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夏凡也明白這點,他點頭道,“一切照著正常來,不過,既然沒有團隊,我們也不可能馬上培養出來,那不如找現成的。”胖叔點頭道,“這是自然,已經在暗地裏私下找人接觸了,如今有幾位不錯的已經表示了興趣,不過還需要在接觸接觸,大概這兩天就能定下。”安排完一切,夏凡就跟著貝誠去見了次許傑,許傑畢竟是長輩,而且在不久前的夏景年一事上幫忙不少,再說,兩人又想邀請他參加安氏製藥廠的剪彩活動,自是要親自上門。不過與別人不同的是,貝誠的確算是許傑的子侄輩,如果說原先還是因著謝家的關係的話,那麽經曆了海市這一遭,許傑靠著夏凡的提醒而逃得一難,則更多是與兩人的交情了。許傑對他們的到訪自然是歡迎,同時對剪彩的事情答應得十分痛快,理由也很充足,原來的雲城製藥廠,現在的安氏製藥廠,是整個雲城第一家企業轉製的國企,作為分管經濟的副省長,許傑的到來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更讓胖叔樂開花的是,許傑不僅來了,他還將藥品監督局、省內各大醫院的院長帶了不少來,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人情關係行天下,有人介紹和無人介紹,往往相差甚遠,胖叔陪著這些人喝了次酒,就算交下了朋友,許傑也算是給安氏製藥廠鋪好了道路。這樣的場麵,這樣的陣容,在雲城眾多商人眼中,安氏製藥廠來者不善,他們的對手或者目標,顯然是已經在這裏生根發芽的夏時製藥廠。這世上一向不缺少看熱鬧的人。這邊夏凡熱熱鬧鬧剪彩開業,出席的人物一個個來頭大的嚇人,並且在剪彩儀式上,還宣布了新藥胃爽正式上市,這簡直是來勢洶洶。而那邊夏景年那邊銀行頻頻上門,又在小成那裏吃了個啞巴虧,算是倒黴到了極點,為了維持正常運轉,無奈之下,夏景年親自迴香港處理了兩處產業,被八卦的港媒描述成“執笠”,要關門的意思。因此在一次雲城老大顧禾的生日聚會上,瞧著四處轉悠與人打招唿的胖叔袁正方,就有人衝著夏景年道,“嗬,他可挺囂張的,這是什麽地方,安氏才開門多久?他居然也敢來?”夏景年此時正一個人喝悶酒,若是夏凡在這兒,便會發現,其實這場生日會他很熟悉。這是他上輩子被夏景年第一次介紹給顧禾的場景,被顧禾的一張俊臉所迷惑,從此走上了不歸路。可惜,人的命運會變得,那時的夏景年因為多生了個兒子而興奮不已,而如今的夏景年也因為多生了個兒子倍加尷尬。他早就聽說了安氏製藥廠,隻是他那時候正被海市的地弄得焦頭爛額,更何況,就算當年的雲城製藥廠也競爭不過他,何況是個新來的。所以,夏景年隻是讓夏堯多加關注而已。直到他收到消息,夏凡以董事長的身份出席了剪彩,他才恍然大悟,那居然是小兔崽子拿來對付他的。隻是他卻毫無辦法,隻能當悶頭烏龜躲著點。如今聽著那邊的人來了,他不由抬起頭,順著那人的目光看向所謂的安氏製藥廠負責人。那塊站著四五個人,一人拿著杯紅酒正聊得起勁,老的那個是雲城醫院的院長,還有兩個是做醫療器械生意的,還有一個是藥監局的一個官員,最後一個男人,挺胖的,隻是正側著身子,他看不清臉,安氏的負責人,應該就是他。夏景年邊眯著眼睛看著那邊,邊問,“這人叫什麽?有來頭嗎?”看熱鬧的人想了想道,“挺好的名字,好像姓袁,我想起來了,袁正方,是這個名。”可此時已經喝醉了的夏景年卻猛然站了起來,“袁正方?”說著,他又迴過頭,去看那個男人,男人依舊側著身,可此時這胖胖的身體,卻讓夏景年產生了無限熟悉的感覺。他不敢置信地跌跌撞撞的向著那個方向走去,半路上,袁正方似是跟人說話,猛然迴過了頭,那張胖胖的臉完整無缺的展示在了夏景年的麵前,他手中的杯子,啪的一聲,落在了厚厚的地攤上。第88章夏景年的酒在瞬間就醒了。華僑袁正方與安氏製藥廠的負責人袁正方合二為一,共同化成了一張臉——夏凡。這讓他想起了那塊萬興賣給胖叔,然後又被他撿漏,最終爛在手中價值六億五千萬的土地,一股怒氣從心底而來,同時而來的,還有寒氣。他記得夏凡今年才不過十八周歲,袁正方與他認識時,是在去年,可夏凡跟著貝誠組建萬興到海市買地是在1991年初,雖不知道夏凡是故意設套還是認出他來後見機行事,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居然有這樣深沉的心思,老道的手段,這不得不讓他害怕。如此再想到前幾天在小城時,那些迎麵而來的大媽,讓他丟了這輩子來最大的臉,當時他和夏堯認為不過是巧合,如今看,夏景年十分肯定的是,夏凡幹的。這怒火夾雜著寒意,再加上夏氏的處境,在夏景年身體內匯聚成了一股暴戾,他甚至有種想要撕開夏凡腦袋看看的想法,他是遺棄了孩子,他是錯了,可為何要這樣殘忍地對他?有那麽恨嗎?這股子怒氣支撐著他走到了胖叔麵前,旁邊幾個閑聊者顯然瞧見了他臉色不爽,知趣的避開了,一時間,兩人周圍竟然形成了真空。夏景年壓抑著怒氣問了一句,“你跟夏凡認識多久了?”胖叔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是他來雲城必須麵對的一個問題,胖叔甚至私下裏揣摩,怕是夏凡故意這麽做的,他要刺激夏景年。顯然,這個目的達到了。瞧著夏景年煞白的臉,胖叔當年跟夏景年又相處的不錯,也挺不忍心的,但隻能據實迴答,“他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住在安老爺子樓下。”居然是鄰居?可這事兒夏景年跟胖叔說不著,他嗬的笑了一聲,“把夏凡電話給我。”胖叔卻明白夏凡壓根不想跟夏景年有任何接觸,而且夏凡的手機號隻有幾個關係親近的人知道,肯定不能外傳,他抱歉道,“這恐怕不能,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慢慢玩。”說完,胖叔就退了。夏景年被扔在原地,此時恰好響起了音樂,客人們開始成雙成對跳起舞來,夏景年孤零零一個人站在擺動的人群中,這讓他有種被兒子拋棄並結仇的既視感,他幾乎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動了起來,分開擋在麵前的人們,一個人衝出了會場。夏景年的司機就等在外麵,瞧見他一出門,就迎了上去。夏景年卻直接吩咐道,“去安氏製藥廠。快點。”司機被嚇了一跳,又不敢違背,連忙將車啟動,向著安氏製藥廠的位置開去。此時已經是夜裏九點多鍾,整個雲城已經進入了休息狀態,除了小年輕們還在外麵閑逛,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司機邊開車邊從後視鏡中瞧著夏景年的臉色,心中暗歎倒黴。好在安氏製藥廠是老國企,位置並不錯,車不過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地,夏景年一下車,司機就吐了口氣,然後給夏堯打了個電話。安氏製藥廠如今已經下班,廠房內除了幾盞路燈,瞧著黑漆漆的。夏景年就靜靜地站在大鐵門外,神色莫測的看著裏麵,這幅樣子,怎麽看怎麽神經,讓守門的大爺嚇了一跳,專門一邊貼在窗戶上,一邊摸著電棍,準備一有事,他就衝出去,如今廠裏剛剛恢複生產,可不能出漏子。這一站就是半個多小時,沒人知道夏景年想了什麽,直到夏堯來了,默默地走到了他身後,夏景年怕是聽見聲響了,迴頭看了一眼後,就道,“走吧。”兩人才一前一後的又迴車裏了,等著轎車一溜煙開走,大爺才從門崗處打開門走了出來,在夏景年站著的那地轉悠了一圈,發現沒留下什麽易燃易爆品後,罵了聲神經,又迴去了。夏堯讓司機先迴去了,自己開著車載著夏景年。他一向會察言觀色,並不曾開口,反而放了點舒緩的音樂,就那麽靜靜地一路向迴走。直等到臨下車,才聽到夏景年說,“確定夏凡的行程,明天一早我要見到他。”夏凡這邊卻是簡單的多,將許傑一行人好好送走後,他與貝誠幾乎就空了下來。貝誠對雲城的溫泉特別感興趣,原本兩人就直接撲向郊縣的一家著名溫泉會館,想要散散心。可惜胖叔總覺得這畢竟是夏凡的攤子,想讓夏凡多了解一下,硬是多留了夏凡兩天,美其名曰,參觀藥廠。因此,在剪彩結束後的第二天早上七點,夏凡就被鈴聲鬧醒了。他瞧了瞧外麵的天,亮了,但不是特別亮,就有些發懶。又在貝誠暖和的身上蹭了蹭,被貝誠一把撈迴到胸前,狠狠抱住親了一口。夏凡也不是吃虧的人,手直接從貝誠的胸口一路纏繞向下,摸到了內褲的鬆緊帶處,貝誠對此喜聞樂見,毫無反抗之機,幹脆兩腿打開,為夏凡的進攻製造條件。夏凡瞧著他那副樣子就覺得自己吃了大虧,不由起了壞心,衝著下麵狠狠抓去。貝誠哪裏不曉得夏凡那點彎彎繞,直接腿一撬,擋住了夏凡的手,手中一使勁,兩人就翻轉了方向,夏凡被壓在了下麵。貝誠問,“知錯了嗎?”夏凡答,“知錯了。”“怎麽罰?”“當然是想怎麽罰,”夏凡在貝誠耳邊吹了口氣,“就怎麽罰。”說著,他的手再次沿著貝誠的曲線向下慢慢摸去,貝誠被他貓一樣的動作,挑逗得渾身冒火,忍不住直接抓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胯、下。可幾乎在碰到的瞬間,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夏凡剛起了興趣,如何肯放棄,連看也不看,可貝誠畢竟是成熟點,伸手將手機摸了過來,瞧著是胖叔打來的,知道怕是要來接人了,直接摁了接聽鍵,“喂,胖叔嗎?”“老板,我已經出發……”胖叔的話一下子停了下來,兩邊人唿吸都頓了一下,貝誠這才反應過來,這手機是夏凡的。他看了看表,早上七點十分,這個時間,他來夏凡屋子裏幹什麽。原先在海市,徐睿和老三他們對兩人的關係心中都有數,可胖叔並不跟他們一起工作,所以這事兒怕是並不知道。最重要的是,胖叔是夏凡的鄰居,尤其是胖嬸,跟夏凡大姨關係十分親密,這事兒怕是包不住了。可兩人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貝誠當即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說,“要來接我們了嗎?到了打個電話,我和夏凡就下去。”那邊胖叔連忙應下,“我還有十五分鍾就到,不急,不急。”等著放了電話,兩人那點興致也就掃光了。貝誠有些擔心地看著夏凡,雖然夏凡母親去世,父親算沒有,可貝誠依舊看得出來,夏凡十分在意大姨的看法,他不知道,夏凡對出櫃怎麽看。夏凡自然是瞧出了他的意思,腳丫子輕輕地踹在他的肩頭,哼道,“傻子,還不起床,就算要出櫃,也不能讓人抓在床上啊。”等著兩人到樓下的時候,胖叔就看到的是,無所謂的夏凡,和嘴角上翹的貝誠。這讓猜測出了某些不好想法的胖叔有些躊躇,兩人都坐在了後麵,他從後視鏡中一會兒瞧瞧這個,一會兒瞧瞧那個,最終還是夏凡被瞧煩了,直接給了一句,“別看了,專心開車,你沒猜錯,就那種關係。”還開車呢。胖叔直接一個刹車,差點將車停了下來,若非後麵人水平高,怕是要追尾。胖叔往後瞧瞧,後麵兩個壓根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他隻能將話憋了下來,這迴愁的人是他了,告不告訴胖嬸,這是考驗他的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