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拿出打排球的架勢應對,手臂加緊,雙手呈疊掌式,先是墊球,再是傳球。


    她已經算是心地善良了,別人肖想她的男人,她卻還把球打去了帥哥比較多的方向。


    人群裏的托又把繡球頂了迴來。


    珍珠罵道:“你大爺的。”她高高躍起,一個扣殺。


    奈何那托實力不容小覷,重心前傾,原地跳起居然給她來了個頭球。


    繡球就這樣來來迴迴的飛,眾人的視線也跟著來來迴迴的轉。一時倒忘了爭搶,反而為這場精彩紛呈,不知鹿死誰手的比賽鼓掌叫好。


    魏子規忍俊不禁,他不想笑的,笑了事後珍珠肯定跟他鬧騰,可他沒忍住。


    珍珠生氣了,她為了保護他的貞jie一個人在戰鬥,她累得半死,而他呢,居然隻是在看戲。


    她頓時起了報複的心理,女人的恨意是很可怕的,足以毀天滅地、能泯滅人性。


    等那繡球又飛來,珍珠不跳了,直接伸手接住,塞給了前麵目瞪口呆的大爺:“恭喜您,您就是下一任國公府的乘龍快婿。”


    大爺舉高了繡球,狂喜:“我搶到了,搶到了!我是周國公的女婿了!”


    周圍的人往老大爺那聚集了過來,倒是讓出條小道,魏子規便拉著珍珠走了。


    ……


    珍珠一迴到就去找南宮瑤告狀:“夫人,魏子規欺負我。您要給我做主。”


    南宮瑤正在教子意刺繡,她放下手中繡品:“子規,讓著公主些。”


    魏子規道:“娘,您也不問問是什麽事,就讓我讓著她。就是因為她每迴裝哭,周圍的人都讓著她,才縱得她這樣。”


    珍珠道:“我們遇到國公府的賈三姑娘拋繡球招親,賈三姑娘故意把繡球扔給他,我把球撥開,他什麽不做光站著就算了,他還惡意嘲笑我——”


    她的尾音拖得格外長,多可憐,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


    魏子規想起她拍開繡球,叫人退避三舍的兇狠樣,又笑了。


    珍珠指著他的笑臉,罪證確鑿了,他剛才就是這麽嘲笑她的,用這這副邪惡的麵孔。


    子意同情道:“珍珠太可憐了。”


    南宮瑤輕輕拍了拍珍珠的後背,安慰道:“那是子規不對,我讓廚房做了糖水,罰他不許吃好不好。”


    魏子規看向子意,想到剛才珍珠說她受委屈了,卻不敢對其他人說,或許他對這個妹妹的關心確實不夠,日後多補償她些。


    魏子規摸摸子意的頭,對南宮瑤道:“娘,我先迴書房了。”


    他臨走看了看珍珠,現在想告多久的狀都隨她。


    ……


    魏子規正看書,抬頭見珍珠手拿一碗番薯糖水進了書房:“不是說不讓我吃麽。”


    珍珠不說話,他不會以為她是來送溫暖的吧。想多了,她站到他身邊一勺一勺慢慢吃。她是特意來讓他看著她吃的。


    魏子規道:“你和子意說我的壞話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倒先跟我算起來了。”


    珍珠把糖水咽下,道:“我跟子意說的都是實話,你本來就幼稚中二直男愛吃醋,都是從你日常生活中點點滴滴仔細觀察得來的,絕對真實。可是你嘲笑我,傷害了我的自尊,哪怕你再請我去嶽秀莊吃兩頓飯,去玲瓏布莊,去彩雲居買禮物送我,那也隻是彌補得了一二。”


    魏子規想敢情生氣隻是假象,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敲詐他才是真目的,她連店名都直接點出來了,拐外抹角都懶得了。


    阿九端著剛沏的熱茶進書房,道:“少爺,周國公來了。”


    珍珠驚得手上的勺子掉進了碗裏:“死了死了,他不會知道是我把繡球塞給那個老頭,來找我算賬的吧。有沒有帶刀?”


    這是最關鍵的。


    阿九不解:“什麽老頭?什麽刀?”


    “現在是問這個的時候麽。”珍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殺來了殺來了。她看向老神在在的魏子規,露出有親和力的笑容,輕聲細語問,“少爺,您要來一碗香甜可口的番薯糖水麽?”


    魏子規涼涼的道:“我惹你生氣了,哪有資格吃啊。”


    珍珠道:“人家就是說說而已,怎麽舍得。夫人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來,張嘴,我喂你,啊——”


    魏子規瞟了眼阿九,阿九心領神會,他礙眼了,把茶具放下便走。


    珍珠喂了魏子規一口糖水:“好吃麽?”


    魏子規道:“甜了些。”


    珍珠道:“我明日親自給你做。你想吃什麽,人家給你做什麽。”


    魏子規道:“周國公不是來找你的,是來找我爹,為了齊王的事。”


    珍珠心想齊王?不是被魏大人活捉押迴晉城了麽:“都被抓了,還能有什麽事?”


    魏子規道:“齊王是被抓了,可他的兒子還留在封地擁兵自重。朝中對於是出兵還是招安分兩派,周國公雖上了年紀,但雄風猶在。”


    珍珠點頭,那就是來拉魏大人讚同出兵了。


    也對,這裏又沒有朋友圈,賈春沁剛剛才拋繡球,不可能這麽快,周國公就查到她搗亂的事,何況她當時女扮男裝,沒人會認出來。


    珍珠問:“魏大人都會和你說朝中事實麽?”


    魏子規道:“我日後若是要走仕途,就不能隻懂得紙上談兵,聖人之言是應該熟讀於心,但除了會背還該會用。”


    珍珠懂,理論和實際相結合嘛,魏大人的教育還挺講實用性的:“從一開始你把我當成齊王的細作,到現在他被抓,我都沒見過他長什麽樣。”


    魏子規問:“你想見?”


    珍珠想了想,搖頭。皇上估計動了殺機了,現在還不殺隻是顧忌著齊王那幾個手裏有兵的兒子。可是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殺也是遲早的吧。


    這種危險人物,還是讓他活在台詞裏吧,不見的好。


    珍珠把那碗番薯糖水收了迴來,周國公不是找她的就行。她繼續吃,也繼續讓魏子規看著她吃。


    魏子規道:“你這翻臉的速度倒是比從前快了,沒有利用價值了,碗就挪走了。”


    珍珠的聲音從刻意吊著嗓子輕聲說話恢複了正常語調和語速:“少爺,人總是要自我突破的,這樣才能有進步。翻臉速度變快說明我是個有追求的人,這是優點,得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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