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好外賣,正準備放下手機,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打電話給了衢絮。


    “小歌兒,有什麽事嗎?”衢絮大概在睡覺,聲音被捂得悶悶地。


    “絮絮,你們走的時候,有沒有帶隻狐狸?”


    “哈?狐狸?我們帶狐狸幹什麽?”衢絮被她的話問的一愣,然後茫然問道。


    “……”看來是沒有帶了,南弦歌無奈地皺眉,然後道:“沒事,你休息吧,我之後聯係你。”


    “喔……”


    等通話掛斷,南弦歌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那小家夥,不會還在醫院吧?


    “姐,你叫兩份粥幹什麽啊?”南弦易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看電視,見南弦歌掛了電話才問道。


    “怎麽,你不喝粥?”南弦歌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好笑地看著他苦著的臉。


    “……當然不喜歡了,難喝死了,又沒有多少味道……”南弦易皺著眉苦著臉,一臉的不情願。


    笑著抬手揉揉他的頭頂,“放心吧,可不是給你吃的,是給媽叫的,她兩天沒有吃過東西,隻能先用粥緩緩胃,這樣才不會胃疼。”


    “那就好~”得到滿意的答案,少年的臉色一瞬間陰轉晴。


    等外賣到了之後,南弦歌看了一下時間,已經過去了快接近一個小時。


    看了一眼浴室門的方向,讓南弦易先吃著他的那一份,然後去敲了敲浴室門。


    “媽,吃飯了。”


    “……”裏麵除了流水聲,再沒有迴應。


    皺了皺眉,雖然知道如柳素這般惜命膽小的女人不可能做出什麽自殺之類的傻事,但……戲,總是得唱的,哪怕隻有一個觀眾。


    “媽,你迴應我一聲,媽?”南弦歌敲門的聲音愈發的大而急促。


    “……”但依然沒有聲音。


    這迴就連安心吃飯的南弦易也察覺到不對勁了,跑過來狠拍著門不停朝裏麵問著。


    兩人不是沒想過拿鑰匙開門或者撞開門,但門是被從裏麵反鎖上的,而且這裏所有家具的材質都很好……


    所以兩人隻能在外麵拍著門幹著急。


    過了許久,門從裏麵被打開。


    看著出來的一身整潔的柳素,南弦歌兩人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媽,快來吃飯吧,涼了就不好了。”南弦歌暗中拉住南弦易的手,止住他未出口的帶著衝勁怒氣的質問,抬眸對柳素柔聲道。


    很顯然,她沒有過問柳素為何在浴室待這麽久的原因讓柳素鬆了一口氣,經過一番洗漱過後的柳素,也再次恢複了她那副平日裏的貴族夫人的行為舉止。


    “走吧,去吃飯。”柳素對兩人點點頭,臉頰眼角上的傷幾乎淡到看不清,顯然她花了很多化妝品來掩蓋。


    “媽,喝粥,先墊墊胃,等會兒我再給你叫正餐。”南弦歌貼心的將一碗溫熱的粥端到柳素的麵前。


    “辛苦歌兒了,真是媽的貼心小棉襖啊!”柳素看著南弦歌欣慰慈愛地笑著。


    “那我是什麽?”南弦易戳了戳碗裏的紅燒肉,抬著下巴看著兩人。


    聞言,柳素和南弦歌相視一笑,南弦歌拍拍他的額頭,輕聲笑道:“你就是調皮鬼。”


    “……”見柳素也一臉讚同地點頭,南弦易撇撇嘴,憤憤然地大口吃飯,就怕堵不住自己的嘴和她們爭辯。


    “姐~我來洗吧,你手上還有傷,去休息好了。”南弦易蹭到在洗碗池放水的南弦歌身邊,彎著眸子笑得討好耀眼,好似那會兒的打擊已經全然忘卻。


    南弦歌看了看他,然後點頭,將手套給他戴上後,便轉身走了。


    徒留南弦易看著滿洗碗池的泡沫水和碗苦惱發呆。


    “一會兒過來接我一趟。”將消息發出去後,南弦歌半躺在沙發上,看著自己依然被紗布包裹的手臂。


    這一次,不出意外的話,他會被判二十年及以上,二十年……出來後六七十歲的人了,有再大的野心,也隻能風燭殘年了不是嗎?


    頗有意味地輕笑一聲,南弦歌將溫好的一杯熱牛奶端進柳素房間。


    “歌兒……”柳素聽見開門的聲音,將埋著的頭抬起來。


    將牛奶放在她冰涼的手裏,南弦歌溫聲道:“媽,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爸他……已經被警方抓捕了,以後我們要過好我們自己的日子。”


    “南堔……南堔……他被抓了?被抓了嗎?出不來了?不能打到我了?他進監獄了?”柳素緊緊地握著手裏溫熱的杯子,期翼地看著南弦歌。


    麵對她的目光,南弦歌褶了褶眉,然後緩緩地點頭。


    “哈哈,他也有今天!活該!讓他死在裏麵吧!我們不要去看他,我不去,你也不去,小易……也不許小易去!知道嗎?讓他死在裏麵,讓南漪霧去看他好了!讓那個野 - 種小賤 - 人去陪著他孝順他!哈哈!”柳素得到確定地答案,怔愣一瞬,隨即癡狂地笑著,定定地看著南弦歌說了一席不許的話後,又開始笑起來。


    婦人眉宇間的惡毒憎恨讓她本就不再年輕細膩的臉龐顯得更加醜惡蒼老。


    南弦歌無聲地陪她坐著,等她將牛奶喝完後接過杯子,為她蓋上被子離開。


    關上門的一瞬間,透過縫隙看著床上閉眼的柳素,嘲諷地笑。


    這杯牛奶加了安眠藥,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她怎麽可能那般好心讓柳素在這個晚上睡得安心呢?


    可那些計劃,全然被阿冕那小東西給打亂了。


    搖搖頭,將空著的杯子拿到廚房遞給依然和碗筷做著較量的南弦易,然後在他一臉的苦瓜模樣裏,抬手拍了拍他的頭:“小易,我先出去一下,你洗完碗就先休息吧,我帶著鑰匙。”


    南弦易舉著滿是泡沫和水的手,不讚同地道:“姐,都很晚了,你現在出去幹什麽啊,你傷又沒好……”


    他再也不會說他開車送她的話了,經此一次過後,南弦易雖然不至於怕開車,但也對讓南弦歌坐他的車產生了陰影,因為他會分心……


    “沒關係,我出去一下就迴來,有東西落在醫院了。”說著,南弦歌就在南弦易地注視下走出廚房開門離開。


    外麵不遠處花涯已經停著車在等她了。


    “老大,這麽晚了,還去醫院幹什麽啊?”花涯也是差不多的疑問。


    “……”南弦歌一瞬間有些失聲,然後搖頭輕笑:“走的太急,把阿冕那小家夥留在醫院忘記帶上了。”


    事實是,她若帶著一隻火紅的狐狸……今天這些事兒,怕是一件都完成不了了,畢竟阿冕太紮眼,會破壞很多人醞釀出的各種情緒。


    “……老大,那我們去了它還在不在啊,醫院可是定時檢查更換病房的東西的,被發現了的話,怕是……”花涯先是無語,然後開始擔憂那隻血紅耀眼的小狐狸阿冕了。


    “嗬,放心吧。”南弦歌意味深長地輕笑,然後不再言語。


    若它真那麽蠢被抓到了,也就沒必要讓自己走這一趟了。


    到了醫院,讓花涯在車裏等候,南弦歌仰頭看了看醫院大樓,抬步走了進去。


    推開門,這裏麵的床單被罩等果然已經全部更換一新,在空蕩蕩的屋子裏掃視了一圈,然後目光停在沙發上。


    走過去後輕輕拍了拍沙發墊子:“出來吧。”


    “嗷~”一聲弱弱的奶聲奶氣地狐狸叫響起,然後沙發後麵就伸出一個紅色的毛茸茸的小腦袋。


    南弦歌蹲下身伸手將它接到手上。


    “嗷~”軟軟糯糥地叫著,蹲在南弦歌手心裏,一對狐狸眼濕漉漉地看著她,裏麵滿滿的委屈哀怨。


    被它控訴的目光看得一愣,隨即勾唇笑著,另一隻包裹著的手抬起在它的小腦袋上輕點著:“好了,下次就不會忘了你了。”


    得到了承諾,阿冕才輕聲哼唧一聲然後拽著南弦歌的袖子窩在手心裏開始閉著眸子安心休息。


    它自從這間病房的人走光了後,又一直等不到主人南弦歌,就跳到床底下將自己蜷成一團兒藏起來,等護士換完了東西後又覺得不安全,便縮在了沙發後麵,一直警惕著。


    它才出生不到幾天,本是嗜睡的階段,卻一直情緒緊繃到現在,早已累了。


    將很快睡熟的小東西攬在懷裏,南弦歌一路接受著醫院裏來來往往的人各色的注視,不悅地皺皺眉,快步走了出去。


    “哇唔,老大,它,它還真在那兒啊?都沒有被發現?”花涯驚訝地看著蜷縮在南弦歌懷裏那火一樣的一團。


    “嗯,走吧。”


    “老大,你不迴暗門啊?”花涯失望地垂眸。


    “不迴了,你和陸琉會處理好這邊。”南弦歌清冷的聲音卻讓花涯心中溫暖著,老大果然是信任著他們的!


    “你明天迴學院上課,不想上了就辦理休學。”然而南弦歌的下一句話,就如同一盆冷水直接潑在了花涯剛暖融融的心上。


    “……喔!”悶悶地應一聲,花涯也不再耽誤,啟動了車子。


    “姐,你迴來了啊?”門剛從外麵被鑰匙轉動,一直守在客廳裏的南弦易就跑過去開門。


    再看到自家姐姐懷裏抱著的一團兒火紅時,愣了愣,然後訝然地問道:“姐,這是什麽啊?”


    說著,不自覺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觸碰它。


    “嗷!”他的手還沒有碰上,南弦歌懷裏的阿冕就被接近的陌生氣息敏銳地驚醒,抬起頭直接就想狠狠地一口咬上南弦易伸過來的手指。


    那雙血紅的眸子更是充滿了冰冷的戾氣,直直地凝視著被嚇了一跳後快速收迴手的南弦易,全身原本絨絨的狐狸毛更是變得堅硬,一副備戰的姿態。


    “阿冕。”頭頂南弦歌輕軟地聲音帶著安撫,渾身炸毛充滿進攻性的阿冕警惕地看一下依然愣住的南弦易,再扭頭微仰地看清南弦歌臉上的溫柔和不讚同,然後順從討好地蹭了蹭她的衣服,懶懶地又縮成一團兒,隻留了個圓圓絨絨的背影給南弦易。


    “被嚇著了?它還小,不會咬傷人。”南弦歌輕笑著看著迴神的南弦易。


    “……姐,這什麽東西啊?這麽小就隨便咬人……長大了該多兇惡啊!”南弦易後退一步遠離阿冕,現在也不覺得阿冕身上火紅的狐狸毛好看了,隻覺得刺眼的緊,不像一團火,反而像血,鮮活也鮮紅的血。


    “它叫阿冕,以後有的是時間教它,沒關係。”南弦歌低頭看了看蜷著尾巴又一次安睡的小狐狸,眼中劃過滿意。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大廳沙發上坐下。


    “媽她睡下了?你怎麽還不睡?”看看緊閉的房門,南弦歌壓低了聲音。


    “嗯,你走了之後她就沒有醒過,我想著等姐你迴來了再睡……”南弦易說著,也覺得困意一波波地襲來,受不住地打了個哈欠,雙眼困意朦朧。


    好笑地看著他這副樣子,然後道:“困成這樣了還等著,快去睡吧,我也休息了。”


    “好~”迷迷糊糊地應著,南弦易又接二連三地打著哈欠往自己的臥室走。


    直到躺在床上快速地睡過去,他都不清楚為何自己莫名地突然就那麽困倦,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看著恢複清冷的客廳,南弦歌拎著懷裏小家夥的脖子,將它拎起來放在沙發上。


    現在的小狐狸哪有半點方才熟睡的模樣,睜著圓溜溜濕漉漉的瞳眸,精神又疑惑地看著將它拎出去的南弦歌。


    南弦歌起身,然後走到冰箱裏拿了一盒牛奶倒了一點兒在熱水裏溫了一下,又倒在一個小碟子裏端過去放在地板上。


    “將就著喝吧,以後你就喝不上這東西了。”揉揉它的小腦袋,將它放在地板上碟子麵前。


    小狐狸湊過去在碟子的邊緣,用鼻尖輕輕地嗅著,然後試探性地伸出舌頭輕舔著碟子邊緣的幾滴牛奶。


    確認無誤並且味道不錯後,才放開膽子地不停用舌頭舔卷到嘴裏。


    動作有些急切,它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到肚子裏了,除了花涯聽著南弦歌的吩咐給它喂了一次後,今天它從被扔下到現在,這是第一餐。


    小狐狸喝完後,嘴角四周的紅色絨毛上全是沾著的白色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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