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服,就再來。”清冷的小臉上笑意未減,水寒單手負在身後道,“不過要我說你還現在就下台的好,以免得自取其辱。”    聽麵前這個明顯還算是孩子的少年竟然說自己是在自取其辱,洛青雲惱羞更甚,也不多言縱身躍起單掌直劈水寒麵門。    身子再度掠起,與之前相同的招式,雙腳同樣迎著那劈來的一掌而去。    你也不過就這麽點本事嘛!不過,這一次本少爺可絕對不會上你的當了。見水寒重複了上次踹倒他的招式,洛青雲冷冷的一笑,變掌為抓,伸手便要去抓水寒飛踹來的雙腳。    上當了!洛青雲還未有所察覺,明月山莊的看台上替自己兒子觀戰的洛行一閉眼,心便忽悠悠的提到了喉嚨裏。    果然,似是早已看出洛青雲必會來抓自己的腳腕,懸在半空中本已下落的身子竟在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情況下再度騰起,高高的越過洛青雲那伸在半空中的手,一隻腳踩上了洛青雲的肩膀後緊接著沉了身體,身子下落得過程中反身一腳便踹到洛青雲的後背之上。    這一腳踹的雖然不是很重,卻也讓洛青雲失了重心,再次踉踉蹌蹌的衝到了擂台邊上才勉強的刹住了步子。    老叟戲頑童!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對手又是一名比他還要年長許多的青年,可是見這一次水寒那隻背在身後的手動都未動就再次踹倒了洛青雲,許多人的心中瞬間便有了這樣的想法。    “你……你竟然敢戲弄本公子。”伸手抹了把因連氣帶急,又羞又惱流下來的汗水,洛青雲伸手便抓起了放在一旁的寶劍,按繃簧抽出寶劍向水寒劈去。    “洛少莊主,請您自重。”擂台上靈隱教監擂的中年人見洛青雲不管不顧的抽了寶劍向水寒劈過去,身形一閃便擋在了他身前,“洛少莊主,您輸了。”    幾乎同時身形一晃本是坐在內側太師椅上的軒轅亦便離了座位,立到了看台邊緣,右手一抖,三根喂了劇毒的金針便被他從袍袖中抖出扣在了右手指縫間。    “把他抓下來……別讓他再丟人現眼了。”睜開眼就看見自己兒子被一腳差一點踹下擂台,又聽擂台下噓聲一片,洛行一張老臉黑的不能再黑了。    擂台上,洛青雲見靈隱教的中年人攔在自己麵前,本事劈向水寒的寶劍劍尖一轉便刺向他的麵門。    那中年人是來監擂的,自然未曾想到急了眼的洛青雲會連他一道刺,忙向後退去閃身躲過這一劍。    中年人躲開,洛青雲也不追,雙手捧了寶劍劍柄,身子騰空躍起,劍尖直直的刺向水寒的心口。    視線雖是落在捧劍而來的洛青雲身上,水寒卻並未急著躲閃。直到那劍尖幾乎要碰觸到自己的胸口,身體才忽然向後一仰,緊接著以腳跟為軸旋了半圈轉至洛青雲的身側,輕輕地抬了右手,修長白淨的手指便扣上了洛青雲的手腕。    又是分筋錯骨!立在看台一旁伺候著的春夏秋冬四名宮女在向被水寒扣了手腕的洛青雲深表同情的同時,全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咯嘣一聲骨節相互摩擦的聲音傳來,洛青雲的手指一顫,原本握在手中的寶劍落地,劇痛瞬間便從手腕處蔓延至全身,青白的臉上瞬間便是慘白一片。    哀嚎還未來得及出口,水寒那隻扣洛青雲手腕的手又是一擰,將那條手臂反擰至他背後,抬了腳便踹到了洛青雲的下身。    “啊——”一聲慘叫,踉踉蹌蹌奔向前的洛青雲一腳踩空便直直的向下墜去。    “少莊主。”被洛行勒令將自家少莊主抓迴來的管事和莊客才到擂台下,便見洛青雲從台上摔下,忙張開手臂接了掉下來的自家少莊主。    卻不想人雖是被接住,可能是被卸掉的手腕處傳來的疼痛太過劇烈,身子才落到伸手接他這些人的懷裏,洛青雲就又從那人懷裏翻出,翻到地上身子一挺竟疼的昏了過去。    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舉手投足間卻已現了大家風範,赤手空拳的就將揮舞了寶劍的明月山莊的少莊主踹下擂台,這少年的身子現在就怕是少有人及吧!若照此發展下去,必會成為一代宗師!少莊主的功夫就如此高深,那莊主段一凡……多半會是個很可怕的存在!    擂台上的勝負已現,被眼前場景驚呆了的眾人竟連叫好都忘了,落在擂台上那一身水色長衫少年身上的視線中不知不覺間多了幾分謹慎與探究!    “咣——”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震的那擂台似乎都跟著顫抖,無論是擂台下還是看台上的人全都伸手捂了耳朵。    這一聲巨響過後監擂的中年人那不遜於這聲鑼響的洪亮的聲音緊接著響起,“鑄劍山莊段水寒勝——,酉時已過擂台到此結束,獲勝者鑄劍山莊段水寒。”    嘩——掌聲連成了一片,圍著擂台形成半月型的看台上眾人都紛紛來到了看台台口,向著靜靜立在看台台口的軒轅亦抱拳表示道賀。就連擂台下也有不少人抱著拳喊著祝賀的話,整個場內的氣氛瞬間便達到了頂點。    對四周此起彼伏的道賀之聲充耳不聞,軒轅亦一雙微微眯起的鳳目牢牢地鎖了那一身水色長袍,俏生生立在擂台之上的少年。    而那同樣未被擂台下和看台上熱鬧的場景所擾的少年視線則第一次落到了靈隱教看台上的淩九霄身上。    “淩教主。”響亮的聲音響起,有著少年特有的清涼的聲線,視線落在淩九霄身上的水寒斂了一直都噙在嘴角的笑意,秀氣的臉上冷靜中帶了點冷漠,“淩教主曾說過,這擂台的花紅是那把在今年試劍大會上奪魁的寶劍映日,或是您親傳的劍法和整個靈隱教。水寒對您的劍法和您的靈隱教沒興趣,水寒想要的不過是那把寶劍映日,不知道淩教主舍不舍得?”江湖卷 第六十七章 斷劍    “水寒想要的不過是那把寶劍映日,不知道淩教主舍不舍得?”清可見底的眼眸注視著正對擂台那座看台上的淩九霄,水寒朗聲道。    長久的沉默,漆黑的雙眸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淩九霄就這樣定定的盯著與之隔了擂台下看熱鬧人群的水寒。    他不說話,水寒也不說話,迴看著看台上的淩九霄。    這二人全都不說話,低低的議論聲便從擂台下和看台上響起來,帶著些猜測,也帶著些不解。    “你說淩教主不會是反悔了吧。”    “怎麽可能,怎麽說也應該是靈隱教比寶劍重要。他用靈隱教做花紅不過是想讓上台打擂的人更多,其實段少莊主要了映日應該是正中他的下懷才對。”    “也是啊,可是既然段少莊主都點名要他的映日寶劍了,淩教主怎麽還不肯給呢?”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欲擒故縱,是淩教主做給眾人看的,好讓眾人覺得他把寶劍看的遠甚於靈隱教。”    聽到類似的猜測在人群中傳播,半晌淩九霄忽然揚了嘴角,向著立在自己身後的一名管事點了點頭。那管事便抱了一隻用粗布包起來的長條形包裹來到看台的台口,躍下後在空中虛踩了兩下躍上了對麵的擂台,來到水寒麵前單膝跪下,低下頭將捧了那布包的雙手舉到水寒麵前。    伸手接過那布包,展開,裏麵便露出了一柄古樸雅致,有著黑色牛皮劍鞘的寶劍。    將寶劍拿在手中看了看,左手拇指按了劍鞘上的繃簧。一聲輕響,映日寶劍光華四射的劍身便彈出來一截。右手握了劍柄,緩緩抽出寶劍,攝人心魂的光亮將單手握了寶劍的水寒整個人籠罩其中。    好劍!淩九霄能鑄出這等上好的寶劍卻也難得,迷了眼眸的水寒情不自禁的暗歎了一聲。隻可惜,這劍太過明亮晃眼,多少失了些寶劍與其他兵器相比那份特有的靈動。    寶劍出鞘時帶出來的光亮漸收,緩緩的收斂與擂台上少年手中寶劍長大的劍身。    “淩教主,從現在開始這寶劍就是水寒的了吧。”看完手中寶劍,水寒的視線再次落到淩九霄的身上,秀氣俊美的小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是。”被水寒問,淩九霄便點了點頭。    既是這樣……清亮的眼眸閃了一閃,水寒便將寶劍交到左手,蹲了身,手探進右腳上短靴的靴筒內,按了藏在靴中流螢的繃簧,抽出了那把短小的匕首。    一道如雨後彩虹般絢爛的七彩霞光引來了一片抑製不住的驚唿之聲。霞光劃過半空,撞上了那柄光華四射的映日劍。金屬相撞時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擂台上下,待那顫音漸漸在空中消散,眾人斂了被兩把寶劍刺的有些發花的眼睛再看向擂台上麵,一身水色衣裙的少年靜靜立在擂台上,右手反握了一半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匕首,原本被他窩在左手的那把映日,已被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斬為兩截。    “即是如此我便替你斷了這寶劍,也斷了你的念想。”對擂台下傳來的驚唿聲,一連串的歎息聲充耳不聞,水寒反握了映日劍剩下來的半截劍身,將他插於擂台之上後視線便從淩九霄的身上移開,轉迴到負了雙手,立在看台台口的軒轅亦身上,目光中難得的現了抹隻有兩人獨處時才會有的脈脈柔情與癡戀纏綿。    寒兒……見水寒眼眸中難得一見的柔情蜜意落在自己身上,軒轅亦心中一漾,鳳目閃了閃,嘴角便輕輕揚起。    交匯的視線,纏綿悱惻的眼神還有外人無法介入的默契與柔情蜜意……擂台下人山人海,看台上也擠滿了人,這一瞬,兩人眼中卻隻有彼此,隻有那個自己認定的要相伴一生的人。    匕首流螢,鑄劍山莊的第十把兵器,鑄劍大師司徒醒窮極一生心力替自己同性的情人所鑄,傳言中與天下第一劍青玄是一對龍鳳劍。青玄在軒轅亦手中,這少年又拿了流螢,個中含義不言而喻……    淩九霄忽然垂了視線,掩了漆黑眸子中的情愫。    “世人都道黃連苦,黃連又怎比相思苦!”低沉婉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隨後一聲輕歎傳來,顫巍巍的如一片輕盈的羽毛飄進了淩九霄的心裏。    淩九霄一愣,緩緩的抬起頭,看向那不知何時又立迴到那排丫鬟最末尾處的歐楚環,見他正仰著頭,望著愈發暗淡下來的天空發呆,眼眸中忽然失去了些許的光彩。    世人都道黃連苦,黃連又怎比相思苦!讓你露出這種表情的人會是誰呢?讓你同我一樣飽嚐相思之苦的人又是誰呢?盯著一身長裙的歐楚環,淩九霄忽然發現,除了外間傳他是個男女通吃的采花大盜外,自己竟對他一無所知。    雖是想到水寒上擂打的便是淩九霄那把映日的主意,可是就這般當著全天下英雄豪傑的麵,將那寶劍斬為兩截卻也是軒轅靜未曾想到的。    硬生生吞下幾乎要衝口而出的驚叫,放了情不自禁掩在唇上的手,軒轅靜忍不住撇撇嘴,連吃個醋都這般的霸氣十足,這樣的人,也怕是隻有自家皇兄能壓得住吧!望著立在擂台邊緣軒轅亦挺直的背影,軒轅靜的臉上忽然露了抹曖昧。    八成又是再想什麽有的沒的呢!見軒轅靜望著軒轅亦的背影,口水都快流出來了,紅葉自動自的轉過頭擺出了一副我不認識他,他丟他的人和我沒關係的表情。    雖為此次試劍大會的第一劍映日被水寒斬斷所震驚,但震驚過後擂台下和看台上一幹人等便將注意力全部轉移到了那一身水色長袍少年手中那柄輕薄到幾近透明的匕首身上。所以軒轅亦水寒和淩九霄三人之間雖曖昧不明,卻也絕少有人注意到。    “請問段少莊主,您手中的那把匕首可是傳說中的匕首流螢?”盯著水寒手中那把晶瑩到幾近透明的匕首,在一片低低的議論聲中,一個聲音揚起,驚醒了正與軒轅亦深情凝望的水寒。    “咦?”才被驚醒,水寒便垂了視線,那張原本白白淨淨的小臉上立刻飛過一抹可疑的紅暈。    “去接你們少莊主迴來!”被擾了心情,軒轅亦忽然有些不悅。收了一直都扣在手中的三枚金針,徑自繞到琉璃屏風後麵看台的台口,沿著木質的梯子下了看台,坐迴到了來時所乘的那輛掛了水晶珠簾的馬車內。    又過了一會兒,隨著珠串的撞擊聲響起,車簾一挑,一身水色長袍的少年便坐進了車廂內。    “寒兒——”意隨心動,手臂一展便將才上車的少年攬緊懷內,“父皇想寒兒了!”有些悶悶的將頭靠在懷內少年的肩頭,軒轅亦說道。    ……明明自己就在他身邊,他竟然說想自己了?猶豫了一下,水寒便皺了秀氣的眉毛,修長的手指悄悄探上了軒轅亦的脈門。    “乖寒兒,父皇沒病……就是有些想你了。”不知為何,明明心愛之人就在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可他就是覺得無比的想念他,這份思念也隻有實實在在的將那少年摟進懷內才得以緩解。    “哦。”雖然不甚明了軒轅亦的意思,不過既然他並未生病,水寒便自動自的忽略掉不明白的部分,動了動身子在軒轅亦懷中尋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偎了問,“擂台也結束了,斷了他的映日劍,淩九霄應該不會再來尋父皇的麻煩了,那咱們下一步怎麽辦?”    “下一步啊!”伸手將舒舒服服的斜靠在自己臂彎內少年有些淩亂的頭發整理好,軒轅亦輕聲道,“今日,這惠州州城內外怕是有不少人已經知道了飛嵐的皇帝陛下就是這鑄劍山莊的莊主了吧!”    “你說什麽?鑄劍山莊莊主段一凡就是嵐帝軒轅亦?”驟然拔高的聲音忽然響起,武曾不得不承認這消息帶來的震驚就如晴天霹靂一般,劈的他頭昏眼花幾乎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此時他正坐在惠州南城掩藏在諸多民宅中一座毫不起眼院落的正堂內。他的對麵,與之隔了一張八仙桌正在太師椅上的正是擂台才進行了一半便從人群中退出去的男子,也是飛嵐左相玉無極。玉無極身後,玉正明著了一件藏青色的窄袖錦抱胸而立。    “你不會認錯了吧?嵐帝落鳳山上收香是普天之下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又怎麽會跑到惠州來搖身一變成了鑄劍山莊的莊主了?”相對於對麵之人的篤定,武曾顯然是不太相信玉無極的話。    “守香不過是個借口,他就是以此作為理由從落鳳城中脫身出來的。”脫身出來不說,還害得自己一直都以為他還在落鳳山中,也因此遲遲不敢動手,最終功敗垂成。一想到這些,玉無極便有滿腔的怒火,可是當著武曾他又不好發泄出來,隻得暗自咬了咬牙。    “話雖如此,可是嵐帝就是鑄劍山莊莊主這件事還是難以讓人相信啊!”不是難以相信,而是他根本不願意相信。多年的調查讓他知道,號稱天下第一莊的鑄劍山莊除了與江湖中絕大多數的門派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外。酒肆茶舍,商號銀鋪及各地,其勢力已經龐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    若這般龐大的勢力都掌握在軒轅亦的手中……咂了咂嘴,武曾皺著眉毛伸手摸了摸刮的幹幹淨淨的下頜問道,“你是在擂台下麵看到他的吧,隔著那麽遠,你該不會看錯了吧?要知道這天下長相十分相似的人也不算沒有。”    “宗主不相信老夫的話?”轉過頭看了眼對麵的武曾玉無極冷冷的說道,“自他繼位至今幾十年的時間,雖不能說是朝夕相處,每日卻也會在朝堂上和禦書房內數度見麵,對他,老夫想看錯都難。”冷哼一聲,玉無極道,“而且,就算是果真如宗主所言老夫看錯了嵐帝,他身邊的九皇子又作何解釋?”    “九皇子?”武曾一愣,“什麽九皇子?”    “宗主該不會連軒轅亦身邊跟了名少年這事都不知道吧?”再瞟了眼對麵的武曾,玉無極臉上現了抹諷刺。    “你說段水寒?”    “段水寒?他的本名是軒轅水寒,嵐帝最為寵愛的九皇子,十二歲便被封為寒王,幾年前沁刑兩州水患以副欽差的名義陪同二皇子前去賑濟災民的便是他。而且若是說這九皇子,他與您的深寒還頗有淵源呢。”再度看了眼對麵的男子玉無極道。    玉無極所說的深寒與九皇子的淵源便是當年為了逼雲錦天出宮,用離火去對付水寒那件事。    事發之後武曾隱藏在三衛中的親信全部暴露不說,就連一直跟著雲錦天的數名深寒的高手也在一夜之間全部失蹤,至今音信全無。    聽玉無極忽然提起了這事,武曾挑了眉毛,“若說是淵源的話,數年前的那件事玉相怕是也脫不了幹係吧。”    “嗬嗬,”見武曾的反應有些激烈,玉無極便知自己的話多半是碰觸到了他的痛處,便自動轉移了話題,“老夫來這裏原本是想談合作事宜的,怎得這題外話越說越遠了。”    雖有些不甘,可武曾也不得不承認玉無極說的沒錯,現在兩人最應該商談的是深寒和孤星合作的事宜,不是坐在這裏喝著茶水鬥嘴玩。所以既然玉無極轉移了話題,武曾也就壓了壓騰上來的火氣,揮手摒退了立在廳內廳外伺候的丫鬟仆役,直接進入正題。    這一次的會談竟耗去了數個時辰,直到天色漸暗,口幹舌燥的玉無極才從那院落的後角門出來,鑽進一直都在角門處候著的馬車。玉無極身後玉正明也緊接著上了馬車,盤了雙膝坐好後便忙忙的問道,“爹您為何要將皇上的身份暴露給深寒?”    “你說我為何?”年歲不饒人,一番爭辯論戰下來玉無極已是口幹舌燥,伸手翻了車廂正中小幾上的茶碗,斟了滿滿一杯的茶水後仰頭一口氣喝下。    “爹不會是想借刀殺人吧!”用深寒去對付軒轅亦?想了想玉正明答道。    “這麽一會兒不見你倒是聰明了許多。”又伸手斟了半杯涼茶喝下,玉無極似笑非笑的看向對麵的玉正明,“不錯,為父確實有讓他們鷸蚌相爭的打算。”    “他們若真的會與爹說的一樣鷸蚌相爭獲利的便是咱們。可是深寒真的會和皇上鬥個你死我活麽?您可別忘了,無論成功與否,刺王殺駕可是誅滅九族的重罪。”    “這些年深寒一直都在江湖中物色和扶持了不少門派世家,甚至為此不惜血本,可見他所圖非淺。當年他既然有膽量敢給九皇子下毒,現在也就有膽量刺王殺駕。”又何況這深寒的背景可不像傳言中那般的簡單。言罷,玉無極冷冷一笑便將身體靠上了馬車車廂的擋板,合了眼眸。    見玉無極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玉正明雖有些好奇卻不敢多問,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招惹了自家爹爹,將滿腔的怒火全都發泄到自己身上來。    “小六聯係的那些人都到哪裏了?”過了一會,閉目養神的玉無極忽然問道。    “小六傳來的消息說已經開始向惠州周邊集結,最晚三日之後便能到達惠州。”    “嗯。”眼睛未曾睜開,玉無極隨口應了一聲後就再無動靜。又過了會兒,見玉無極靠在車廂擋板的角落裏似是睡熟了,玉正明便將頭探出車廂,要了件衣服替他改在身上。    軒轅亦,段一凡!段一凡,軒轅亦!這兩人竟會是一個人!    也難怪鑄劍山莊在這江湖上會有這般龐大的勢力,原本其背後支撐的竟是三大帝國之一的飛嵐。    送走了玉無極武曾皺著眉毛,抱著肩膀端坐在太師椅上,腦子在飛快的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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