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過了四月的中旬,在這個尚且還屬於春天的夜晚中,一個名為冬木的城市下起了蒙蒙細雨。


    淺薄的雲氣遮蔽了月光,向大地、河流、城鎮,揮灑著甘露。


    在位於關西地區、神戶附近的冬木市的裏麵,有一條貫穿了城鎮的未元川,以這條河流為界限,一麵是保持和式風格的深山鎮,而另一麵是融合了新時代特色的新都。


    這條古老的河流,就這樣,充當了時代的間隔者。


    古老在一麵,新興在另一麵,貫穿著古今的河流在中間。


    而在這條未元川的上麵,一座巨大的鐵橋橫隔在上麵。被塗漆成紅褐色的全長319米的雙層鋼拱橋上麵,平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而此時,深夜的時候,這座橋恐怕是整個冬木最安靜的地方。


    在冬木大橋的拱頂,一個人影站在上麵。


    “快要12點了啊。”


    摘下上麵銘刻著十二顆星星、沉靜中隱約釀有魔力的手表,名作巴澤特·弗拉加·馬克雷密斯的女魔術師把它隨意的收進懷中。


    在戰鬥中,用來充當武器的雙手上麵還帶有不必要的負重,可是戰士的大忌。這一點對於以身體充當武器的魔術師也一樣適用。


    在城市最為寂靜的時刻,自倫敦而來的魔術師就這樣閉起了眼,默默的倒數著時間。


    然後,在整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獵食者”睜開了雙眼。


    下一刻,繁瑣複雜,如同齒輪般環環相扣,精密的幾何圖形在女士的身下展開了。


    浩大的魔力自身下一衝而上,化作極彩的光華在天空蔓延開來,繼而又從天而降,灌入她身下展開的陣勢之中。


    那是來自地脈的扭曲魔力,被女魔術師從大地之下抽取出來,化作了足以扭曲空間的大魔術。


    “eoh...tiw..gu...yr...”一個又一個盧恩符文從魔術師的口中吐露出來。


    腳下閃爍著光輝的魔術陣勢旋轉著衝天而起,化作水紋般的激蕩。


    下一刻,在蓊鬱的魔力流之中,名為巴澤特的魔術師從現世消失了。


    ...


    (很小的時候,我就一直崇拜著那個男人。)


    重新睜開雙眼,出現在魔術師她眼中的,是一個和剛才相似但是不相同的世界。


    (他是英雄,整個凱爾特的英雄。他的一生燁燁生輝,即使是再殘暴的君主,也會為他的盛行而感動吧。)


    天空被反射鏡似得東西覆蓋著,一縷又一縷弧光在上麵閃過。


    空氣中彌漫著無數幽蘭色的光點。在身下的大橋上,如同星河一般的光點穿插在鋼鐵的間隙中,如同盛夏的螢火蟲般。


    (但是呢,他是英雄啊。)


    然而,在這美麗的表象之下,一股不詳的魔力在空氣中凝結成塊,化作亡者的哀嚎,從遙遠的神話時代傳來。


    (隻有死去的英雄,才是英雄。)


    一股黑色的霧氣憑空出現,化作靈蛇蜿蜒盤曲向上,在到達鏡麵的彼端的時候,有一個反轉,直衝下來,落到橋拱的之上,扭曲迴旋,匯聚成一個黑洞樣式的東西。


    (而他...或許在所有死去的英雄中,也是頂端的存在吧。)


    不似人類的嚎叫聲從黑霧的中心傳出,仿佛醞釀了無盡的憤怒和咒怨。


    “看來,和上一個一樣啊。”這樣說著的巴澤特,戴上了銘刻著ur的皮質手套。


    下一刻,一個狂暴的身影衝散了黑霧,帶著一抹紅色的光華,衝向了巴澤特。


    然後...


    “轟!”


    在兩人中間,氣流呈現狂暴狀的向外輻射出去,腳下鋼鐵鑄就的大橋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不可思議,那個藍色的狂暴身影竟然和酒紅色頭發的女魔術師角力持平了。


    “不過,即使是再看一次啊。”一個重拳直擊,毫無花哨的攻勢竟然逼得藍色身影連連後退。


    ur,盧恩符文中的意思的“原牛”,一種已經滅絕的古代牛,體型龐大、力大無比,銘刻此符文者,可開山劈石,力拔千斤。


    自遠古而來的巨大牛隻睜開了野性的眼睛,在女魔術師腳下展開的無數光之潮流中,跨過時空的間隔,邁著狂亂的步伐,衝鋒,再衝鋒,沒入了女魔術師的體內。


    而皮質手套上麵的文字也隨之改變,is字樣在墨水的扭曲下成型。


    這是來自北歐的古老智慧,世界上最著名的幾種符文之一。這種神聖的文字,可預知未來。每一個字都擁有個別的力量,守護人類的靈魂。在其中,醞釀著人類最古老的智慧


    如果是讓遠在長月市的林恩使用這些盧恩符文,絕對沒有巴澤特這樣運轉自如,把符文中最深的力量引出了。


    這是符文使的特權,是a+級別的魔術師的力量,是來自“傳承帶菌者”數千年自神代流傳下來的智慧。


    “還是覺得你們這些英靈是在是悲哀啊!”


    欺身而上,酒紅色的頭發在空氣中狂亂的舞動著,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仿佛是在嘲笑著身前的“英靈”一般。


    “明明是在人世間做出豐功偉績的英豪,卻被區區魔術困住了身形。明明有著能夠毀滅城鎮的力量,卻隻能在這個小小的【鏡麵界】中耀武揚威,而自身卻毫不知情。”


    宛如風暴般狂亂的氣流夾雜著無數的堅冰滑向狂亂的藍色槍兵,卻被一柄紅色的魔槍一揮而散。


    “吼!!!!!!”


    咆哮的聲音發出,瞬息之間車裂了腳下的鋼鐵橋梁,在鋼鐵碎屑的迸射中,淒厲的黑化英靈以蠻橫而狂暴的姿態撞向巴澤特的胸口。


    是的,在巴澤特的麵前,那個揮舞著猩紅魔槍的藍色身影,就是傳說中的英靈。


    而且,還是那種屬於一線的存在。


    其名為——庫丘林。


    “赤枝”最著名的成員之一,凱爾特神話中光神(太陽)魯格(lugh)和公主的兒子,半人半神的“庫林之猛犬”。


    即使是在亞種聖杯戰爭遍地開花的如今,這種一線的存在也是鳳麟毛角。


    “碰!!!”


    在大橋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中,架著魔槍的狂暴英靈持槍,衝撞在雙手交叉護住臉部的巴澤特身上。


    魔槍貫穿了魔術師的鎖骨,但是女魔術師看上去對此毫無感覺,隻是伸出加持了“原牛”力量的手,硬生生的止住了英靈的衝鋒。


    “sigel!”


    名為“太陽”的盧恩符文被從無表情的魔術師口中念出,瞬間,一層熾熱的光華浮現在她的雙手上。


    轉瞬間太陽般的熾熱化作兩道短刀,隨即被魔術師斬出。


    “吼!!!!”


    即使因為莫名緣故而狂亂,失去了理智,但是武者的本能依舊保留在身體中。


    抽槍迴收,從者化後得到的【重擺架勢】能力讓這位黑化的英靈瞬間脫離了接觸戰。


    同時,也躲過了兩道熾熱的刀鋒,在刀鋒揮下的地麵,鋼鐵的大橋融化般的留下深深的傷痕。


    “真是...可笑啊,吾的先祖。”


    巴澤特眯起了眼睛,擺了一個標準的格鬥姿態。如同鷹隼般的眼睛不斷在找著麵前英靈的差錯。


    而黑化的英靈,此時也是單手持槍,擺出了一個陣勢。


    馬克雷密斯家,是屬於赤枝騎士團——英雄庫丘林生前所屬的騎士團的後裔,說他是先祖,並不為過。


    似乎是本能般的,黑化的英靈的手不自覺的動起來了,把槍頭指向地麵。


    “algiz—nauthiz—ansuz—inguz”


    “那個咒術?!”


    應該是什麽象征意義的咒文吧,在四個角刻上盧恩符文,可是也沒感覺到其中有什麽魔術在起作用。


    雖然是傳承帶菌者,但是數千年的傳承,終究會有些許差池。隻是,巴澤特已經認不出來了,她麵前的那個陣勢,就是大名鼎鼎的四枝之淺灘(athnga)。


    對布陣的戰士來說不允許敗走。對看見這個陣的戰士來說,也絕不允許退卻。


    大氣宛如凝結一般,下一刻,兩個人影糾纏到了一塊。


    災厄的魔槍橫揮而過,撕裂了魔術師的衣服,在光華白潔的腹部,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


    鋼鐵般的重拳重重的擊打在槍身上,在魔槍激蕩無法握緊的時候,英靈藍色的緊身衣被從空氣中浮現的光柱貫穿。


    在這座鋼鐵的大橋上麵,一個自遠古而來的英靈,一個傳承自遠古的魔術師,展開了慘烈的近身戰。


    肉體被貫穿,來自遠古的魔槍中流轉來自太陽神之子的神性。


    靈體被擊中,千錘百煉的身體下,即使是英靈也要留下瘀傷。


    轉瞬之間,狂暴的英靈身上就留下了數十道傷痕,而魔術師更為不堪,被魔術特別強化的衣服被撕裂貫穿出無數的痕跡。


    (呐,在過去,其實我是一隻崇拜著你的呢。)


    鉛色的石球自女魔術師的身後浮出,那是來自神代的技巧製作的現世寶具,無法破解的迎擊禮裝。


    (再從先遣部隊知道你的身份之後,我可是興奮的一晚上沒有睡覺呢。)


    狂亂的槍兵持續的發出無意義的哀嚎,手上聚滿了力量。並不是投擲。連自己的身體也要與槍合一那種。


    (但是呢,在知道你現在的情況下,我已經決定了,還是取走你的性命吧。)


    “——後發先至(answerer)!”球體開始展開,被某種咒力、某種概念所守護的神之劍鎖定了麵前的心髒,或者說是靈核。


    “——刺穿死棘之槍(gaebolg)!”跳躍和真名的亮出發生在同時,先發的是赤色的詛咒之槍。


    而與魔槍相對的,是已經脫離了原本醜陋石球模樣的斬擊戰神之劍。


    點和點在交叉,一擊對雙方都是必殺。幹擾因果的寶具在轟鳴,後發先至的劍與逆轉因果的槍交錯而過。


    概念為概念所破。


    有著歪曲命運這種概念的詛咒的劍在先一步擊中了英靈的心髒。


    (你知道麽?其實啊,我心中一直有一個願望呢。)


    即使是這樣,逆轉因果的詛咒的魔槍也不會因為主人被擊中而停止。


    但是...


    “真是...不可思議啊!”


    感受著自己心髒被化作千之荊棘的魔槍擦過,女魔術師發出慶幸的聲音。


    “逆轉因果的詛咒...想要避免,就隻有逃出此寶具的攻擊範圍,或者,有著足夠的強運。看起來,我還沒有到該死的地步啊。”


    本來應該貫穿心髒,摧毀女魔術師內部的一擊別不可思議的避過了。


    空間破碎。


    名為【鏡麵界】的現實世界倒影解開了,在真正的世界中,被破壞的大橋毫發無損。


    女魔術師表情複雜的舉起了手中的卡片,卡片上麵,一個戴著遊俠帽子的男性,手中一杆長槍斜斜的指向地麵。


    (如果允許的話,我是想要拯救你的啊。)


    一枚古樸的鑽石耳環從手中脫落,落入了湍急的未元川之中。


    隨即,女魔術師連看都沒有看,就轉身,向著“新都”的那邊,步履蹣跚的前進了。


    古老在一麵,新興在另一麵,獨身一人的女魔術師跨過在中間的貫穿著古今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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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感覺巴姐和大狗這一對主仆是少有的有著明確源頭,但是很苦逼的主仆啊。尤其是直到巴姐在fsn中被貫穿了心髒,還是沒有把自己的願望說出來。


    ps2:不知道有沒有寫出那種感覺,啊,戰鬥好麻煩啊


    ps3:最近收藏漲的好快啊(相對而言),一天十個左右呢。。。然後呢,求推薦,求書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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