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扭捏地說:“不敢,真不敢啊,哪敢沒大沒小,跟秘書長您稱兄道弟呢。”

    “你這就虛了,虛了還喝什麽酒?小江我可告訴你,我馬英傑很少主動拿酒給別人,當我拿時,就覺得這酒該拿,該喝。來,啥也別解釋,喝。”

    “喝!”小江終也大方了一次。

    喝酒當中,馬英傑又提到了過去,談了自己在秦縣的不少事。甚至又主動談到了愛情,隻是這天的愛情,比他昨天談到的愛情不同,昨天是他的愛情,是他個人最為隱秘最為神聖的東西,那種叫愛情的東西裏麵是思思,這位一去不再複返的女孩,甚至可以說是他和老板羅天運對手的女兒,也可以是仇敵的女兒,她走了,帶走了他的愛情,帶走了他最隱秘最神聖的愛情。現在,他剩下的隻是一具身體,一具在官場裏不斷玩弄著權述的身體。還有,這身體裏有司徒蘭。對,這個女人一直沒再露麵。但是,馬英傑很清楚,她是故意。她需要他的低頭,他的就範,甚至再臣服於她的腳下,無限仰望地她。他不是司徒蘭的愛情,可他是司徒蘭發匯的另一種工具。一如昨晚,小江送來的姑娘,不過也是供他墜落的泄欲工具。

    “小江,有一種愛情叫失去了不會再來。當你擁有的時候,有一種愛情,叫珍惜。你明白嗎?珍惜。”馬英傑話裏有話地望著小江說著。

    小江心像是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接著,他就被感動,真是被感動。馬英傑能在北京這樣一個夜晚跟他如此認真地談愛情,而且能夠在那樣的夜裏放過了米米,米米是愛他的,他很清楚。可是昨晚,他從馬英傑的描述中,感覺米米和思思很像,酒後的他,居然冒出那麽大膽的一個念頭,把米米送給馬英傑,哪怕是一個夜晚。他和馬英傑的距離就會變得無限近,搭上了馬英傑這條線,還愁上不了羅天運的船?他不想跟著賀子龍混,這人太野,遲早會出事的。他還年輕,他不能把自己的前途搭在一個隨時會翻船的人身上,那對於他而言極為不值。他已經錯失掉了那段學霸的愛情,他一心隻想證明自己,他不會輸,他不能輸。

    一個結一旦被打開,其他結跟著就開了。人和人之間其實沒那麽複雜,是我們人為地把它想複雜搞複雜了,當你想讓它簡單時,辦法有,就是先讓自己簡單,讓自己真誠。真誠能打開所有難打之門。何況馬英傑跟小江,內骨子裏很多東西是一致的,小江一度還拿馬英傑做過偶像呢。偶像誠心跟自己交心,小江豈敢拒絕,又怎能舍得拒絕?

    舍不得啊

    似酒非酒中,話題就落到了吳都建站上。馬英傑絕不是提前挖了井,讓小江鑽。小江自己也沒這麽去想,就算馬英傑不提這瓶酒,有些事他也想跟馬英傑說。憋在肚子裏,難受啊。

    小江何嚐不想為吳都盡點力,難道他跑北京來,是想學賀子龍那樣,整天穿梭在紅男綠女間,裝出一個大腕的姿勢,隻幹些皮條客的生意?他也是有抱負有追求的人,他還指望借駐京辦這個平台,好好把自己磨煉一番呢。

    於是他說:“秘書長,我替您鳴不平,賀主任不該瞞您,更不該糊弄您。”

    “小江啊,此話怎講,是不是賀大主任這邊,有什麽難言之隱?”馬英傑雖然酒精上了頭,說話還是清醒,故意在賀主任前麵加了個大字,這個大字刺激了小江。

    “他哪是難言之隱,他是故意啊,秘書長。”小江打個不雅的酒嗝,湊近馬英傑說。

    “故意?小江,咱可不興說人家壞話啊。”

    “孟秘書長,我憋了幾天了,今天您就讓我把壓著的話說出來吧,再瞞著您,我小江就不配做您的下屬了。”於是,小江就把有關吳都建站的事,一五一十跟馬英傑講了。

    路鑫波果然在吳都高鐵站項目上下足了功力,不過更詳細的東西,小江是不清楚。但幾天前也就是馬英傑確定要來北京時,駐京辦接到過李惠玲秘書的電話。當時賀子龍不在,跟曹哥出去了,電話是小江接的。女秘書說,吳都高鐵站定在林子溝,市裏以前的方案全部在大修,現在一切要從前設計方案,而且還有外國專家來吳都參與設計方案,要駐京辦掌握政策動向,不要一味地聽信其他領導的話。又說,書記不主張為一座車站給省裏部裏出難題,吳都最近給上麵出不少難題,抹了不少黑,這一次,一定要嚴格遵循在林子溝建站的大局,不要再讓某些人來個節外生枝,特別要留意,某些不良用心的人,來北京活動,如果有人到了北京,要在第一時間給市長匯報這個消息,一定要注意影響,吳都不能再有負麵的消息出現。

    馬英傑聽得一楞一楞,感覺這些話跟聽天書一樣。但他又堅信小江不會說謊。後來小江又說,在他抵達北京那天,賀子龍在電話裏請示過李惠玲市長,李惠玲市長給了賀子龍這麽一番話:“就讓馬英傑同誌最後再為吳都盡盡心吧,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吳都這座高鐵站,我們的大方向還是在林子溝,這一點,市裏沒有變,也不可能變。你們掌握一個原則,接待好秘書長,其他不用你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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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馬英傑才算清楚,賀子龍為什麽幾天不露麵,一露麵就給他帶來中戲女生,原來水在這裏。

    後來,小江還告訴馬英傑,有一位叫邱丹丹的姑娘前一段時間經常出入駐京辦,就是在馬英傑來北京的這天,邱丹丹姑娘還和賀子龍在一起,至如她現在去了哪裏,具體的原因,小江說他也不知道。

    馬英傑想過賀子龍是李惠玲的人,想過邱丹丹也可能是李惠玲在培養的人,但是他萬萬沒想過,邱丹丹居然會和賀子龍混到一起去,邱丹丹落到這位折花高手手裏,她還能純潔得起來嗎?

    馬英傑的心又開始痛了,在北京這樣的夜裏。

    馬英傑還是沒有邱丹丹的消息,老板羅天運指示他,找到邱丹丹再迴吳都,他也感覺邱丹丹一定知道某些內幕,至少邱丹丹不應該落到他們手裏。再說了,馬英傑這麽空手離開北京,對於他來說,是很失敗也很不甘心的事情,那樣會證明他離開了司徒蘭,他還真的不能辦成一件事。而且小江也不甘心,兩頓酒之後,小江再三表態,要陪著他跑,哪怕有一線希望也不放棄。

    馬英傑被小江感動了,再說了,他也需要培養自己的人。於是,他決定和小江繼續找邱丹丹。馬英傑和小江分頭找,馬英傑還是沒有半點關於邱丹丹的線索,小江迴來也說,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問遍能問的人,就是沒有邱丹丹消息。後來,他們甚至在中南海附近轉悠了一天,小江這方麵真有經驗,哪是上訪的哪上觀景的,一眼就能分辨出。可惜的是,在他們發現的幾批上訪者中,沒有邱丹丹的影子。小江不甘心,又暗中找了一家機構,這家機構名義上是為下麵省裏聯係勞務輸出,往北京輸人,其實是幫地方政府對付那些頑固的上訪者。他們經驗相當豐富,辦法也非常之多。小江去年還從他們手裏領過一批人,上訪者剛出北京站,就被他們跟蹤,等出了地鐵站,他們就會設法控製上訪者,強行拿走身份證還有錢物,讓上訪者門都出不了,乖乖受他們擺布。

    從他們手裏領人的費用是,一個上訪者交三千,如果負責送迴去,還要另加三千,車費由地方政府出。小江那次接的人多,男女加起來二十三位,他怕迴去路途中發生意外,就交了錢,讓這家公司負責送到吳都。

    這次,小江再去這家機構時,這家機構的負責人說,最近決沒有從吳都這邊過來人,江南倒是有十來個,但已經讓他們負責遣送迴去了。還很有熱情地問邱丹丹的詳細情況,向小江保證,隻要她敢出現在敏感地帶,五分鍾內就讓她消失。嚇得小江話說一半又收住,急著找馬英傑匯報來了。

    馬英傑聽了,驚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裏麵一些內幕,尤其小江說的這種機構,采取什麽辦法對付上訪者,他是了解了。於是,馬英傑有些責怪小江,望著他說:“你怎麽能找他們,你把邱丹丹當什麽人了?”

    小江一下子急了,他本來是想在馬英傑麵前去證明自己的能力,見馬英傑指責自己,臉色極為不自在地說:“我也是急了,怕她落入這些人手裏。”

    “那你還敢告訴他們,這不成心害她麽?”馬英傑沒好氣地迴了小江一句。

    “我沒多說什麽,這點常識我還是有。請秘書長放心,有關邱丹丹的資料還有照片,他們不可能拿到。”小江趕緊解釋著。

    馬英傑鬆下一口氣,想了一會又說:“還是小心點,就算帶不迴去,也不能讓她落入這幫人渣手中。”說完,拿起手機,下意識地看了看。這些日子,他一次也沒接到邱丹丹電話,這女子,究竟在玩什麽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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