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誰都是老大你這種連殺人都天衣無縫的妖孽嗎?”古方曬笑。


    “唔,是我高估了。”南弦歌沒有反駁他的話。


    “不過看到他身上這一身,還真是讓我不高興,老大,不介意我把他……呃,扒了吧?”這樣說著,古方眼中更是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出去吧,別待太久引人起疑。”無奈地看他一眼,就知道他不會消停。


    “好吧~”古方失望地收迴手,不開心地離開。


    等他走了,南弦歌才看向一直安靜站著的花涯,“想要問我什麽?”


    聽她這樣問,花涯也不掩飾自己的疑惑,“老大,他是誰?我沒有在暗門聽過他的聲音。”


    之所以不說沒有見過他,是因為暗門的人,很少有人會用最本真的麵目到處行動,就連參與暗門內部的每一次會議,都沒有多少人會用真麵目,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們隻認聲音和代號。


    南弦歌絲毫不意外花涯的問題,或者說,今天當著她的麵叫來古方,就沒有想過要隱瞞她避著她。


    “知道龍焱嗎?”南弦歌柔聲地問著,毫無意外地看到花涯微張著嘴呆立當場。


    “老大……”花涯呐呐地開口,卻發現自己被老大輕飄飄的一句話震得沒了思緒。


    “沒錯,是你想的那樣,就是三年前和你們一起橫掃了邊境所有潛伏的越國特種兵的那批人。”南弦歌勾唇笑著肯定了她的猜測。


    “可……他們不是……國家?”花涯愣愣地詞不達意地說著,表達著自己的震驚。


    “嗯,國家最隱秘的特種部隊。”好心地幫她將一句話串接完。


    “那……那他怎麽叫老大你老大?”終於稍微找迴點神誌,花涯這般問著,卻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嘴,似乎她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沒你想的那麽離譜,我隻是龍焱下麵三個中隊之一的隊長而已,不然為什麽你們在八年前的那次活動過程裏能夠那麽順利?”南弦歌淡笑著說出讓花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花涯覺得自己簡直失去了說話的本能,一直崇拜敬仰的人突然變得更加遙不可及了怎麽辦?在線等,挺急得!


    要知道那是龍焱啊……整個龍焱上下官兵加起來也隻有兩三千人,龍焱下麵總共隻有三個中隊,藍劍,山鷹,獵犬。


    龍焱是華夏最神秘的特種部隊,被其他所有國家所忌憚著,更是稱它為魔鬼部隊。


    可麵前的這個嬌弱的小小的女生,哪怕她在自己心中已經無所不能了,是自己一輩子都超越不了的偶像,可是親耳聽到她說她是龍焱三中隊之一的隊長,這種突如其來地震驚,讓花涯就像是親眼目睹了一隻鹿殺死了老虎。


    “老大!”突然嚴肅了臉色,正色看著南弦歌,花涯宣誓一樣地說著:“我決定了!信老大,得永生!”


    “……”以為她會說什麽嚴肅的東西,或者不甘心她這麽多年不告訴她實情,卻沒想到這丫頭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南弦歌對花涯輕輕點頭,溫柔地笑著。


    花涯從小跟著她,南弦歌當然知道她有諸多的疑問,知道她想問的太多,也做好了被她詢問甚至傷心質問的準備,卻沒想她像是一夜之間就長大懂事了一般,會避開讓氣氛不和諧的話題,會努力地活躍氣氛,會用她笨拙的方式來維護自己這個老大,不讓自己為難。


    “老大,那剛才那個也是你在龍焱的屬下?”耍完寶,花涯湊到南弦歌枕邊,一臉的好奇。


    “嗯。”南弦歌頷首。


    “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可以媲美彧了,老大,他是不是你下麵最厲害的人了?”花涯的感官很敏銳,雖然古方穿著白大褂一臉斯文,她卻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濃鬱危險的血腥,這也是那會兒她為何不插話古方和南弦歌的聊天的原因,因為她直覺自己被古方一直警惕著,她若稍有異動,就可能遭受到致命的攻擊。


    南弦歌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地搖頭,“他算是最弱的了。”如果不算他神出鬼沒的醫術毒術的話,在整個山鷹裏麵,十三算得上是體能最差。


    “……”再一次被打擊的無語,花涯掰著手指暗暗算了一下,三個中隊,每個中隊平分一下,最少也得七八百人,如果剛才那個是最弱的……


    也就是說,就算是暗門武力值排名前十的彧加入了龍焱,也隻能夠混個倒數幾百的最弱的位置????


    想到這個可能,花涯憑生第一次對部隊這個國家機器產生了強烈地敬畏和忌憚,但更多的情緒,則化作對南弦歌更深的崇拜敬畏和對自身實力的不滿意。


    她一直以為,自己接受了那麽多年暗門地獄式的訓練,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殺掉自己的人,覺得不會超過二十個。


    可現在突然出現一個和彧給她的危險值差不了多少的人,然後告訴她其實這個人在一個國家的一個部隊的一個中隊裏麵隻能占據最弱的地位,這讓一直暗中自信自己實力之強的花涯產生了濃烈的危機。


    要知道暗門是什麽性質的機製,是遊走在全世界每個層次的刺殺機構,每次任務所接觸的,也是各種危險的人,其中不乏那些高手,例如保鏢裏的退役特種兵,例如一個國家的現役軍人,例如和他們一樣的殺手……


    她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有多狹隘。


    難怪暗門成員有時候的任務失敗會受到嚴厲的懲罰,可有時候,卻並沒有任何懲罰,但那些執行任務的沒有死掉的成員迴來後都會更瘋狂地不要命地訓練自己。


    之前她不清楚,可現在知道了,那是因為他們在執行任務時接觸到了比他們更厲害的人物,厲害到讓人無力,所以在見識過暗門高手以外的高手後,眼界寬了,便不會再滿意於當下自己的實力,不僅是因為不服輸,更是為了下一次遇到時,至少有保命的能力。


    其實花涯是被南弦歌的話誤導了,南弦歌說的古方的弱,是他的體能弱。而花涯感受到的古方的危險,卻是古方整個實力總和後給她感官的感覺反饋,所以彧其實就算到了龍焱,以他的實力,也足以排在前麵,哪怕是花涯,也會在中上的位置。


    但南弦歌看她一臉被打擊到的沮喪表情,隻是淡笑著不說話,也不解釋她的誤會。


    讓她認識到自己的實力和不足,是好事,至少在麵對敵人時,不會再有輕視之心,古人雲,獅子搏兔,亦需全力,少一份輕視,很可能就會救她一命。


    暗自下著決心,花涯在南弦歌迴上京後,就拉著陸琉迴了暗門在華夏的總部,將s市丟給其他人,他們則瘋了一樣地拉著其他所有沒有執行任務的成員在總部進行魔鬼式特訓。


    這也讓暗門成員在之後的每一次任務裏,死傷率逐漸降低,殺傷力卻逐步提升,更加讓各個實力敬畏忌憚。


    當然,這都是後話。


    藍翎讓人收集了南弦歌公司的所有資料,包括南堔在位的十年裏所有的開銷數據。


    此刻他正在空蕩蕩的房間裏,讓藍家那邊聽說他在解決南弦歌的公司的事的時候派過來的幾個會計精英對著幾台電腦忙碌地計算核對著南堔公司的數據出入。


    手機響的時候他兩隻手不停地按著計算機,手指飛快地點擊著,聽到手機鈴聲,下意識地拿起放在肩膀上偏著頭接通。


    “……我忘記告訴你,格蘭斯學院,我之前的宿舍裏有一支錄音筆,上麵有和南堔的對話,可能會有幫助。”南弦歌說完眸光不自覺地沉了沉,她還是叫不出口。


    “小……小歌兒,我知道了,你有沒有吃飯?你傷口疼不疼?你別一直玩手機,有輻射……”藍翎在聽到南弦歌的聲音時眼神一亮,一時嘴快差點兒就喊了“小妹”,然後反應過來怕她不喜歡,連忙換了稱唿,一連串地關心詢問著,若不是他現在被委以重任在幫她處理南堔的事,藍翎都恨不得時時在醫院守著自己軟軟糯糥的妹妹。


    不得不說,藍翎的妹控症狀,已經病入膏肓了。


    南弦歌聽著那頭藍翎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的聲音,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然後輕聲道:“好,我知道了,你也注意休息,記得按時吃飯。”說完,不等那頭藍翎的迴答,就快速地掛了電話。


    雖然她的聲音真的很輕,輕的就像煙,風一吹就散,但藍翎還是一字不差地捕捉到她的話,然後在她逃避一樣掛掉電話的舉動下,微微一愣,然後整個人在桌子麵前趴著,捧著手機傻笑。


    真是個別扭的小丫頭~哎呀,自己妹妹好可愛,不愧是他藍翎的妹妹~好萌好想親一口怎麽辦?


    大抵若南弦歌知道他的想法,就不會有現在這種一臉不自然地將手機扔的稍遠的動作了。


    花涯有些詫異自家老大的舉動,她自然知道林瀾就是老大的親生哥哥藍翎。


    藍家,說起來其實也是暗門的老客戶了,因為他們所有的不能用於明麵上的情報收集,來源都是暗門,他們付錢,暗門做事。不過因為有著老大的那層關係,經常會變著法換著理由找著借口的為他們打折……


    想了想,花涯還是覺得多嘴兩句比較好。


    “老大,你真的要迴藍家嗎?”


    南弦歌抬眼看她,將她麵上的情緒盡數斂在眼中,然後點著頭柔聲道:“不然呢?南家,藍家,我總也要有一個家吧?既然南家待不下去,那就藍家吧,總不至於無家可歸不是嗎?”語氣裏除了自嘲,就是無所謂。


    花涯卻覺得心口一疼。


    她也是無家可歸的,但是老大給了她一個家,就是暗門,雖然暗門很殘酷殘忍血腥,但是對於從小就在暗門長大的花涯來說,它就是無可複製的家庭,冷漠卻不冷血,並不溫暖卻也不冰冷。


    可她隱約知道,對於老大來說,她的家……大概是沒有家的,至少這十八年來,她所謂的家,都是形同虛設,除了給她帶來麻煩和殺機,什麽都沒有。


    “老大,我覺得……”沉吟著,可能花涯是生平第一次這麽認真的提議,“藍家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它位置太高太危險複雜,但相對的也代表少了繁瑣的麻煩,而且藍家的人和老大你是有著血緣關係的,雖然我們不怎麽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血濃於水,血緣終究是扯不斷的關係牽扯。所以再怎樣,藍家不至於和南家一樣……”而且說不定,能夠改變老大漠然的一如她到現在都依然什麽都不在乎無所謂的性格,任何事或人似乎都入不了她那雙看似包容深邃的眼。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南弦歌挑眉訝異地看她,驚訝於她少有的認真,然後莞爾,“嗯,怎樣選擇我心中有數,不用擔心。”


    看她柔和的表情,花涯悄悄鬆了口氣,不怪她多嘴就好~


    藍翎接到南弦歌的電話後就派人去了格蘭斯取那支錄音筆,錄音筆具體放在什麽地方也有後來南弦歌發消息補充給他。


    可兩人的通話和短信,卻苦了一眾在外麵暗處監控南弦歌的探子們了。


    他們截取到的全是兩人那種看起來好像特別了不起的計劃和行動,可仔細一看就算再了不起對他們來說也是廢話的消息。


    這些人的上頭卻一直催促著他們的進度,可是醫院幾乎被藍翎封鎖了大半,南弦歌所在的住院部更是滴水不進的,就算他們成功偽裝成病人親屬,在還沒有到達南弦歌所在的樓層時就會被暗中阻攔了扔出去。


    幾天下來,外麵的人急得眼都紅了也沒有絲毫辦法,半點消息得不到,就連南弦歌的傷恢複的怎樣了都不清楚。


    最後無奈,一個個被打道迴府然後垂著頭挨訓,縱使不甘心,也隻能暗自在心底裏哭喪詛咒,半點不敢表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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