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隨意的散步,實則是在裴慶之有意無意地引導之下,兩人慢悠悠地來到了別墅裏最紮眼的地方,那處小平房。


    平房周圍有堵小圍牆,連接著房子。從外麵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情況。裴慶之走到院門口,敲了敲那極有歲月感的木門。


    “進來。”院子裏傳出了一生爽朗的聲音,但從這聲音之中莊羽可以判斷出對方是個老人。


    不過想想也是,若不是哪個老古董,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會願意住進這種院子裏。


    裴慶之推開木門,院子裏一個老人走樁,腳步讓人捉摸不透,看著毫無章法。手上的動作也簡簡單單。


    莊羽看了眼裴慶之,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像是在說:你爺爺?


    裴慶之搖了搖頭,然後開口道:“諸葛老爺子,沒打擾到您吧?”


    平房裏的正是諸葛青鼎,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別人隻知道裴家有裴東湖在,就不會倒。但隻有裴東湖和幾個極個別的人才知道,裴家之所以能這樣順風順水,屹立不倒,諸葛青鼎才是其中真正的緣由。


    老人隻顧著自己走樁,並沒有搭理兩人,似乎兩人更本不存在似的。


    裴慶之也不急,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老爺子走樁,見裴慶之都老老實實站著,莊羽這個客人自然也就隻能陪站著。不過心裏卻在想著:這老人誰啊,譜這麽大?


    漸漸地,莊羽從老人的走樁中看出了一些門道,老人看似毫無章法的步伐,實則每一步都緊緊勾連著後續的動作,而且渾身氣血隨著他的步伐在全身做著周天循環。


    老人身體周圍似有霧氣彌漫,腳步每走到一個地方,那霧氣就跟著他到那個地方。


    在電視劇裏,這就是那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頭頂冒著煙,似乎有多麽深不可測的內力似的。


    十幾分鍾後,老人開始收停,不同於太極最後兩手自上往下的收停姿勢,老人采用的是雙手分離,左手朝下右手朝上,手掐印結,慢慢合一,頗有天地歸人的架勢。


    老人收停之後,看了眼兩人,說道:“坐吧,別站著了。”


    “老爺子你這剛才是什麽架勢啊,看著怪玄乎的?”裴慶之坐下之後問道。


    “能讓你小子看出來是什麽架勢,我還修煉個屁。”諸葛青鼎爆著粗口說道。


    “額…”莊羽沒想到這老爺子這麽真性情,一把年紀,嘴上還沒個正形?


    老人側頭看了眼莊羽說道:“怎麽?覺得老頭子我一把年紀了還老不正經?”


    “沒有,沒有。老爺子您真性情,讓人佩服。”莊羽聽到這怪老頭似乎有讀心術一樣看穿了他的想法,趕緊解釋道。雖然自己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但是打死都不能承認啊。


    “哼,當我老糊塗好糊弄啊?”老人哼哼了一句之後,索性沒有繼續計較下去,而是問裴慶之道:“找我什麽事?”


    說完,他從桌上拿起已經抽了大半包的大前麵,摸出一根來自顧自地劃上火柴吞雲吐霧上了。


    裴慶之幹笑了一聲說道:“這不死聽我爸說老爺子您看相很準嘛,我這朋友今天剛好來家裏做客,就順便帶他來給您看看。”


    “哦?看相?我倒是很久沒給人看過了。”老人說完之後瞥了眼莊羽的麵部,然後隻瞬間收迴了視線。


    他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嘴裏念念有詞,當他睜開眼的時候,臉上微不可查地流露出了一絲震驚的神色,然後他說道:“有些人的麵相不值錢,看了說了也無妨。有些人的麵相,貴不可言,自有天機在,老頭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就不方便說什麽了。”


    他說完就揮揮手,打發兩人出去。


    莊羽一臉疑惑地進來,一臉疑惑地出去,心裏鬱悶地很,看個麵相至於這樣麽,搞得跟老神棍一樣。


    直到兩人走迴道荷塘,裴慶之還在想著諸葛青鼎那番話是故意說出來讓人聽的,還是的確有深意。


    而這時莊羽也忍不住好奇心問道:“剛那人誰啊?神神秘秘的,剛進來的時候管家說他那處院子是禁地,一般人不允許靠近的?”


    “我自打記事起,諸葛老爺子就在了。他在我們家地位很特殊,我爸都對他禮讓有加。但諸葛老爺子基本上深入簡出,一直呆在那院子裏。印象中也就出過兩次院子。”


    裴慶之對於那兩次諸葛老爺子出山很有印象,第一次是當時裴東湖剛在金烏市紮穩腳根,便遇到了一個大坎兒。


    在一次與過江龍鬥法的時候,被對方設計圍住,當時走投無路的裴東湖都已經快絕望了,老爺子悍然出手,一人闖入對方陣營中,硬生生把裴東湖帶了出來,而那過江東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第二次則是十年之後的裴東湖奠定金烏市地下世界龍頭老大的一戰,那一戰,老爺子不曾出手,隻是壓陣觀望。繞是這樣,光老爺子往那一坐,勝過千軍萬馬。


    所以雖然裴慶之與老爺子接觸的不多,但也是頗為敬畏,平時隨著裴東湖拜訪也不會太刻意,就當家裏的老人一樣對待。逢年過節,大前門和好酒成箱成箱地送到老爺子的門口。


    老爺子有時候會打開門讓他進來,有時候則是毫無反應。沒反應的時候裴慶之則會在門口等上十分鍾,若十分鍾之後老爺子在沒有迴應,他就會離開。等老爺子自己開門出來拿。


    “哦,看樣子這老爺子功夫很厲害的樣子啊!”莊羽點點頭說道。


    “至今沒聽說過誰能在老爺子手底下走過三招的人。除了十幾年前那次老爺子與一人過了上百招,最後將那人打成癱瘓,而那人的主家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說厲不厲害?”裴慶之笑著說道。


    “你這麽一說,我怎麽感覺這老爺子是你們家的供奉啊。”莊羽聽著裴慶之說老人的事跡,心中把老爺子跟電視劇裏的角色配對起來說道。


    “嘿,你這麽一說,還真有點像。”裴慶之說完看了莊羽一眼。


    兩人對視了一下,然後哈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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