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月涼就已經和星憶一起離開去基地了,南弦歌用過他們吩咐點好的早餐,然後再次乘車去了華盛頓警局。


    “aldrich長官,早安。”少女精致的眉眼帶著睡醒不久的懵懂,柔和笑著禮貌的問好讓人心生親切。


    “早安,可愛的粟。”aldrich手裏拿著一份分量十足的漢堡,正埋著頭研究前一天晚上死亡的人的名單。


    南弦歌在旁邊拉出凳子隨意坐下,警局裏換班的警員也稀稀疏疏的到來,昨天便知道她今天迴來,所以在看到凳子上乖巧坐著的南弦歌,也笑著友善的同她打招唿,畢竟誰會冷落一個可愛的女性呢!


    等到人員都到齊了,aldrich才慎重的將手裏那份公布出去足以引起整個m國人民沸騰的死亡名單小心收好。


    然後讓副手將昨天的三位死者和死亡現場用大屏幕放映出來。


    “經法醫鑒定,這三人,身體裏沒有任何可能刺激到他們身體例如腦部,四肢的藥物。”aldrich指著屏幕上三個人的照片一一分析。


    “根據監控攝像的畫麵,以及去車店的詢問,我們可以證實他們的車輛並沒有任何差錯,他們都會定期去進行保養和檢修,而這兩輛車,正好都是在兩天前在同一家店裏進行過保養,他們的資料信息告訴我們這兩輛車沒有任何致命的損壞。”aldrich將兩份車輛在車店的記錄調出來,然後將一份報告單傳下去。


    “也就是說,排除車輛老化或異常的情況,那就隻剩下人為?”一個參與調查的警員看著手裏的報告單,不可置信地詢問出聲。


    肯定地點點頭,aldrich凝聲道:“情況多半是這樣沒有錯,從監控裏我們也可以清晰的看到男子將車突然轉彎撞上另一輛車,他是有目的的撞車。”頓了頓,aldrich皺著眉,也極為糾結,“問題關鍵是,資料顯示他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可查詢關係,就連女人身邊的那個小女孩兒,她的的dna也與他完全不匹配,所以三人除了母女,沒有其他任何聯係。”


    “那,會不會是他想要自殺?”另一個警員猜測著。


    “可能率很低,根據這個男性死者家屬和朋友的描述,他的事業正處於上升期,家庭裏和父母,妻子的關係也很和睦,沒有孩子,所以沒有其他方麵的壓力,按邏輯思維來說,他自殺的可能性極低。”aldrich搖頭,一番嚴謹的話幾乎打破了那位警員的猜測。


    “這……”所有人都皺著眉沉吟不語。


    排除以上所有情況,那就隻剩謀殺了,可是車道上除了已死亡的那些人,當時就剩那位剛好逃脫的司機和現在在這裏坐著的粟,司機和死者從未有過任何交際,粟也剛從華夏來華盛頓不到一周,這根本讓他們構不成有目的的謀殺。


    那麽……這起謀殺案,究竟怎麽解?


    南弦歌看著他們沉重糾結的表情,自己則略帶無聊地用手支著下巴,拿著筆在白紙上寫寫畫畫。


    正糾結的aldrich在側頭時剛好到看她的動作,想到昨天下午她留下的那份信息資料,突然靈光一現的衝著南弦歌問道:“粟,你有沒有什麽發現?能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嗎?”


    “……”其他人則略帶無語的看著一向嚴厲嚴肅的aldrich警察長突然用柔和期待的目光看著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問她對這起案件有沒有什麽看法。


    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天方夜譚般不能相信。


    “嗯,好。”南弦歌在所有人迥然的目光中輕輕點頭,然後起身走到aldrich所站的位置,接過他手裏的紅外線遙控,將屏幕裏的照片翻到第一頁。


    “長官……這,她可隻是個小姑娘!”有警員不可置信地對著aldrich疑問出聲。


    無聲地搖了搖頭,aldrich將手指豎在唇前示意他安靜。


    南弦歌將紅外線指向屏幕上的三人,緩緩開口:“第一:根據你們警方的調查,這三人,除了megan和amanda是母女關係外,三人之間再沒有其他關係。”


    “第二,兩人的車輛在車店的登記記錄表明這兩輛車都不可能有損壞或者老化的情況,那麽再根據監控顯示男子是自己撞的,所以排除車輛在行駛之中至少之前沒有任何異樣。”南弦歌緩緩道來,然後繼續梳理信息:“三,按照心理學或者邏輯學方向來講,也基本可以排除自殺可能。”


    “所以你從這些裏麵得到了什麽結果?謀殺嗎?我們也知道是謀殺啊!”一個被案子攪得不耐煩的警員出聲,帶著諷刺。


    他的質疑聲讓南弦歌怔了怔,有些不悅委屈地抿著唇,然後在aldrich鼓勵的目光中才又繼續道:“你說的沒有錯,我得到的結果也是謀殺,那麽是誰在謀殺他,為什麽要謀殺他,死亡的amanda和megan和同樣死亡的男子究竟有沒有關係,如果有,是什麽關係?如果有,那麽這究竟是一起精心策劃的天衣無縫的讓三個人一起死的案件,還是真的是一場無比狗血的巧合?”


    然後南弦歌又在所有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將屏幕上的照片翻到了車店的車輛記錄一頁。


    “在華夏,有一句古語,叫做有錢能使鬼推磨,我相信,隻要有社會,這句話就能夠運用到任何地方任何事情上。比如……讓車店在對車輛進行保養的時候動些手腳,然後將車輛信息修改成沒有任何問題,這樣即使發生了車禍,他們隻要出具你們手裏的信息單,就沒有任何涉及嫌疑人的問題。”南弦歌輕柔幹淨的聲音緩緩說著,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恍然。


    “當然了,這個隻是猜測,不過有了這個猜測,我們就能夠接著繼續用這種平常想不到的思維繼續猜測。”將遙控器放下,然後站在屏幕前麵看著所有人,“同樣的,華夏還有一句話,叫做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當然,偷……不如偷不著,南弦歌輕笑著搖頭,讓自己集中思緒。


    看著他們一臉懵想反駁張口又無法反駁的樣子,南弦歌搖搖頭道:“所以假設,amanda和ahern其實是有關係的,比如情人。這種連他們自己都藏著掖著生怕被別人發現的關係,你們警方會查到嗎?既然兩人有了關係,那麽接下來,我想你們就能夠好辦了吧?”南弦歌溫柔笑著看向aldrich警察長,帶著幾許狡黠。


    “如果是情人,那麽megan……”有人皺著眉想要弄清楚。


    “誰說如果是情人關係,孩子就必須是他的?不能是另外的男人的嗎?難道你認為和有婦之夫的人在一起的女人是為了真愛一輩子隻認定他一個?就不能有第二個第三個?或者ahern其實就是那個第二個第三個……”南弦歌無辜地看著那人,一本正經的挑戰他的三觀認知。


    “……”被她反駁的啞口無言的警員愣了愣,然後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aldrich讚許驚喜的看著一副乖巧聰慧模樣的南弦歌,他隻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遇到這麽一個寶貝。


    他知道她為何不接著說下去,一來她隻是參與進來,二來,不搶他的功勞,讓自己來下定論,然後到時候媒體和政府都會認為這件案子是自己破的,給自己光環榮耀以及嘉獎。


    不可察的略帶感激的對著已經走過來路過他的小姑娘,aldrich起身拍了拍手。


    “我們都熟知一句話,當排除一切可能後,剩下的那個不可能,再不可能也是真相!那麽接著粟的猜測,嫌疑人就可以開始進行鎖定。”aldrich輕鬆了許多,開始沉著的布置,“副官,立馬派警員對這家車店進行停業檢查,然後派人去抓捕嫌疑人ashley!”


    “是的,長官!”副手起身應後快速的往外走,開始執行命令。


    “其他人,準備審案資料。”


    “是的,長官!”


    待所有人散去,aldrich警察長看向唯一坐著的南弦歌,驚喜的開口:“可愛的粟,你可真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想必你在華夏學校的成績肯定很出色!”


    乖乖巧巧的彎著眸子笑著,南弦歌謙遜道:“長官過獎了,隻是剛好有想到這些可能,成績,是我老師教的出色。”


    不讚同的搖頭,aldrich笑著道:“你們華夏的人就是太謙虛了,不過你說的也沒有錯,你這麽優秀,想來你的老師一定學識淵博。不過你完全不必要將機會給我,要知道你在華盛頓成功破了一起讓人頭疼的案件,這會給你以後的工作履曆上增添一筆很不錯的光彩。”


    聽他的話,南弦歌不置可否的柔柔笑著:“我在我的老師那裏學的是中庸之道,不喜歡太出眾,老師也從小就教導我要學會不當最出色的那一個。況且,您也說了,這隻會給我以後的工作履曆增添色彩,萬一以後我不從事這方麵的工作,不是就沒有用嗎?如果把機會給您,可是實實在在的好處,長官您的性格我很喜歡,所以我很樂意。”說完,衝著aldrich俏皮的眨眨眼。


    “哈哈,可真是能說迴道,等案子破了,我請你吃飯吧!”aldrich柔和的看著麵前乖巧可愛的小姑娘,想了想提議道。


    “好啊,那我等著喔。”欣然應了,南弦歌起身收拾桌子上的東西,然後跟著aldrich往外走。


    “長官,我們將ashley押來了,現在進行審問嗎?”一個警員指著審訊室問道。


    “對,嫌疑人在24小時內如果沒有確認兇手身份,就必須無條件放人,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耽擱了。”aldrich點點頭,然後看著手腕上的表,沉聲道。


    “我們過去吧。”轉身對默默跟在他身後的南弦歌說道,在她點頭後大步往審訊室走。


    審訊室裏坐著的女人就是ashley,南弦歌對她的第一印象完全符合一開始自己所猜測的模樣。


    精致的淡妝,不高雅不妖豔,帶著恰到好處的柔美,以及嘴角一直沒有消失的一抹柔和,讓人不自覺的放下心防對她產生親切感。


    就連被手銬銬住,坐在嫌疑人的位置上,也帶著幾分疑惑,更多的是不知情的鎮定自若和幾分難得的安靜沉穩的氣質。


    用手抵住鼻尖,掩飾住嘴角的莫名輕嘲,南弦歌站在審訊室外麵看著裏麵和她氣質有一分接近的女人。


    “ashley女士,我們現在有權利懷疑你是這起案件的兇手,請你無條件配合我們審訊調查。”aldrich嚴肅的看著對麵的女人,卻莫名的覺得她身上的柔和氣質竟然和粟有著那麽一份相像。


    “兇手?尊敬的長官,我和我愛人的關係一向很好,我怎麽可能殺了他!不過我會盡力配合你們調查,請你們一定要盡快查找出兇手是誰,我才好和ahern的父母交代。”先是驚慌疑惑的解釋自己是無辜的,然後誠懇的祈求著aldrich盡快查出兇手,柔和的眉眼中帶著傷感。


    “案發當時,你在哪裏,在做什麽?”aldrich對於她的話不迴答,而是接著詢問。


    “我在學校,對我一個一向有著很大心理壓力的學生進行減壓治療。”ashley想了想,然後肯定的點頭道:“你可以去我工作的學校查,當時我就在工作崗位上,哪裏都沒有去過。”


    ……


    二十多分鍾過去,aldrich緊緊的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審訊記錄,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你對你丈夫在外麵有情人怎麽看待?”


    驚疑地瞪大眼,ashley不敢置信地看向問出這個問題的aldrich,質問道:“長官你剛才說……他在外麵有情人?這怎麽可能!我和ahern的感情好的不得了,他是個對感情很忠誠的男人,怎麽迴……不可能的,警官你是不是弄錯了?”


    “……”看了一眼被震驚著不敢相信的ashley,aldrich皺著眉,緩緩起身往外走。


    “長官,怎麽樣?”南弦歌看他出來便問他。


    “粟,我們……是不是弄錯了?也許死者並不是情人……並不認識……”緊緊地皺著眉,aldrich開始否定一開始的定論。


    “能讓我進去試試嗎?”南弦歌看他的樣子,輕柔的搖了搖頭,有些了然,然後申請問他。


    “喔,當然可以!”迴過神,aldrich點頭,雖然他在懷疑之前的推論是否正確,可他還是相信粟的能力,說不定讓她進去試試,能夠有不一樣的發現,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南弦歌感激的點頭,然後又道:“長官你和我一起進去吧,畢竟我人微言輕。”言下之意,就算她問出什麽,她一個人也不一定有用。


    了解的點頭同意,aldrich從外麵又拉了把椅子,同南弦歌一起又進了審訊室。


    “ashley女士,您看起來是個成功的學生,至少……當初在學校學的心理學,你沒有給你老師丟臉。”南弦歌輕輕淺淺的笑著,一開口不是問案情,而是說著其他事情,讓aldrich不解,卻成功的讓一直淡定的ashley變了變臉色雖然一瞬間就又將神色掩去,卻還是被南弦歌和同樣敏銳的aldrich捕捉到。


    “你在說什麽?難道不是問我關於這次案情的問題嗎?你不是華盛頓警局的人,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有權利嗎?”皺著眉,ashley對南弦歌說出一連串的質疑。


    南弦歌淡淡的看她一眼,不理會她的質疑,而是用輕緩的聲音平靜的敘述著:“ahern先生在外麵有情人,而且有了一個七歲大的女兒,其實你很早就知道了,具體有多早,我不清楚,但是你放任他們在一起那麽久,是因為你能夠對外維持你們感情和睦的表象,所以就算有了什麽,你也可以忍受。但是事情很巧,ahern的事業開始處於上升期,這樣很快他就能夠脫離小資產階級的地位,往更高處走,可到了那時候,你沒有把握他還會和你一起做著夫妻和睦的表象欺騙別人。


    為了不被拋棄後出醜難堪,而且失去好的優渥的生活,最關鍵的是……你也懷了孩子!所以你開始想著讓amanda和megan消失,至少不能有機會出現在ahern的家族中。可是你其實並沒有什麽好的渠道去接觸她們,而且amanda看著好欺負,但是能夠吊著ahern整整那麽多年,也不是什麽好對付的女人,所以你開始想著幹脆讓他們去死。”南弦歌溫溫柔柔的說著,完全無視ashley略顯僵硬的表情和aldrich一副聽天書見了鬼的樣子。


    “可是太多種死亡方式,都會讓警方查到蛛絲馬跡然後找到你,所以第一要素,就是不在場證明。也就是說,隻要你找到一個不需要在場的殺人手法,不留下關於自己的痕跡,就能夠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不被抓捕。很巧,你學的心理學,工作也是心理學,想必ashley女士的心理學成績非常出色,畢竟……剛才你可是在短短二十分鍾內隻用語言就成功催眠了意誌力很強的aldrich警察長!”說著,不出意外的看著aldrich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南弦歌柔柔地笑著,不置可否的點頭證實他的不敢相信:“在你從裏麵出來後,我就知道你被催眠了,畢竟我認識的aldrich警官可不會那麽輕易就推翻已經認定且快要證實的定論。”


    然後在ashley意外的眼神下,止住她想要開口反駁的動作,繼續道:“所以你開始對ahern進行催眠,但是他不是隨時都和amanda在一起,而你的催眠技術,其實並不能達到長時間的有效,也就是說,就算你剛才催眠了aldrich長官,他也會在很短的時間裏再次清醒過來,想來你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並沒有對ahern進行直接的催眠,而是從生活中一步步的進行由淺到深的心理暗示,久而久之,就將他進行了深度催眠。”


    “那天兩人在路上兩輛車同行,不是巧合,或者說就是巧合,但是是你正好等待的那一個巧合,所以你給在開車的ahern打了?電話,進行了最後的催眠,讓他撞翻amanda的車,不過顯然你的預估錯誤。”南弦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在ashley已經徹底變了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道:“你以為,撞別人車的那輛車就算翻了,有安全氣囊的保護,是不會出太大問題的,最多……造成某種傷害,但絕對不會致命,可你沒有想到車輛會爆炸。可能出事後ahern是真的還活著,但一場爆炸,足以讓他結束生命了。”


    然後輕輕地敲了敲桌麵,看ashley已經慘白的漂亮臉頰,再次道:“其實,你是真的沒有想要殺死ahern,所以你的悲傷都是真的,畢竟……你隻拿錢讓車店在amanda的車上動了手腳而已。這也是為什麽當時在路上旁邊還帶著自己的孩子時,amanda的車輛會超速行駛,因為,失控。所以其實就算你不催眠ahern,amanda其實多半也會死亡,可是你又不想自己那麽久的催眠白費了,這……大概就是人類一種物盡其用的心態吧!不過……倒是無辜了可憐的孩子,她可不是你肚子裏孩子的競爭者,她和ahern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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