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犯傻的南弦歌一愣,隨即假裝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麵上卻有了一絲羞惱。


    “哈哈,傻丫頭,來,坐下喝茶,順便,說說看你來找我們兩個的目的,嗯?”蒼穹明朗的笑著,隨即拿出新的杯子用熱水燙過後給自家徒兒添了新茶。


    南弦歌在兩人斜對麵坐下,也不怕那茶水燙嘴,執起茶杯輕抿一口後享受的眯起精致至極的眸子:“還是師傅這裏的茶最有味道,香而不鬱,淡而不乏。”


    “那......歌兒的意思,便是師兄那裏的茶不得你心嗎?”見她這般小模樣,白梓辛也把玩著手裏的茶杯,頗有意味的反問著。


    “......”南弦歌無言,淡淡的看一眼白梓辛,然後涼涼的嘲諷道:“我可連師兄的茶都未喝過兩三迴,哪裏知茶滋味。”


    語氣裏,竟滿滿的怨念,看來是對白梓辛這一行為暗自嘀咕許久了。


    她這一番埋怨,卻惹得當事人和蒼穹盡皆笑了起來,白梓辛看著她的目光愈發的寵溺溫潤,又暗藏著心疼。


    “師傅,大師兄,你們這些日子,可感受到或者算到了什麽?”南弦歌斂下臉上的笑意,輕聲問道,卻又沒有非要兩人迴答的急切強勢,仿佛隻是隨口一問。


    聞言,白梓辛和蒼穹兩人對視一眼,隨即白梓辛放下茶杯,及不可查的輕歎一聲後溫聲答道:“我們不止感受到算到了,我們甚至還......看到了,看到了血肉橫飛,看到了槍林彈雨。”


    捏著滾燙的茶杯,南弦歌的手指逐漸收攏,眸中的暗沉也愈發的濃鬱。


    “歌兒,戰亂將至,我們看到的,都是你身上的,你......千萬要顧好自己。”蒼穹抬手撫了撫側麵小丫頭柔順的頭發,南弦歌尚且來不及轉頭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惜和心痛。


    戰亂將至嗎?師傅和師兄竟然已經不用推算,隻望便能看出,那......到了那時,該是如何的慘烈呢?山鷹......又將麵臨怎樣的損耗?


    南弦歌微垂著眼眸,靜靜地看著桌麵上茶杯裏微漾的茶水,沉默良久,才抬眸淺笑道:“放心吧師傅,我行事會小心的。”


    聞言雖然放緩了臉上的神色,但心裏卻沒有半分放心。


    蒼穹和白梓辛沒有告訴她的是,這一次,因為有國運的牽扯,他們根本看不到她的生死,就連和她相關的人和事也僅僅隻能窺得三分,再多便也沒有了。


    可就隻是他們看到的那三分,就已經慘烈至極,那剩下的無論如何推算都算不出的七分,又該是如何可怖?


    白梓辛和蒼穹甚至不願意去展開想象。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叮囑她要小心,要照顧好自己......


    再無多餘。


    而南弦歌,隻需要在他們這裏得到一個大致的可能性就行了,她從來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就算白梓辛蒼穹算得出來,她也不會細問。


    因為她本就不是喜歡算命的人,命,總是越算越薄的,有的時候,不知,比知,更讓人心安。


    更何況,她的命,從來不是她自己的,何須算?所謂天道......不過是規則罷了,她既然已經打破了一次,還怕第二次嗎?


    “對了,師兄,給你一個消息,那個叫做‘黃羽綺’的小女生,還得麻煩你出麵了,否則每日在這附近徘徊,我怕我的人哪天就不小心失手,將她處理了就不好了。”南弦歌起身同兩人告辭後又頓下腳步,彎著眉眼笑的純良。


    聽著她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話,白梓辛無奈的搖搖頭,修長的手指抵在眉心輕輕揉著,隨後才溫聲道:“我知曉了。”


    南弦歌看著頭頂陰鬱的灰暗天空,伸手接住一片冰涼晶瑩的落雪,那徹骨的寒在一瞬間便似是浸透了血肉骨髓,竟讓她不自覺的顫了顫指尖。


    “彧,落雪了。”清冷漠然的聲音緩緩響起,她身後安靜站立這的男人愣了愣,隨即輕嗯了一聲。


    “空冥慈善機構,可快要完善運作了?”收迴手輕攏於溫熱的袖中,南弦歌緩步走進大片大片的飄雪裏,沒了傘,任由那些飄蕩在天地間的雪白的精靈落在她柔軟烏黑的發梢頭頂,落在她瘦削的肩上,然後暈染開一片***·的水漬。


    “因為老大你命令的急,所以我們在這上麵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動作很快,現在各方麵都已經差不多了,所有手續也都齊全了,再過兩三日就可以完全的運作起來了。”彧見她不願打傘,便將傘收攏拿在手裏,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一字一句的答著。


    “辛苦了,天涼了,迴吧!”


    s市。


    “姐,我到了。”


    南弦易到家很久後,才捏緊了袖子給姐姐打電話。


    “小易吃飯了嗎?”電話那頭姐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溫暖,帶著無法忽視的寵溺。


    南弦易咬了咬唇,呐呐道:“吃了......”


    “唔.......”南弦歌沉吟了兩秒,隨即淺笑著柔聲問他:“那準備好了嗎?我讓人去接你。”


    “準備好了......”


    南弦歌能夠輕易的聽到少年聲音裏的恐懼和顫抖,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笑的溫柔純粹。


    掛掉電話後,南弦易渾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樣軟倒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空蕩蕩的家,修剪的平整的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裏滲出血跡也仿若無所覺。


    馬上,就要開始不聽話的懲罰了啊!


    在那個地獄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孤獨的一個人,承受著所有恐懼和絕望,同時被孤獨與寂寥吞噬著。


    自己,能熬得過來嗎?


    就這樣呆了很久,門突然被敲響,以往清晰的敲門聲,此刻在他耳裏卻成了比死亡前的喪鍾還要可怕的聲音。


    可是他不能夠逃避,他也逃避不得,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錯,既然錯了,就得接受懲罰。


    這,是在他尚且七歲的時候,姐姐溫柔的摸著他頭頂的漩,溫柔輕淺的同他說的話,從此,再未忘記。


    “小易,你要記得,做錯了事情,就得得到相應的懲罰以銘記這次錯誤,否則,在日後的人生裏,你會承受更可怕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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