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翎,想什麽呢?快去洗手,吃飯了。”一直在廚房和保姆一起忙碌午餐的童潼拍了拍自己不知道心裏又在嘀咕什麽的傻兒子的肩膀。


    “喔,媽,馬上就好。”藍翎可不敢有半點違抗,忙不迭的起身往洗手池跑,匆忙間還小心翼翼的顧著不要撞到童潼。


    反正,他是認命了,在這個家裏,最尊貴寶貝的,是自己的媽和自己妹妹,然後就是德高望重的爺爺,然後是當家家主藍朔,最後才是可憐沒人愛的小白菜藍翎。


    “哥哥,不要隻吃菜。”清軟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碗裏突然多出的一塊魚肉,最關鍵的是,魚翅全都被仔細挑幹淨了的。


    一抬頭,就是身邊小妹軟萌的乖巧笑臉,以及對麵兩個男人不約而同羨慕嫉妒的灼熱目光。


    藍翎突然覺得被瞬間治愈了,地位什麽的,在妹妹麵前,算的了什麽?都是浮雲!


    一頓飯溫馨的吃完了,時間也才剛過中午,可南弦歌卻已經不得不同藍家的人告辭了。


    “歌兒,真的那麽忙嗎?就不能多待會兒嗎?”童潼不舍的拉著女兒的手,眼眶紅著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般,惹的藍朔心疼的將她摟住哄著。


    “媽媽,我不得不走了,沒有太多時間了,對不起呐,一有時間我就迴來陪你。”南弦歌溫柔的淺笑著,低聲安撫著麵前被高大的男人圈抱住的嬌小女人,憐惜的幫她擦去劃過臉頰的淚水。


    “歌兒,有事就隨時打電話,我們是你的後盾,不要自己扛。”藍朔看向自己乖乖小小的女兒,認真的交代著。


    南弦歌聞言乖巧的點頭應著:“我知道的爸爸,你們不要擔心,我都有分寸的。”


    藍翎將手裏拋著玩兒的水果放在桌上,然後才道:“昨天下午的事,我已經幫你解決了,不用擔心,以後有事隨時找我,那個姓陳的什麽局長,倒還是可以用。”


    此刻的藍翎,再沒有半點之前的不成熟,舉手投足間盡是大家公子的尊貴無雙,說道陳霖,更是冷漠的考慮著他能夠為南弦歌帶來多少助力和利益。


    這,才是對外的,那個讓所有大家子弟都忌憚不一的藍家大少,為了利益最大化而不折手斷不近人情的藍家繼承人。


    “麻煩哥哥了,我知道了。”南弦歌淺淺的點頭笑著,然後最後一次同他們說再見,在所有人不舍牽掛的目光中上車離開。


    等人走了,藍朔迴到屋裏,對藍穆行道:“爸,歌兒走了,她......”


    話未說完,就被老爺子揮手打斷了:“隨她去吧,有我們藍家為她保駕護航,誰也動不了她,她願意做什麽,就讓她做吧!”


    說著,藍穆行歎了一口氣,沉聲道:“這丫頭不愧是藍家的血脈,即使流落在外,也自有鋒芒,可惜......可惜弦歌丫頭不是男兒,否則,也就沒翎兒什麽事了!”


    剛進屋的藍翎聽到老爺子竟然對小妹有如此高的評價,不由得心驚,凝聲問道:“爺爺,這話是怎麽說?歌兒她......”


    藍穆行將桌下的一份文件拿出來遞給他:“看看吧,這個丫頭,本事可大的讓我都不敢相信啊!以前那些老家夥在我麵前一個勁兒的誇著龍炎山鷹的零號,我也隻是當個無關的後輩的事情聽了,畢竟我也沒有見過所謂的零號,現在才知道,哪是沒有緣分沒見過,分明是這小丫頭有意避開老頭子我啊!”


    藍穆行臉上的表情很怪異,有糾結,有痛惜,有驕傲,有自豪,還有哭笑不得。


    而同時看完了文件上資料的藍翎也沉默了,臉色同樣的古怪難言。


    這份文件上麵,赫然便是南弦歌這十幾年裏大致的曆程,從小小年紀就被國家盯上,到用雷霆手段擊敗所有競爭者,以史上最小的年紀進入華夏最神秘的龍炎,然後完美出色的任務完成率和遠超所有人的實力以及頂尖的智力讓她幾乎沒有引起多大爭議的就當上了山鷹的隊長,最後就是這些年裏她個人或領隊完成的一件又一件被國家列進絕密檔案的s級與s以上的任務。


    這一份資料如果不小心流出去了,絕對會引起整個國際的轟動,恐怕到時候,南弦歌,就是所有國家的眼中釘,絕對是處之而後快!


    她的存在,在每個國家的當權者心裏,絕對是一根一紮就大出血的尖刺,眼中釘肉中刺,是一顆毒瘤,是隨時要命的劊子手!


    “看了就燒了吧!”藍穆行看著自家孫子凝重驚駭的神色,淡淡的出聲提醒道。


    “是!”藍翎嘴上應著,可神誌還是有些恍惚,他覺得他已經不認識南弦歌和零號這幾個字了,他也不認識自己的妹妹了,他覺得自己大概就是個......廢物?


    “爸。”突然的,傻在那裏的藍翎開口叫了藍朔。


    “什麽?”藍朔疑惑的望向好像已經被女兒給嚇傻的兒子。


    “你和媽的基因......真偉大!”;半天,藍翎才喃喃出這麽一句,讓藍朔和藍穆行驕傲自豪的同時又哭笑不得。


    藍翎算是清楚了,爺爺的那聲可惜,那番話,說的還是輕的,如果小妹真的是男兒的話,何止是沒他什麽事了,估計他自己在對比之下都想自己一頭撞死算了,免得丟人。


    不對,就算不是男兒,他現在也羞愧的想去死一死了。


    想想過去二十幾年,那些人的吹捧和誇讚,自己所有的有家族在背後作為支撐提供資源而做出的引以為傲的成績,多可笑啊,同妹妹一比,自己簡直就是個弱雞,弱小的辣雞!


    深吸一口氣,藍翎顫抖著手,近乎虔誠的將手裏的資料拿著在火上燒掉,怔怔的看著它燒成灰燼,然後攪進一杯水裏,再倒掉。


    “老大,之前有人試圖突破國際網絡,然後查到我們的內部網,從而獲取資料,不過我們沒有給對方留下任何可以抓住的痕跡。”車上,彧盡職盡責的邊開車,邊說著暗門最新的動態。


    “辛苦了,讓他們隨時小心,如果有什麽不對勁,一定要第一時間將所有資料銷毀,就連承載資料的各個分機與主機,都得毀掉!”南弦歌微涼的指尖在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吩咐道。


    “是!”心裏凜然,彧不由得疑惑:“老大,對方是誰,值得我們做出這麽大的犧牲?”


    聽到他疑惑的詢問,南弦歌輕笑出聲,涼薄的聲線裏夾帶著一絲意味深長:“除了華夏這個龐然大物,還能有誰?東方啊......真是個令人心癢又忌憚的存在呢!”


    “......”彧閉嘴不言,南弦歌口中的存在,已經不是他這種級別能夠觸碰到的了,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在暗門,也是適用的。


    “花涯和陸琉不是在總部拚命訓練嗎?告訴他們兩個,半個月後,帶著下麵的人潛至華夏西北邊境,在那裏進行訓練,順帶,檢驗他們最近努力的成果,帶上星憶。”南弦歌轉頭看著窗外路邊結著冰淩的風景樹,緩緩的涼聲安排著。


    “是,老大,難道......你要過去了?”彧平靜的眸子狠狠的一縮,然後試探性的出聲。


    攏了攏衣袖,南弦歌輕淺的頷首:“最遲二十天,那些人太心急,已經等不了了。”


    “那我......”彧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衝動開口。


    “你在上京,不許跟著!”他剛開口,南弦歌就知道他想說什麽,淡淡的從後視鏡裏看他一眼,然後冷聲道:“這是命令!”


    “......”彧將自己手中的方向盤狠狠的捏緊,牙床緊咬著,克製著自己的不甘心。


    此時此刻,他特別痛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他多想像個普通的暗門成員一樣,像花涯陸琉一樣,跟著門主,跟著她槍林彈雨,跟著她出生入死,而不是隻能留守後方,坐鎮暗門,就等著萬一門主外出後暗門遇到棘手的事情,能夠第一時間拿出最佳的處理方案,以及......一旦門主出事,他就會成為代理者,請那些長老出山,維持暗門的穩定運行。


    “彧,缺你不可。”正在惱恨之間,突然聽到後座的人微暖的聲音彧一怔,隨即暖了一雙好看的眸子。


    缺他不可嗎?


    真是讓人控製不住心跳的話呢!


    說完這句話,南弦歌便不在開口,溫暖的車廂裏,她精致的臉上劃過沉思。


    山鷹那邊,自己已經讓他們鬆了防禦,所以藍家,應該在之前就已經拿到自己的資料了吧,否則不可能就因為休學這種小事急匆匆的將自己叫過去,在藍家的時候,藍穆行和藍朔的話也一直在往那上麵引,且一直說著有事一定要找他們。


    藍穆行更是放話說他雖然年紀大了,可他說話,也不會有人駁他麵子,藍家的上任家主啊,即使老了在家裏頤養天年了,也絕對沒人敢小覷輕慢的存在呐,他的話,也隻有那些同一級別的人才能夠聽到吧,所以他的意思,是要讓整個藍家包括他,都像藍朔所說,成為自己的後盾嗎?


    唔,真是個誘人的條件,還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不過......自己一開始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如此一來,是不是會顯得自己太沒心沒肺呢?連血脈至親都要算計,這樣的自己,若他們認清了,還會如現在這樣對待至親之人一樣的對待嗎?


    純粹的黑白絕對分明的眼眸裏閃過自嘲,南弦歌看一眼外麵不停倒退的景色,閉上眼後輕聲吩咐彧道:“開慢些。”


    彧看她已經閉上了眼,便沒有迴答,而是貼心的放緩了行駛速度。


    隨著車子停下,南弦歌也睜開了眼睛,眼中完全看不到剛睡醒的迷蒙,而是一片冷寂的清明。


    手機的提示音適時的響起,南弦歌拿出來,看著上麵的消息眼眸微暗:南漪霧將在五天後迴到上京,一周後同安銘訂婚,安徹命令大辦。


    訂婚嗎?看來離她的目標,又近了三分呢,果然不愧是將自己玩死了,順帶繞過安徹將安銘推上了安家家主第一繼承人的有利位置的南漪霧嗎?


    那麽,接下來,期待著你更多更精彩的表現呐!我親愛的妹妹,可千萬,千萬不要讓我失了看戲的興致喔~


    至於安徹,一場訂婚而已,還是同父異母的有著狼子野心的弟弟的訂婚,他竟然要大辦嗎?


    嘖,這是在為安家找尋籌碼嗎?一個......從藍家的怒火中存活的籌碼!不得不說,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呢,為了自己在乎的,什麽都可以拋棄,什麽都可以利用,哪怕.......自己和自己親生弟弟,以及安家旁係裏所有的小輩的幸福。


    這樣的人,注定成為梟雄,然而,一隻被籠子禁錮了的雄鷹,即使沒有折斷它的翅膀,它也再飛不起來了啊......


    所以,自己要不要幫他一把呢?幫他把那狹隘的籠子,換個更大一點兒的?這樣,他應該會感激自己吧?唔,應該會的呢!


    將手機遞給彧拿著,南弦歌眉眼彎彎的往前走。


    “師傅,大師兄!”遠遠的,就看到庭院裏兩個俊美無雙的帥氣公子,南弦歌跑上前乖乖的喊他們。


    “嘖,丫頭你又成功的算計了誰?看你笑的這小狐狸樣兒!”蒼穹明明歡喜卻偏要裝作嫌棄的懟她,然後又痛心疾首的搖著頭道:“我蒼穹好歹也是個看到乞丐心生憐憫的人,你師兄師姐也都純善,怎麽就偏偏教出你這麽個滿肚子心眼兒的腹黑丫頭喲!”


    說著,就連他自己都禁不住的笑著,抬手直接把小徒弟那一頭秀發揉的亂糟糟的,然後無視她憤憤然的恨不能咬他一口的小模樣。


    “師傅!你就可勁兒欺負我吧!小心我以後不給你養老,讓你一個人亂七八糟的過,哼!”南弦歌被蒼穹欺負的憤然,咬著牙的模樣渾然是一隻被逗炸毛的貓兒,傲嬌至極。


    聽著她這毫無威懾力的話,白梓辛同蒼穹齊齊的絲毫不給她麵子的笑出聲來。


    白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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