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遠墨走了之後,魚初笙也不敢上床,就坐在床邊守著洛雲清,怕他毒性再發作。


    錢遠墨可是說了,若是毒性發作時抗不過去,洛雲清也許就沒命了。


    魚初笙看洛雲清的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就把上麵的幾床被子拿了下來,她坐在床邊,看著洛雲清的睡顏。


    洛雲清隻是因為毒性發作而昏迷,所以等天幕完全黑了下來時,他就醒了。


    魚初笙正趴在床上,睡得安穩。


    洛雲清正想把她抱上床時,聽到從魚初笙的肚子那裏,傳來了幾聲咕咕的叫聲。


    餓了。


    看來是一直在照顧自己,都沒有空吃飯。


    洛雲清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見桌子上放著飯菜,魚初笙應該是沒來得及吃。


    他拿去夥房熱了熱,這才迴來,叫醒了魚初笙。


    魚初笙睜著朦朧的眼睛,看清是洛雲清後,猛的就睜大了眼睛,抓住洛雲清的手:“王爺你醒了?”


    洛雲清點點頭,拉著她走到桌邊,道:“快過來把飯吃了,好好睡個覺,明天我們啟程。”


    魚初笙點頭,飯菜不一會兒就被一掃而光。


    隻是魚初笙這一覺,到底沒有睡好。


    因為睡到半夜的時候,魚初笙感覺到旁邊洛雲清摟著自己腰的手鬆開了,然後就是被子全都被扔在了她的這邊。


    這幾日魚初笙其實挺累的,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但是潛意識裏,她想到了什麽,頭腦一瞬間清醒,猛地就睜開了眼睛。


    她坐起身子,便看到洛雲清的身子,在顫動,但是跟冷時顫動的還不一樣,這一次,他似乎是非常急躁地顫動。


    魚初笙連忙下床,點了盞燭燈,待走到床邊時,真的是嚇了一跳。


    洛雲清的額頭上,不斷有汗珠向下滾落。


    雖然穿著薄薄的裏衣,還是在這秋夜裏,他臉上的汗跡,在燭燈的照耀下閃著光。


    看來這就是錢遠墨說的熱性風寒了。


    魚初笙蹙著眉毛,剛一伸手,就被洛雲清身上的溫度嚇到。


    下午的溫度是冷的嚇人,現在的溫度是燙的嚇人。


    錢遠墨早已經吩咐了人,抬過來了兩桶冷水,說是讓洛雲清坐在裏麵泡一泡,一次泡半個時辰,泡上兩次,溫度就會降下來。


    魚初笙支起洛雲清的身體,真是灼燙地嚇人。


    洛雲清那層裏衣,甚至都已經被汗水浸透,顯得愈發透明起來。


    泡冷水得脫衣服啊……


    魚初笙暗暗地紅了紅臉,掀開了被子,她看了一眼洛雲清,他應該是因為毒性發作,處於昏迷狀態中,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輕輕抖動,一向清冷的麵容上是掩飾不住地病態的蒼白,哪裏還有往日的英氣。


    莫名的,有些心疼。


    魚初笙連連歎了好幾口氣,才動手去脫洛雲清的衣服。


    滿手都是汗。


    也不知道是洛雲清身上的,還是她自己手心的。


    等魚初笙幫洛雲清把衣服脫掉了以後,才發現,裏衣上簡直可以擰出水來。


    洛雲清赤裸著的身子,上麵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緊繃而有力的肌肉,渾身都透著汗津津的味道。


    這麽大一隻,怎麽給運到木桶裏?魚初笙有些犯難。


    魚初笙伸出手,又探了探洛雲清的額頭,似乎是比剛才更燙了,不能拖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把木桶一點一點地挪到了床前,因為是沐浴用的木桶,裏麵又裝了一多半水,自然是特別重。


    等魚初笙挪好木桶,已經有些氣喘籲籲,她扶著洛雲清的身子,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弄進了木桶裏。


    魚初笙又把洛雲清的身子放正,摸了摸木桶裏的水,真是冰涼的徹骨。


    但是錢遠墨說了,不在這樣的水裏泡不行。


    魚初笙就這麽守著洛雲清,等泡夠了半個時辰,又把這個木桶挪開,把另一個木桶挪過來,又開始泡第二次。


    直到洛雲清的體溫恢複正常,魚初笙也已經累的渾身癱軟,他幫洛雲清擦了身子之後,把他弄到了床上,自己也躺在床上,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


    是一個山洞裏。


    明明很嚴密,卻又似乎八麵透風,魚初笙感覺到一陣又一陣地狂風,不斷地朝她襲來。


    山洞的牆壁上,隱隱約約是在閃光,魚初笙想看看上麵是什麽東西,卻怎麽也看不清。


    金色的,模糊的。


    四下無人,山洞幽暗,而又閃著詭異的光。


    魚初笙想逃,卻邁不動步子,似乎有什麽東西緊緊地抓著她的腳。


    似乎是從遠處,又似乎是就在旁邊,有人不滿的說:“你該迴去了。”


    魚初笙搖頭,想說:“你說什麽?你是什麽意思?”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周圍漸漸明亮,她記得她分明穿越到了古代,卻似乎看到了二十一世紀的燈光。


    燈光璀璨中,一抹身影逐漸變得清晰,兀自生風的道袍,被風吹起的方巾……那身影背對著她,聲音安然平靜:“你不能動心,你該迴去了,你的使命完成了。”


    魚初笙感覺自己終於可以邁的動腳步,她伸了一下腿,還沒有邁出來,就感覺有人摸著她的頭發,溫柔而細致。


    “我不走!”魚初笙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從夢中睜開了眼睛。


    她躺在洛雲清的懷裏,洛雲清正低頭看著她。


    男子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隻是嘴唇還發著紫。


    墨發高束,錦衣端莊。


    魚初笙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感覺到輕微的震動聲,她才往四周看去。


    這哪裏是軍營的營帳裏,分明是一輛馬車裏。


    洛雲清坐在馬車座位上,而她,躺在洛雲清的懷裏。


    “醒了?”洛雲清那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魚初笙才算是完全迴過了神。


    她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還沒開口說話,就聽洛雲清又道:“做夢了?嗯?”


    魚初笙又想起剛才那奇怪的夢境,微微地點了點頭,撩起一邊的車簾看了看,皺著眉毛:“王爺,我們這是?”這是離開軍營了?


    洛雲清解釋道:“我們迴京都。”


    魚初笙心裏已經猜到了,但還是問:“怎麽不叫醒我?”


    洛雲清笑:“你昨晚辛苦了,本王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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