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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州之所以叫泉州,就是泉州縣城同樣是四周有水而命名。不過,20年前,海水倒灌,整個泉州幾乎沒了人煙,這也是王莽為什麽如此大方的將泉州送給平州的原因。


    江河行的大船到泉州之後,發現這裏還有完整的城池。樊嘉等人已經將這裏收拾的煥然一新,雖不大,但還很整潔。


    徐朗早命人將原來的縣衙收拾了一番,作為臨時的辦公與居住的地方。


    縣衙是五進的院子,雖房子比平州府的簡陋許多,不過也還說的過去。尤其是將後麵最大的院子留給江河行,江河行很是滿意。


    江河行安頓好之後,本想休息一下,發現徐朗一直沒走。


    院子中,桃花開的正白,徐朗一直在樹叢中走來走去,低頭沉思什麽。


    江河行來到院中,笑著問徐朗道:“徐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徐朗一笑道:“和王,我隻是在想一些問題,可一直沒想明白。不過沒什麽,你還是先休息吧。”


    在桃樹旁邊,一塊綠草地,青草剛剛探出頭。江河行拉著徐朗,坐在草地上,和暖的陽光照耀這兩人,江河行一指徐朗道:“徐先生,不妨我們坐而論道如何,在這桃花下細細攀談一次如何?”


    徐朗哈哈一笑道:“跟和王坐而論道,我是求之不得,每次跟你聊天,總是有很大的收獲。不過,和王,雍奴情況如何啊?你能不能先跟我談談。”


    江河行就先將雍奴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沒想到,徐朗居然對雍奴十分了解,江河行笑道,是怕徐先生受罪,就讓他先來泉州,那知道他對雍奴十分熟悉。


    據徐朗介紹,雍奴原本是跟泉州相連的。中間並沒有幾十裏的海水,隻是好多年前一次海水漫灌,淹沒了兩城的連接之處。


    雍奴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以前隻是沼澤甚多之地。現在成了海島一般。


    江河行一聽,心裏一激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過來的水路上,應該不會很深。以後有機會這兩城還可以連接起來。不過,這工程太大,現在還沒有實力來做,等待以後吧。


    江河行對徐朗的介紹十分感激,也十分慚愧,沒有派人徹底調查清楚。


    徐朗笑了笑道:“這雍奴與泉州本是偏僻荒野之地,靠著海邊,經常遭受海水倒灌之苦。若沒有大的防波之堤,就是連上兩地,以後還會被海水漫灌。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主要是講,以前有河水是從雍奴入海的,如果兩地連接,有一兩天大河過去,雍奴就是再多人也不成問題。”


    江河行一拍腦袋道:“還是徐先生想的明白,我迴頭給吳漢說下,讓他勘察一下。再加上陳剛的水師,找一下當地之人,找些水淺的地方,將兩地連接起來。至少河水重新流到雍奴,這才是解決大問題了。不過這工程太大,隻能一點點實現吧。”


    徐朗道:“那是,和王。我另外有個問題,一直在我心中很久了,在顯武城我就想問。不過,我們過來,一直忙這個那個的,就一直沒有時間。今天剛好。你看這天氣多好,又不冷不熱的。”


    江河行沒有徐朗這書生習性,不過看他老先生,也不好駁他麵子,隻好跟他在這桃樹下坐而論道。


    徐朗再次開口問道:“和王,你怎麽看待周公啊?”


    江河行感覺被人突襲一般,這老家夥,怎麽問這麽猛的問題,他除了聽說過‘周公解夢’,其他的知道的實在太少。


    江河行一臉茫然道:“徐先生,怎麽問起周公啊?我對他老人家實在所知有限,隻是看一些書上老是提起他。隻是知道他被後人推崇為聖人,就像現在的王莽皇帝一樣。前一段時間,不還是有人稱王莽為當代周公嗎?”


    徐朗也是很吃驚道:“和王,我看你做事,很多事有點學周公,可又不完全像。本來聽說你是周朝後裔之民,來自遙遠的一個叫什麽‘共和國’的地方。共和這個詞來源不就是周朝嗎?想必你們做事都按周朝的規矩辦。


    孔老夫子,他就十分推崇周公,一輩子都希望各個國家恢複周禮,恢複周朝的秩序。可惜啊,他老人家一生奔波,也沒有什麽人理睬他,到處像喪家犬般被人趕來趕去。


    到我大漢朝就好了,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終於孔老夫子被認可了。可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孔夫子所說也是從周公而來,你說的很多也是從周公而來,為什麽差距這麽大呢?”


    江河行更加的困惑,問道:“徐先生,你越說我越困惑了,你到底想了解什麽呢?我說的哪些跟周公相同,跟漢朝施政又有何不同呢?”


    徐朗歎了一口氣道:“和王,你是不知道我心中的苦悶。讀半輩子書,做半輩子官,在平州又呆了幾年,越來心裏越想不明白。比如你在顯武城自治會成立所講,或者天宮廟碑文所立的內容,跟周公所講,或者跟周朝就很有關係。”


    江河行吃驚道:“都那些有關係呢?”


    徐朗道:“比如敬天愛民,就是周公告誡康叔治理衛國的誥詞。不過不同的是,在你這裏,成為顯武城天宮廟前的碑文,這沒大的差別。可後麵的每個人都是上天的子民,哪天下不是亂套了嗎?


    我所學的都是天子乃是天的子民,我們臣下乃是天子的子民。天子執政,乃是代天執政。你這裏可反過來,讓每個人都能成為天之子民。那以後天子那裏還有威嚴,誰還能真正聽從上天的旨意?


    天子說話,為什麽臣下都要聽從呢?他不是他個人說話,他是帶著上天之意而來,因此天子才至高無上,天子之權力才能這麽大。


    可我在平州這幾年,我一直看你的施政,還有各種指示。一開始,我想我們很多相同之處,又有很多不同之處。


    今天我才想明白,關鍵一個,我們是不同的,就是人是天子的子民,還是人是天的子民。”


    江河行接著問道:“徐先生,就這點不同,能有什麽後果嗎?”


    和暖的陽光照射下來,嫩黃的桃葉已經伸展開,旁邊幾顆楊樹,嫩黃的樹葉不多,更多的樹葉變大了,深綠中透出油亮。


    輕風吹拂下,楊樹葉稍微晃了晃。桃樹上,吹落幾瓣桃花,輕輕的飄落在徐朗的身後。


    徐朗還在琢磨江河行這個問題,這點不同到底能導致什麽後果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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