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讓人給李期送了帖子,李期也是有脾氣的,盧胡的高官,先前被珍珠罵得狗血噴頭,這份屈辱,若唿之即來揮之即去,才真是顏麵掃地,一句不得空閑就拒了珍珠的邀請。


    魏子規道:“他不來。”


    她很懂變通的:“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他不來見我,我就去見他嘛。”


    魏子規不放心她一個人去:“等我從兵部迴來再陪你去。”


    珍珠幫他調整腰帶。


    大俠頂開了房門,搖著尾巴邁著短腿去到容妙的嬰兒床旁趴著。


    魏子規道:“你就這麽由著它堂而皇之的進來。”


    珍珠道:“不然呢,教它要有禮貌先敲門,再讓它問一句少爺我能進來麽。我就是想教它也得等它先修煉成精吧。它現在會在定點上廁所,不會再往你鞋子尿尿了。”


    他在意的是這個麽,魏子規拿出主人的威嚴:“大俠,你狗窩在外邊,出去。”


    大俠豎起耳朵聽魏子規講完又把耳朵合上,愛答不理。


    珍珠抱起大俠:“它不會咬你東西了,它對咬你東西失去興趣了,它隻是喜歡粘著你女兒。”


    這就是問題所在,魏子規道:“它多髒,狗毛到處亂飛。”


    大俠聽到魏子規這般詆毀它,吠了一聲。


    珍珠心想大家都覺得這卷毛小狗和兩個小家夥待在一處的畫麵和諧有趣,她也叮囑過若摸過小狗得用皂角洗過手才能碰觸孩子,魏大人和夫人都不說什麽,就他有意見。


    珍珠道:“有給它洗澡,室內衛生有打掃,最重要的是你兩個心肝寶貝很喜歡它。”


    容玄和容妙看著大俠展露出天使般的可愛笑容,女人和孩子對這種毛茸茸的小東西抵抗力真的不強。


    這下魏子規無話可說了,臨出門前還要爭分奪秒最後再逗一逗兩個孩子:“叫爹。”


    珍珠道:“魏少爺,拔苗助長是違背身心發展規律的,這才多大呀,真叫你一聲爹你敢答應麽。”


    魏子規一本正經且幼稚的道:“我就喜歡現在教,叫爹。”


    容玄容妙沒啥反應。


    魏子規道:“爹。”


    容玄容妙這時居然應了,發出了簡單的單音節:“啊。”


    珍珠捧腹大笑:“他們兩個像在占你便宜。”


    魏子規瞪她。


    珍珠笑得停不下來:“我又沒讓你喊我爹。”


    魏子規冷著臉去兵部了。


    ……


    珍珠等到魏子規下班,才坐著馬車去驛館。


    李期在大晉也有結交權貴,他邀了一禮部的官吏迴驛館飲酒,到門口時珍珠喊住了他:“李大人!”


    那禮部的官吏見到珍珠作揖。


    珍珠對李期道:“上馬車來聊兩句,不會耽誤你太久。”


    李期當著他人的麵總不好駁了珍珠麵子,畢竟他與珍珠不合並未浮到明麵上。


    李期讓那禮部的官員先入內等,他上了珍珠的馬車,沒給什麽好臉色:“公主不是提醒過我,不要再出現在您麵前麽。”


    珍珠道:“你當我想麽,是仇老爺子讓我來找你的。”


    無稽,李期道:“死者為大,公主拿這事開玩笑合適麽。”


    珍珠道:“我昨夜夢到老爺子了,本以為他是在下麵缺錢了,就說要燒金山銀山給他,可他卻說他不缺這些。他還有個心願未了,而這個心願得你幫他。”


    這是特意找他尋開心麽,李期對沉默的魏子規道:“駙馬不該帶公主來驛館,而應該是去禦醫院或是欽天監,問問監正會不會驅邪。”


    李期想下馬車。


    珍珠道:“老爺子讓我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梁城那個孩子。”


    李期怔了一下,忍著氣道:“公主是懷恨我先前所為,今日不知是從何處受了閑氣,無處發泄,便故意和駙馬跑來這打算再羞辱我一番出氣是麽。”


    珍珠是打算用老爺子托夢這說法來套話,她現在這語氣風格應該是偏陰森才對。


    她可沒用上罵人的語氣,他怎麽會覺得她在出氣呢:“真是老爺子托夢,他說你壞事做太多,多到你可能自己都記不起這一樁,讓我提醒提醒你元鼎三十七,梁城、河邊,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李期冷笑,他若是惡人,那她的仇老爺子難道就是好人麽:“我從不信鬼神之說,他若真的托夢給你你倒叫他來找我,我也想問問他他欠我李家的人命要怎麽還。”


    珍珠道:“你可不要胡說。”


    李期道:“你別告訴我至今不知他衛家就是那高燕狗皇帝養來排除異己的狗。”起初想利用這位升平公主,才裝作與那姓衛的情誼深厚,實則他們早就恩斷義絕。如今也好,不必再裝。


    珍珠想到衛家的家族營生:“衛家殺了你全家?”


    李期道:“何止我全家,但凡當初反對過那狗皇帝的哪個不是被衛家屠了個幹淨,衛仲冉他以為偷偷放走我和於家那個稚子就能贖他衛家的罪孽麽。”他痛快的笑道,“升平公主那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用得好啊,還沒到十年,就輪到他衛家被屠了滿門。”


    珍珠心想衛仲冉,和老頭子的名字結構很相似,是仇老爺子的本名吧。


    魏子規猜測於家的稚子是不是南宮琪,他試探道:“你帶於家的孩子取道梁城,走水路想逃避追殺,可是你扔下了他,自己逃了。”


    李期並不否認,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否認,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李期甚至認為他們就是特意來羞辱他當初貪生怕死的扔下那個病弱的孩子獨自逃跑。


    他反問:“高燕的刺客追來,他病得奄奄一息成了拖累,換成任何人都會扔下他,我有錯麽。”


    珍珠道:“你還挺理直氣壯。”


    李期譏諷道:“都說禍害遺千年,我是為自保舍棄了那孩子,可他不也活的好好的麽。我記著滅門之仇,他後來卻忘得幹幹淨淨,又迴到高燕也給殺他全家的狗皇帝當了狗,這點我倒是自愧不如。”


    珍珠問:“你說誰?”


    李期道:“何必明知故問,公主和駙馬出使高燕,難道沒有見過高燕的大祭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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