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南弦歌便看到乖巧拘謹的從後麵出來的諳無。


    依然是瘦瘦小小的身體,洗了過後吹幹然後被簡單修剪了幾下的頭發,一張饑瘦的小臉被洗幹淨後有點長年流浪的黑,但仔細看小孩子還沒張開的臉已經有了以後的幾分帥氣,眼中的滄桑固然與麵龐不符,但帶著幾分別有韻味,再穿上灰色的毛衣,頸部搭上一條黑白條紋的圍巾,下麵穿著一條黑色牛仔褲,將小小的諳無襯得酷酷的,又帶著安靜。


    滿意的點頭,南弦歌伸手拉他到穿衣鏡前讓他自己看看,然後轉身指著剛才自己看好的合適的服裝讓店員裝起來。


    看一直不安的諳無無措地準備走到後麵去把衣服換下來,南弦歌輕輕的拉住他,然後蹲下身和他平視著:“穿上吧,這樣的諳無可是個帥氣惹人喜愛的孩子。”說著溫柔卻不容他拒絕的起身走到櫃台付錢,在那裏寄存了包裝好衣服的袋子,禮貌的點頭後就拉著他往外走。


    “姐姐先帶你去吃飯吧,別餓著了。”南弦歌征詢的問他。


    “……好”咬著唇,諳無不知道天使姐姐為什麽要對自己那麽好。


    南弦歌淡然溫和的拉著他往附近的飯店走,對於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探尋警惕危險的目光似乎一無所覺。


    官席遠遠的用哀怨的眼神看著那悠然走開的一大一小,隨即目光恍然掠過她們身後的人群,低頭掩去眼中的殺意,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南弦歌盤坐在墊子上,單手撐著白皙光滑的下巴,溫柔沉靜的看著大口吃飯的諳無。


    “姐姐昨晚迴去想了想,真有幾個問題想要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話,能告訴我嗎?”等他吃完了,體貼的給他倒了一杯溫水放在他麵前,然後輕聲道。


    聽到她的話,諳無大眼睛裏終於閃過歡喜,他不喜歡不勞而獲,如果能夠幫到這個姐姐的,他絕對知無不言,想著,便堅定的點頭,表示自己的態度。


    看著他的動作,南弦歌反而苦惱的皺眉,半晌,才緩緩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接觸到那個人,但是我很需要關於他的消息,青木小明。”


    “……”驚訝的張嘴,諳無詫異帶著警惕的望向南弦歌,卻在觸及到她淺淺皺起的眉頭已及她眼中的點點擔憂時,突然鬆了口氣。


    應該……不是特意接近自己的吧,畢竟是自己說的有想要打聽知道的事就找他的,而且看她的樣子,沒有半點算計和虛偽,肯定不是故意的吧!


    “怎麽了?你也不知道嗎?”南弦歌見他不迴答,疑惑的問了一句,隨之一起的是漸漸暗淡下去的眸光,臉上的沮喪擔憂顯而易見,隨即強撐起精神揚起一抹淺笑,安撫的揉了揉他的頭頂道:“不知道就算了,我另外想辦法就行了……”。


    “……我知道!”咬了咬牙,諳無突然拉住她的手,在她溫和驚訝的目光中又重複了一遍:“我知道他的消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朋友的妹妹已經被他抓走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還……有沒有活著”南弦歌反握住他小而瘦的手,驚喜的問道,然後在說到朋友的妹妹時沉下了神色降低了聲音。


    “……姐姐你想知道什麽?”聽到她的話,諳無眼中閃過深沉的恨意,抬頭看著南弦歌堅定的問。


    “我想知道他出行的時間和常去的地點,大概待多久,一般被他抓了的……女生,都會被他安置在哪裏。”南弦歌柔柔的道。


    “他每天早上會到最近的一家茶館喝茶養心,然後到他的公司走一趟,然後迴去那個很大的地方,晚上十點會出去,不過去哪裏我不清楚……他都是坐車的,然後……”諳無小聲的在南弦歌耳旁道,將自己所知的一一告訴她。


    小孩子長年營養不良所以有些嘶啞卻稚氣的聲音在耳邊小聲交代著自己所知道的不論南弦歌有沒有問的關於青木小明的事情。


    “你怎麽知道的這般清楚?”南弦歌帶著驚喜的溫柔微笑著問他。


    “我已經在這裏四年多了~所以很清楚他的行蹤。”更何況……我是他的兒子,曾經和他待在一起五年,被驅逐後更是一直注視著他。


    了然的點頭,南弦歌鬆開皺著的好看的眉頭,輕笑著揉了揉他沒有肉的小臉,想了想,突然溫柔的問他:“你願不願意和姐姐去華夏,然後上學念書?”。


    “……”好容易弄懂她話裏的意思,諳無愣愣的微張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姐姐很喜歡你啊,過兩天我就要走了,不想要把你留在這繼續之前的生活,所以,考慮一下好不好?”南弦歌柔和著精致的眉眼,淺淺輕笑著道。


    “……好……,諳無,諳無願意……”諳無迴過神,卻不自覺的沉溺在麵前笑得溫柔如水的美好少女的笑容裏,和她憐惜幹淨的眸光裏。


    展顏一笑,南弦歌讓服務生結了帳,交代了店主幾句,然後叮囑著諳無先待在這裏,等到晚上她再來帶他離開。


    離開飯店後,毫不避諱的打車迴了暫住的酒店,毫不意外的在開門時看到隔壁出來的官席。


    “進來再說。”南弦歌拿門卡刷了,讓官席同她一起進去。


    “官同學,我準備帶個人迴華夏。”南弦歌端正的坐著,衝官席眨了眨眼,隨即沉著聲音沉重的和他交談。


    斜睨了一眼那個明明一臉冷然卻偏要用沉重的語調說話的少女,官席也側著身子懶散的靠著牆,帶著驚訝疑惑的語氣問道:“帶個人?誰?你的男朋友嗎?你剛來這裏幾天,就交到新的男朋友了?”說完,挑著桃花眼興味的看了她一眼。


    “官同學!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沉著聲音不悅地反駁,然後輕歎了口氣:“是個很可憐的小孩子,才九歲,就隻能淪落街頭,乞討為生了……他連學校都沒有進過……”。


    少女柔和清澈的聲線輕易的挑起聽她講話的人的情緒,悲傷憐憫的繼續輕聲道:“他太可憐了,我弟弟如果還在的話,可能和他一樣大了啊,一看到他……我就心好疼,正好我媽媽還想要個孩子…所以…”說到此,少女悲傷的帶著些哽咽的聲音停下,不再說話。


    “……”官席終於無語的扶額,南弦易知道你這麽說他嗎?真是……涼薄的可怕的人呐~


    “可是我們隻是逃課來旅遊……你帶個孩子迴去的話……他還是島國人……你,你別哭啊!”少年正遲疑著分析利弊,突然無措緊張的安慰著,聲音空隙間還夾雜著少女輕輕淺淺的低泣聲。


    “你,你別哭了好不好?帶迴去就帶迴去吧……別哭了,來擦擦。”官席慵懶地倚著身子,嘴裏說個不停,手裏卻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桌上的淺色茶杯。


    少女低低的歡喜應了一聲後,兩人就開始說些華夏學校的事情。


    監聽器另一頭的幾個島國人全都仔細聽著旁邊的翻譯將傳來的少年少女的對話一字一句的翻譯出來,半晌,才互相陰翳的對視一眼,鬆了口氣,派了人打電話迴去稟報。


    酒店裏的兩人對視一笑,隨即南弦歌拿來紙快速的寫著。


    “今晚九點半點動手,人質多半被關在5號客房的地下室裏,開關在矮桌的桌角下,將追蹤器安裝在青木小明出行乘坐的車上,然後進去救出人質,我進去,一個人安全係數會比較大,從西北角進入,那邊有監視盲區,防禦力相對也比較弱,晚上戴上通訊器,注意別切斷了聯係,你自己找地方隱蔽,救出人質後將她和等在飯店的諳無一起送上路口一輛半新的綠牌91-43的車,然後你迴到酒店,我的電腦上會有安裝了追蹤器的青木小明的行跡,你隨時關注他的軌跡動向,向我報告。”


    “我進去,你自己找地方隱蔽,然後迴酒店。”官席沉著臉用筆重重地寫著,以表達他的不滿。


    “青木小明是忍者,五行之術修煉到了上忍等級甚至有可能更強,而我,比你強!”南弦歌一字一句的緩緩寫著不容官席爭辯的慘白事實。


    “……好!”緊緊將手攥成拳頭,再緩緩鬆開,官席泄氣的妥協。


    她比他強,而且強太多……


    官席不悅地眯著桃花眼,掩去漂亮的眸子裏劃過的不甘和自嘲,無力的輕歎一聲。


    從小就是這樣,智商,她永遠是看得最透徹明白的一個;武力,她也永遠被師傅當作教導他們的榜樣;就連家世……藍家,可比官家底蘊深厚太多太多!


    緩緩閉上眼,官席有一瞬間的逃避現實,就是這樣,所以從小到大,隻要是兩人一起出的任務,不論危險程度,她都永遠是站在他前麵的那個人,護著他,然後把簡單的事情留給他,殺人越貨留給她自己,然後滿手的血腥。


    強者為尊,強者,才有護著別人的資格,南弦歌,在強大的官席麵前,就是那個更強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心理罪宗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姬南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姬南綰並收藏重生之心理罪宗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