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規咀嚼著那兩個字,追求,她可真有追求。他定定看她,就是要吃到她碗裏最後那口番薯糖水。


    珍珠不動,兩人像是玩起了大家都是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直到珍珠先破功,笑了,他還不承認他幼稚麽,她把最後一口糖水喂給了他,他贏了。


    ……


    高邦之前賞賜了塊地給珍珠,珍珠原是想租出去,賺租金。隻是她接任了古月教教主,那塊地就幹脆不租了,用來安置教裏的老弱婦孺。


    教裏十五至四十歲的男子都被充軍了,也隻剩這群無依無靠的老弱婦孺了。


    珍珠和魏子規戴了紗帽,來看看情況。


    教裏唯一知道珍珠教主身份的就是一位叫福姨的婦人,她是關念一信得過的人,說是寬厚老實,能守秘密。珍珠有什麽事要安排,來時也隻和她對接。


    珍珠看著屋子都建好了,至少先讓他們有處能遮風擋雨的地方。


    她對福姨道:“我訂了一批種子和樹苗,明日會有人送來,到時你們就種下,來年收成了就可以換錢糧了。”


    福姨點頭。


    珍珠拿出銀兩給她:“這個收好,有急事需要應急的時候可以用。以後每月十五我也會讓人送些衣服和糧食來。”


    福姨雙手接過,恭敬道:“謝謝教主恩賜。”


    珍珠想著鯨幫的喊她幫主,古月教的喊她教主,她有一日會不會錯亂,她還是先統一稱唿吧:“以後不用叫我教主,喊我老大吧。”下一次鯨幫會議,她也提出來。


    福姨道:“是。”


    珍珠道:“我不會經常來這,所以這裏大小事還需要福姨你來管理。一旦發生特別特別緊急的事情,記得,是要特別特別緊急,你處理不了的。你就去鯨幫找一個叫劉川風的人,他會通知我。”


    福姨道:“是。”


    對了對了,還有一事一定要交代的,珍珠叮囑道:“遲一些,我會讓教裏的孩子和鯨幫的孩子一起讀書學習。如果有鯨幫好事者打聽關於我的事,你們就一問三不知就行了。”


    珍珠統統交代完了,就讓福姨去忙了,她和魏子規四處逛逛,看看。


    魏子規和珍珠走在縱橫交錯的田間小路上,珍珠道:“這土看著挺肥,隻要風調雨順,來年收成應該不錯。”


    魏子規問:“如何知道田地是肥沃還是貧瘠?”


    珍珠心想到底是世家子弟,讀的是四書五經,雖說魏子規不似其他大少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但也不會特意去研究農業耕種。


    好了,又到科學小課堂了。


    珍珠道:“一般來說,土壤是分顏色的,有黑有紅有黃有白,那些植物動物的屍體漚在土裏,它們腐爛,發臭,被肉眼看不到的一種叫細菌的東西肢解,就會成為肥料。一般肥的土都是黑的,你看它的顏色像不像一攤……”


    魏子規掐住她的臉打斷她:“你說得還真是仔細。”


    她是故意用這樣惡心人的口吻用這樣的解說方式,看他會不會反胃是吧,隻差沒有詳細說如何腐爛了,她是不是要他跟她說說張平的屍首。


    珍珠拍打魏子規的手,想著果然還是戴麵具好,戴麵具他掐不了。


    魏子規鬆開手,問:“你想他們種什麽穀物?”


    珍珠道:“種什麽穀物,種果。要知道在皇上英明治理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物質也該跟著豐富起來。”


    魏子規拆穿道:“你何必說得這麽晦澀難懂,直接說果貴不就好了麽。也不是第一日認識你,一切事皆以賺銀子為首要目的。”


    心裏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嘛,珍珠拉著他的手,扭著身子道:“這聽著多庸俗,人家是有崇高理想的。”


    魏子規道:“雖說陶大人應該把你接任教主的事情稟報給了皇上,可是陶大人說是一迴事,你親口說又是另一迴事。”


    珍珠道:“放心吧,我知道,人情世故這方麵我比少爺你強多了,這塊地是皇上賜的,怎麽用了還是得說的。”


    魏子規道:“皇上是不喜你做鯨幫的幫主,不過鯨幫那些人雖喊打喊殺,惹事生非。但天子腳下倒也沒鬧出不可收拾的大事,至少他們沒和朝廷對著幹。古月教則不同,而如今你又保下了古月教這些人。”


    珍珠心想這些難道她不知道呢,當初那形勢不也沒辦法嘛。


    她掏了一下耳朵,她這不也心煩麽:“我已經在想下次皇上讓我進宮,我怎麽和他撒嬌哄他開心,你不要總跟我提那些煩心事,還是你要指導一下一二?”


    魏子規拉著她走:“說到撒嬌耍賴,哪敢指導你,不怕你說我沒有自知之明麽。”


    珍珠還挺驕傲得意,隻當他是誇她,高高揚起了下巴。


    魏子規問:“你要給那些孩子重新請先生?”


    珍珠道:“現在那位廖夫子教得太過死板了,照本宣科,枯燥乏味。如果隻是簡單教那些孩子識字還行,往深了教就不得了。你爹的教學理念就很好,可我不可能讓魏大人來做教書先生。”


    她倒是挑,魏子規輕笑:“或者你可以自己教他們。”


    珍珠難以置信受寵若驚啊,原來他潛意識裏對她的評價居然這麽高麽,覺得她可以為人師表。


    她問:“你說真的?”他是認真思考過說的麽?


    魏子規想想:“當我剛才沒說。”她還是別去禍害下一輩了。


    珍珠道:“反正我寫信給趙先生讓他給我推薦人了,他老人家是教育界泰山北鬥,介紹的肯定是優秀人才。”


    午時,饑腸轆轆。他們打算找片樹蔭,領略一下田園風光,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乘著涼吃完午餐再迴。


    樹下有個一個男人在。


    那男人,身穿灰色僧衣,布鞋,披頭散發。左手一支笛子,右手一個酒葫蘆,腰間一把佩劍,頗有嵇康灑脫飄逸清雅之風。


    當然,這是比較書麵的經修飾的形容,直白的說就是這人不修邊幅,略有些邋遢。


    不過若顏值高,那就什麽百變風格都可輕鬆駕馭。邋遢也能說是個性,看久了還挺有仙風道骨的感覺。


    珍珠小小聲道:“這位大叔還挺有個性的,看著就不簡單,高人麵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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