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過來,發生什麽事了嗎?”南弦歌解決了自己的事,看陳霖一直坐立不安猶豫半天開不了口的糾結模樣,貼心地先問了他來的目的。


    陳霖被她的敏銳一驚,然後苦笑著將手裏一直拿著的文件袋打開,將裏麵的資料遞給她,“本來是不願意在你受傷需要休息的這個時候來打擾你的,不過小張為了這件案子,已經兩天沒有休息過了,一開始不怎麽棘手,但是因為處理不當,所以現在很麻煩。”


    “麻煩?”南弦歌接過文件紙。


    “嗯,因為警方在接到報案後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調查結果的公布,所以該學校的學生將這件事在網絡上進行傳播,造成了惡性地謠言,你也知道,網絡輿論對於政府工作者特別是官方的人,能夠造成的傷害是不可估量的……”陳霖口中的小張,南弦歌是知道的,就是之前他的副手,在他去上京後也順帶提拔了副手一把,接待了他之前s市的局長位置。


    “沒關係,我能夠幫的上的我都很樂意。”了然理解地點頭,南弦歌單手拿著手裏的資料細細看著。


    死者:劉薑


    性別:男


    年齡:17


    死亡時間:三天前(細節別計較~)


    死亡地點:xx高中外流雲小區三棟


    死亡原因:從高處掉落致死(非自殺)


    看到這裏,南弦歌抬頭看向陳霖,“非自殺?”


    是什麽原因致使他們要在後麵特意注明?


    陳霖點頭,“這件事有點複雜,死者一開始被警方認定為跳樓自殺,因為經過法醫鑒定,死者身上除了從高處落下後造成的傷害外,沒有其他任何傷口。但是後來……因為網絡輿論,警方經過進一步調查,發現死者沒有任何自殺傾向,而且他還在網上預訂了死亡第二天的電影票,甚至他的同學告訴我們,過幾天就是他的生日,他連好友同學都請了,準備舉行一場生日宴會。”


    “又是一場不屬於自殺的跳樓。”南弦歌淡淡的一句話下了定論。


    “他們查了所有監控?有沒有鎖定具體地嫌疑人?”南弦歌將資料還給陳霖。


    “查了,核對了所有出入的人員資料,都是持有門卡的住戶,也沒有和死者有關的嫌疑人,至於鎖定嫌疑人……沒有任何頭緒,據了解,死者生前沒有與人交惡,朋友也多,所以警方在兇手與死者有無關係這裏搖擺不定。”陳霖說著自己在昨天看他們辦案時所得知的相關信息。


    “是嗎?”南弦歌淡淡地用陳述且毫無意義的語氣反問,然後抱歉道:“這件事目前我解決不了,你給我的除了死者信息外沒有任何資料,我也去不了現場,警方目前為止甚至連嫌疑人都沒有鎖定,那麽與死者生前有關係的人呢?難道也沒有?”


    南弦歌後麵的詢問讓陳霖都覺得自己老臉一紅,然後尷尬地解釋著:“死者的親屬和朋友的資料我下午帶給你,咳,走的太急,就忘了……”關鍵是一直覺得這丫頭無所不能,有時候甚至覺得隻給她一個名字和照片她就能說出別人所有性格生活等,所以在找她的時候過於依賴她的能力,就忘了該有的基本的其他東西。


    南弦歌體貼地沒有再讓他難堪,點著頭應了。


    “那就先這樣,我先過去,然後下午將東西拿給你。”陳霖收好資料起身。


    “嗯,陳局慢走。”南弦歌禮貌地頷首。


    陳霖出去後關上門,然後在路過休息區時撞到正好提著早飯走出來的藍翎,昨天見過麵,所以當下兩人都相互點了點頭,待擦肩而過後,陳霖餘光被休息區那片潔白的牆上突兀刺眼的紅色血跡吸引了視線,條件反射地轉身看著推門往病房走的藍翎,半晌,還是皺著眉離開。


    “看你有事,我就在外麵等了一會兒,剛好讓早飯涼一涼。”藍翎進去後還不等南弦歌開口,就自顧自的解釋著,卻不知他這番話說出來,更像是在掩飾什麽。


    南弦歌卻似乎毫無所覺地衝他柔和笑著點頭。


    “快吃吧,溫度剛好,我……喂你。”藍翎麵對她的笑容,已經諾大的男人了,此時鼻尖卻還是忍不住地一酸,連忙埋著頭打開早飯,然後用勺子舀了一小勺粥遞到南弦歌唇邊,雙眼期待地看著她。


    因為他突然的動作一愣,然後就著他的手喝了勺子裏的粥,麵上沒有其他表情,南弦歌蓋在被子裏的手指卻不自然地彎曲著。


    對於來自真正有些血緣關係的人的溫暖,她還是不習慣,或者說,冷漠如她,也不敢習慣。


    藍翎見妹妹沒有排斥自己的動作,心情瞬間大好,然後整個人都顯得柔和溫柔許多,一小勺一小勺地小心翼翼地喂著南弦歌,在這期間,整個病房都彌漫著一股默契溫馨的安靜沉默。


    可是,藍翎突然覺得哪裏不對,稍稍停頓了動作,然後恍然,不對的地方,就是為什麽自己妹妹一臉的輕和,卻沒有半點其他反應……?


    難道不應該很不平靜?然後激動地落淚?或者至少不自然?再怎麽也該有點反應吧?比如感動?哪怕一小丟丟……


    可是他完全沒有看到南弦歌的表情有哪裏有不自然或者感動或者怎樣啊……


    一想到這個發現所代表的意義,藍翎雖然依然繼續著動作,卻突然有點頹喪,把自己當一個順其自然的朋友嗎?多可笑,自己的親妹妹隻是將自己當作一個沒有多想幹的朋友……自己這個哥哥,果然做的太失敗了嗎?


    這樣想著,藍翎身邊的氣氛突然有些僵硬而陰鬱,唇瓣也因為心中的低落而緊緊抿著。


    南弦歌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氣氛一瞬間的改變,抬起微斂的眸子看著藍翎,“你在想什麽?”


    “嗯?”被她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一怔,一抬眼就對上她清澈疑惑的眸子,然後反應過來,慌亂地想要側過頭,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情緒。


    南弦歌看他一係列的動作,和他手裏傾斜著快要倒出來的早飯,輕輕地仄眉,“你在想什麽?”依然不變的疑問,語氣卻變了許多。


    “……沒什麽。”藍翎也察覺到自己過於緊張然後失態了,拿著勺子的手緊了緊,否認般的迴答。


    “我吃好了,你吃吧。”南弦歌抬手止住他要繼續喂她的動作。


    藍翎以為她生氣了,停下動作看她,卻看到她眉間淡淡的疲憊。


    “好……”放下她的早飯,藍翎知道她可能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雖然他也不清楚原因……但是自己肯定哪裏做的不對了,不然以南弦歌的性格,很難生氣的。


    吃完飯,花涯正好迴來,和南弦歌交代了一聲南弦易已經到學校後,就轉身又一次離開,藍翎也因為其他事跟著離開。


    南弦歌躺在病床上閉著眼淺眠,不久,房門被輕輕推開。


    床上少女閉著的雙眼睫毛在門被推開時不可察地動了動,進門的人卻毫不知情。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醫生製服的人,戴著口罩,手裏拿著檔案本,進門後隨手關了房門。


    他走到南弦歌病床前,翻開手裏的檔案本,對著床頭儀器上的數字進行記錄,然後放下東西伸手準備更換已經快要輸完的點滴瓶。


    ……


    “真是可惜,還是太蠢了。”南弦歌乖巧柔和地微笑著,溫暖地像個誤落人間的天使,可是此刻,天使睜開的眸子幹淨純粹,眸底卻清晰地倒影出頭上正準備刺下來的尖銳冰冷地針尖,和醫生狠戾充滿殺意地表情。


    輕聲地說著,一句話結束時帶著略微上挑的尾音,像是情人在耳邊輕柔地呢喃,不帶溫柔純淨,卻酥軟微醉。


    然而對於她的話,此刻的男人卻沒有半分想要欣賞的心情,要刺下去刺入她喉嚨的動作在她上方猛地僵住,然後驚恐地瞪大了眼維持著俯身的姿勢看著她笑語宴宴地精致小臉,整個人動都不敢動哪怕半分。


    因為他的喉間,此時正抵著一個比他手中的針尖還要冰涼刺骨的東西,隻要他亂動一下,他就可能瞬間沒了唿吸。


    “我明明……”男人不敢相信地開口,卻被抵在喉嚨上愈發緊的刀片割破了皮膚,趕緊住了口,眼中卻還是數不盡地疑惑。


    “明明反鎖了門對嗎?”身後的花涯不屑地接過他未說完的話,然後輕嗤道:“如果連個反鎖的門都打不開,我怎麽可能放任老大一個人在病房裏?所以我能力太強超出你們的預計……怪我咯?”雖是網絡流行的俏皮話,花涯卻說的森然而危險。


    聽了她不是解釋的解釋,男人認命地垂頭放棄任何掙紮。


    “別玩了,先綁了吧。”南弦歌移開目光,看向男人身後滿臉危險的花涯。


    “是。”手中抵著男人的刀刃在一瞬間轉麵換成刀背,另一隻手狠狠地一手掌劈在他的後頸,然後退開,任由男人軟趴趴地瞬間暈倒然後砸在地上。


    南弦歌好笑地看她,“別這麽暴力,陸琉會哭的。”


    “……”花涯鬱悶地看一眼老大,然後又不甘心地踢了一腳地上昏死過去的人,悶悶不樂的道:“老大,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他們南家都接二連三的來殺你了!”


    說著,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紅著眼眶愣愣地站在那,想哭又不允許自己真的哭。


    南弦歌先是驚訝於小丫頭突然的情緒失控,然後無奈地搖頭,“可也沒有殺了我不是嗎?而且,這會是我迴贈給他們的禮物。”話語柔和溫暖而又別有深意。


    “老大讓我去吧!”聽她的話,花涯沮喪的眼瞬間亮起來,然後期待地看著她。


    大概隻有花涯和陸琉知道,在真的看到南弦歌滿身是血不省人事躺在南弦易懷裏的時候,花涯心中的恐懼甚至大的快要吞噬掉她的理智,而在看到南弦易抱著南弦歌半天任她流血卻慌的不知所措連叫120都找不到手機時,花涯憤怒的情緒幾乎讓她喪失了認知,若不是陸琉突然出聲製止了她,她是真的會不計後果的一槍斃了南弦易的。


    南弦歌之於花涯,是給了她生命的存在,是她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在南弦歌倒下的一瞬間,花涯的情緒甚至真的已經在崩潰,如果南弦歌搶救不過來,她肯定會不計一切代價地殺了南家所有人,然後自殺。


    至於陸琉,在精神信仰倒塌的時候,花涯早已屏蔽了所有東西,陸琉再珍貴,在兩人沒有相互真的戳破那張紙時,他在花涯心裏,遠遠比不上南弦歌的重要,如果有可能,有人說殺了陸琉南弦歌會活,怕是花涯都會毫不猶豫用槍指向陸琉。


    所以一聽到南弦歌說要給南家迴贈禮物時,她便積極地表示自己願意代勞,任何能夠報複南家給他們不痛快的事情,花涯都非常願意親力親為,哪怕隻是一件小小的“禮物”。


    被她的積極逗的笑起來,南弦歌點頭同意了,“除了你,現在也找不到其他人來做這件事,自然沒人和你搶的。”


    欣然地快速點頭接受,花涯將男人扶起來,然後將他用床單緊緊地束縛在角落。


    南弦歌手背上的針頭早在男人拔掉瓶子時就已經自己拔掉了。


    按了按床頭的鈴,很快門就被推開,古方進來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被毫不遮掩光明正大綁在那裏的男人,在看到他身上的裝扮時挑眉,然後了然地搖頭。


    愚蠢。


    “難道他們不知道,我一個人負責你所有在院期間的病情檢測和記錄?”走到南弦歌病床邊,從善如流地幫她重新插好針頭,換上藥瓶,然後涼涼的開口。


    南弦歌對上他饒有興味的眼神,也無奈地聳肩,無辜道:“大概……時間太緊所以他們來不及查清楚然後安排?對手太蠢我能怎麽辦呢,我也很絕望啊~本以為有什麽特別的驚喜……”語氣裏滿滿地認真的遺憾,對手太差讓她很不滿意,南堔的手段太拙劣,也虧了他當公司總裁十多年沒有把公司玩兒的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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