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喝酒中的信任,能夠遲續多久呢?或者是真正的信任嗎?

    馬英傑沒有去想。

    這一次的喝酒,馬英傑其實並沒有醉,隻是他喝得很有些難過。是小江送馬英傑迴賓館的,隻是等小江走後,他還是忍不住給司徒蘭打了電話,司徒蘭這一次接了他的電話,一聽馬英傑是酒後的電話,舌頭有些打結,不等他說太多話,“啪”地一聲給掛掉了電話。馬英傑的酒醒了一大半,盯著手機,竟然又是一背的冷汗。

    這一次,馬英傑不敢再給司徒蘭打電話了,他已經連連讓司徒蘭在生氣,而且是生著悶氣。以前她生氣的時候,他隻要去哄她,或者隻要兩個人來一場你情我願的激情大戰,她的氣就會消掉,她還會小鳥依人搬地依賴著他,還會做一名屬於他的女人,對,那個時候,她是他的女人。現在呢?他是老板名義中的妻子,這個變化是條無窮寬廣的鴻溝啊,馬英傑越是再也沒力氣,或者再也不能夠去跨越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偏偏越會去想。馬英傑不知道為什麽,真的想司徒蘭了,想她的人,想她的身體。那是一種無孔不入的想啊,甚至是一種抓心撈肝的想。可是他不能想,他也不敢再色誘她。怕是沒有那一種無奈,比就在眼跟前的女人不能碰,也不能去想的。

    馬英傑洗完澡,整個人橫躺在這張寬大的床上,可是滿腦子全是司徒蘭的身體,全是和她歡愉的一個又一個場景。他是真的想女人了,酒後亂性啊。特別是臥室的床頭燈開著,光線柔和得滿是曖昧,滿是對女人的肉望。馬英傑真的幻想這個時候,這張寬大的床上,這個潔白的被窩裏,會露出一隻腦袋,還會露出兩隻大眼睛,一如思思的眼睛,那麽一眨一眨地看著他,那麽純潔。

    思思,馬英傑不由得在內心唿喊著這個名字。思思,這個馬英傑以為可以放下的女孩,此時,此刻又一次占據著他。

    這時,有人敲邊了,馬英傑以為是小江,便起身去開門,門一開,馬英傑傻了,門外站著一名姑娘。

    姑娘一見馬英傑傻子一般,笑了笑說:“是江哥讓我來的。”

    馬英傑似乎什麽都明白了,他想拒絕,真的想拒絕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陰錯陽差地讓了一道縫兒,姑娘便側身溜進了房間。

    門,便悄無聲息地關上了。

    馬英傑沒有阻擋,姑娘說了一句:“我去洗澡。”

    馬英傑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算是默認吧。他的大腦現在是空白的,什麽也不聽指揮一樣。再說了,這姑娘真的很有些思思的神韻,一樣的身體,一樣的發型,特別是她走的路的樣子,簡直和思思沒啥區別啊。

    思思,思思,馬英傑再一次倒在床上,又念起了思思。這酒裏放了什麽嗎?怎麽全是女人啊,馬英傑的大腦裏全是女人。

    馬英傑自己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被窩裏很暖和,一如司徒蘭的身體,曾經那麽溫暖裏包圍過他。

    姑娘洗完澡後,見馬英傑已經進了被窩,也鑽進了被窩裏,可她身上有一股極像思思的味道,一股一股地飄進了馬英傑的鼻孔,馬英傑還是不自由地伸出胳膊將姑娘摟了過來

    馬英傑全身顫栗起來,他的意誌在說,不可以這樣,可他的手不聽使喚地把姑娘越摟越緊,姑娘的身體也發始發抖著,唿吸變得急促而又驚慌失措

    “你是幹什麽的?”馬英傑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我,我在念書。”姑娘的聲音發抖著,顯然,她不是幹那種活兒的女人。可是小江又是怎麽認識她的呢?他居然就把她送給了自己。

    “我和江哥是老鄉,我上學的學費全是他供的,他讓我做什麽,我都會樂意。”姑娘又補充了一句。

    “哦。”馬英傑有些放心了,說著話的時候,他生理上的本能不自覺開始湧起肉望的潮水,他忍不住將姑娘摟得更緊了,然後低頭吻了下去姑娘滾燙嬌嫩的唇迎接著馬英傑,也迎合著馬英傑。

    很顯然,姑娘被男人調教過,隻是這個人是小江嗎?

    這姑娘是小江的女朋友?還是情人?還是被小江送給他,或者別的領導來時,這姑娘也是禮物?

    禮物,這個姑娘不過是個禮物罷了。馬英傑挑逗姑娘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他的雜念迅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退卻,退卻

    馬英傑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特別特別想抽煙,於是他起身去找衣服,姑娘眼睛睜得老大一般看著他,馬英傑刹那間覺得自己變得很醜惡,而且極端地惡心自己,便對姑娘說:“對不起,對不起,你走吧。”

    姑娘沒說話,但是姑娘的眼裏卻滾出了兩行淚,姑娘越是這樣,馬英傑越得陪感自己犯下了一種大罪一樣。

    “你走吧。”馬英傑又說了一句。

    姑娘坐著沒動,哭得更傷心了。馬英傑快速套好衣服,坐在床沿看著姑娘,有些結巴地說:“你,這,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

    姑娘好不容易停止了哭聲,抬起頭,目光似乎格外堅定地望著馬英傑說:“秘書長,你就要了我吧。我就是希望江哥在政府裏混個一官半職,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絕對不會糾纏你,也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講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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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英傑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格外心酸,他以前想上位的時候,不也是拿欒小雪做這種交易嗎?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同樣麵臨著別人拿著其他的女孩給自己做著這樣交易。他此刻沒有一絲的成就感,盡管他如司徒蘭所言,向往著更大的權力,那種權力背後就是更大的利益,但是他沒想真正去占有這些利益,他需要一種證明,一種理想的實現。盡管他的這種理想很可笑,至少在司徒蘭眼裏是很可笑的,但是他真的沒想過要占有利益。一如他在十分鍾前,那麽急切地需要這個姑娘,需要她的身體,需要發泄他酒後的生理需求。但是,現在他真的不想上她,不是這姑娘漂不漂亮的原因。而是他突然瞧見了自己的過去,那是一種極為卑微的過去,是每一個小人物在上升之中,最艱難而且最無奈的過去。

    “姑娘,你走吧。小江的事情,我有數。”馬英傑沒再看姑娘,姑娘不確定地問了馬英傑一句:“真的嗎?”

    “真的。”馬英傑看著姑娘很堅定地點著頭。

    姑娘的臉此時漲紅了,對著馬英傑一個勁地說:“謝謝秘書長,謝謝秘書長。隻是您不要對江哥說這些好嗎?他就是讓我來陪陪您,沒讓我求您什麽的。”

    又是一個如欒小雪一般傻得可愛的姑娘,馬英傑在內心長歎了一下。背對著姑娘,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穿衣服走吧。”

    馬英傑聽到了背後有姑娘穿衣服的聲音,那聲音在馬英傑耳朵裏又變成了一種挑逗他,刺激他甚至引誘他的肉望之歌,他的身體又有一種衝動,但是此時的他,很清晰,也很明白,他不能動這個姑娘。

    姑娘穿好衣服後,對著馬英傑說了一句:“秘書長,我走了。”

    馬英傑沒有迴頭,也沒有說話,任由姑娘拉開門,飄然離去。直到這個時候,馬英傑才從緊張,從肉望,從一種瞧見昨日的自己的憂傷中走了出來。

    馬英傑感覺自己疲倦極了,想抽煙的渴望淡了,他把整個身體橫臥在床上,就那樣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

    第二天,小江來了。馬英傑沒提昨晚的事情,小江也一如什麽事沒發生過一樣,隻是兩個人心裏都清楚,昨晚,在這個床上,曾經出現過一位姑娘。盡管,馬英傑並不知道姑娘叫什麽,但是,他很清楚,姑娘愛小江。

    這一天,馬英傑和小江還是一無所獲。隻是,小江總好象有話要說,馬英傑沒問,他以為小江要提姑娘的事情。他已經有過尷尬,所以,他不想說這件事。盡管他沒有上那位姑娘,可是那種情形,他那種急切,與進入姑娘的身體又有什麽兩樣呢?

    但是這一天,小江還是在酒後跟馬英傑吐了真言。這天晚上的酒宴是賀子龍擺的。賀子龍總算是露麵了,不過露麵比不露麵更令馬英傑難受。馬英傑感覺賀子龍這個人陰裏怪氣,而且壓根就不像是吳都駐京辦主任,更是不像一個從吳都大樓裏走出來的人,坐過機關的人,雖然身上也有這樣那樣的劣根性,但是他們畢竟坐得住椅子,守得住時間。可賀子龍就如沒屁股的人一樣,他坐不住,他更是守不住。而且,他的許多做法極其象皮包公司經理,玩著空手套白狼的遊戲。可是他這樣的人,偏偏被一任又一任的領導委以重任,這一點,馬英傑好生奇怪著。再說了,賀子龍這人,跟北京那些侃大山吹牛皮的人沒啥兩樣,典型的江湖老油子。還有,這人做事令馬英傑非常害怕,別瞧賀子龍表麵熱情著,周到著,甚至殷勤倍至,但裏麵藏滿了虛假,甚至是無限的險惡。這種險惡,馬英傑能夠感覺到,但是他卻摸不到賀子龍在玩什麽花樣。因為邱丹丹的事情,他現在必須和賀子龍這樣耗著。他有一種感覺,邱丹丹的事情,賀子龍肯定了解過。對於李惠玲委以重任的賀子龍,會不密切關於與高鐵建站有關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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