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括的馬車一路駛出了府邸,很快就來到了菜市場的門口。


    行刑早就已經結束了,但是此時此刻依然還有不少圍觀群眾留在此地,對著高高掛在旗杆之上的那三顆頭顱指指點點。


    “想不到平原君一代賢相,最後居然落到了這樣的下場。”


    “文信君藺相如當年在澠池之會還有完璧歸趙兩件事情上那都是名動天下,為大趙立下了汗馬功勞,真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連腦袋都掛在了旗杆上,死無全屍。”


    “果然這政治有風險,入行需謹慎哪。”


    討論平原君和藺相如的人有很多,但是討論樂乘的人就少之又少了。


    一方麵是因為樂乘確實資曆也比較低,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戰績,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在之前的那一本嶽飛傳之中,樂乘直接和秦檜的身份連接起來,導致樂乘在邯鄲城乃至整個趙國之中的風評都是非常差勁的。


    趙括馬車到來,眾人自然而然的就讓開了道路。


    今天趙括坐的並不是那種蜜蜂是車廂的馬車,而是那種頭上有著閃蓋的貴族纜車,因此圍觀的群眾們自然一下子就看到了趙括的臉龐。


    下一刻圍觀群眾們頓時吃驚了,再一次的議論紛紛。


    “武信君怎麽來了?”


    “武信君和平原君還有武信君都算是仇人,和樂乘更是大仇人,他前來看看熱鬧也是非常正常的吧?”


    “你懂什麽呢要知道武信君之前可是被大王任命為副監斬官的,但是在斬首的時候武信君沒有出現,如今人死了才來到這裏,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奇怪嗎?”


    趙括並沒有心情去理會周圍這些普通小老百姓們的閑言碎語,他隻是抬頭看了一眼旗杆上那三顆已經有些模糊的麵容,然後對著身邊的許曆平靜的說道:“去吧,把這三顆人頭全部都拿下來,然後和他們的屍體一起收殮。”


    許曆聞言頓時一揮手,立刻就由趙括下的家臣門客們上前去,開始爬上旗杆,將頭顱放下來。


    李同站在趙括的馬車旁邊,看著這一幕,臉上也是百感交集。


    終於李同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情緒,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對著平原君的屍體磕了幾個響頭。


    “主君,您就安心的去吧。


    李同在世一日,就一定會將您的意誌繼續傳承下去!”


    一旁的圍觀群眾看著李彤越發的好奇了,紛紛四處詢問,想要知道李同究竟是什麽身份。


    終於,有知情者開口了。


    “那不就是之前平原君府中的門客李同嗎?”


    “我也認識他,之前平原君府邸被攻破的時候,這個李同不知道跑到哪裏去躲藏起來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抱上了武信君的大腿!”


    “看這個情形,武信君之所以肯出手,恐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被這個李同所說動的。”


    “原本以為這個李同就是一個懦夫,如今看來還是有其可取之處呀。”


    趙括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也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朝著旗杆上的三顆人頭拱了拱手。


    這個時候的趙括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如果說失敗的是自己的話,那麽自己的人頭會不會也懸掛在這幾個旗杆之上呢?


    想了想之後,趙括作出了否定的結論。


    如果趙括真的失敗了的話,恐怕等待趙括的就不是什麽普通的砍腦袋懸掛旗杆,而是直接五馬分屍,甚至是淩遲千百片了吧。


    這就是政治鬥爭的殘酷性啊,一步踏錯,那就是徹底的萬劫不複!說話間三顆人頭都已經被拿了下來,隨後三副棺材被趙括門客們抬了過來,開始將這三具屍體放入棺材之中。


    一切看上去都非常順利,趙括也並不打算要繼續在這裏拖延下去,一揮手示意眾人隨著他的馬車離去。


    但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場病故突然出現了。


    一名不知道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官員攔住了趙括的馬車,對著趙括說道:“武信君,您可不能將這三具欽犯的屍體帶走呀。”


    趙括瞄了一眼這名官員,發現並不認識對方。


    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如今趙國當官的沒有8000也有1萬,趙括自然不可能將所有人都一一記得。


    趙括淡淡的開口說道:“為何不能帶走呢?”


    官員說道:“按照平陽君的命令,這三名犯人應該將屍體丟棄市集麵前,任由鳥雀啄食。


    如此一來才能夠讓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看到反抗大王和平陽君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下場,這才能引以為戒,真正起到震懾的後果!”


    “震懾?”


    趙括笑了起來,對著一旁的許曆說道:“抽他。”


    下一刻許曆手中的馬鞭一揮,直接朝著這名官員劈頭蓋臉的抽了下來。


    這名官員大吃一驚,一個懶驢打滾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許曆的這一鞭。


    官員站了起來,身上的袍子已經滿是灰塵,臉上也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朝著趙括說道:“想不到堂堂武信君,居然也是這麽一個仗勢欺人的惡棍罷了!”


    趙括平靜的一笑,對著這名官員說道:“你隻不過是平陽君門下的一條走狗,有什麽資格來評論本候?


    趙勝藺相如樂乘三人,雖然確實是犯下了大錯,但是他們曾經也為大趙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


    這一點不需要本候來刻意說明,在場所有的百姓們都能夠知道。


    如今他們觸犯國法,確實該死,但是這並不是拋屍街頭,任由所有人取笑他們的理由。


    如果每一個為趙國立下大功的功臣最後都被如此對待,豈不是讓天下之人齒冷?”


    趙括這一番話說完,在場的趙國民眾們頓時就是一番騷動,不少人紛紛開口對趙括表示了支持。


    “武信君說的太對了,平原君畢竟也是一代賢相,怎麽能夠死得如此淒慘呢?


    一點體麵都沒有!”


    “文信君藺相如那也是為我們趙國立下大功的人,確實應該有一個體麵一些的葬禮!”


    “就是就是,殺人可以,但是殺完之後不讓人入土為安就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時間輿論的聲音猶如潮水一般朝著這名官員淹了過來,瞬間就把他完全淹沒,讓他的臉色變成一片慘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有一輛馬車急速的在一群護衛的簇擁下駛了過來。


    遠遠的馬車之上就傳來了一聲帶著明顯憤怒意味的唿喊。


    “武信君,你居然敢公然為看大王的命令不成?”


    趙括,微微一抬頭,目光落在了平陽君的身上,隨後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露出了一絲笑意。


    “平陽君,你果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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