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閱不足70%的朋友看到的才是這些哦~  時間向前稍微倒迴, 黑發在腦後紮成一束的青年人倒在富姬的攤位前, 笑嘻嘻地對她伸出手,打招唿道:“喲嬸嬸,我看你雖芳華已逝, 風韻猶存, 甚合胃口, 不如收了這攤子,跟我迴家過日子吧?”


    充分體驗了一把農家樂生活的公主殿下一怔,對方看到掌心繪著的團扇, 轉瞬便反應過來這個陌生的青年是誰。她認識的和團扇有關的人隻有一個,就是現在應該已經隨著送嫁隊伍迴去火之國的那位,保護她的忍者大姐姐。大姐姐不是已經拒絕了她?突然出現在這裏是……?


    到底是自幼經過嚴格的教習, 心底雖慌張, 麵上仍不露聲色地扶起青年, 手裏動作很快地收拾東西, 沒事人般地嗔道:“大侄子開什麽玩笑?誰讓你來的?你叔叔還等我養家。背上東西, 今天我們早點迴去,嬸嬸給你弄點好吃的。”


    扉錯先自證身份,隨後告知富姬現在偽裝的身份已經不安全,隨時有暴露風險。霧忍們的任務瀕臨死線, 對她殺機已萌, 問她要不要接受自己的保護迴到大名府。


    富姬認可了她的證明與她的情報, 決定相信她, 同意帶她去落腳點借一步說話。與她私奔的上杉君此刻臥床不起, 因病還是因傷需要進一步證實。是否迴去大名府還沒想好,就目前為止,她並不情願。


    兩人幾句話之間迅速交流大量情報,富姬當機立斷,一同迴到暫居的貧民窟,觀察過沒有尾巴,小心地掩上門插好門栓,沉著地在青年人入座之後,才開口低聲道:“隻有大姐姐發現妾身了,還是……?”


    扉錯收斂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同樣低聲迴答:“之前我在隊伍裏,幾次替大人遮掩痕跡,沒想到湊巧還是到了大人在的小鎮。任務期限已經延誤,他們對於抓您迴去不抱太大希望,若是此刻發現大人,更有可能殺人滅口。大人怎麽想,迴去還是繼續走下去?”


    富姬逃亡的這些天顯然過得不寬裕,此前十四年沒吃過的苦頭都壓在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女肩頭。葵姬去世帶來的悲傷摧毀了上杉君的身體,他們私奔第三天,上杉君就病倒了。隻是一口生水,就引起了腹瀉,腹瀉還沒好,發了高熱,高熱又勾起了咳疾,連日來水米不打牙,整個人都瘦脫了形,眼見是不行了。


    萬幸富姬在化妝術上天資過人,偽裝成敗了家的商販父子幾經輾轉來到這個小鎮,又在貧民窟改頭換麵,一個人掙兩個人的口糧。


    她沒有迴答扉錯的問題,而是提出了新的問題:“大姐姐,妾身更想知道,為什麽改變主意來伸出援手?”言外之意,她明白了扉錯的意思是無論她選擇哪條路,都會給予她足夠的幫助。但這是和之前扉錯對於她的選擇私奔的抗拒態度截然相反,是人就會好奇改變發生的原因。


    扉錯歪頭想了想,摸摸富姬的頭,在少女困惑的目光裏露出了符合她年紀的狡黠笑容:“你做到了我想做卻沒做的事,這是對於勇敢的你的獎勵。而且,他們惹我生氣了,很生氣。你過得好,他們就過不好,他們過不好,我就很好。”


    富姬對於這樣的迴答感到滿意,她是位聰明的女子,聰明到不在這個時候詢問“霧忍們如何得罪了一直以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團扇大姐姐”。可聰明不能解決所有困難,她對於如何抉擇仍然猶豫。上杉君顯然經不起任何顛簸,這是實力強大,卻不擅長醫療忍術的大姐姐也無法改變的現實,於是房間裏陷入短暫的尷尬的沉默。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猶豫,上杉君恰在此時醒來,唿喚一個女子的名字:中氣嚴重不足,那聲音太過低微而含混,分不清是不是“富姬”。


    扉錯用目光詢問富姬要不要迴避,富姬顧不上她,跪坐在上杉君旁邊,換下他額頭的冷毛巾,被他握住了手,氣喘籲籲道:“過家家的遊戲該結束了,富姬。你不是葵姬,我也不是葵姬,我和你都不能代替葵姬。那麽,承擔起你作為紅葉院夫人的妹妹和火之國姬様的責任,迴去吧。”


    “過家家的遊戲?”富姬重複著他的話,“過家家的遊戲??”


    “聽我說,”上杉君深吸一口氣,繼續被打斷的交代,“我就要去見她了——紅葉院夫人還留給你一個孩子,那是她生命的延續,也是你不能逃避的責任。我們出來之前,接到消息,赤霞院夫人去世了,風聞大名有意選取一位水之國的姬様作為新的夫人,如果你的婚姻失敗的話。能阻止這件事的隻有你了,迴去吧,富姬。”


    紅葉院夫人就是葵姬,赤霞院夫人就是葵姬與富姬的繼母,與葵姬同歲,送嫁富姬時就已經病重,今年不過二十二歲,就都已經不在了。富姬驚聞噩耗,卻沒忙著失聲慟哭,而是咬緊櫻唇,目光失焦地瞧著迴光返照的男人,慢慢地,慢慢地,點了點頭。


    “是的,你不是葵姬姐姐,我也不是葵姬姐姐。”她囁嚅著,眼圈渲染一片霞色,“在最後的時間裏滿足我的任性,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非常感謝。放心吧,我會迴去的。”


    上杉君得到了她的承諾,喟歎著要把這樣精美華麗的枷鎖,從葵姬身上,轉移到更加天真美好的富姬身上,卻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他仿佛看到了紅顏薄命的心上人向他走來,含笑闔上了眼,從此再也不會睜開。


    火之國的富姬姬様一生唯一一次的任性,就這樣宣告終止,以玩鬧般的過家家的名義。這個她心愛的姐姐所喜歡的男人,用盡最後的生命,陪她玩了這個遊戲,而現在,遊戲結束了。紅蜻蜓飛走了,夕燒院夫人決定迴到她的院子裏。


    扉錯似乎看到了一位比富姬年長、但是眉目相仿的女子站在廊下,向拋棄了沉重的軀殼的上杉君伸出手,二人一起對著富姬揮手告別,挽著彼此的手臂,春風滿麵地散去了身影。而另一位華服麗人則邁步走到富姬麵前,舉起柔荑比了比富姬與自己的身高差,溫柔地將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唱著歌:


    “晚霞中的紅蜻蜓,你在哪裏?童年時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提起小籃來到山上,桑樹綠如蔭,采到桑果放進小籃,難道是夢影?十五歲的小姐姐,嫁到遠方,別了故鄉久久不能迴,音信也渺茫。晚霞中的紅蜻蜓,你在哪裏?停歇在那竹竿尖上。是那紅蜻蜓。”


    珍珠白的朦朧身影破碎成無數紅蜻蜓,成群結隊地繞著富姬轉了一圈,通過貧民窟可以看見浮雲的屋頂,飛向廣闊的、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天空。最後一隻停在小姑娘的指尖,透明的翅膀翕動,被一滴一滴的淚水打濕,抖動著甩去水漬,振翅而起,化作小小的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


    “永別了,葵姬姐姐,母親大人。”所有的淚水與軟弱就像都被紅蜻蜓帶走,年輕的姑娘重新背負起肩上的重任,仰頭望著扉錯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悲傷與迷惘。


    她指著大名府的方向,如同一位即將踏上漫長而艱難的行程的旅人,“我們走吧,大姐姐。妾身與上杉君,被妄圖破壞火之國與水之國之間堅不可摧的同盟之情的邪惡團夥綁架,上杉君為了維護國家的榮譽壯烈犧牲,大姐姐及時趕到,將妾身成功營救,妾身萬分感激。”


    隻是一個瞬間,富姬就從一名天真浪漫的少女成長為了可靠的大人。扉錯朦朧之間這樣想道,可是這是為什麽呢?


    她不明白,甚至非常困惑。


    記憶中的許多細節已經模糊不清,被時間冷處理後的記憶的真實性也要打個折扣,視角更是在主視角和上帝視角之間隨意切換。


    所以反複浮現於眼前的畫麵,是哭泣掙紮的少女。


    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的、除了哭泣和掙紮什麽都做不到的、不像個忍者,倒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家的女兒一樣的無能少女。


    雖然是個少女,可是如今的年代,那已經是可以做母親的歲數了。譬如富姬,譬如葵姬,許許多多的少女都在花朵初開一般的年紀出嫁,此後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千千萬萬的少女,萬萬千千的婦人,就是這樣度過一生。


    扉錯是個實力說得過去的上忍,不是個真正柔弱的小姑娘,受到過反刑訊反偵察相關的培訓,也在情報部門混過不少日子,按理說不該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對於忍者來說,柔弱可不是什麽褒獎讚美的詞語。和平時代持續得還不久,戰國時代彪悍的民風猶存,強大是每個人的追求。


    雖然柱間推斷出並且信了,說出來一般人可能不信,真的是扉錯先動的手。


    都說少女情懷總是詩,扉錯也喜歡過一個紅發的漩渦家的少年。那個少年就像他的發色一樣明亮溫暖,性格張揚歡樂,整個人宛如一個大號的發光體。


    可是這個少年的眼睛裏從來沒映出過扉錯的身影。就算扉錯是個繼承了父親的容貌和母親的溫柔的非常美麗的少女,就算扉錯是個實力出類拔萃、甚至在木葉那麽多強大的忍者中都排得上名的上忍。少年選擇了千手家的大姐姐,從他隨著水戶來到火之國的木葉村,就一見鍾情的大姐姐。


    漩渦家的遲鈍少年一直都是懵懂無知著,直到千手家大姐姐說,再不表白,她就要遵從父母的安排和別人成婚了,漩渦少年才恍然大悟,磨著水戶去提親。


    所以扉錯出村一個月,執行了一個平事的a級任務迴來,身上帶著傷臉上掛著彩,正好趕上漩渦少年的婚禮,與光鮮亮麗春風滿麵的新娘形成鮮明對比。說實在的,這也算不上失戀,畢竟她的喜歡,也隻是對一種對於溫暖和明亮的征象的向往。但是中二期的少女哪懂這些?何況是一個中二期的宇智波。


    她不想出席漩渦少年的婚禮,也沒有人在意她出現還是消失。


    還能去哪裏呢?宇智波一族因為前任族長斑沒有帶領他們取得戰爭勝利而暗自惱火著。斑在弟弟死後奪取了他的眼睛,還堅持不結盟平白犧牲了許多親友,被對方的千手族長放過一馬活命,才同意結盟。可是建村後宇智波過得不如意,連新來的忍界百族都敢暗搓搓地排擠他們,怎麽想都是斑的錯誤領導。


    錯誤地領導了宇智波的前任族長斑又出爾反爾叛村,好多年之後帶著九尾迴來,製造了那麽大的災難。他是一死了之,活該罪有應得,可是宇智波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啊。不敢對他怎麽樣,還不能拿生來就帶著原罪的一個小姑娘出氣麽?偏偏初代目火影還在斑不在以後,總是有意無意地護著這個孽種。


    一個隻開了雙勾玉寫輪眼的宇智波而已。她的父親在她的年紀,哪裏有這麽沒出息?嫌棄她嫌棄她嫌棄她。她本來是住在族長老宅的,斑把她托付給熱愛和平的心腹寄養。寄養家庭的主人家去世後,新任族長順從民心遵從民意收迴房子,被嫌棄的小姑娘兩手空空地,還不如一把忍刀高,走在宇智波聚居地的街道上,沒有人理會她。就好像沒有人能看見她。


    她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出了宇智波聚居地的高牆範圍。身後仿佛有許多人齊齊鬆了一口氣的聲音,然後是解脫的咒罵和無關痛癢的同情。無數的閑言碎語支離破碎地飄進耳中,就像白雪皇後的鏡子碎片紛紛擾擾地落下,當然這些也可能是年紀太小產生的幻覺。


    木葉有給孤兒安排的居所,她走到那附近時,負責人是個金發的山中,什麽都沒問,就分給她一個房子。不過不是一般的單身宿舍,而是水戶備嫁時暫住的居所。扉錯還太小,不懂這背後有什麽含義,就這樣住了下來。水戶不知是被某人授意還是出於本心,對她頗多照拂,雖有族人卻仍是孤兒的小姑娘倒不用擔心餓死,忍體幻乃至封印術,隻要她問起,水戶知道的就會教,不知道的總能過兩天找到恰好對口的書卷給她自學,其中就有失傳了的宇智波瞬幻刃和宇智波炎刃·火憑,創作者是她的父親。


    後來小小隻的扉錯漸漸長大,實力提升得飛快,就算沒有強力的寫輪眼開掛,戰鬥力也是遠遠高於儕輩,沒幾年就成了新生代中的佼佼者。但是那又怎樣?宇智波扉錯依然被宇智波一族嫌棄著,幾乎不能迴到高牆之內的故居,而高牆之外的同齡人受到家長的影響,對於她這個斑的嫡係後人,也是畏懼而嫌棄。牆內牆外,不同的家族不同的人,同樣的嫌棄,同樣的多餘。


    她不記得什麽時候知道父母都是戰爭年間被千手的忍者殺死的,也不記得什麽時候知道那個千手的忍者就是扉間大人。和平年代初期的人對於生死與敵友的觀點非常微妙,一筆糊塗賬,過去就過去了,不能深究。深究起來,柱間大人的弟弟還是被祖父的堂弟殺死的呢。她對父母沒有實感,對於扉間過去做過的事也沒有實感,就像木葉建村前後出生的所有新一代一樣,受到上一代的言傳身教都是將舊時光一筆勾銷,全心全意鼓足幹勁建設新的村子。


    各種長期的或者外出的任務迴來的間隙,扉錯在分配給她的房子一住多年,在她心裏這兒和家一樣,是她的棲身之地。可是水戶幫她喜歡的紅發少年向另一個少女提親,長大了的小姑娘感到很生氣,這個水戶曾經住過的房子,突然也不像家了。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宇智波。


    無家可歸的宇智波又一次茫然地走在了空曠的街道上。不同的是,這一次她不再是茫然無知的小豆丁,袖子裏裝著鋒利的武器,纖纖十指染著致命的美麗,還學會了潛行,是走在各家屋頂上的。於是一幢高層建築映入眼簾,那就是忍者學校。


    進門沒有受阻,被嫌棄的扉錯依然被默契地無視著。她不知道,這次真的不是被無視,而是她的潛行段數太高,門衛根本就沒發現她進去了。於是她氣鼓鼓地走到演練場,做些不費腦子的鍛煉,比如手裏劍術的修行。


    若說對漩渦少年有什麽深刻的感情,有什麽非卿不嫁非他不可的執著,其實也沒有。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青春期少年少女常見的“我哪裏不如別人?”的心態作祟,普通的手裏劍果斷地扔出了起爆符苦無的效果。


    她以柱間大人的黑長直發誓,一定要將下一個出現在眼前的單身男人追到手。


    也不知道是誰的不幸,第一個出現的單身男人,是打醬油的扉間。


    天可憐見的,扉間真的隻是路過打醬油的。偶爾會來忍者學校授課的他講課完畢,記得要捎一瓶壽司用生鮮醬油迴去,急匆匆地離開忍者學校的路上,聽到演練場的異響,過來看看。


    扉錯有一瞬間的表情空白。即使她這樣堅強的性格,也感到了絕望——扉間這個臉上寫著注孤生的男人,基本上屬於不可攻略名單。這個男人,雖然是單身沒錯,可是無論正著看還是倒著看都是那種會單身到世界末日的人設,不可能愛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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