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往他身體某處看,他自己就是醫者,可不能諱疾忌醫:“少爺,你該不會有什麽心理或是身體上的障礙吧,比如某些難以啟齒的隱疾。”


    魏子規的心境瞬間猶如跌落萬丈深淵,他為了她守著禮數,在她看來他卻是有隱疾,她是一天不氣他就睡不著是麽:“你以後少看那種書。”


    說起這個話題,珍珠就想起她的二十兩,想起春宮秘戲,她覺得有些話得婚前說清楚,她得維護一下她的基本權利。


    珍珠道:“我偶爾看一下課外讀物怎麽了,增長一下課外知識,我又不是日日看。哪怕我們日後成了親,也不該過分幹涉彼此,得保留適當的空間和自由。尤其不能幹涉我看什麽書,這才是維護夫妻關係得以長久的經營之道。”


    魏子規冷笑,她把那種書叫課外讀物,他也是聞所未聞:“我還沒聽過這種夫妻之道的,還真是獨樹一幟啊。”


    珍珠歎氣,行了,話題到這吧,再說下去又吵架了,傷感情。


    她撒嬌道:“你就讓我抱一下,我是真的怕。”


    魏子規由著她粘上來,他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這裏離梁城不遠,南宮家就在梁城內,天一亮我們便趕路,會脫險的。”


    珍珠想起衛仲陵了:“小時候每當我害怕時,老頭子也是這麽哄我的。”


    魏子規問:“你師父?”


    “嗯。”珍珠點點頭,小時候身體差三天兩頭的病,她特別怕死。


    魏子規問:“想他了?”


    珍珠往他懷裏蹭了蹭。


    魏子規笑,隻有這一刻才覺得她像十來歲的小姑娘,而不是一張嘴就是些奇奇怪怪的話,還有各種葷段子的地痞無賴。


    珍珠道:“他雖說而立之年,還渾渾噩噩,吊兒郎當,懶散放縱,做事也不靠譜,生活自理能力更是和你一樣的差,洗衣做飯什麽都不會。但畢竟是他把我養大的,一起生活了九年了,怎會沒感情。”說不想是假的。


    魏子規分不清她這真情流露裏包不包含罵人的成分,還是把他也罵進去了:“你師父若聽到你這番話,不知作何感想。”


    “若是見到他,我肯定……”


    魏子規捂住她的嘴讓她先別說話。


    珍珠豎起耳朵,聽到微弱的似是蟲子飛行時拍動翅膀發出的聲音,蟑螂?一隻蟲子落在了窗台上,接著木門被人一腳踢開。


    魏子規把她推開,兩人驚險的避過揮來的刀子。陰魂不散的大胡子,瞪著一雙虎眼兇神惡煞的道:“你們居然敢給老子下藥。”


    珍珠反應極快,嚷道:“誰給你下藥了,你遲遲不迴,我們這不是找你來著麽。”


    大胡子吼道:“找老子找到一裏之外,你覺得老子會信麽!”


    珍珠道:“我們中了你的毒,哪裏敢跑。誤會,你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大胡子愣了一下,喃道:“對啊,你們中了毒,怎麽還敢跑。”莫非,解毒了?大胡子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能解此毒的,世上唯一人。


    珍珠拉著魏子規想趁大胡子自我糾結時偷溜。


    怎奈大胡子武功實在太高,迴神太早,這丫頭嘴巴實在厲害,簡直就是洗腦的魔音不能再聽。


    他豎起手裏的大刀,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他們真當他是番薯。


    魏子規道:“我說過你殺了她我不會獨活。”


    大胡子道:“別用死威脅老子,我可以點你的穴,用藥吊著你的命,不死就得。”


    魏子規和大胡子打鬥起來,魏子規的武功是好,可是人家練了幾十年的功,他才練十幾年,差距就已經在那了,何況魏子規若是打得過,他們就不會被抓了。


    珍珠往衣服左側第一個內口袋裏掏,她藏在身上的藥分量有限,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真不想用,這真的很貴,可現在是生死關頭了。


    “少爺!”珍珠大喊了一聲,袖子遮住鼻子,把手裏的藥粉撒了出去。


    魏子規也聰明,察覺到空氣中蔓延一股香甜味道,立馬屏息,他吸入的量不多沒什麽事。那大胡子則是立馬就手腳癱軟,別說刀子,筷子都拿不動了。


    大胡子連連倒退挨著牆坐下,詫異的看著珍珠道:“流螢散!衛仲陵是你什麽人?”


    珍珠捂著口鼻,這人還真認識老頭子,這世界怎麽這麽小,總遇上老頭子的熟人:“什麽衛仲陵,我不認識。”


    她狡辯也沒用,大胡子道:“流螢散是衛仲陵獨創的,這世上會製流螢散的也隻有他一個。”


    珍珠對魏子規道:“快走吧,藥效隻能維持一個時辰。”


    魏子規拉住珍珠,他問大胡子:“你怎麽找到我們的?”


    大胡子道:“我在你們身上撒了蝶香,金甲蟲對這種味道尤為敏銳,我隻要跟著它就好。”


    珍珠心想這定位係統倒是先進:“你怎麽這麽爽快的告訴我們,都沒嚴刑逼供呢。該不會這隻蟲子有毒,你要引我去拍它?我可不會上當。”


    大胡子笑道:“你這丫頭想象倒是豐富,可惜它隻是隻普通的蟲子。”


    魏子規取下她發上的金簪,朝窗台擲去。


    珍珠發上就兩支簪子,他送她的那支他自然不會拿,蟲子被釘死了,珍珠有點想抱怨。


    這支金簪是貴貨,他這麽一弄,她是該拿迴去洗洗再戴呢,還是不要了呢?


    實在太惡心,以後她看到這支簪子就會想起這隻腸穿肚爛的蟲子。


    大胡子自報身份:“我是古月教的關念一,衛仲陵沒和你提過我麽?”


    珍珠道:“都說我不認識這個人了,我不認識姓衛的,姓韋的倒是認識幾個。大胡子,我們放你一馬,你若還有些道義就別在追我們了。”


    老頭子從沒和她提過他的過去,親戚朋友也從不提及,他和南宮瑤過去有過一段情,這還是她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推敲出來的。


    珍珠拉著魏子規要走人,關念一急道:“你們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找魏研麽?”


    魏子規停住步子。


    關念一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珍珠身上了,隻看著她問:“你先告訴我你和衛仲陵是什麽關係?”


    好啊,套她話是吧。珍珠不理他,抱起他的刀子要帶走,正好拿來防身:“你愛說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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