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意覺得有道理,拉著珍珠去找僻靜角落。


    尋到了一處假山,珍珠覺得這應該挺安全,就跟子意躲到假山後,從布袋裏拿出點心分給子意一半。


    子意有些擔心的道:“不知道哥哥能不能答得上。”


    珍珠道:“你哥的腦子不是正常人的腦子,應該答得上。”


    子意道:“以前來府裏授課的先生出的題目,我還是能看懂的,隻是不會做。可是剛剛的題目我看都看不懂,什麽三三數……”子意抓抓頭,想不起題目了。


    “是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有多少個。答案是二十三。”數學課程在這沒普及,不懂是正常的。


    子意吃驚道:“你怎麽算得這麽快?”


    其實這題目出得還算簡單,就算不會算,慢慢的一個個數猜,也還是能猜出來的。


    珍珠道:“這是同餘式。我教你四句口訣,這也是我師父教我的,外人我還不輕易的傳,你記下來以後算這種題目保證算得比你哥還快。”


    子意笑道:“真的麽?那你快教教我。”


    珍珠心想這可是明朝的程大位編的,她當初覺得挺有意思就背下來了:“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樹梅花廿一枝,七子團圓正月半,除百零五便得知。”


    子意不解:“不懂。”


    珍珠講解道:“就是除三的餘數你乘七十,除五的餘數你乘二十一,七的餘數就乘十五,然後前邊這三個的積數相加超過一百零五的,就減去一百零五的倍數。”


    子意聽的雲裏霧裏:“還是不懂。”為什麽要乘上再減去。


    珍珠想著子意這麽聽可能有些抽象:“我迴去寫在紙上,你自己算一遍就會了。”


    子意點頭:“那你知道第二題怎麽答麽?”


    第二道?珍珠記得板上隻寫了個器字,這應該是發散性的作文題吧:“第二道應該沒有標準答案,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若是我答,應該會答君子不器吧,因為這個迴答字數最少。”


    子意一直覺得珍珠很厲害,光這麽聽就覺得很是高深莫測,因為她完全聽不懂:“珍珠我覺得你和我哥哥一樣聰明。”


    珍珠道:“我隻是學過的東西比你們多,占了優勢。其實聰明的是我師父們,那真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既能搞科研又能搞養殖,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所謂名師出高徒,也就教出我這般出類拔萃的弟子。”


    們?子意才想問珍珠到底有幾個師父,就聽到有人在喊趙先生,她頓時嚇得吃剩的點心都掉地上了。珍珠拉著子意從另一頭跑,子意迴頭,看到一頭發花白的老者追了過來,隻是老人家腿腳不怎麽便利,很快被她們甩開。


    此時已經有人離開了,她們兩趕緊迴到馬車上等。


    魏子規上馬車便見她們兩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你們這是去做賊了?”


    珍珠朝子意睇了一眼,兩人默契的用十分難看的笑蒙混過去了。


    迴到魏府,南宮瑤問起情況,魏子規果然是如珍珠說的,兩道題都答上了。而子意搖了搖頭,南宮瑤略有些失望,可也知子意天資如何,並未苛責。


    珍珠問:“不是說伴讀麽?怎麽又出題刁難呢?”


    南宮瑤道:“我也是才知趙先生原隻是答應來給張公子一人授課,張夫人卻擅自給張公子招了伴讀,趙先生不悅,就臨時出了題目,說誰能答上便一並收作弟子。張夫人為了賠罪今早還讓人送了禮來。”


    珍珠指著茶幾上包裝精美,一看就很上檔次的錦盒:“是那份禮麽?”


    南宮瑤搖頭:“張府的禮我已經退迴去了,這份是晉京府尹何大人送來的,是給你的。”


    珍珠確認道:“我的?”她應該沒聽錯吧。


    南宮瑤笑道:“確實是給你的,說是謝謝你幫了一個大忙。我不好代你做主,就先留下了。”


    珍珠捧著禮盒跟著魏子規迴了靜苔院,她把盒子放在院裏的石桌上,遲遲沒打開,而是在石桌前來迴踱步。


    魏子規道:“你不打開看看。”


    珍珠摸著下巴,推理起來:“晉京府尹不是和魏大人有過節麽,少爺,你說這個是不是送來賄賂我當眼線的?可這做法太明目張膽了,不合常理。或者他在盒子裏藏了東西,要誣陷魏府偷盜朝廷機密什麽的。”


    珍珠忽的想到了什麽,後退幾步,遠離盒子,大膽假設,“還是說這是暗算我的人假借晉京府尹的名義送來,其實這盒子裏麵安了機關,一打開就會有很多支短箭射出來,箭頭抹了毒那種?”


    魏子規道:“這麽短的時間裏,你居然能想到這麽複雜的地步也委實不容易。”他直接把蓋子打開,並沒什麽暗器飛出來。


    珍珠走近看,是一把玉如意。


    她把盒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真的就是一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包裝盒,也沒有暗格,而盒子裏的玉如意也真的就隻是一把玉如意:“什麽意思?同名同姓送錯人了?”


    魏子規道:“或許你真的幫了何大人的忙。”


    怎麽可能:“我和那位晉京府尹素未蒙麵,幫過他忙?我怎麽可能自己不知道。”


    魏子規提醒道:“你忘了那位高先生說在晉京府裏有朋友,許是他把你在茶館說的話說了,傳到府尹那。”


    珍珠擺擺手:“更不可能。當官的,有過下麵的人背,有功自己攬。就算我在茶館那說的話真傳到府尹耳朵裏,那他也會說這都是他自己想的,攬下所有的功勞,怎麽可能還特意查我這小丫鬟的身份,送這麽貴重的禮來。”


    魏子規見珍珠拿起那玉如意把玩,咬著下唇算計著什麽,估計在琢磨這東西值多少銀子:“你把朝中官員都想成什麽樣了?”


    “就那樣。”珍珠想起魏研也是朝廷官員,笑道:“當然,魏大人例外。”她自言自語,“該不該退迴去呢。”


    魏子規道:“我真的沒見過比你更貪財的人了。”


    珍珠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一不偷二不搶,有人捧著銀子上門求我收,我幹嘛不收。”又不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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