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愛的表白

    在門口與潤玉告別時,望著雪兒無措的麵容,忽而感到有些不舍。潤玉推推我,“別看了,保證毫發無傷的還給你。”神色平靜,絲毫不見初時的古怪。我點點頭,向潤玉道了話,深深望了雪兒一眼,迴到自己的跨院。

    遠遠的,發現一抹身影矗立在院門口。及至走近,卻又看不見了。幾個小廝忙忙碌碌照看著院子裏的花圃,淳兒正坐在窗下看書,冬日午後的暖陽映射在他的身上,仿佛鍍了一層金邊。

    將身子倚在門邊,不忍心打破這溫馨的畫麵。半晌,許是我的目光過於直接,淳兒終於察覺般的抬起了頭,眼睛直直的望向我。

    “你……迴來了。”淡淡的語氣,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嗯,”忽然間不知該如何應對這樣的淳兒,“你,還好吧!”

    淳兒臉上的微笑滯了一下,點點頭,隨即無事般的站起身來。可那一個起身,卻像是慢動作迴放,每個細節都讓人看的清清楚楚。他,還是傷了罷。

    我心裏一痛,趕緊上前去扶,卻被他輕輕掙開:“大白天的,有人看。”

    “不怕,誰願意看就看吧,我隻是不想你這麽辛苦。”

    “我……沒事。”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幾時起的?中午吃了什麽?”我佯裝沒看見他的掙紮,依舊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將那軟軟的身子擁在懷裏。

    懷中的人還是沒說話,卻也不掙紮了,隻是靜靜的靠在我身前。如此沉默的淳兒,頓時令我慌了起來。低下頭,托起他尖尖的下巴,竟看到兩滴晶瑩的露水延著粉紅的麵龐滑落下來。

    “怎麽了?”我心中一痛,手忙腳亂的替他擦拭眼淚。“是不是哪裏痛?對不起,都怪我,你別哭,別哭啊!”

    聽了我的話,淳兒的淚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的滾下來。一滴一滴,滴滴都像是釘在我的心上。那麽一個淡雅的人,卻因為我,三番兩次的失態。淳兒,看到你流淚的樣子,為什麽我的心會這麽痛,痛的像是要被撕裂般,難以忍耐。

    “別再哭了,好麽?”輕輕吻去頰邊的淚水,鹹鹹的,澀澀的。懷中的人一動不動,雙手卻緊緊的握成拳,顫抖著。

    將那潔白的手指一一打開,手心被指甲掐入的痕跡,紅斑點點,觸目驚心。將舌探了上去,輕舔細吮,就像是對待最稀世的珍寶。

    將輕顫的人摟在懷裏,我心中也是百轉千迴。其實,他的心中一直充滿了不安全感吧。冷漠疏離,不過是一道屏障,將自己與外界隔離的屏障,將自己保護起來的屏障。由於我無意的傷害,屏障第一次破裂,讓我終於擁有了他。可如今,我應該打破他的屏障,讓他全身心的信賴我,還是應該幫他修好這屏障,繼續過那平淡卻寧靜的生活?

    當初,感覺到他心中另有所屬時,我也有過這樣的矛盾。可是,淳兒嗬,你是那樣的美好,如何能讓我放手?思量再三我決定放任自己的感情,去關心你,感化你,想讓你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

    如今,我終於將你擁在了懷中,終於真正的擁有了你。這個時候,我還能放棄嗎?你溫柔的表情,淡淡的關心,撒嬌時的一顰一笑,熱情時的滿麵羞紅,一切的一切,全部刻在了我的心底。這個時候,我怎能放棄!

    默默做出決定,心裏一下子輕鬆許多。淳兒,相信我吧,以前我不會讓你後悔,今後我更不會讓你後悔。終我一生,永遠都會將幸福捧在你的麵前!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經曆了一個世紀,又仿佛隻是一眨眼的工夫,懷裏的人終於停止了流淚。

    “好點了嗎?”輕輕將他抱到軟榻的旁邊,順勢坐下。

    懷中的人點點頭,沒有說話。感覺到我的動作,想從我身邊掙開,卻又被我按了迴去。

    “告訴我,為什麽哭呢?”拉開了一點距離,將淳兒的頭倚在我肩上,握緊他的雙手,迴頭望著他,眼中滿是憐愛。

    “我……奴婢失態了,請王爺責罰!”

    我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淳兒,你又退迴去了嗎?你已經將屏障修補好了嗎?你可知道,強製性的修補不會有多大的功效。而你此刻的屏障根本就是不堪一擊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將僵硬的肌肉再次放鬆。

    “哥哥,你說錯話了!”我語氣輕快,“要罰!”說著,將他的頭扭過來,與我對視。

    在他眼中,我看到脆弱的堅強,被我的話語擊得粉碎,傷心、彷徨、驚疑、歡喜,接踵而來。但很快,便隻剩下一片清澈,清澈的映著我溫柔的眼神。

    “罰什麽?”語氣中一點點懷疑,與試探。

    “罰你晚上給我煮紅米梗粥吃。”清澈的眼中忽然變得黯淡,“還有,以後要叫我清兒!”黯淡的眼神再次明亮起來,卻隻是遲疑的望著我。

    我也望著他,不做聲。半晌,淳兒低下頭,再抬起來,臉上已帶了淡淡的笑容。起身,將手抽出來,“我去煮粥。”

    “不要,”我再將那雙白玉般的手拉了迴來。“還不餓,一會兒再去。”

    “清兒快放手,時間不夠的話,煮出來的粥不好吃。”

    “哥哥煮的粥,怎樣都好吃。”我開始耍賴,“要哥哥陪我說話,今天好沒意思哦。”

    “外麵,不好玩麽?”一瞬的停滯,卻被我看在眼裏。原來如此嗬!

    心裏有了數,我笑的更開心了。“今天是百花節,你知道麽?”

    “百花節?哦,原來是百花節,水國的情人節。”麵色更淡。

    “據說這百花節還有個美麗的傳說呢。哥哥博學多聞,必是聽過的。”

    “洛神公公吧,每個少男心中的神明。”

    “等哪天,咱們也去拜拜。”

    “呃?”淳兒一時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我。

    “嗬嗬。”我笑著將淳兒的手捧在胸前,“我這麽愛你,我好希望能得到洛神公公的祝福,讓我們一生一世相愛,永不分離。”

    “一生一世相愛,永不分離。”淳兒喃喃的重複。

    “我愛你。”我眼神堅定的望著他,“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愛你。也請求你試著相信我,努力愛上我。好嗎?”

    “我……”手上緊了緊,映入眼簾的竟是淳兒陽光般的笑容,“我們這就去罷!”

    “去?哪裏?”我一愣。

    “洛神公公的香庵呐!”淳兒嬌嗔的瞪我一眼,“剛剛才說的,不許反悔!”

    “淳兒,你……”我又驚又喜,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傻瓜,我早就愛上你了!”淳兒垂著頭,我猜想他此刻必是滿麵通紅吧。再抬起頭來,一臉的幸福。“隻是沒想到,你竟也會愛上我,竟也會想帶我去拜洛神公公。”

    “嗬嗬,我們的愛情得到了公公的祝福,才會長長久久,永不褪色!”

    “那還愣著幹什麽,快走吧!”兩隻手緊緊的握著,一同堅定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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