。舅舅若猜的不錯的話,留在飛嵐的還不止他們幾個。可是瑩碧,除了你這個從頭到尾都未曾在公開場合露麵,甚至連名字都未在使團名單中的王爺外又有誰留下來救你父皇?” 簡簡單單幾句話,便戳破了雪念音心中那殘存的最後一絲自欺欺人的幻想。後背不明顯的僵了一僵後,雪念音臉上猶豫的神情不自覺間又加重了幾分。 “小環,憐楓公子說的不錯。”低低的聲音響起,雪念音抬起頭來尋著聲音望向立在正廳內的淩九霄。 淩九霄本是跟在雪念音一道重迴柳憐楓落腳的這院子的。隻不過,畢竟與柳憐楓隻有數麵之緣,所以雪念音衝進柳憐楓的寢室,他便未跟進去。饒是如此,立在堂內,淩九霄也還是將他兩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言罷,見麵前望著自己的雪念音呆了一呆後,眼眸中忽然現了些像在從自己這裏尋找答案的疑問後,雖未多言,淩九霄也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現在連很少會說出自己意見看法的淩九霄都點了頭,一抹苦笑便現在了雪念音的臉上。 雖然明明知道舅舅不過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情,自己卻會有這般激烈的反應,大概是怕會因之失了他吧!失了這個一直都在默默關照他,愛著他的親人。緩緩的垂了頭,一股苦澀之感從胸口湧出,雪念音的眼眸忽然暗了一暗。 “念兒……”一聲輕喚從身後響起。 雪念音轉過身來,望著赤了雙足立在自己麵前,滿臉擔憂的柳憐楓,半晌他忽然冷冷的哼了一聲後便有些惱怒的轉身繼續向外走,“我去尋了寒親王來詳細問問該怎麽羽化那隻子蠱。”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到正廳門口的雪念音忽然又轉過身來,從懷中掏出那塊琉璃和那包裹琉璃的錦囊後一道拋給淩九霄,“你在這裏守著。”說完便挑了氈簾出了這屋子。 抬手接了雪念音扔向他的那塊已經若水晶一般透明的琉璃後,淩九霄先是探究的看了一看,隨後才裝進那染了少許柳憐楓血跡的錦囊中後向寢室門口行了兩步,遞給柳憐楓。 感激的接了淩九霄遞過來的錦囊,柳憐楓忙喚滿臉擔憂的跟在他身後的玲瓏,“玲瓏,給淩公子上茶。” “是。”給柳憐楓喚,玲瓏忙從柳憐楓身後閃身出來,要往後堂去端茶倒水。 “不必,”抬手攔下了玲瓏,淩九霄的視線落在立在門口,赤了腳披散了頭發,一身裏衣的柳憐楓身上,“你還是先給你家公子把傷口重新包紮一下吧。” “是。”給淩九霄提醒,柳憐楓也才發現經過剛才的一番掙紮,左手手心上才凝了血的傷口不知何時又重新裂開,鮮血幾乎浸透了紮在手上的那塊錦緞。 “淩公子,你先請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的微微低了一下頭後柳憐楓身子一轉,便迴重新迴到寢室之內。 玲瓏轉身向淩九霄福了一福後,也跟了進去。 珠簾在麵前發生一陣清脆的撞擊聲後重新合攏,淩九霄便撿了廳內下手的一張太師椅坐了,按照雪念音臨行時交代的,守在這裏,等他迴來。 等待的時間比預料中要長很多,等水寒和雪念音出現在正廳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並未做過多的停留,檢視了那塊已經變的透明的琉璃中的子蠱後,水寒便將羽化這子蠱的方法說給在場的幾人聽。 羽化的方法其實很簡單,那便是以鮮血滴在那琉璃上,直到整塊琉璃都變成血紅色,鮮血不能再滲透進去,然後等著那琉璃中已經蘇醒了的子蠱吸收那滲透進去的血液。到那琉璃重新變成透明後再將血滴上去,如此反複,直到子蠱開羽化。 羽化所用的時間一般是五到七天。所以,在五天之後便要有人日夜不停的守著那子蠱,以免錯過了子蠱羽化起飛。羽化後的子蠱最多隻能存活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便會死亡,所以蠱蟲羽化後必須立刻放飛。 在交代完這些後,重新細細的診了柳憐楓的脈象,留了一些凝血的藥粉,又開了兩幅益氣補血的湯藥後,水寒便離開了。 雖說是可以隨時停止羽化,可是看柳憐楓的神情,即便是拚了性命也會進行到最後了。若是自己為了心愛之人多半也會如他一般的義無反顧吧!想到已經兩日多未見的軒轅亦,仰起頭望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天上的那泓彎彎的月亮,水寒的神情忽然有些落寞。 踩了屋脊上的積雪,辨了一下方向,在離了柳憐楓所居的院落之前,水寒又看了眼那燈火通明的三間正房後轉身飛身躍起,掠過層層疊疊的屋脊,往東而去。 又越過數道屋脊,高牆,行過寬敞的街道,眼前便現了一座龐大的宅院。遠遠的立在正門斜對麵的一片屋脊之上,望著給那兩盞昏暗的猶如鬼火一般的風燈照亮的匾額片刻,水寒的嘴角上便現了一抹嘲諷的神情。 兩個縱躍之後,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水寒便躍過了那高大的門樓,躍上了頭層院子正房的屋脊。隨後,他便沿著那位於中軸線上的正房徑直往這宅院的後院而去。 穿過蕭條的後院,在院子的一角,有一座院落。院子不大,隻有三間正房和兩側廂房。院內無論是落葉的還是長青的樹木全都修剪的整整齊齊,正房和兩側廂房門前窗下也修了數個各具特色的花圃,雖是隆冬,在矮矮的白雪下,整間院子倒是顯得十分的清幽雅致。 立在後院離這院子不願的一株大樹樹幹上,細細辨別了一下四周,在確認自己並未驚動這院落內暗處的護衛,也未有人跟蹤後水寒便縱身躍入了院子。 幾個閃身之後來到還亮著燈的正房的屋門前,水寒才抬起手還未來的急扣下,那屋門便被從裏麵拉開。側了身子,從拉開的那一條縫隙中進到屋內後那門便又重新關緊。 “少主子。”房門被關緊,那關門的人一轉身,便單膝跪在了水寒麵前,壓低了聲音後低聲喚了一聲。 “嗯。”立在屋內,借了正廳正中八仙桌上那盞琉璃宮燈發出的光亮望了眼單膝跪在自己麵前,一身青緞錦袍的男子後,水寒又向內行了兩步,坐了八仙桌一側的太師椅,“你起來吧。” “是,”應了一聲之後,那跪在地上的人便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