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內心震驚,麵上卻裝得鎮定:“對,我就是明知故問。”


    李期氣,果真就是特意找他尋開心的:“衛仲冉當初假惺惺的寫信來問我和那孩子的近況,我當時就已迴複過他。我還有客人,公主若沒其他的事,告辭。”


    李期下了馬車,走了兩步又狐疑起來。


    他從不相信有鬼神托夢一說,一開始便認定珍珠是在知情的情況下特意來羞辱他的,可若是當初衛仲冉告訴過高珍珠這段往事,當初她應該早知他和衛仲冉翻臉了才是,初見時卻為何像什麽都不知道,裝的?


    若不是裝的,來問這又是為何?這不是前後矛盾麽。


    這位大晉的公主潑辣兇悍,瘋瘋癲癲,就不是個正常人。


    魏子規讓小廝駕車走。


    珍珠卸下鎮定,她聽得有些混亂,她連大晉的曆史都沒學好,對高燕的曆史更不熟了。


    她自言自語:“讓我把時間線捋一捋。我記得老頭子說過衛氏暗衛從他高祖開始就存在了,幾百年的老字號。然後到了李期這一輩,軟禁我們,想騙我衛氏門令的那個高燕混賬皇帝當時應該還不是太子對吧。”


    魏子規道:“李期那輩執政的應該是高燕的夷宣帝。”


    珍珠聳聳肩:“那些年號諡號什麽號你就不用跟我說了,說了我也記不住。反正應該就是那個混賬皇帝的老爹,讓衛氏暗衛把李期和姓於的一家給滅了。仇老爺子私放了這兩家的孩子,若幹年後衛氏被滅,老爺子逃到了大晉。”


    珍珠咬了一下手指:“那時李期在盧胡混出了名堂,名字沒改,詳細的地址也有了,老爺子就給李期寫過信問起情況當年的情況,難怪李期知道老爺子當了鯨幫幫主。”


    隻是李期和老爺子都不知道,這姓於的孩子被魏子規的外公撿迴去,改了名。還被人殺害了。


    珍珠猜道:“你不是說那個高燕的大祭司是因為幫了那個混賬高燕皇帝才平步青雲的麽,他會不會就是真正殺害南宮琪的兇手,冒充他的身份去了高燕。”


    魏子規道:“沒有證據,這不過就是你的猜測。”


    珍珠抱著手道:“可我覺得我猜得八九不離十了,柯南道爾說過,排除了所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魏子規問:“柯南道爾是誰?”


    珍珠道:“你就當他是我師父好了,你寫信去問你外公了麽?”


    魏子規道:“寫了,等迴信再說吧。”


    ……


    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魏子規抱著珍珠下馬車,珍珠打算迴房立馬沐浴,天太熱了,出了一身汗。


    雷煥來找魏子規,下人說他外出了,他便守著,一直受到了他們迴來:“魏子規,我要和你打一架。”


    雷煥從暗處走了出來。


    珍珠小聲對魏子規道:“他不是慢性中毒了麽,雖說解毒了吧,但躺這麽快就好了。”她大晉男兒的身體素質也很好嘛。


    魏子規不想理睬雷煥這憨憨,拉著珍珠要進府。


    雷煥上來擋住他們的路:“你若是不跟我打,今日別想進去。”


    魏子規冷漠的道:“你醉酒鬧事,我記得雷大人是要罰你二十軍棍的,隻是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適合用刑,你的同僚幫你求情這才暫緩,等十日後再迴兵部領罰。我看你走路腳步都不穩,你還是先迴雷府趴著吧。”


    雷煥吼道:“你是覺得我弱,不夠資格做你對手麽,別以為你把兵部那些人都打趴下就行了,他們服你,我雷煥不服。”


    魏子規使眼色,小廝駕車偷偷繞後門去。


    珍珠心想估計是雷煥雖然沒去兵部值班,但還是有人把魏子規上任後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他是不爽魏子規這麽快把人都治服帖了吧。


    珍珠勸他先迴家:“快宵禁了,被抓到要坐牢的。再說你身體還沒恢複,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改日行麽,又不會搬家。”


    雷煥大聲道:“不行,現在打!”


    珍珠與魏子規交頭接耳:“他這副身體能打架麽?”


    魏子規道:“能,再多躺十天半月而已。”


    魏子規若是把雷煥打得傷上加傷,雖說是這雷煥自己來作死,可也不確定這雷大人會不會講道理不把這筆賬算魏子規頭上,上司下屬的關係也不好搞得太僵。


    要是不打,她剛才也勸雷煥迴去,他不肯啊,擋在路中間,總不能讓她整晚都蹲門口給蚊子獻血吧。


    武林人士要切磋的開場動作怎麽做來著?珍珠抖了一下長裙,起手式,踢腿:“你既是一意孤行,好!由本公主來跟你打。”


    雷煥道:“你?”


    魏子規扶額。


    珍珠學著魏子規裝酷的表情:“你以為我不會武功麽,錯了!我隻是裝作不會武功。武林之中但凡叫得上名號的,多是沽名釣譽之輩,我師父是絕世高人,他怕我顯露出武功後像他一般一生被盛名所累,才讓我裝作尋常女子。”


    雷煥看著矮小的珍珠,不信她的話。


    珍珠抬起右掌:“我這一掌,叫隔山打牛。真氣經氣海、神闕、中庭運氣小周天最後凝在這掌心處,一掌打出就是參天巨樹,也如摧枯拉朽輕易折斷”


    雷煥聽她這話很是高深,倒不像不懂武功的門外漢會說的話。


    珍珠道:“你若不肯知難而退,我隻好用盡我畢生的功力打出這一掌,你若還能留著一口氣在,日後你再來找駙馬比試,我絕不阻攔。怕隻怕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如何,你可敢接下這一掌?”


    雷煥道:“有何不敢!”就她這年紀輕輕能煉成什麽絕世武功,即便會武估計也就是三腳貓的功夫。應該是唬他的,他大可先應戰,不行再拉著魏子規比過。


    珍珠豎起大拇指:“好,有膽量。那你現在往後退,這招隔山打牛,要打的目標離得越遠,威力越驚人。你若敢後退二十步,別怪我不提醒你,這一掌將會震碎你的心脈,當場氣絕身亡。”


    雷煥一邊後退一邊道:“你若真能打死我,那我認命,可若隻是誇大其詞。那我便將今日的事揚出去,讓人笑話你們。”


    大門開了。


    珍珠一手拉起魏子規,一手提裙子跑得比兔子還快:“天色已晚,改日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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