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你覺得本王有必要跟你說笑麽?若非他二人這般的親密,那個九皇子又怎麽可能成為嵐帝的軟肋?隻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然會有這般的身手,卻也是本王未曾想到的……”說完,藍煜便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去年,費藍惠州靈隱教擺下來的那座擂台上,那少年一戰成名,他因未在現場,又聽說那一場打鬥的對手是明月山莊那個不學無術的少莊主,就並未在意,現在就連自己安插在宮中的屬下都說他功夫不錯,看來自己還是低估他了。 “可是若是這樣的話,這個九皇子也就不算是嵐帝的軟肋了。”很快就消化了藍煜的話,卓強道。 “哦?何出此言?” “若是皇子的話,父子情深,嵐帝也許會為了自己鍾愛的兒子有所妥協,可若是嵐帝隻把他當做孌童的話……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帝王會隻為一個孌童放棄江山社稷。” “哈哈……卓強枉費你曾跟在嵐帝身邊多年。”卓強的話還未說完,藍煜便哈哈大笑。 “王爺?”不明白藍煜為何忽然露出這般忍俊不止的表情,卓強有些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毛。 “聽說自從這位九皇子被嵐帝帶進盤龍殿後飛嵐後宮就再未傳喜?一年前有個據說是懷孕了的從美人暴斃宮中,依照你對嵐帝的了解,你真的覺得咱們的這位寒親王在嵐帝心中真的隻是一個孌童?” 一番話問的卓強半晌無語,沉默了好久,他才又試探著說道,“可是王爺,他若真的身手這般厲害,咱們輕易出手恐怕會打草驚蛇……” “這也就是本王為何要圖格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的原因。想要捉了他,不過是因為這樣就能多一分製住嵐帝的把握。可是,若讓他逃脫,打草驚蛇是小,嵐帝若是因此震怒,怕是會適得其反。”尤其是在大事未成的時候就驚動了軒轅亦,後果恐怕不隻是嵐帝震怒這般的簡單了。眉毛輕皺,藍煜的聲音忽然小了很多。 見藍煜似是在認真思考什麽,卓強也不敢做聲,便垂了頭。 “這事先放一放,容本王考慮考慮再做決定。琬王府內情況如何?” “迴王爺,傳來的消息說那天夜裏您離開不久,琬王便和王妃大吵了一架,琬王似乎是不想讓王妃再幫王爺接近靜親王。” “知道了,”點了點頭,藍煜說道,“給本王好好看著琬王妃,她哪日去見靜兒務必提前通知本王。” “是。”低應一聲,卓強窺伺著藍煜的神情,“王爺,屬下能問一問為何時至今日,王爺還如此執著於飛嵐這位靜親王嗎?” “卓強。”一聲斷喝,讓自始至終都跪在地上的卓強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本王的私事何時輪到你來過問了?” “屬下莽撞,王爺恕罪。”垂了頭,卓強的後背立刻被冒出來的冷汗濕透。 “若無事,你先下去吧。”冷哼了一聲,藍煜有些不耐的從他身上移開了視線,“記得本王叮囑你的事。” “是,”站起身來,躬著身子,低垂了視線,卓強倒退著出了藍煜的書房。 靜兒……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那個美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少年時的情景。那時的軒轅靜,如一隻受到驚嚇了的小獸一般,寸步不離自己母親的左右。 當這個叫他煜叔叔,總喜歡往自己喜愛的人身上撲的少年撲入自己懷內的時候,他那顆在宮廷爭鬥早已變的無比堅硬的心,竟會在一瞬間塌了一塊。這少年也是第一個讓他隻是喜歡,並未有任何非分之想的少年。 原本這一切都該永遠持續下去的……隻不過到後來事情卻慢慢的失去了控製。梁珍珠,你最好不要辜負本王對你的期望,畢竟弄到今日這地步,一切全都怪你。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方,依舊是被悠揚的琴聲吸引,不過這一次傳進耳朵內的不再是第一次聽到的那曲《高山流水》,而是數年前惠州兩人結緣時的那曲《又一春》。 這一次,水寒未有絲毫的猶豫,沿著昨日走過的那條卵石小徑,繞到那片丘陵後麵,尋到昨日曾坐過的那座竹子的亭子。 昨日傍晚,因為趕時間,水寒並未沿來時的路返迴,也因此才發現,這座人工的丘陵被修建成了一個u字形。這間竹子搭建成的亭子恰好位於u字的中間,環繞在三麵的丘陵和丘陵上裁種的灌木,如屏障一般遮擋了三麵的寒風,除此之外,亭子再向內,在u字形的穀底還有一座露天的溫泉。 有了三麵丘陵和灌木的遮擋,再加上那靠內側溫泉的滋潤,所以雖是冬季,這片不是很大的竹林卻也依舊清脆,這片竹林內的這座小亭內也是十分的溫暖。 水寒才一在這竹林內現身,竹亭內撫琴的柳憐楓似是有感覺一般,抬起頭來,笑意盈盈的望向那一身水色長袍,披了昨日那件純白色大氅的少年。 邁了輕快的步子,坐進了昨日曾坐過的那張竹椅。於昨日不同的是,昨日並排放置的那兩張椅子已經改成了對坐,兩張竹椅中間放了一張竹桌,桌上擺了一套精致的茶具,茶具邊上放了一隻描了金漆的食盒。 一曲終了,柳憐楓從琴案後起身,來至水寒對麵坐下,先是伸手開了那隻金漆的食盒,從裏麵端出來兩隻白瓷碟。一隻碟子內放的是數塊疊在一起的指尖大小的綠豆糕,另一隻小碟內則放了數枚掛了一層淡粉色糖霜的糯米九子。 “你在等我嗎?”望著盤子內的點心,水寒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我要是今天不來呢?” “不過是等等看。”伸手翻了桌上托盤內小巧的茶盅,到了半盞清茶放到水寒麵前,“不過你若不來的話,這兩盤點心我就隻有自己吃了。” “是茉莉花茶。”伸手端了柳憐楓遞給他的茶盞,水寒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雙眼便眯在了一處。啄了口捧在手中茶盞內的茶水,水寒臉上的笑容更甚。 “小寒很喜歡茉莉花茶?” “嗯。”低低的應了一聲,水寒的臉上忽然現了抹紅暈。 嗬嗬!覺察到水寒那突如其來的羞澀,柳憐楓抿了雙唇。 依舊是呆了一整個下午,依舊是直到黃昏才想起要迴去,依舊是踩了那層層疊疊的灌木和點綴其間的亭台樓閣往迴趕,依舊再度在蒼霄後院的侍衛內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亂。不過有了昨日的經曆,這陣小小的騷動很快就過去了。 在水寒,與昨日不同的是,迴到驛館的水寒並未在正殿內尋到軒轅亦的身影。 未從屋脊上躍下,水寒便沿著屋脊向著正殿後麵的寢殿和書房尋了過去。 “王爺……”正從寢殿往正殿而去的丁寧見屋脊上人影一閃,忙揚了頭,正好看見了立在屋脊上向下觀望的水寒。 “丁寧,我父皇呢?”停了步子,立在屋脊上,水寒居高臨下的望向院子內的丁寧。 “皇上在書房,……王爺……”見水寒往書房的方向而去,丁寧忙接扯著脖子喊,“王爺您留步……” “還有什麽事?”腳步頓了一頓,水寒重新轉過身問道。 “王爺,雪帝剛剛派人送來一顆足有鴨蛋一般大的夜明珠,說是怕王爺夜晚撫琴的時候傷了眼睛……” “送迴去。” “可是王爺……” “從今日起,雪帝送來的任何東西都給本王全部退迴。”說罷,水寒看也不看院子內望的很辛苦的丁寧,又往後院而去。 書房內,軒轅亦斜靠了書案後麵的太師椅,單手撐了下頜,手中撐在椅子的扶手上,俊臉上兩道劍眉輕輕的皺在一處。 “父皇。”從屋脊上躍下,邁步進了書房,一眼望見書案後坐著的軒轅亦,水寒便走了過去。 “寒兒迴來了?”收了俊臉上有些陰鬱的表情,軒轅亦輕笑道,“你的那位仰慕者今日又送來一顆夜明珠,丁寧說連他也未曾見過那麽大的珠子……” “不要再說了,父皇……”您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這都快被這件事煩死了,您還在這裏調侃我,兩步躥到軒轅亦麵前,水寒伸了小手便堵了軒轅亦的嘴,“寒兒已經告訴丁寧說,無論他送什麽來全都原封不動的退迴去,不用再來告訴我了。” “聽寒兒的意思該是再也不想與雪帝有所瓜葛了?” “不想。”一輩子都不想。腰被軒轅亦摟了,水寒便側坐上他的雙腿,“所以以後隻要是和他有關的事情,父皇不用告訴寒兒了。” “恐怕會讓寒兒失望了。”看情形,自家寒兒怕是還不知道與他相談甚歡的那位憐楓公子是雪帝最為寵信的男寵這件事,也不知寒兒聽到這消息後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手臂從水寒的腰間繞道身前,伸手扣了那雙修長白淨的雙手,軒轅亦笑道。 “父皇……您……”是什麽意思?聽軒轅亦話中有話,水寒的神經便情不自禁的繃緊了,“剛才寒兒進來,看父皇臉色不是很好,難道他跟你說了什麽?” “不是雪帝,父皇臉色不好不是因為他。” “那是為什麽?” “寒兒,父皇臉色不好是因為,父皇剛剛知道了深寒背後之人是誰。”收緊了環在水寒腰間的手臂,軒轅亦的兩道劍眉又重新皺在了一處。定天下 第二十一章 不安 “因為父皇剛剛知道了深寒的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微微眯起來的鳳目中霎時閃過一道陰冷的寒光,收了一收環在水寒腰間的雙手,軒轅亦道。 “是誰?”會讓你竟這般的憤怒?對自軒轅亦身上驟然散發出來的這股鋪天蓋地的殺氣,水寒多少有些意外。 “自然是蒼霄這個到現在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煜親王了。” “藍煜?”對軒轅亦所說的深寒背後之人會是蒼霄的煜親王這件事,水寒先是吃驚,很快卻又釋然了,“的確,若支撐深寒的是蒼霄的話,那背後之人也就隻有這個雖是親王的身份,卻早已大權在握,隨時都可以稱帝的煜親王了。深寒在飛嵐覆滅,這位煜親王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吧!”臉上雖然忽然現了抹微笑,清秀的小臉上卻是多了抹難掩的擔憂之色。 “不會善罷甘休?他派人暗入飛嵐,意圖顛覆朕的江山,又差一點傷了寒兒的性命,不會善罷甘休的人該是朕才對。”冷哼一聲,軒轅亦的臉色又沉了一沉。 “可是人家到現在還沒現身呢父皇。”低低一笑,水寒的手便握上了軒轅亦攬在他腰間的大手,安撫一般的拍了拍後,便用指尖輕輕的婆娑著他食指的關節,“按理說三大帝國六個王國的君主一到,他就該露麵的,可是這各式各樣的宴會都已經舉行過了,他還沒露麵,也不知道他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是啊。”白淨修長的手指有意無意的婆娑在自己的指關節上,雖然明明知道這不過是水寒下意識的動作,軒轅亦的心裏還是一漾,鳳目黯了黯,他伸手便扣了水寒的手,“不過,對為他為何到現在還未露麵,父皇倒不是很擔心。畢竟現在全天下的眼睛都看著淩霄城。他若是想搞點什麽小動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事情一旦敗漏,蒼霄就等於是和兩大帝國以及六個王國為敵。父皇現在最擔心的是,一向隻喜歡少年的藍煜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你靜皇叔麵前。” “是啊,從一進蒼霄國界,靜皇叔的情緒就不是很穩定,尤其是前天晚上在見過藍煜之後。”垂了視線,水寒秀氣的眉毛輕輕蹙在了一處。雖然乍看上去這兩日的軒轅靜還是同以前一般,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可是眼底卻會時不時的出現些許的恐懼,一個人的時候俏臉上就又會透出當事人都未曾覺察到的沒落。 “父皇,寒兒現在真的很擔心靜皇叔。可是,現在咱們除了靜觀其變,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吧。”言罷,水寒輕輕地歎了口氣,“靜皇叔真不該來。” “寒兒,你靜皇叔心中的結可不止一個。”除了梁珍珠外,還有那段他一直都無法正視的經曆。將頭放在水寒的肩膀上,蹭蹭那張還帶了外麵冷意的小臉,軒轅亦低聲道,“咱們隻能等他自己想通了。” 話雖然這般說,可是看著自家靜皇叔這般的難受,自己卻無法幫上忙的感覺還真是不好受。轉過頭,將小臉埋在軒轅亦的懷中,水寒悶悶的聲音傳來,“那咱們就隻有等了。” 覺察到水寒的情緒有些低落,軒轅亦眼眸暗了暗,一聲輕笑便自水寒耳邊響起,“寒兒可知今日父皇都忙些什麽?” “無外乎各種宴請,莫言傳過來的朝中的消息,再就是……”眼眸閃了閃,水寒撇了撇嘴,“各國之間達成的那些見不得天下人的秘密協議。” “錯。”見水寒撇了嘴,軒轅亦嘴角便微微揚起,“今日澗國國主肖輝來找父皇。” “哦。”隨口應了一聲,水寒又重新將頭埋進了軒轅亦的懷中,淡淡的茉莉花香飄進鼻孔,若再細細的分辨,那抹幽香中還加了些許中藥的藥香。記得軒轅亦曾說過那藥香是自己身上的味道……軒轅亦看不見的地方,水寒那張白淨的小臉不由自主的紅了一紅。 “寒兒不問肖輝為何來尋父皇嗎?”對一向都好奇心很重的少年忽然有這般無所謂的反應有些奇怪,軒轅亦挑了挑劍眉,問道。 “澗國是咱們飛嵐的屬國吧!他來尋父皇也很正常。多半是想要減少每年的貢品,想要更多的銀錢吧!” “咦?”裝出吃驚的模樣,軒轅亦伸手將懷內水寒的頭挖出來,“寒兒什麽時候生了千裏眼、順風耳,連他說的什麽都知道?” 這種事情隻要有一點常識就該想到吧!雖未說話,水寒還是又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 “那寒兒猜猜除了這些外,肖輝還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他說啊……”故意拖長了聲音,軒轅亦的鳳目眯在了一處,漆黑的眼眸中忽然現了抹笑意,“他說他的長公主肖玉霞隻比寒兒小一歲……”覺察到懷內少年的後背極為明顯的僵了一僵,軒轅亦眼中笑意更深,“雖算不得有絕世之姿,生的卻也有幾分姿色,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也都學過一些……”一邊說一邊窺伺著水寒臉上神情,見那張清俊的臉在聽完自己的話後,又冷了幾分,軒轅亦繼續低聲道,“尤其擅長女紅……” “軒轅亦,你說這些不會是想給我找一個後娘吧?”身形一轉,原本還乖乖坐在軒轅亦懷中的少年便離了他的雙膝,遠遠的立在書房的正中。 “寒兒為何會這般想?”正常的反應不該是認為,澗國的國王想要把長公主嫁與他麽?反應了好一會兒,軒轅亦才道。 “如果不是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清秀的小臉又寒了幾分,水寒向發呆的軒轅亦挑了挑眉毛。 “寒兒?”有些不解的望著因為怒氣忽然漲紅了臉的水寒,軒轅亦有些不解,“父皇不過是想逗逗寒兒……” “那父皇呢?寒兒剛剛說了,父皇要給寒兒找個後娘,父皇什麽感覺?”望著對麵軒轅亦多少有些迷惑的俊臉,水寒打斷了他的話,待見他鳳目中忽然現了抹悔意,水寒忽然垂了視線,斂了臉上的怒氣,“軒轅亦,你不該用這件事逗我的!”哪件都行,唯獨這件……不行! 垂於身側的雙手忽然緊緊的握成了拳頭,轉過身,水寒頭也不抬的邁了步子,往書房外走去! 見水寒本就有些單薄的背影在昏暗的天光下愈發的孤單,軒轅亦的劍眉忽然皺了起來。 “王爺……”墊了細小的步子穿過院落往書房趕的丁寧,見水寒正低著頭邁過高高的門檻,忙趕了兩步,笑嗬嗬地迎了上來,“王爺您……”話未說完,自己要問候的人與之擦身而過,看都不看他一眼,丁寧有些奇怪的的進了書房,一抬頭見軒轅亦立在書房內,皺了劍眉望著水寒的背影,丁寧走上前來,躬了身子問道,“皇上,王爺這是……” “何事?”對丁寧臉上的不解毫不理會,軒轅亦重新坐迴到書案後的太師椅問道。 “鑾駕已經準備好了,可以隨時起駕了。” “嗯,起駕吧!”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常服,軒轅亦道。 “皇上,您不換龍袍嗎?”瞄了眼軒轅亦身上那件銀灰色窄袖長袍,丁寧問道,“奴才已經讓讓人去取您的龍袍了。” “不過是尋常的晚宴,又不是什麽正式的場合,不必了。”說著軒轅亦便隨手理了理身上長袍,徑自往書房外走去。 “皇上起駕——”一聲吆喝,從書房傳到驛館門前。門前隨行的太監宮女和侍衛全都雙膝跪下,低垂了視線。 “起駕吧!”丟給丁寧這麽一句話,軒轅亦便坐進了車輦。 未坐輦內長榻,隨便做了靠近車門的太師椅,軒轅亦陷入了沉思中。原以為自己那句玩笑話會讓自家寒兒又羞又惱,卻未曾想到他竟會是這般激烈的反應。 哪件都行,唯獨這件不可以……為何唯獨這件不可以?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那忽然攥的緊緊的雙拳……你是在不安麽?劍眉再度皺在一處,在眉心處形成了兩道深深的刻痕,軒轅亦揚了頭,後背靠上了太師椅上墊著的靠墊。 可是,隻是句玩笑話,寒兒……你為何會忽然這般的不安?是朕的話觸到你哪根繃的過緊的神經了麽?難道是……眯在一處的鳳目忽然睜開,軒轅亦幾乎是從太師椅上跳起來,“丁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