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過啊,皇兄也玩過吧。”軒轅靜應道。不知道為什麽軒轅亦忽然提到鞭炮,莫言和冷月也同時看向軒轅亦。軒轅靜身邊的紅葉目光雖然未落過去,卻也豎了耳朵。 “你看那鞭炮,毛紙裹了很少的火藥,放在那裏沒什麽威脅。可是一旦點燃,那裹在毛紙裏麵的火藥卻能把外麵的數層毛紙炸成碎片。炸壩泄洪就是同樣的道理,用炸藥的威力把那冰壩炸成碎片,冰壩一垮,河流就自然通暢了。”軒轅亦雖然話是說給軒轅靜聽的,卻也是解釋給莫言他們的。 “這樣麽?”軒轅靜皺皺眉,想了一會似乎明白了一些。 “不過,現下最要緊的事應該是調製炸藥配方吧,寒兒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要跟著父皇去鑄劍山莊呢?”昨夜聽軒轅亦說今日早朝後要去鑄劍山莊見風家長老,水寒便要求同去。軒轅亦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問,今日既然說到這裏,他便順便問了。 “沒關係,昨日寒兒開出的單子工部若要收齊也要一半天的時間,趁著這段時間正好把這些帶過去。”水寒抬了抬下巴,點了點紅葉身邊放著的那個藍色的包裹。鑄劍山莊的莊主令他留下來,但是那些賬本,名冊還是放迴到莊內比較保險。而且,聽軒轅亦說風家長老昨夜已經到了鑄劍山莊,他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會讓一國的世子,風家的少族長逃家。 “就隻有這樣麽?”見水寒目光閃爍,軒轅亦微眯了鳳目。 “就這樣。” “寒兒不是因為聽說風家長老到了才特地跟出來的?” 呃……被軒轅亦說破原因,水寒無語,微低了頭,不肯出聲。 “寒兒啊。”一聲輕歎,軒轅亦的聲音有些失落,“寒兒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和秘密了。” “不是,不是這樣。”水寒對軒轅亦情緒的變化十分敏感,察覺到軒轅亦的失落,不知為何,水寒的心生生的給揪了一下。不是這樣的,不是不說,隻不過,……每次提到風清揚你都十分在意……重新低了頭,水寒雙唇動了動,卻未出聲。 莫言和冷月相互交換了一個寓意不明的眼神,不再開口說話。軒轅靜眨眨眼,看看軒轅亦,又瞄瞄水寒,倒是想說什麽,手臂卻給身邊的紅葉握了。看紅葉衝自己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把話吞進了肚子裏,沒人說話,車廂內忽然陷入寂靜。 就在這有些壓抑的寂靜中,馬車一路前行,棄了官道,沿著山道駛進鑄劍山莊所在的那片山穀。 “主子,到了。”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 “嗯。”軒轅靜應了一聲,他身邊的紅葉就開了車門,先跳下馬車,幫那車夫搭了墊腳的板凳。待莫言,冷月,軒轅靜先後下來,才伸手接出軒轅亦,軒轅亦又迴手接了水寒下車。 水寒立在軒轅亦身邊,向前望去。 眼前是兩扇大開的卯了黃銅門釘的黑漆大門,七級漢白玉台階,台階上站了兩排身著黑色短打,手握腰刀的莊丁。門口兩側的石台上各蹲了隻足有一人高的石獅子,石獅子雙目圓睜,怒視著立在門前的一行人。石獅子兩側,各豎了一排同樣是漢白玉質地的拴馬樁。 似是得到了消息,門前早就立了十幾個穿著各異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看軒轅亦牽了水寒的手下了車,這十幾個人都雙膝跪了,額頭貼在莊前鋪地的青石板上,“主子。” “嗯。”軒轅亦應了一聲,牽了水寒的小手,由軒轅靜莫言紅葉和冷月陪著從這些人中間邁上了莊門前的台階,走進了那高大的門樓。 門上,雕梁畫棟的門樓,樓簷高挑,門楣上懸了一塊巨大的匾額,大紅的匾上龍飛鳳舞的提了四個大字:鑄劍山莊。 廟堂卷 第二十二章 匕首流螢 進了莊子,沿著鋪了大塊青磚的地麵軒轅亦並未同往日一般在正廳議事,而是直接穿廳而過,徑自去了後院自己居住的園中。 自家皇兄對他的這個九皇侄寶貝的緊,一路風塵自是要先歇息片刻才肯議事。軒轅靜看看大眼瞪小眼立在廊下的十幾個人輕輕一笑,和紅葉一道尾隨了軒轅亦自去後院。立在廊下人中的一男一女看軒轅亦等人直接去後院了,便也拋了眾人腳步匆匆的跟了過去。 莫言和冷月常來常往,尤其冷月,也算得半個莊內人,今見人群中有素來交好之人就過去打招唿。眾人相互見了禮,私認過了才進了正廳敘話,片刻就有莊上的丫鬟端了香茶出來。沒了軒轅亦在場,敘話之人反倒放開了,廳內的氣氛很快就熱絡起來。 “父皇,我不是孩子了,走不丟。”一直進了鑄劍山莊後院水寒實在是忍不住了,停了腳步,扯扯自己給軒轅亦牽了的手腕,一臉的鬱悶。 “若走丟了,父皇一定會相思成災的。”所以還是要好好的看住了。見水寒皺了秀氣的眉毛一臉不滿的看著自己,軒轅亦那張俊臉上立刻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不知為何,往日聽慣了的軒轅亦類似的近乎於耍賴的話,直到今日才察覺這話中的曖昧。水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後小臉一紅,低了頭任由軒轅亦牽了手往裏麵走。 嗬嗬,看水寒秀氣的小臉上雖然現了一抹紅色,卻也任由自己牽著小手,軒轅亦自動忽略了身後軒轅靜的白眼,輕揚了嘴角,眼底嗪了盈盈的笑意邁步進了鑄劍山莊後院內一座清幽雅致的小園內。 城郊比不得落鳳城,雖然同樣是初春的天氣,這莊內的氣溫卻要比城中的氣溫低了許多。因此,正房內也還燃了炭爐,爐內似是加了香料,人剛進屋,一股檀香夾了熱氣就迎麵而來。 四人進了屋子,就有小丫鬟端了盛了溫水的銅盆和漱口的青鹽來,伺候幾人洗臉漱口。 洗去一路風塵,軒轅亦迴頭看見跟在他們身後進來的兩人就衝著正推開後窗查看後院景致的水寒招招手,“寒兒,過來見見咱們鑄劍山莊的大總管和總管夫人。” 水寒聽見叫自己,就重新合了那糊了細紗的格子窗,從墊腳的椅子上下來,走迴到軒轅亦身邊站著,打量著軒轅亦說的鑄劍山莊的大總管和總管夫人。 原以為這鑄劍山莊的大總管必是年老的德高望重之人,卻不想麵前的男子卻是出乎意料的年輕,二十幾歲的年紀,身材高挑。著了一身淺灰色箭袖長袍,袖口綁了皮質的護腕,未罩紗衣,顯得幹淨幹練。腰間橫了一條銀灰色腰帶,腰帶上墜了一隻同樣色係的香袋。一根玉簪束了一頭的青絲,發梢整整齊齊,披散在肩頭。劍眉下一雙明亮的眼睛,筆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雙唇,竟也是個難得的美男子。隻是,眉宇間的神氣卻給水寒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男子身邊,立了一名年輕的女子,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一身水色長裙,長裙外罩了乳白的紗衣,衣襟前繡了兩株含苞的蘭草。白淨細膩的皮膚,瓜子臉,尖尖的下頜,淡淡的柳葉彎眉,一雙桃花眼,小巧的鼻梁,點了淡淡胭脂的朱唇,略略上翹的嘴角合了彎彎的眉眼,即便不笑的時候也會給人一種幹淨恬淡的感覺。一頭青絲綰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發鬢,斜插了一根紅珊瑚的雲紋頭發簪,小巧的耳垂上帶了兩顆鮮紅的紅珊瑚耳釘,和著頭上的紅珊瑚發簪和那身水色的衣裙襯的整個人出塵俏麗卻又溫柔可親。 “這便是鑄劍山莊的大總管莫語,和莫總管的夫人依夫人。”軒轅亦看水寒的目光落到這兩人身上,便說道,說完又轉向莫語夫婦,“這就是朕的九皇子軒轅水寒。” “屬下見過少主。”聽軒轅亦說跟進莊的少年便是自己將來的新主子,莫語夫婦倆忙都單膝跪了,微低了頭。 “啊。”盯了莫語那張似曾相識的臉,水寒忽然小聲叫了出來,“莫語,莫言莫語?” “嗬嗬,寒兒看出來了?莫言莫語,他們是兩兄弟,不過……”軒轅亦看看莫語的臉,又看看水寒,“若不說出來,這世上倒是很少有人能看出來,寒兒又是怎麽發現的?不會單單是因為名字的緣故吧。”一直待在水寒的身邊,水寒初見莫語時眼底難掩的驚訝他都看在眼裏,那時他還未說出莫語的名字。 “感覺,感覺這人好像認識,卻又一點都不認識。尤其是眉毛和眼睛那裏,和莫言給人的感覺很像……”水寒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初見莫語時那種似曾相識又全然陌生的感覺,皺了秀氣的眉毛。 聽水寒說眉毛和眼睛那裏和莫言相像,梳洗完畢的軒轅靜和紅葉就都走過來,軒轅靜還半蹲了身子,湊過去,盯了莫語的臉仔仔細細的端詳了半晌。 給軒轅靜近距離的盯著,莫語覺得自己脖頸後麵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可是軒轅靜畢竟也算得上半個主子,他又不能反對,隻得暗自翻了個白眼,索性抬了頭讓他看個夠。 軒轅亦見軒轅靜不但湊的很近,還一邊看一邊不時點頭,覺得好笑隨口問道,“看出來了?” 呃……停了一會,軒轅靜直起身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隻是說出來的話讓人氣絕,“沒有。” 嗬嗬,一聲輕笑,水寒忍不住勾了嘴角。一邊的紅葉上下打量一番理直氣壯的軒轅靜,決定無視此人的存在。莫語則是大大的翻了一個半點黑色眼眸都沒有的白眼,黑著一張臉,幹脆的站起身來。 莫語身邊的依夫人似是很少見到自家相公露出那這樣的表情,笑的眉眼彎彎的,問,“主子是先用膳還是先議事?”看這時辰估摸著應該是先吃飯了,不過自己是下屬當然要先請示了主子。 “不忙,先去後崖。” 後崖?鑄劍山莊的後崖一直都是莊中的禁地,除了莊主外其他人不得擅闖,聽軒轅亦說要去後崖,屋內除了水寒所有人都看向他。對這些人探究的目光全當未見,軒轅亦伸手牽了水寒的手,徑自往外走去。 水寒知道自己若是反對軒轅亦必會耍賴,所以雖然暗自撇撇嘴,卻也未掙紮,任由他牽了出了園子。 從這小園出來,沿著碎石子鋪成的砂石小路,穿過一片竹林,路便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斷崖,崖下煙雲繚繞,深不見底。懸崖對麵是一片比腳下斷崖高出百十丈的斷崖,崖的豎切麵如刀砍斧劈一般陡峭,常年的風吹日曬使得崖壁上的岩石層層剝落,露出深淺不一的岩壁。 “這邊。”軒轅亦見身邊的水寒微揚了頭,不解的看著自己,便帶了他沿著懸崖前行了十數丈的距離然後停下。看軒轅亦停了莫語快步上前,在軒轅亦停下的地方,蹲下身子,伸手摸索了一會,就從泥土裏摳了一隻鐵環出來。 看那鐵環給莫語拉出來,紅葉也上前幫忙扣了那鐵環,和莫語一起,拉了那鐵環往後退。見莫語和紅葉退過來,軒轅亦便拉了水寒讓到一邊。隨著一陣隆隆的聲響,一架鐵索框架,鋪了木板的懸橋緩緩從穀底繚繞的雲霧中升了上來。 單看那成人手臂粗細的鐵鏈,這一整座鐵橋就足有上十幾萬斤,這麽重的橋卻給紅葉和莫語兩人拉上來,這下麵必定是有什麽機關之類的。在宮中雖然雲錦天也教過水寒不少江湖上的奇門遁甲,消息機關,親眼見了卻還是第一次,立在軒轅亦的身邊,水寒一雙清可見底的眸子睜得大大的,小嘴也微微張起來。 嗬嗬,看水寒滿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軒轅亦鳳目暗了暗,伸手蹭蹭他的小臉,待莫語和紅葉把懸鐵橋的這一頭固定好,就牽了他上了那鐵橋。他身後軒轅靜,紅葉,莫語夫婦兩兩並排跟在後麵。 腳下是咯吱作響的木板,身邊是時聚時散的霧氣,飄渺不定。那蒼茫的霧靄扯天劃地仿佛把天空和大地都連成了一片,偌大的天地間隻有這座小小的懸在半空中的鐵索橋,人行在這玄鐵橋上,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蒼然感油然而生。 “既然接手了,寒兒也該對這山莊的曆史有所了解了。”踏上鐵橋,軒轅亦便開了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給身邊飄渺的霧氣縈繞,在水寒聽來,身邊軒轅亦的聲音也忽遠忽近,辨不清方向。沒來由的,竟有了一種身邊人隨時都可能會隨著這忽濃忽淡的霧氣一同消散的錯覺。水寒的心驟然收緊,莫可名狀的恐懼忽然湧上心頭。 “父皇。”雖是壓抑了心中的恐懼,水寒的聲音中還是帶了顫音,同時原本給軒轅亦握了手腕的手反抓了軒轅亦的手指。抓的死死的,不敢放手,生怕自己一旦放手,身邊的男子就會隨著這霧而去。 “寒兒?怕麽?”感覺到水寒的手心冰涼,軒轅亦停了腳步微低了頭問身邊的少年。 水寒沒吭聲,隻是搖了搖頭。是怕了,隻是怕的不是這懸橋,怕的是你,怕你悄無聲息的離我而去。按下心底裏忽然湧上來的恐懼,水寒微低了頭暗暗的歎了口氣。 一陣微風吹來,吹散了兩人身邊的霧氣,不久前忽然產生的幻覺也隨著這陣微風消弭於無形,此時身邊的軒轅亦是那樣的真實,水寒忽然覺得不好意思,“父皇不是要說鑄劍山莊的曆史麽?”岔了話題,水寒自顧自的往前走去,抓著軒轅亦手指的手卻未鬆開。 “鑄劍山莊的曆史啊。”這一次是軒轅亦任由水寒拉了,往前走,“鑄劍山莊建莊幾百年,雖然倚仗了高超的製造兵器的技術在江湖小有名氣,可真正得以名揚天下卻是近三百年。三百多年前時任莊主的鑄劍大師司徒醒在極寒之地偶得了一塊隕鐵,搬迴莊中,曆時十五年一共鑄成九把寶劍。後被司徒醒帶去參加當年的試劍大會,與人試劍竟無出其右。也就是從那時開始,鑄劍山莊才名動天下。” 說過這段話,幾百米長的懸索橋就到了盡頭,軒轅亦帶了水寒沿著緊貼崖壁鑿出來的陡峭的台階逶迤而上,十幾步就到了一個寬大的崖洞。 這崖洞從對麵上的矮崖上望過來,隻不過是塊風化的厲害的岩石,任誰也不會想到竟是間寬敞的崖洞。進了這丈許高,幾丈寬的崖洞,一直走到洞底,眼前出現了一扇素麵的石門。 單臂運了內力,緩緩推開石門,星星點點的火光映入眼簾。立在軒轅亦身後的水寒探頭望過去,石門後是一間石室。石室的兩邊石壁上鑿了放置油燈的燈龕,燈龕裏點了粗燈撚的長明燈,明亮的火光隨著石門打開的氣流微微搖曳著。十幾盞燈把這間不大的石室照的分外明亮。 正對了石門的石壁上也鑿了一排壁龕,有幾座壁龕裏放了小小的木盒子,另外的四座壁龕裏則懸著四把帶了黑色劍鞘的寶劍。 “這裏就是放這九把劍的地方。”推開石門,軒轅亦示意水寒跟他進去。軒轅靜,紅葉和莫語夫婦立在石室外。 “九把劍,鑄劍山莊現在還剩四把。還有五把劍在莊外,這五把中有兩把下落不明,另外三把倒是都在江湖名士手中。”言罷,軒轅亦輕笑一聲,“寒兒可知,你師父的佩劍暗夜就是那兩把下落不明的劍中的一把。”當日若不是他出手處理深寒中人,給紅葉看見了那漆黑的劍身,軒轅亦也還不知道,鑄劍山莊九大名劍排行第二的暗夜竟在逍遙宮中。 “不過,父皇今日帶你來不是因為這些寶劍。”說著,軒轅亦就來到那一排掛劍壁龕最中間的那座空了的壁龕,伸手在壁龕裏摸索了一會兒,忽然一笑。隨著咯嘣一聲輕響,壁龕下方,一隻錦盒緩緩升了上來。 拿了那錦盒,軒轅亦迴到水寒身邊,遞了手中的錦盒。 水寒接了那錦盒,打開。大紅的錦緞上放著一把黑色暗紋皮套的匕首。看水寒拿了那匕首出來,軒轅亦又重新接過水寒手中的錦盒,“眾人皆知鑄劍山莊莊主司徒醒鑄了九把絕世名劍,卻沒有多少人知道除了這九把劍之外,他還鍛造了一把匕首。” 匕首?聽軒轅亦說,水寒就知道,自己手中的八成就是司徒醒鑄的那把匕首了。便伸了左手大拇指按了皮套上的繃簧,隨著咯嘣一聲輕響,那匕首微微彈出來一點,一道華光散出,花了水寒的眼睛。 眯了雙眼,慢慢抽出匕首,隨著黑色皮套的退下,清澈透明的光彩借了石室內長明燈的燈火在石壁上流動,一如流動的水麵閃爍著粼粼的波光。 整把匕首完全出鞘,連帶著,水寒的雙眸也亮了起來。手中這把小巧的匕首與他想象中的不同,不但是與想象中的匕首不同,恐怕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把匕首與之相同。 素色的匕首上沒有任何花紋,如蟬翼般輕薄透明的刃口,淺淺的血槽。明明是金屬鍛造出來的兵器卻如同水晶一樣純淨,通透。隨著水寒手上的動作,匕身如琉璃一般,流光溢彩,映了滿室的光華。水晶的柄上沒有任何花紋,匕首靠近手柄的地方,用極細的線條刻了兩個字,流螢。 “流螢。”低頭查看手中匕首的水寒脫口而出。 “匕首流螢,這便是司徒醒用那塊隕鐵鑄的第十把兵器。父皇要送給寒兒,寒兒可願意收下?”水寒看不到的地方,軒轅亦的目光閃了閃。第十把兵器,匕首流螢是司徒醒鑄給自己同性情人防身用的,耗費了極大的心血,可以說是十把兵器之首。兩人仙逝之後流螢就被重新放迴到了這間石室,直到今日。 “為什麽要給我?”把匕首重新歸鞘,收了一室的光彩,水寒輕輕摩挲著手中素雅的黑色皮套。 “寒兒不是一直用匕首防身?”雖然也學了各樣的兵器,卻從未見他用過,須臾不離身的就是一把喂了劇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