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忽然間,他又推開了她。

    “夏夏。”他的眼睛裏湧動著男性的欲/望,可卻刻堅定地開口:“迴你的房間去。”

    “哥哥!”伊千夏吃驚地望著他。

    鍾離嶽竟然掀開了被子,“夏夏,迴你房間去,是你走還是我走,你自己選。”

    伊千夏愣在當場,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厚著臉皮主動送上門來,竟然會被如此冷情地拒絕,半晌,她哭著離開了他的房間。光著腳,跑迴自己的臥室。

    她都這樣了主動送到他的床/上,他都不要。他這是有多嫌棄她呢蝗?

    千夏很傷心,也很委屈,她鑽進被子裏,哭得很傷心。

    可是鍾離嶽像是鐵定了心腸不要與她發生關係,根本就沒有過來安慰她,一次都沒有。

    千夏傷心地哭著,末了就睡著了。

    八點鍾了,她都沒醒過來。還是陳波過來敲門,千夏才紅著眼睛爬起來。

    那時候,鍾離嶽早就去上班了,陳波看看眼睛通紅的她,很意外,擔心地問了一句,“千夏小姐,你怎麽了?”

    “沒怎麽。”

    千夏當然不能說出自己主動爬上鍾離嶽床的事。

    陳波神情疑惑,但並沒有問什麽,而是說道:“鍾哥說,讓我陪你去遊樂場玩。”

    千夏一撇嘴,“我才不要。”

    陳波道:“鍾哥說你愛玩碰碰車,讓我跟你去玩,隻準讓你撞,不準還擊。”

    陳波是個十分木訥又實在的人,鍾離嶽讓他說什麽,他就說什麽,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

    千夏撲地樂了,“你還真就任著我撞啊!”

    “嗯!”

    沒想到,陳波鄭重地點了下頭。

    千夏無語了,“你說的啊!”她正煩悶著,出去玩玩也好。

    於是進屋去換了外出的衣服,一件粉色半大衣,黑色打底/褲加一雙同色皮靴,梳了個丸子頭。

    陳波看著她蹦蹦跳跳地下樓去,目光有點兒移不開了。

    千夏跟著陳波來到了那家大型室內遊樂場,買了兩張碰碰車的票,然後把著方向盤,左一下右一下地撞擊陳波的車子。陳波也不還擊,一次一次被她撞開,又一次次擺正方向,迎向她的撞擊。就這樣,千夏終於咯咯地樂了。

    陳波敢說,這是他聽過的,最最動聽的聲音,它

    傳播著愉悅,傳播著開心,傳播著一個少女的單純和無邪。

    千夏玩得都累了,然後看著陳波被她撞得狼狽不堪的樣子,咯咯笑道:“你這個木頭,說讓我撞,還真就不還手啊!”

    陳波見她笑了,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他不好意思地說:“堅決都不還手,說到做到!”

    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惹來千夏一通咯咯大笑。

    玩夠了碰碰車,千夏又讓陳波陪著她去玩打地鼠,看著陳波拿著錘子猶豫著不敢下手的樣子,她笑得前仰後合。快中午時,兩人在外麵用的餐,吃飯的時候,陳波坐在千夏的對麵也很拘謹。千夏便好笑地問他,“陳波,你是天性這樣,還是被哥哥管的呀?”

    陳波便窘了。

    吃過飯,千夏想迴家,但陳波說:“鍾哥讓陪你去挑幾件衣服。”

    千夏瞪著眼睛說:“你怎麽這麽聽他的話!”

    陳波不言語了。

    兩個人來到商場,千夏沒有給自己挑衣服,卻給陳波挑了好幾件。

    “千夏小姐,這個不能要。”當她拿著一件新衣在他身上比劃的時候,陳波受寵若驚地說。

    伊千夏咯咯一笑,“怎麽不能要?你幫過我那麽多次,而且這衣服又不刷我的卡。”

    陳波還是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千夏哪管他那麽多,看著他穿著差不多合適,就對銷售員說:“把這幾件都包起來。”

    於是,陳波拎著大包小包新衣服新鞋子的迴家了。把所有的東西都送到自己的房間,從樓上下來,他看到千夏一身鮮亮的裙子站在客廳裏。

    “陳波,陪我跳個舞吧!”

    她笑嘻嘻地跟他說。

    陳波很驚訝,“我不會跳舞,千夏小姐。”

    “很好跳的,來來。”千夏毫不客氣地去拉他的手,把他拉過來,讓他一隻手握著自己一隻手,一隻手擱到自己腰間,陳波啊的一聲,像觸電一樣跳開了。

    “不可以這樣,千夏小姐,讓鍾哥看見就不好了!”

    陳波滿臉地緊張。

    千夏咯咯笑道:“你怎麽這麽怕他?我又不是他的誰,他不會把你怎麽樣的,來來。”

    她重新拉著陳波讓他擺好姿勢,一隻手摟著她的腰,一隻手五指相握,“來來,這樣,邁腿。一,噠噠,二,噠噠,對對。”

    千夏喊著

    口號,教陳波跳起來了拉丁舞,陳波滿臉通紅。別說與暗戀的人這樣親密,就是女性這個物種,陳波有生以來tang,幾乎就沒有親近過,此刻,他滿臉通紅,緊張不已。

    “嗯哼!”忽然間有道聲音響起來,“陳波,你在做什麽?”

    陳波的耳朵頓時一驚,立時鬆開了樓在千夏腰間的手,迅速地退後幾步,對著門口的方向恭敬地叫了一聲,“鍾哥。”

    千夏看到鍾離嶽那可以殺死人的目光,她渾不在意地說:“陳波,你怎麽這麽怕他啊?是不是他不讓你娶媳婦,你就連媳婦都不娶呀!”

    陳波的臉轟的一下,脹成了紫茄子,而鍾離嶽的臉,更加陰鷙了。

    “你亂說什麽!”

    他衝著伊千夏瞪了一眼,千夏扁扁嘴。

    “陳波,你不累嗎?迴去休息!”鍾離嶽對陳波命令。

    陳波便立即轉身,往樓上跑去。

    千夏心裏感歎,陳波這家夥一定被鍾離嶽洗腦了,連累不累都要他說了算。

    鍾離嶽走了過來,在她麵前站住身形,“鬧夠了,嗯?”

    千夏扁扁嘴,“我哪有鬧什麽!”

    鍾離嶽道:“還嘴硬!”

    千夏別過頭去,不看他,他卻又說道:“不跟你做,是對你負責,難道你還想,上著學就把孩子給生了?”

    千夏的臉便熱了,她低下頭不說話。她怎麽會喜歡上著學就生孩子呢?她隻是真的好怕,他會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見她咬著嘴唇,紅著臉,不言語,鍾離嶽又話峰一轉拉了她的手道:“讓我看看今天都買了什麽?”

    千夏心裏一慌。

    “沒……沒買什麽。”

    “怎麽會?我的手機上有提示,今天下午消費了三萬塊。”鍾離嶽疑惑地說。

    千夏懦懦地說:“我……我都給陳波買衣服了。”

    好吧,她成功地看到,鍾離嶽的臉上又黑了。他陰了她一眼,丟下她上樓去了。

    千夏發誓,她真的不是因為故意氣他,而給陳波買衣服,她隻是不想添置新衣而已。

    伊家破產後,她獨自在外飄零,嚐盡世間冷暖,深知每一分錢都賺得不容易。那些大牌子的衣服,少則數千,多則過萬,她發現,她對那些東西已經不像往昔那般喜歡。

    千夏鬱鬱地,不敢上樓去了。

    晚餐上,鍾離嶽冷著臉下來吃飯,陳波一臉緊張地坐都不敢坐下,千夏扯了扯他的衣服,陳波這才拘謹地坐下,千夏找了個離鍾離嶽最遠的位置,悶頭吃飯。

    李嫂端起千夏的碗要給她盛一碗青蛤湯,鍾離嶽說:“李嫂,讓她自己盛。”

    李嫂怔了一下,哎了一聲,把手裏的碗又放了迴去。

    千夏便扁扁嘴,端碗自己盛湯。

    “陳波,明天以後,由老王來送千夏小姐上學,你去工地。嗯,推砂子。”

    “撲!”

    千夏把嘴裏的青蛤湯噴了出來。

    “鍾離嶽,你太過分了吧!”千夏放下手裏的碗,騰地站了起來。

    “嗯,有嗎?”鍾離嶽陰陽怪氣的眼睛看看她,又轉向一旁的陳波,問:“陳波,你不想去推砂子?”

    “嗯,鍾哥讓我做什麽,我就去做什麽。”陳波很鄭重地說。

    千夏都鬱悶到快爆炸了,怎麽會有陳波這樣的人呢?可是看陳波那一副鍾離嶽讓他去死,他就會去死的表情,她便咬牙切齒地說:“陳波,他讓你去吃屎,你就去吃屎嗎?真是無藥可救!”

    千夏鬱悶地扔下筷子,拔腿就走了。

    身後,鍾離嶽繼續淡定地吃飯,陳波神情尷尬,手裏的飯真是不知道要不要往嘴裏送了。

    轉天一早,千夏果真沒有見到陳波的影子,司機老王候在門口,“千夏小姐,請上車吧!”

    千夏上了車子,心裏還在為陳波的事情鬱悶著。

    快要到學校時,千夏忍不住給陳波打了個電話,“陳波,你就沒有一點兒反抗的心思嗎?他讓你上東,你就上東;讓你上西,你就上西;等明兒,他讓你把你老婆讓給他,你就讓唄!”

    她這邊渾不以為忌地發泄著她的憤懣,那邊,陳波的臉龐已經抽抽到一塊兒了。他開著車子,身旁坐著他的老板鍾離嶽,千夏在手機那邊一通發泄,鍾離嶽那邊聽得個清清楚楚。他的臉,都綠了。

    “手機給我。”他沉著聲說。

    陳波遲疑了一下,把手機遞到他手裏。

    手機那邊,千夏的小嘴還在吧啦吧啦,“陳波,我真替你悲哀,要是他那樣對我,我就把他給賣了!”

    “誰要把我賣了啊?”鍾離嶽慢條斯理的聲音傳過來時,伊千夏驚呆了。

    陳波不是去工地推砂子了嗎?怎麽電話裏有車子

    的聲響,而接電話的人,又變成了鍾離嶽?

    千夏一聲不敢出的,把手機按斷了。

    “nn來的,他怎麽在?”千夏蹙起眉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天過去了,千

    夏坐著老王的的車子迴到鍾離嶽的家,正巧,他的車子也開進了院子,千夏埋了頭,加快腳步邁進屋子,可是後麵,鍾離嶽叫住了她,“伊千夏?”

    千夏停住腳步,慢慢迴頭,卻不敢對視他的目光,隻悶悶地問:“什麽事?”

    “下次再教唆陳波對抗我,找個好時候,比如我不在他身邊的時候。”鍾離嶽直視著她的眼睛。

    千夏囧。

    正巧,鍾離嶽的手機響了,他接聽。

    “雲熙?嗯,明天晚上嗎?嗯,有空,好的。”

    不知道雲熙跟他說了什麽,他那裏一通“好的好的”。千夏皺眉。

    鍾離嶽掛了電話才說道:“明天雲熙會辦一場party,叫你一起去。”

    “才不!”千夏一扭頭,哼了一聲顧自上樓。

    “去不去隨你。”鍾離嶽的聲音從身後遞過來。千夏沒應聲。

    轉天的傍晚,千夏隨意地挽了個丸子頭,套上雲熙送她的那套黃色洋裝從樓上下來,鍾離嶽正在客廳裏,見到一身鮮亮的她,眉眼舒緩,“不錯。”

    他讚賞地誇了一句,從沙發上放著的精美包裝盒裏取出一件暫新的、白色的狐皮半大衣來,“把這個穿上。”

    他把那衣服披在她的肩上,並且,幫她伸進了袖子。

    千夏穿上那件衣服,鍾離嶽就拉著她的手往外走去。

    雲家是d城的名流,宅子也很氣派,千夏和鍾離嶽來到的時候,大廳裏已經是衣香麗影了。

    雲熙穿著很修身的魚尾禮服,雪白的頸子上,戴著一條鑽石項鏈,鏈身很樸素,但是那枚吊墜卻十分耀眼。

    鑽石墜托,鑲著一枚黑色珍珠。那珍珠圓潤光滑,戴在雲熙的身上,有一種雍容華貴的感覺。

    雲熙客氣地拉住千夏的手,“妹妹今天真漂亮。”

    千夏隻應付性地一笑。

    鍾離嶽進屋之後,就和江毅臣等幾個熟人聊了起來,雲熙跟千夏客套了幾句,便去招唿其他的女賓。

    千夏一個人無所事事地就在大廳裏轉悠,然後就聽到幾個女賓和雲熙的一段對話。

    “雲小姐,這珍珠好漂亮,一定值不少錢吧?”一個女賓問。

    “無價的呢!”雲熙笑得有些羞澀。

    “怎麽會無價呢?難道是男朋友送的?”另一個女賓問。

    “嗯,是鍾哥親自從深海裏撈來給我當生日禮物的。”雲熙笑迴。

    幾個女賓立時發出羨慕和驚訝的叫聲,“哇哦,好浪漫哦!”

    千夏忽然間一陣窩心,轉身想走,卻不小心碰到了腳邊的花盆,雲熙聽見響聲,便望了過來,然後笑道:“夏夏,來,給你介紹幾個朋友。”

    千夏又轉身走了迴來。

    雲熙親切地把她拉到幾個女人的麵前,介紹道:“這是李小姐,林小姐,王小姐。嗯,鍾哥最疼愛的小妹妹,伊千夏。”

    “咦,怎麽是異姓妹妹?”那個李小姐一臉驚奇地問。

    雲熙便笑著解釋:“千夏妹妹是鍾哥世交叔叔的女兒,像親妹妹一樣的。”

    “哦,就是那個破產又跳樓的伊文強的女兒?”李小姐說。

    千夏蹙眉,心裏忽然間升出厭惡。這時,一直沒說話的陳姓女人說道:“雲小姐,你說,鍾先生很疼愛這個小妹妹,那麽,他是疼你多一點兒,還是疼她多一點呢?”

    “當然是疼雲小姐多一點,珍珠都給了雲小姐嘛!”李小姐說。

    雲熙笑笑,臉上泛出紅暈,千夏冷冷地對那個提到伊文強的李小姐說:“但願你爸爸不要破產,不然,他也會去跳樓的。”

    “你!”

    那個李小姐臉都青了。

    千夏卻甩開了雲熙的手,轉身就走了。

    “真沒禮貌!”身後傳來幾個女賓的罵聲。

    千夏一個人走了出去,冬天寒冷的夜,她穿著那條淡黃色的裙子,一直走到雲家的院子裏。

    外麵冷月當空,涼意逼人,千夏蹲下身形抱住雙腿,難過和傷心像潮水一樣襲卷而來。

    **************************************************

    親們,簡介裏,鍾離嶽帶著雲熙在千夏墳前的那一段,本應該在鍾離嶽認出千夏後說給她聽,但是寫的時候竟然給忘掉了,所以,以後也不會出現了哈,你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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