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闍母在水中迅速分屍,兩岸上的人們卻不知就裏,認為白勝這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招已經連人帶馬全部殺死了。


    若是這樣的一招還不能殺死人,那麽隻能說那個人不是人,或者是鐵人。


    岸邊上數十萬大宋軍士都已在齊聲歡唿,歡唿他們的戰神。尤其是中軍營帳附近列陣的將士們,他們親眼目睹了這個被白勝追殺的人殺死了他們幾十名戰友,對這個騎馬的衝營者恨意甚深。


    是的,此刻白勝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最強戰神,哪怕有童大帥在場又如何?我們是小兵,我們稱頌我們的大軍先鋒官有毛病麽?


    展人龍已經徹底服了,這白勝真的了不得,這嘯聲,這挑動黃河的內功,這奇異的步法和匪夷所思的飛越輕功,都不是他這樣的高手可以匹敵的。


    他隻是想不通一件事,早在半年之前,在建康城青樓的時候,為何那時的白勝仿似一個不懂武功的人?難道他在那時就開始藏拙麽?他藏拙是為了對付誰?


    鳳南渡和羿嘯已經在相視而笑,鳳南渡低聲對羿嘯說道:“主公交了一個好兄弟啊,真不枉主公對他悉心栽培。”


    羿嘯點頭道:“這白勝真的了不起,咱們在禦拳館比武較技的時候,他似乎還沒有這麽強的內力,也不知道他的內力是怎麽練出來的。”


    童貫的心中已經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有白勝這樣的將領存在,自己今後封王的美夢怕是要落空了。雖然他不認為白勝隻憑這一招武功就能戰勝他的快劍。


    白勝這一招是有缺點的,缺點就是速度太慢。


    隻需提前防備他這一記大招,在他欲將發出之際提前躲避,且又是在陸地之上的情況下,這一招依舊不足以傲視天下武林。


    童貫是清醒的,他冷靜地找到了這一防一攻兩招拳法的弱點,而此際在黃河的兩岸以及河麵當中,與童貫同樣保持著清醒的還有一人,那就是白勝本人。


    在看見完顏闍母潛入水下馬腹之時,白勝就已經意識到這人死不了。


    如果說紅拳這第三路和第四路拳法有什麽弊病,那就是速度不夠。


    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凡重擊必定經過蓄勢、集力、爆發三個過程,沒有蓄勢和集力,就不會有驚天的爆發。


    所以他這一招雖然足以氣吞山河,卻仍然沒有立斃完顏闍母於水中。


    東岸震天的歡唿聲中,如山的巨浪甫歇,黃河水恢複了正常的洶湧,但就在這巨浪消失的同時,一個身影倏然從波濤中衝天而起,在脫離水麵的瞬間手拋腳踢,五塊馬屍飛向彼岸。


    這五塊馬屍飛行的軌跡有高有低,速度有快有慢,看樣子將會自東向西依次落在河麵,每塊馬屍間隔三丈有餘。


    岸邊的歡唿聲頓時落了下去。敵人沒死,就沒有了歡唿的理由,能在白勝這樣驚天動地的一擊之下逃生的人,絕不僅僅是擁有一匹寶馬那麽簡單。


    “這人的輕功也不弱啊!”


    看見完顏闍母拋擲馬屍,童貫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這分明是要施展輕功渡過河心的深水區,一躍三丈,五次縱躍就是十五丈,而這十五丈恰好是黃河這段流域裏最湍急的深水區域。


    一如童貫所料,完顏闍母的身形在空中一起一落,第一塊馬屍恰好落在腳前,他的雙腳在馬屍上重重一跺,身形再次衝天而起,端的是上乘輕功,做不得半點虛假。


    “追不上了。”展人龍已在搖頭。


    即使白勝的輕功好過前麵那人,可是那馬屍經過前麵之人如此重重一踩,已經迅速沉入水中,在它浮起之前,白勝如何踩踏落足?


    然而人們看到的景象卻不是他想的這樣,就像是在迴應展人龍的無知,白勝的身形也衝出了淺水區的水麵,卻沒有像完顏闍母那樣的連續借力縱躍,而是踩著洶湧的波濤一路跑了過去!


    這一幕震驚了兩岸雙方的所有人,頓時爆發出震天的彩聲。


    不僅是大宋這邊的將士,就是興慶府城頭上的西夏守軍也都在喝彩,人怎麽可能在水麵上跑?這妥妥的是神仙啊!


    童貫麾下一眾將領盡皆現出驚駭的神色,這白勝的功夫已經這樣高了麽?


    實際上的新科武狀元張俊已經慚愧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是通過考官的仲裁淘汰了白勝進入決賽的,他一度認為白勝在與他比武的時候使了陰招,所以他舉報了白勝作弊。


    但是從今天白勝的表現來看,人家何須作弊?這內力,這輕功,這拳法,隨便哪一樣拿出來,不是輕鬆虐殺自己?


    隻不過這世上真有這樣的武功麽?會不會是什麽法術?


    他忍不住就把這個問題提了出來,詢問身邊的展人龍,“展兄,這世間果真有此等輕功可以在水麵上行走麽?”


    展人龍點頭道:“沒錯,有肯定是有的。我曾經聽聞開封府捕頭張應龍的師門有一門輕功絕技叫做水上漂,據說練到高深境界時即可實現人在水麵上如履平地,但是……”


    “但是張應龍和他的師弟上官劍南都沒練到這般境界,還差著不少火候!”童貫接上了展人龍的話頭。


    他前番考察邊陲軍備,在接見種師道時,種師道曾帶著韓世忠和上官劍南等將領一同參見,當時他也考問過上官劍南的武功,因此知道上官劍南的師門有這樣一門輕功絕技,若與鐵掌一並練至大成,即可叫做鐵掌水上漂。


    “這也算不得什麽。”童貫已經有些嫉妒白勝的拉風了,就稍稍打壓了一下人們的驚歎,“佛門輕功練到高深之時可以一葦渡江,道家輕功練好了能夠蹬萍渡水,踏雪無痕,這沒什麽值得奇怪的。”


    雖然是在打壓眾人對白勝的崇拜,但是他這話說得也不算錯,因為他本人也能做到在水麵上行走個一裏半裏的不致沉沒。


    而眾將聽了這話就都有些不服,一葦渡江那是少林祖師達摩玩的,千百年來又有哪個大和尚在水裏溜達過了?至於蹬萍渡水,這黃河可不是池塘,哪來的萍葉給白勝蹬踏?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白勝這渡水的輕功已經可以跟達摩老祖相提並論了。


    當然,他們心中不服,嘴上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大帥說啥就是啥。


    在人們對話之時,白勝依然在水麵上浮光掠影,他這的確不是一葦渡江,也不是蹬萍渡水,他這是紅拳的第六路,蹈虛!


    紅拳十三路中,每一路拳法都是與內力密不可分的,能否練成更多的路數,全看內力能否滿足條件。


    當然,若是沒有懂得紅拳之人的指點,即便內力達到了要求,也照樣練不成紅拳。即使在武林中獨樹一幟的、白勝這個練成了萬象神功的奇葩也練不成。


    因為他至少需要親眼見過一次,誰會把後麵的紅拳使給他看?


    所以若不是洪雲指點了他全套的紅拳,此刻他就隻能停留在磐石和撼嶽的境界裏。


    他的內力已經足夠修煉無相了,而且也踏進了蹈虛的門檻,但是距離蹈虛之大成尚有一段距離。


    洪雲曾經告訴過他,真正的蹈虛,是在空中漫步,而不是踩在水上奔行!


    人不是禽鳥,沒有雙翅,如何在空中漫步?原理很簡單,隻需將真氣外放,作用於地麵即可,隻要釋放的真氣足夠強勁充沛,別說是在空中漫步,就是衝出大氣層進入宇宙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然,此時他的蹈虛就隻能在水中奔行,雙腳踏浪,雙手劈波,在手足並用的前提下勉強能夠保持身體不致下沉。


    (按:水上漂並非虛幻,隻要速度足夠,就能在水上奔跑一段距離。甚至無所謂輕功與否,後世的現代人也有能夠做到的,隻是漂的距離比較短而已,有興趣的讀者可以在網上搜索相關視頻,關鍵字為:水上漂。)


    隻不過他在這水上一走,當真就走出來了仙人的風采!


    因為他使用的是“淩波微步”。蹈虛隻是一個境界,一個概念,至於步法,隨便選用什麽都可以。


    淩波微步這個詞匯本是出自於曹子建的《洛神賦》,是稱頌洛神的詩篇。逍遙派創出這門世上獨一無二的步法來,既以淩波為名,自是認為這步法走起來儼有洛神之風采。


    洛神,即宓妃,相傳為遠古時代宓羲氏的女兒,因溺死於洛水而為水神。


    水神的步履,當然是在水上走的。而白勝則是第一個將逍遙派的淩波微步用在水上的人。


    當真是“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動無常則,若危若安。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朝陽初升,映得河麵上霞光萬道,而白勝使用如此賞心悅目的步法走在水麵上,豈不給人以飄然若仙之感?隻看得兩岸上的雙方將士目瞪口呆,連喝彩都忘記了。


    而完顏闍母卻沒有心情給白勝點讚,他在聽見兩岸上彩聲如雷之時,就知道他想逃脫這場追殺實在太難。


    轉迴頭時果見白勝在身後漸趨漸進,而且竟然在奔湧的河麵上如履平地,這……這怎麽可能?


    不管白勝的追擊可能不可能,他都知道,若是再不使出最後的搏命之術,今天就一定死在這黃河的河心了。


    他的確還有一招沒有使出來,因為這一招使出來之後,即便是逃過這一劫,他也必將永久殘廢了。


    這是他師門的一項不為外人所知的秘技,與他修煉的內功有關。


    話說這完顏闍母是長白山天池老人的弟子,天池老人一生從不離開長白山半步,修煉的內功卻是別辟蹊徑——采用長白山天池之中的一種浮石作為輔助資源。


    那浮石色作深灰,表麵斑駁不平,形狀醜陋,通常有拳頭大小,置入水中則久浮不沉。如此一塊浮石可助修煉者提升內力半甲子。


    具體的修煉方法是,每日行功前,將經過研磨變成粉末的浮石置於麵前,運功將粉末吸入左掌勞宮穴,在體內各經脈運行一周天後再從右掌勞宮穴排出體外,如此左進右出,勤練不輟,半年消耗一塊浮石,內力便可一日千裏。


    雖然這種浮石極具神效,但是十分稀有,完顏闍母練了三十年,也隻用了這樣的浮石六塊,所以說他的內力已經等同於尋常武者修煉尋常內功的一百八十年修為!


    而此刻他的懷裏還留著最後的一塊浮石,隻要他吞掉這塊浮石,即可將從昨夜到今晨的三次內傷損失的內力悉數補迴。


    但是這樣做同樣有著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在吞服的兩個時辰之後,他的經脈將會被浮石的藥力撐爆,從而徹底變成一個廢人。


    想當年他的大師兄就是如此急於求成才變成廢人的,所以他的師父才想出了將浮石研成粉末的修煉之法。


    隻不過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了,他必須迴複功力與白勝決一死戰,因為他確信他已經逃不脫這場追殺,而若是不吞服這塊浮石的話,那麽他連當一個廢人的機會都沒有,就隻能是一個死人。


    所以當他落在了第三塊馬屍上麵之後,就沒再往前縱跳,而是返迴身來,一口將拳頭大小的石頭咬在嘴裏,而後運使內力將它強吞了下去。臉上現出了最後的猙獰。


    白勝看見完顏闍母忽然不跑了,心頭就是一凜,前方明明還有兩塊馬屍即將落在水麵,他為什麽不繼續跑了?難道他有什麽反敗為勝的辦法不成?


    白勝不相信完顏闍母有這個辦法,如果有這個辦法,早在沙漠裏他就不會如此疲於奔命,他怎麽可能放棄耶律骨欲和上古神兵?


    不管他有沒有辦法,總之此人必須殺之而後快,想到這裏,白勝更不猶豫,雖然與完顏闍母尚有五丈的距離,但是不妨礙他劈空拳力出手。


    左右開弓,直擊中宮!這拳有個名目,叫做滾滾紅塵。


    “滾滾紅塵!”岸邊的大宋禁軍同時叫了出來。


    “白勝用的居然是滾滾紅塵!”


    “這滾滾紅塵也能用於高手對戰嗎?”


    “他好像沒有紮馬啊!沒有馬步這一招怎麽打?”


    禁軍常駐汴梁城內外,其中不少人都是從禦拳館學過武功的弟子,即使那些沒有進禦拳館的將士,也跟他們的同袍切磋過武功,這紅拳的入門招法在汴京可以稱得上是武術普及套路,因此幾乎人人都認得白勝的這招滾滾紅塵。


    正因為禁軍們了解這招滾滾紅塵,所以他們看不懂,這一招在地麵上使用尚且卻要樁基紮穩方能發出勁力,這在水中從何處借力發力?


    滾滾紅塵,也叫紅塵滾滾,是小紅拳裏麵的一招,其實就是密如連珠的馬步衝拳。


    這招連續馬步衝拳看似簡單,其實卻蘊含著整套紅拳的基本要義,不僅僅是紅拳流星的基本功,更是全套紅拳的基石。


    若是在這一招上感悟不深,那麽即便是學全了後麵的幾路紅拳,整體水平也上升不到太高的層次。


    而白勝在此際使出此招,發出的力道卻是他本身的內力和淩波微步形成的衝力,若是用現代術語來解釋,就是利用了強大的動能。


    他無需紮馬蹲樁,他隻需將手臂上的動作使出來即可。


    他之所以使用這一招,是因為完顏闍母踩在馬屍之上浮於河麵,根本無法閃展騰挪,對付這樣的目標無需使用什麽花裏胡哨的招式,直逼中宮就是最好的策略,就如同方金芝的軒轅劍法是一個道理。


    大道至簡,知易行難。


    不說白勝曾經使用這招滾滾紅塵在禦拳館三大門派的比武中獲得過勝利,隻說他練成了萬象神功之後對這招紅拳的基本功感悟更深。


    就在這滾滾北去的黃河中央,他用他對武功獨特的理解告訴全體禁軍,滾滾紅塵也可以這樣打!


    此際他的武功造詣早已今非昔比,打出來的拳招表麵上簡單至極,但是其中蘊含的內涵卻是複雜玄奧。


    他連續發出了三拳二掌。順序是兩拳兩掌加一拳!


    第一拳發出之時兩人相距尚有五丈,打的是一記劈空拳,拳力暗合無相至理,並未在河麵上興風作浪,擬襲對方的全身,毀滅他的四肢百骸;


    而在第二拳和發出之際,兩人的間距已經不足三丈,這第二拳表麵上看仍然是滾滾紅塵,仍然是劈空拳勁,但是其內力卻是模擬了陽衰的赤炎拳功發出,旨在燒灼完顏闍母身體左側的全部經脈;


    幾乎就在發出赤炎拳的同時,他還打出了一記玄陰掌,這一掌的目的是凍結敵人的身體右邊的全部經脈;


    在兩個人尚餘一丈之遙時,他的第四記攻擊發出,卻是一記白虹掌力,這白虹掌力將會繞行至完顏闍母的身後,轟擊他的後心,直接震碎他的心脈!


    最後,在兩個人麵對麵的時候,他打出來的是一記通臂拳,這是近身肉搏裏最好用的一拳,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之效,他曾經用這一拳戰勝了一百好幾十歲的洪雲長老,並且險些把對方打死。


    就是這樣的兩拳兩掌加一記通臂拳,其中有陽剛、有陰柔、有熾熱、有冰冷,拳力有先發後至,有後發先至,有迂迴偷襲,全部加在一起,在同一時刻作用在完顏闍母的全身。


    在五記攻擊同時匯聚的那一刻,他用仇恨的目光盯著完顏闍母已經猙獰得變了形的臉孔,心說這下你總該死了吧?


    就在他篤定勝利的這一瞬間,他突然看見了一幕詭異的情景——完顏闍母黝黑的臉孔瞬間漲紅,這絕對不是害臊或者困窘導致的臉紅,而是是一種極其詭異的充血!


    緊接著,完顏闍母的眼睛也紅了,完全看不見黑色的眼珠和白色的眼白,整個眼球都變成了可怖的血紅!


    血紅還不是結果,眼珠和臉上的肌膚又瞬間化為了藍靛色,那明顯是被白虹掌力震得飛起的、腦後的發辮居然變成了紫色!


    這一瞬間,白勝有一個錯覺,那就是完顏闍母的身體正在膨脹,正在變大,原本七尺的身高竟似乎突然長高了一尺!


    “嗷!”


    就在這拳力掌力擊中身體的一瞬間,完顏闍母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嗥叫,就像是一頭瀕死的野獸。


    這嗥叫的聲音絲毫不弱於剛才白勝的那聲長嘯,聲傳大河兩岸,聽得人頭皮發麻,感覺頭發都炸了起來。


    伴隨著這聲嗥叫,完顏闍母以身軀硬接了白勝這五記攻擊,卻似全無感覺,而在他硬接這五記攻擊的同時,他嗥叫著劈出一掌。


    這一掌在翻天掌法裏有個名目,叫做顛倒乾坤。


    這一掌尚未拍至白勝胸前,黃河的中央就已經炸開了一朵碩大無朋的水花,在高達七丈有餘的興慶府城牆上,西夏的守軍們見證了這一掌的恐怖程度,他們覺得這朵水花的高度至少要與城牆上的箭垛平齊!


    沒有人認識這記掌法,在水花盛開在大河波心之際,人們已經無法看到這招掌法究竟有沒有拍到白勝。


    但是白勝卻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這記掌法的兇悍和狠戾,他在這瞬間急忙運起了飛絮功,所幸沒有太遲,他的身體如同一隻皮球一樣,被強大的掌力拍到了水裏,又被柔韌無比的河水反彈上天。


    於是兩岸的人們就看見了綻放的水花中升起了一莖花蕊,這花蕊不是別人,正是被河水反彈而起的白勝。


    他竟被河水彈起了八丈之高!


    這一次是真正的萬眾仰望,因為非隻東岸的數十萬禁軍在仰望,就連興慶城頭上的守軍都需要稍稍仰頭才能看清白勝的身軀和臉孔,每個人都在想,如此巨大的力量之下,這人還活得成麽?


    白勝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西夏守軍,放心,哥沒事!


    隨著水花迴落河麵,他在空中連續翻了兩個空翻,而後如同一隻捕捉食物的鷹隼一般,急劇俯衝而下,打不死你?那就再打一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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