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這一接招,樊瑞三兄弟和蕭鳳都驚了,心中均想:你這樣未免太冒失了吧?一旦蔣敬真的猜中了,你除了認輸之外還有別的選擇麽?


    輸了這一場,就連扳平的機會都沒有了,直接滾蛋!就算人家還邀請你上山喝酒,你還有臉去麽?


    事實上,就在蔣敬提出任由芒碭山一方五人猜結果的時候,這場賭戰的性質已經變了。它已經不單單是為了索迴那些被搶的女人,而是關乎到芒碭山幾位當家的一世英名了。


    但是沒辦法,白勝已經把話說出來了,這就叫覆水難收!而且若是此時別人強行站出來否掉白勝的決定,那就是直接打白勝的臉了,打白勝的臉,無異於是打芒碭山五人的臉。


    所以不論是誰,都已經無法挽迴這一場賭局的失敗。


    但是白勝卻不認為他一定會輸!他之所以想讓樊瑞先測試蔣敬一次,是因為他也想借著這次機會試一試自己的聽力!


    今天的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的聽力迥異於常人,他覺得,若是連他都聽不出來的東西,普通人就是練上一百年也是白搭。


    現在他唯一拿不準的就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這種珠子在木桌麵上滾動時所發出的聲音是怎樣的?他剛才隻聽見了一次,還無法總結出什麽規律,他需要再多聽一聽。


    對於白勝的滿口應承,蔣敬也頗意外,他本來覺得這一賭已經贏了,卻沒想到白勝非要丟這個臉,於是就把十六顆珠子往桌上一放,說道:“那好吧,就請樊寨主來坐莊!”


    樊瑞卻不肯動手,反而往後退了兩步,衝著白勝搖頭道:“我老樊可不背這個鍋,四弟你還是親自操練吧。”


    白勝心說我往裏麵放珠子也不是不行,但是終究不如別人放,我來聽更為妥當,因為稍後正式的賭局開始,必然是蔣敬往裏麵放珠子的,索性側身拍了拍蕭鳳的肩膀:“你去。”


    蕭鳳沒有拒絕白勝的指使,她覺得既然已經輸定了,那就趕緊結束趕緊離開,總比大家都在這裏傻站著丟臉好受一些。所以她拿起來十六粒珠子連續塞進了酒壇。


    隻聽那酒壇中“叮叮咚咚噹噹”一陣響聲連綿不絕,“咚”是珠子落在桌麵,“叮”是珠子與珠子碰撞,“噹”則是珠子碰到了壇子的內壁,一串響聲過後,壇內再無聲息。


    眾人把目光看向蔣敬,卻見蔣敬神態自若,笑道:“東北七粒,東南兩粒,西南四粒,西北四粒……”說罷看向蕭鳳:“這位朋友,你可以抬起酒壇看一看我猜得可準。”


    蕭鳳依言將酒壇向上抬起,注意不讓它左右移動,以免碰到了桌麵上的算珠,眾人把目光投向桌麵,果見是東北七粒,東南兩粒,西南西北各四粒。


    如此一來黃門山之人不禁喜上眉梢,而芒碭山幾人卻都臉現愁雲。均把憂慮的目光看向白勝,卻見白勝向蔣敬拱手笑道:“蔣寨主果然神乎其技!在下佩服佩服!實在是佩服!”


    雙方之們見狀不禁又想氣又想笑,心說你沒完沒了的佩服什麽?是條漢子就趕緊認輸了事啊!


    不曾想白勝佩服了好大一會兒之後,忽然說道:“好了,現在就請蔣寨主重新坐莊吧,也讓我白勝獻醜一迴。”


    這話一出眾人都暈了,還真想丟這個臉啊?樊瑞三兄弟各個歎息,都別過了頭去,不忍再看白勝的臉了。蕭鳳實在是受不了了,搡了白勝一把,嗔道:“認個輸能死啊?非得再丟一迴人?”


    “咦?”白勝故作驚奇,湊了迴來,“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輸?萬一我贏了呢?”說到此處忽然傾身貼近蕭鳳的耳畔:“如果我贏了,你嫁不嫁給我?”


    蕭鳳急忙躲開兩步,啐道;“想啥呢?門兒都沒有!”也不知道是在說白勝賭贏沒門,還是白勝娶她沒門。


    這邊蔣敬隱晦地冷笑一聲,緩緩將桌麵上的珠子收在手中,又將那空酒壇扣在了十字線上,說道:“白寨主是否準備好了?在下可是要往裏麵放珠子了。”


    白勝這邊揮了揮手,“你盡管放就是。”然後又湊近了蕭鳳,低聲問道:“你告訴我,你說的門兒都沒有是指哪件事?”


    “這很重要嗎?你還不仔細去聽那珠子!”蕭鳳都快暴走了,既然不認輸,那就該用心去爭勝,你這是什麽態度?


    這邊蔣敬卻不再理會白勝,直接就開始往壇子裏塞珠子。反正之前他約定的也不是隻許白勝一人來猜,既然白勝如此嬉戲,又何必為他一人而謹守規則?


    項充和李兗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裏看出了深深的無奈,剛才蕭鳳投放珠子那一次他們也都試過了,聽得準確的不過半數!


    至於樊瑞,他的聽力本來也不如兩個擅使暗器的兄弟,連聽都不聽了,更不想看白勝那滿不在乎的樣子,索性抬眼去看天空的雲。


    而白勝還在追著蕭鳳詢問:“這對我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我再問你一遍,如果我贏了,你嫁!不嫁給我?”


    蕭鳳心說如果你這樣還能贏了,那真是蒼天無眼了,一賭氣就答道:“行,隻要你贏了,我就嫁給你!現在你可以去聽……”說到這裏,她忽然閉住了嘴。


    還聽什麽聽啊?那些珠子都已經停了。


    卻見蔣敬把雙手負在身後,氣定神閑道:“各位寨主,現在你們可以猜了。”


    李兗和項充都是搖了搖頭,不約而同的長歎一聲,說道:“罷了,我們猜不出。”


    這哥倆說完就去看白勝,卻見白勝還在指著蕭鳳的瓊鼻,惡狠狠地說道:“你給我記住了,這可是你說的!”


    白勝說完這話卻不去看蔣敬,而是轉頭看向了後麵禁軍陣營,因為他看見黃夫人的那個丫環從車上下來了,正邁著小碎步跑向這邊,手裏還拿著一張紙。


    那丫環邊跑邊揚著手中的那張紙,“白先生,我家老爺讓我把這張紙拿給你過目。”


    這邊蔣敬便有些不耐,催促道:“白寨主,你還猜不猜?”


    白勝倏然轉過身來,隻留了一隻手去接丫環的那張紙,淡淡說道:“東北六粒,西北三粒,東南兩粒,西南五粒,你開壇吧。”


    這話一出,眾人盡皆嘩然,見過敢蒙的,沒見過蒙的這麽淡定的,這白勝分明沒有去聽珠子的碰撞滾動聲,如何敢於如此報數?這不是扯淡麽?


    然而人們不能理解的一幕出現了,聽了白勝這番話之後,蔣敬竟然呆住了!遲遲不肯去開那隻酒壇!


    第一個忍不住心中惶惑的是歐鵬,他伸出一根手指插入了酒壇上那隻孔洞,輕輕一提,就把酒壇拎了起來。


    然後人們立馬驚呆當場,因為他們都已經看得清楚,那酒壇子下麵的十六粒算珠,與白勝所說的方位完全相同,絕無二致!


    白勝究竟是怎麽做到的?人人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是聽出來的麽?這怎麽可能?


    蔣敬的目光尤其呆滯,喃喃道;“不可能啊,難道……難道他竟是神仙麽?”


    聽見了蔣敬的自語,人們又隨著蔣敬的目光看向白勝,卻看見了另一幅不可思議的情景——白勝居然也在發呆,他是看著手裏的那張紙在發呆。


    然後人們聽見白勝也在喃喃自語:“不可能啊!難道……難道他竟然是千裏眼麽?千裏眼也不行啊,這特麽得能透視才辦得到吧?”


    蕭鳳強自忍住心中的震驚,走迴到白勝身邊,伸頭往那張紙上看了一眼,頓時傻了,因為她看見這張墨跡未幹的紙上寫的是:東北六,西北三,東南二,西南五。


    這組數字,與剛才白勝隨口報出的,與此刻桌麵上顯示的,完全相同!但是她確信自己剛才看見的是白勝先報出方位數字,然後才接了紙張在手!


    到底誰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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